第725章 嫡子應有的位置

不過顧汐語並不覺得她過份,她身負這樣的仇恨,不過是言語打擊幾句,挑一挑事端,這也正常。

孫芳玥臉色頓時鐵青,她就知道王秋月沒安什麽好心,一直和她對著來,沒料到她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這不是暗諷她人走茶涼,趁著人不在,在行打壓欺負之事嗎?

見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王秋月又是一笑,十分體貼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一個二少爺而已,有什麽了不得,反正侯爺子嗣多,不是還有大少爺麽?”

這話就更難聽了,幾乎就等於在直說孫芳玥不想讓顧桓留一個席位,是因為分了要打壓嫡子好讓她的長子成為威遠侯下一代最尊貴的人。

孫芳玥偷眼看了顧柏楊一眼,雖然顧柏楊仍然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她卻趕緊辯解了一句:“四妹妹,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王秋月哈地一笑,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三姐這話可冤枉我了,我分明是在以君子之心度……哈,我還是不說了,反正我又沒有子嗣,這麽說好像我要強出頭似的。管你們小人之心還是君子之心,都與我沒有什麽關係!”

她在中間亂攪了一陣,突然又偃旗息鼓不戰而退,把孫芳玥氣得臉色鐵青。顧汐語肚子裏悶笑不已,這個四姨娘還真是有意思,她看了王秋月一眼,王秋月也正好看過來,兩人交換了一個不被外人知的眼神。

顧汐語傳遞了一個意思,王秋月的這番話雖然是攪局,但明顯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領情。

孫芳玥氣息不穩地看著還在等結果的顧宏,氣急敗壞地道:“還站著幹什麽?去給二少爺加個座位!”

顧宏應道:“是!”剛才他就準備去加了,是孫芳玥要和顧汐語理論,他隻能等著,現在孫芳玥被王秋月幾句話一刺,氣不過又氣無可出,對著他發火,他也隻能受著了。

椅子很快就端上來了,但放在哪裏顧宏又有些犯難,想了想放到顧卓陽的下首去。這是以前顧桓在家時的位置。

但是,還沒等他放好,顧汐語就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道:“看來顧大管家是有些老糊塗了。”

顧宏額頭汗下,抬起頭來有些納納地看著顧汐語。

顧汐語哼了一聲,道:“連座次尊卑都分不清,豈不糊塗麽?”

此時,顧柏楊在主位上,顧汐語在他的右手,顧卓陽在他的左手。依次以下,顧汐語這邊是趙琴心,王秋月,顧穎珠。那邊顧卓陽之後是孫芳玥,顧妙珠,顧嶽。

顧宏快哭了,今天大小姐這是在和他過不去啊,他豈不知道嫡子應該排在庶子之前,可是孫芳玥一直主理中饋,顧卓陽也一直在這個位置,孫芳玥一雙眼睛看著呢,他又怎麽好叫顧卓陽挪位置?

若是叫顧汐語挪位,倒也不是不可以,畢竟,以右為尊,嫡子嫡女都坐在這邊,也說得過去。可這麽一來,倒顯得顧汐語身份不如顧卓陽了,嫡長女的身份,又怎麽會不如庶長子的身份呢?

明顯最合適的位置就是顧卓陽那個位置,可是顧卓陽端坐不動,看著顧宏的目光還有些不善,他也不知道怎麽辦。

孫芳玥一聽這話的意思,心中更是一陣隱憂了,如果說之前嫡子嫡少爺這樣的說活隻是讓她覺得顧卓陽的地位受到威脅,那這座次一排,那就是真正地受到威脅了。

孫芳玥道:“大小姐,隻是一個家宴而已,你這麽做,是存心不想讓大家都好好吃飯了?”

顧汐語淡淡地,一臉無辜地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然一家人不分彼此,可是有些規矩,還是不能亂的。若是亂了,傳出去丟的可是威遠侯府的而已,丟的可是爹爹的麵子。難道你要叫別人提起威遠侯府來,說爹爹攘內無方,後院混亂,嫡庶不分,群魔亂舞?”

群魔亂舞這話可就是罵人了,孫芳玥哪裏受過這樣的當麵擠兌,萬般委屈,無比幽怨地看著顧柏楊,哀聲道:“侯爺,您看,不就是一個座位嗎?大小姐也太上綱上線了,我就說了兩句,怎麽就成了群魔亂舞了?”

顧汐語似笑非笑地道:“爹爹,我哥不靠祖蔭立誌從軍,投身軍旅建功立業,誌向高遠,外人提起,無不說威遠侯的嫡子好樣兒的,老子英雄兒好漢,有誌氣,有膽色,有魄力。怎麽這麽一個有誌向有膽色有魄力誌向高遠繼承父誌誌的有為青年,在家裏連應得的座位都沒有?這要是傳出去,豈不顯得爹爹寵庶滅嫡?”

隻有寵妾滅妻一說,顧汐語幹脆改成個寵庶滅嫡,這話的殺傷力可大了,直把趙琴心氣得七竅生煙,恨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費了那麽多心那麽多力,財也出了,人也出了,周嬤嬤也在算計中被害了,為的不就是這嫡與庶兩個字嗎?可是她失敗了,她沒能成功地讓她的兒女成為嫡子嫡女,現在被這個死丫頭這麽尖利地提出來,無比的刺耳,無比的戳心戳肺。

顧柏楊看了孫芳玥一眼,孫芳玥一臉幽怨,臉色淒然委屈。

他又看了顧汐語一眼,顧汐語似笑非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像剛才說這些話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道:“卓陽,你退後一些,這個位置給桓兒!”

這話一出,孫芳玥和顧卓陽臉色大變,連顧妙珠也是臉色鐵青。

他一句話定音,也就是說,承認了顧桓的地位高過顧卓陽,哪怕顧卓陽是長子,也得退後,把這個位置給嫡子顧桓。

顧卓陽臉色發白,他一直認為自己是最得父親疼愛的兒子,又有淩雲學院學生這個金字招牌在,父親對他必然是寄予厚望,不同一般的,可是現在,父親還是叫他讓位置了。

他不敢不讓,可是他的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和忿恨,惡狠狠地看了顧汐語一眼。這一眼裏充滿了怨毒與凶狠,好像要擇人而噬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