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換你一個消息
顧汐語好笑地道：“姨娘，這是在你的院子裏，你的屋子裏，你還怕我會做什麽不成？”
王秋月一想也是，這麽一來豈不顯得自己露了怯？當下也在她對麵坐下來。
顧汐語提起茶壺來，裏麵正好有熱茶，她也就不客氣地倒了兩杯，遞了一杯給王秋月，自己端了一杯毫無顧忌地喝了一口。
王秋月忍不住了，道：“大小姐有什麽事不妨直說，何必賣關子？”
顧汐語又喝了一口茶，這才看著她，道：“四姨娘，你剛才是在祭拜你的父親王敬元和你的母親南齊郡主上官雪吧？”
嘩啦一聲，王秋月麵前的杯子倒了，她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臉色無比蒼白地看著顧汐語，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顧汐語看那茶水在桌麵上蜿蜒地流著，對王秋月道：“姨娘，幸好來的是我，你這樣一驚一咋的，要是換成別人，那可不妙得很！”
王秋月臉色發青，死死地盯著顧汐語，道：“你……你是要來殺我的？”
顧汐語有些無語地看著她，道：“我若是要來殺你的，何必還要把你的丫頭支開去守門才說這些？再說，我若要殺你，犯得著我親自動手嗎？”
王秋月咬著牙，也忍不住身體的顫抖，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
“我是怎麽知道的，對吧？”顧汐語笑了一笑，道：“我知道的事情不少，不過，我都不感興趣而已。而且我這個人不喜歡多嘴，知道了也就我一個人知道，不會告訴別人。”
王秋月懷疑地看著她，似乎在衡量她這話的真實性。
顧汐語搖頭道：“四姨娘，到現在我還在叫你四姨娘，你還在擔心什麽呢？我若真想對你不利，又怎麽會把自己送到你麵前？”
“那你想幹什麽？”
顧汐語看著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我用這個消息，換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我娘當初中毒身死，是誰下的手？”
王秋月瞪大眼睛。
顧汐語看著她，淡淡地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娘身死的時候，你已經進門三個多月了，而且，你還是帶孕進的顧家，如果你隻是一般人，我也不問你了。但你不是一般人，所以，有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內情！”
王秋月的表情一瞬間千變萬化，震驚，懷疑，猶豫，矛盾，恨怨……過了好片刻，她突然冷笑一聲，道：“你不是懷疑是我幹的嗎？”
顧汐語道：“可你也說了不是你。”
王秋月道：“我說不是我你就相信？”
顧汐語點點頭，認真地道：“我當然相信。”
王秋月似乎被她這回答驚呆了，然而，她卻冷笑起來，道：“如果我說不知道呢？”
顧汐語道：“四姨娘，我都已經這麽坦誠了，你要是再這麽說那就沒意思了。”
王秋月胸膛起伏著，顯然此時她的內心極不平靜，她看著顧汐語道：“我並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是我知道會下手的人是誰！”
顧汐語點了點頭，道：“那就告訴我，會下手的是誰吧？”
王秋月怪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顧汐語喝了一口茶，看著她不說話。
王秋月皺皺眉，終於咬牙道：“好吧，大小姐，你知道你娘是怎麽死的嗎？”
顧汐語翻了個白眼：“中毒。”
王秋月被她簡單兩個字砸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她要問的不是這個意思啊，隻得道：“我說的是，她為什麽會死？為什麽有人要她死！”
顧汐語看著她，不動聲色地道：“無非是有人寵妾滅妻！”
王秋月冷笑一聲，道：“大小姐，看來你對你娘並不了解。也難怪，你娘死的時候，你才三歲，你沒有機會了解她！”
顧汐語道：“什麽意思？”
王秋月突地笑道：“寵妾滅妻麽？如果真的這樣，你娘應該很樂意吧！”
顧汐語皺皺眉，道：“說清楚一點！”
王秋月笑容冷冷地看著她，眼光之中，透著一種譏笑和輕嘲：“你娘可不是普通的閨中女子，清寧侯府的嫡小姐當年也是名動京城的，更名動京城的一件事，怕是你怎麽也不會知道！”
顧汐語有些不耐地道：“到底是什麽事？”
王秋月輕嗤一聲，道：“也沒有什麽事，無非是郎情妾意，私訂終身，棒打鴛鴦，獨對孤窗而已。”
顧汐語身子一震，她突然想起娘親給她荷包和錦囊的時候似乎提過。
王秋月見顧汐語麵上變色，唇角的冷笑便更明顯了，她幽幽地道：“你娘是顧柏楊得不到的人，可顧柏楊這人對於自己看上的，使盡手段也要得到，因此，他終於還是用手段把你娘娶到手。”
“娶到了又怎麽樣呢？哪怕他再是在外人麵前維係著夫妻恩愛，可他內心清楚，他得不到你娘的心。你知道你是怎麽來的嗎？那是他給你娘下藥，酒中下藥，強了你娘，才生的你。”
顧汐語的心中驚濤駭浪，有些事情，知道一些，和真相就在眼前，那是完全不同的。想到受苦的娘親，想到她遭遇的這些，顧汐語心中鈍鈍地痛。
“也正因為這樣，你娘對他的恨，便更深更濃，在他得到一份費盡心思籌謀才得到的寶貝時，你娘毫不留情地破壞，讓他空歡喜一場。你說，當一個愛而不得的女人破壞了他心中另一個夢，他是不是恨之入骨？”
王秋月說的是那份藏寶圖，顧汐語明白，到這時候，她也終於明白了，當初聽趙琴心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明白，按這個世界的規律來說，哪怕一個女子再有正義感，大概也做不到這麽去破壞丈夫費盡心思得到的一切，原來是這樣。
顧柏楊是毀了她一生的人，所以，她毀去他的東西，才這麽不遺餘力，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顧汐語啞聲道：“那麽說，下毒的，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