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退而求其次
顧汐語心中隱隱有些明白，但是她是不會說的，所以，她順著歐陽宇淩的話，道：“為什麽呢？”
歐陽宇淩唇邊掠過一絲笑意，看著顧汐語的目光很深，好像一眼深潭一般，他輕鬆地笑道：“我猜，他們應該在辦一件極為艱難的事。那件事，需要很多的錢，需要有極強的人脈，至少，要能打聽到很多的消息。所以，你大舅便從商賺錢，你二舅在京城的時候，武功便小有名氣，憑這一身功夫闖蕩江湖，加上有你大舅的銀錢支持，要成為南四州的江湖盟主，也是順理成章的！”
顧汐語道：“這些，你告訴我，是想說什麽？”
歐陽宇淩道：“我隻是想問你，你知道不知道？”
顧汐語垂下眼瞼，道：“我不知道！”
她已經猜到，但是，她隻能說不知道。早就知道大舅二舅為娘做的事情很多，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做到了這地步。
不但辭官遠離京城；不但是這麽多年的延醫問藥。
原來，他們早知道娘的病沒有那麽好治，所以，他們準備充足的錢財，然後，在江湖上打探消息，尋找名醫，一個又一個，一年又一年。
歐陽宇淩笑道：“也是，你之前一直在京城，與董家全無聯係，即使認親，也是這一年的事情，董家所有的事，你當然不會知道。而且，董家有什麽事情，想必也不會告訴你這麽一個還沒及笄的小女孩兒。”
顧汐語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很多事她不想說，是因為不知道說出來後會有什麽後果。
可是，歐陽宇淩卻似乎知道，他知道，所以，他雖然沒有明說，可他的眼神，他的動作，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好像已經看見她的心裏。
顧汐語盡量保持著麵上的平靜，把心中那些驚濤駭浪壓下去，道：“你知道我在吉州看見誰了嗎？”
歐陽宇淩道：“誰？”
顧汐語道：“我看見玉觀公子，那個曾在威遠侯府作客的玉觀公子！”
歐陽宇淩道：“他也來了？我應該想到，他自然會來！”
顧汐語道：“他還有一個身份，你，似乎知道……”那天，歐陽宇淩出現救了她，她雖然被製，在車內動彈不得，但是，她聽到了歐陽宇淩和玉觀公子說的那些話。
歐陽宇淩道：“嗯，我知道，我更知道他為什麽會來！”
他看著顧汐語，道：“我剛才跟你說的，便是這件事，你大舅的財力，加上你二舅的江湖地位，如果想要辦成一件什麽事，你覺得難度會大嗎？”
顧汐語沉吟了一下，道：“如果照你這麽說，我想，比一般人辦同樣的事，難度要小得多！”
歐陽宇淩輕輕笑了，顧汐語這話很是滴水不漏，她不說她知道董翰宇和董琨明的實力，或者目的，隻是說照歐陽宇淩之前的說法，那麽，她所作出的判斷，便隻是在歐陽宇淩所說是事實的前提。
而這份前提，是不是存在，她都不會讓董家因她的不慎言語而卷入其中。
歐陽宇淩道：“玉觀公子，他是南齊的前廢太子之子，他和他的勢力一黨，一直認為南齊的皇位，理當是他的。所以，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努力。他們想要起事，需要軍隊，需要人，需要錢。這些，董家都有。”
顧汐語猛地抬眼看他。
歐陽宇淩繼續道：“不錯，董家都有，但是，董家不會給。”
顧汐語心中鬆了口氣，歐陽宇淩是皇子，不論他有多麽靈通的消息，不論他有多值得信任，但是，顧汐語該保留的，還是得保留。
因為，事關重大。
現在，歐陽宇淩直接下了定論，那麽在他的心中，對董家還是肯定的。
顧汐語道：“但是正因為這一個不肯給，所以，董家陷進了一個局裏，是嗎？”
歐陽宇淩點了點頭，道：“錢，是個好東西，很多人都想要，各出手段，這本是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相信你兩個舅舅，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並且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顧汐語道：“太子的事……”
歐陽宇淩道：“太子的事，父皇還不知道，京城裏還不知道，所以，京城裏有些人要動，至於父皇要怎麽處置，我不知道，我現在也無暇去管。”
顧汐語眼裏閃過一片隱憂。
歐陽宇淩卻笑道：“汐語，你在擔心？”
顧汐語坦然地點了點頭，道：“我不希望董家出事！”
歐陽宇淩微微笑道：“你放心吧，一切還在控製之中。我父皇他還不至於老糊塗，有我在吉州，加上你兩位舅舅的手段，董家暫時是不會有事的。”
顧汐語道：“你不回京城嗎？”
歐陽宇淩笑道：“我要回去京城，京城裏怎麽還會這麽熱鬧呢？隔遠一點，才好看戲。你說是不是？”
顧汐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此事事關重大，在他的眼裏，竟然隻是一場戲？這到底是夠遊刃有餘，胸有成竹，還是有夠玩世不恭，目無餘子？
歐陽宇淩輕輕喟歎一聲，道：“若不是這次事情來得這麽突然，我還真不知道董家被人惦記了這麽久，我還真不知道董家的財富，竟然已經讓人這麽動心了。汐語，上官昊走這一步棋，其實已經把自己擺到明麵上了。他以為和歐陽銳奇聯手，能達到他的目的，可是他們沒想到，太子和我，會這麽命大！”
顧汐語遲疑了一下，想到他的傷和未清的毒，不禁問道：“記得幾個月前，玉觀……上官昊是回去南齊，似乎便是衝著奪位而去的？”
歐陽宇淩點了點頭，道：“他們多年經營，原本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隻是，戰火一起，他便需要大量的錢財和強有力的外援。歐陽銳奇和……是他的外援，而董家的財富若是能為他所得，雖然未必能滿足他的胃口，卻也能助他完成一番大事了！”
顧汐語看他一眼：“你想說他謀求董家的財富，隻是退而求其次？”
歐陽宇淩笑道：“正是，他原本想的，是找到君家的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