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真的跟假的似的
走出了董翰宇的書房，顧汐語直接往錦屏閣而去，董家的地形她也熟了，知道從這條路下去，其實要先經過董原的院子。
如果董原抱著別的目的，該對她說了。
董原見顧汐語隻在頭前走，既不說話也不看他，摸了摸下巴，打破安靜，道：“表妹，先前多有失禮！”
顧汐語淡淡地道：“沒事，不必放在心上！”
他是為了董家，不管是因為董家和自己的關係，還是自己的娘還在董家住著，她都會配合的。
董原又道：“表妹，我有一事不太明白，可以向你請教麽？”
顧汐語道：“你說吧！”
董原道：“我曾經在京城見過你！”
他這話頗為沒頭沒腦，但顧汐語一聽就懂了。董原說在京城見過她，必然是見過，不過，不是見的後來的她，而是當初那個又醜又凶，臭名遠揚的顧汐語，因此，他才會有此一說。
顧汐語輕嗤一聲，道：“所以呢，你在懷疑，麵前的我是不是你當初見過的那個人？”
董原目光中精芒閃現，透出幾分銳利來，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聲音裏滿是猜疑的意味：“你是嗎？”
如果說之前他隻是試探，此時他便已經是在置疑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顯然這個疑惑不解決，他是不會當她是自己的表妹的。
顧汐語看了看他，忽地輕嘲道：“你既然懷疑，為什麽又自相矛盾？書房裏的那些話，你不應該對一個懷疑的外人說。”
董原坦然道：“我是懷疑你的身份，但是，我沒有懷疑你會對董家不利。我隻是想知道，你要的是什麽？”
顧汐語道：“董家有什麽值得我要的？”
董原略皺著眉頭，道：“姑娘，我爹和二叔對死去的姑姑一直心中懷念，所以，對於姑姑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自然會與眾不同。這些年來，他們雖然與顧家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卻一直派了人去京城打聽我表妹的消息。但是傳回來的消息，一年比一年讓人失望，他們早就對我那表妹死了心。你的出現，不得不說是個很好的時候！”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連稱呼都改變了，說話也尖利起來。
顧汐語好笑地道：“我的出現的確很是時候，在你爹和二叔對顧家大小姐早就失望透頂，寧願沒有這個甥女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不蠢不笨不傻不醜的，所以他們很容易接受，也更願意接受，你是這個意思麽？”
董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好像一把刀子一般銳利，道：“當初我在京城待了半個月，其中有五天，我就在專門關注顧家大小姐，她每天打扮得像隻花孔雀一般，跟在那個齊王的身後各種諂媚，卻又對別的女子作威作福，狐假虎威，那和你，根本是兩個人！”
不得不說董原真相了。
那原本就是兩個人。
顧汐語笑道：“有道理，你猜得都對，你的想法也沒有錯，雖然我對於你的懷疑很不悅，但是我誓死捍衛你懷疑的權力。不過現在你不用把心思放在我這兒，你還是好好地幫你爹處理好你所看到聽到的和可能發生的事吧。你的懷疑，我沒有解答的義務。”
對於這個敏銳的表哥，顧汐語隻是覺得好笑，他聰明卻也衝動，熱心卻也急躁，有點感情用事，他明明對自己有懷疑，說那麽大的秘密的時候，卻不避著自己，事情說完了，自己該聽的不該聽的全聽到了，他卻又來置疑，讓她實在無語之極。
不過，他還是有一份俠義之心，衝著他救過自己，哪怕他說話再無禮，顧汐語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再說，事關董家的生死存亡，他懷疑自己的身份也是擔心自己對董家不利，這點，她也是能夠理解的。
看著瀟灑離去的顧汐語，董原不自禁地皺了皺眉。
突然，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頭。
董原下意識地就要去拿那隻手的腕脈，那隻手靈活地一翻，一個聲音豪爽地笑道：“臭小子，你就這麽跟你二叔打招呼啊！”
董原也反應過來，笑道：“二叔，原來是你呀！”他也應該想到，在董家，也就是二叔會和他開這樣的玩笑，剛才因為在想別的事，一時恍神了。
董琨明道：“你在這兒呆呆地看什麽呢？”
董原看見顧汐語已經走到小徑盡頭了，搖搖頭道：“沒看什麽！”
董琨明卻已經看見顧汐語了，笑道：“原來你在看那臭丫頭。”
董原道：“二叔，她真是顧家表妹嗎？”
董琨明道：“怎麽，你有懷疑？不過也不怪你懷疑，這臭丫頭還真沒有一點你姑姑的風範，野得很，你二叔第一次見到她，就栽了老大一個跟頭。現在我還看那臭丫頭不順眼得很。”
董原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著董琨明，吃驚地道：“她能讓二叔栽跟頭？她，她……”
董琨明拍拍他的肩：“你也覺得不對是不是？我和你爹都覺得不對，所以，我們又派出了幾撥人去京城，甚至你爹親自去了一趟，把她接到董家來小住。據說這和狊丫頭不得了，竟然還威脅你爹，要給你姑姑立一個嗣子。如果你爹不答應，她就不肯跟你爹來吉州小住！”
董原從這話裏聽出了重點，道：“爹爹為什麽一定要接她來吉州小住？”
董琨明說得高興，順嘴道：“還不是為你姑姑……”
“我姑姑？”
董琨明說完這句話便反應過來，打著哈哈道：“可不是，你姑姑隻生了那一個臭丫頭，這十五年來，咱們對那臭丫頭也一向是不聞不問，身為舅家，總得讓她認下這門親吧！”
董原喃喃道：“這麽說，她是真的？”
董琨明點頭，道：“是啊，真的跟假的似的！”
董原哭笑不得，什麽叫真的跟假的似的？不過很快他也覺得，這話形容的還真貼切，十幾年來，董家所知道的姑姑的女兒就是個草包刁蠻小姐，現在麵前的可有半分草包的樣子？可不就跟假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