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我該以身相許嗎

樰椽原本以為,自己這麽一說,歐陽宇淩必然識趣地不去,即使他沒有陪在自己身邊,隻要不陪在顧汐語身邊便好。

然而,她隻看到歐陽宇淩和顧汐語並肩向外走的身影。

書言雨在一邊小小聲地道:“英王殿下俊帥無雙,顧姐姐美麗無儔,他們真是郎才女……”話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她下意識地停住口,向陰冷氣息來處看去,隻見樰椽麵冷如霜,正冷冷地看著她。

她的目光冷得幾乎要把人凍結,書言雨那個字再也說不出口,同時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沒說錯什麽呀。英王爺和顧家姐姐走在一起是很般配呀。

倒是她的母親在邊上趕緊拉拉她的衣袖,怕她說出別的話來,竇樰椽情係英王,這在京城,也不算什麽秘密了。

顧汐語走到春霖閣院外,見歐陽宇淩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禁道:“英王殿下,樰椽姐還在那邊等你呢,你就不用送我了!”

歐陽宇淩道:“她等我?我就要去嗎?”

他這不經意的態度讓顧汐語心中湧上一絲義憤,不禁道:“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樰椽姐對你一往情深……”

歐陽宇淩眼神略略眯起,看著她,神色莫測。過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道:“她對我一往情深,我就該以身相許麽?”

顧汐語一滯,這話怎麽這麽怪呢?

歐陽宇淩又道:“小汐汐,那我對你一往情深,你是不是也應該以身相許?”

顧汐語臉容一板:“歐陽宇淩,你扯到我身上去幹什麽?我在說你和樰椽姐的事!”

歐陽宇淩神色莫名地道:“小汐汐,在你眼裏,我是一個朝秦暮楚的人?”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顧汐語一時竟感覺無法直視,她為什麽竟從他眼神中看到幾分受傷?顧汐語仔細回想和他認識後的一切,發現對他真的不夠了解。

從一開始,他就毫無理由,毫無原因地對她各種糾纏,在她看來,就是各種無聊又無意義的口舌便宜。但是後來,他救了她的命,不止一次,也因此,她幫他救人,這麽一來,就談不上誰欠誰的了,兩人反倒是接觸越來越多起來。

她承認,他幫了她不少。

可是,這不是她交付感情的理由。

尤其是知道樰椽的存在之後。

她避開他的目光,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怎麽知道?”

歐陽宇淩聽了這話不禁一怔,繼而失笑,竟是很開心地道:“這麽說,小汐汐對我了解不夠!這都是我們相處時間太少的緣故,沒有關係,以後我會讓你更多了解我的!”

“你……”顧汐語要說的可不是這個,這人就這麽善於曲解別人的意思嗎?

歐陽宇淩卻不等她說下去,又笑道:“小汐汐,你是真想在這裏一直跟我聊下去?雖然你舅舅舅母縱使心急也會十分樂意,可是承受他們樂見其成的目光,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顧汐語給了他一個白眼,卻不禁臉上有些發熱。她怎麽忘了,他們兩人站在院外說話,別人可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要是舅舅舅母看見,還不真以為她和他在打那啥情罵那啥俏的?

她冤不冤呐。

雖然樰椽和他的關係現在她還不清楚,但是顧汐語決定放下,凡事不需要矯枉過正,那樣反倒顯得她心虛了。

兩人走進院中,這時候,在西院的廳堂裏,已經擺了酒席,當他們並肩進去時,便看見董翰宇又是欣慰又是歡喜又帶著一絲遺憾的複雜表情。

這表情讓顧汐語十分奇怪,欣慰和歡喜她可以理解,那份遺憾從何而來?

董夫人把顧汐語拉到身邊坐下,極是親熱地問著她一些日常瑣碎小事,但是從那些關切的眼神之中,顧汐語能感覺到這是一份屬於親人的關心,讓她心中十分溫暖。

歐陽宇淩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地挨著顧汐語身邊坐下,當然,這麽說有點冤枉他了,顧汐語坐下後,剛好坐在紫竹旁邊,紫竹察顏觀色,便抿嘴一笑,向後麵挪了一個位置,把這個位置空出來讓給歐陽宇淩了。

席間,董翰宇敬了英王幾杯酒,英王又回敬了幾杯,而董夫人注意力都在顧汐語身上,等顧汐語回答完舅母的幾個問題,提起筷子準備吃東西時,才發現她麵前的碗裏菜已經堆成了小山。

她納悶地抬起頭,便聽見歐陽宇淩無比寵溺無比開懷地道:“小汐汐,你要多吃一點,吃胖一點。現在你已經過了及笄之禮,又過繼了嫡親的哥哥,還和舅舅舅母相認,三喜臨門,沒什麽事縈繞在心中了,別再瘦下去啦!”

顧汐語無語之極,席麵上有她的舅舅舅母,有三姨娘,他這到底是在刷存在感呢,還是在暗示所有權?這叫她情何以堪啊?

可是,抬起頭來看看眾人,卻毫無例外地收獲到一堆樂見其成的目光,顧汐語心裏想辯解:“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可是,他們也沒說什麽呀,要是她真的辯解了,那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董翰宇看出顧汐語的尷尬和不自在,打圓場地笑道:“英王說的是,汐語還是太瘦了一些,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一點才長得高!”

董夫人也笑道:“正是!”

顧汐語還能怎麽樣?隻能在這些善意的目光和笑容之中埋頭苦吃了。

這春霖閣院內的席麵,雖然沒有顧柏楊在前院大堂擺下的宴席那麽熱鬧,卻是真正的其樂融融,無比和諧。

等客人都散去之後,董翰宇和董夫人謝絕顧汐語留他們住下的好意,堅持住到他們包下的客棧裏去了。

顧汐語明白,舅舅這是還和便宜老爹慪著氣呢。

大概是舅舅知道娘的死是因為便宜老爹造成的,所以在心裏不肯原諒他吧。但是,他卻在自己及笄禮上,千裏迢迢而來,攜著重禮,為來她壯聲勢,這一份對她的關愛和親情,她如何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