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危機

不管這人是什麽人,顧汐語心中已經動了怒,前世今生,她最恨的就是欺負女人的男人,這人當她軟弱可欺嗎?她眼中厲光一閃,手指便指向了白衣男摟向她腰間的手腕腕脈。

白衣男嗤地輕笑一聲,手不避不閃,隻是突然加快了三倍,所以,顧汐語這一指點過去,沒有點中他的腕脈,隻點中了他的手臂。腕脈被點中,可以讓人全身無力,但隻是點在手臂上,卻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完全是不痛不癢的局麵。

顧汐語沒有武功,她隻是從來眼疾手快,又認識人體所有穴位,雖然不會武功,但在不知道她底細的時候,一般一等一的高手也會在她手中吃虧,但現在她的速度明明已經很快了,手指點出的時候都帶上了一片殘影,可那男子竟然比她更快。

不但快速避開她那一指,左手伸出,還將她這隻手給捉住了。

白衣男笑嘻嘻地湊過臉來,就在顧汐語臉上親了一口。但是顯然,他忽略了她臉上粉的厚度,這一親下去,一張俊臉上,頓時一片花,紅的粉的白的,煞是好看,上台演小醜都不用化妝了。

哪怕顧汐語現在身處危境,又氣又怒的時候,看到白衣男那張精彩的臉,也忍不住目瞪口呆。這一臉粉不愧是二十兩銀子,沒白花,殺傷力真驚人。

白衣男從顧汐語驚愕的眼神之中,透過她清澈如水的瞳仁,看到了自己的臉,竟然也有一瞬間的呆怔。

顧汐語迅速提腳,一腳重重向白衣男的腳麵跺去,這也是防狼招裏的一個大招。隻要跺中了,他腳麵吃疼,必然分神,她就能脫身。

但是,白衣男雖然在呆愕之中,卻仍是反應迅速,腳一側,顧汐語的這一腳就落了空。這時候,他的一隻手摟著她的右腰,一隻手抓住她的左手,她整個身子幾乎在那男子懷裏,顧汐語左肘猛地後撞,白衣男眼裏閃過一絲戲謔,對於顧汐語明明已經身處劣勢,甚至受製於人時候,卻毫不見慌亂,瞬間做出的反應似乎非常有興趣,他當然不可能被撞到,但是,顧汐語空著的右手已經撫向腰間,她要給這男人一點教訓。

可是手一撫,卻撫了個空。

白衣男一臉促狹的笑意,右手揚了揚,笑嘻嘻地道:“你在找這個嗎?”他的手中,赫然正是顧汐語的針袋。

這銀針袋,是她救人的工具,也是她自保的利器,但是,現在已經被白衣男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拿在了手中。

顧汐語猛然回過神來,難怪剛才這男子即使在親她臉的時候,眼神之中也是一片清明,並沒有登徒子的那種猥瑣,隻怕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為了輕薄,而是為了借此轉移她的注意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這個針袋。

針袋被拿走,顧汐語的全部底牌也都被拿走。

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之前一直覺得有人窺視,看來並不是錯覺,她的第六感很靈,一定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什麽來路?難道是孫芳玥派來跟蹤她的人?

威遠侯府是武將府第,除了明麵上的二管事顧遠身手不凡之外,一定還會有暗中的高手,這點顧汐語從不懷疑,難道,竟是這樣身份的人?

該死,自己隻想著救呂嬤嬤,自認為已經做得足夠隱秘,但卻忽略了一件事:她的手段,方法,固然可以算是小心謹慎,能避人耳目,那隻是對一般人而言,對於高手來說,這些都不夠看的。

顯然這個男子就是高手,所以他遊刃有餘地應付著她,讓她沒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他們的姿勢很曖昧,顧汐語整個人都在他的懷抱裏,看著親密,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受製於人,顧汐語不動了,冷冷道:“你聽命於誰?”

白衣男輕輕笑道:“我當然是聽命於我。你覺得我應該是聽命於誰?”

“我不管你聽命於誰,但無非是圖個錢財。凡事不要做得太絕了!”

“哦,那你的意思,你想和我談判?”白衣男挑眉,唇角上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你抓我,想要什麽?銀子?開個價!”現在形勢於她不利,而且很炒糟糕,更糟糕的是,她竟然還不知道那男子的來頭,也不知道她的目的。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亂了分寸。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開多少,你都能出得起?”白衣男挑挑眉,饒有興趣地問。

顧汐語淡然:“花錢買自己的命,總是比較大方一些的!”

“你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白衣男一張俊帥的臉上生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意味深長來,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怕,不過……”顧汐語的聲音低了下去。

“什麽?”白衣男好奇她不過後麵的話,湊得更近了。

“不過也得有命拿!”顧汐語聲音突然一厲,右腿後踢,身子一躬,全身力氣都在腰上,這是個很出其不意的過肩摔,在過肩摔之前,還有一記全沒有留手的撩陰腳。這是防不勝防的招式,躲過撩陰腳,就難以躲過過肩摔,注意過肩摔,一定會被這一腳踢得哭爹喊娘。

不是顧汐語心狠,是她感覺到自己的危機,如果對方真是顧府的暗衛,她留有一絲一毫的餘力,都是自尋死路。

“啊呀,這麽狠?”那白衣男似乎吃了一驚,向側一轉躲過撩陰腳,被顧汐語摔過肩頭。

不過,預想中的啪地一聲塵土四濺沒有發生,被摔過來的白衣男一個漂亮而瀟灑的空旋,竟然穩穩地站在她的麵前,一張臉上精彩極了,悻悻地道:“你竟然敢謀殺親夫?”

顧汐語隻覺得心頭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謀殺親夫?謀殺你妹的親夫,尼瑪你算哪門子親夫?跟親字沾得上邊麽?跟夫字有一毛錢關係麽?長得帥就可以隨便認老婆啊?

但這些在其次,關鍵是,她蓄力而發,唯一的一次翻牌的機會,卻被他輕輕巧巧地化解了。危機沒有解除,前路還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