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那個孩子,是誰的

記住

其實說是商量,也就是並沒有什麽需要商量的,顧桓要回京受封的消息早就傳了回來,威遠侯府裏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不靠祖蔭,以軍功一步步成為西越最年輕的將軍,雖然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對於威遠侯府來說,卻絕對是前無古人。

這是光宗耀祖的事,顧柏楊其實也是深為這個兒子而驕傲的。

現在他看重的兩個兒子一文一武,這真是開國輔佐的最佳左膀右臂了。

所以顧汐語來見趙琴心,不過是說說一些閑話,趙琴心覺得自己對這個兒子遠沒有顧汐語對他了解得多,但凡母親,在聊到自己兒子時,總是話題多多。

顧汐語微笑著耐心地回應著她。

反倒是趙琴心後來意識到了,不好意思地道:“大小姐,這麽晚了你是要休息了吧?”

顧汐語笑一笑,道:“倒也不累,我去看看穎珠吧!”

趙琴心臉上現出一絲隱憂,不過,這絲隱憂就隻是單純的對顧穎珠有些憂愁而已。這就好像一個望女成鳳的母親,在知道自己的女兒怎麽也成不了鳳時的失望無奈的憂愁一樣。

她很是感激地道:“大小姐,你還願意去看穎珠,實在太好了,這孩子以前不懂事,沒少給大小姐添麻煩。”

顧汐語搖頭道:“姨娘不必客氣。”

顧穎珠也是住在桂園,顧汐語和顧妙珠都有自己的院子,不過那時候顧穎珠還小,便沒有分開去單住。

趙琴心住的正房,顧穎珠就住在東廂裏。

顧府的院子多,房子大,桂園也是比較大的一個院子,趙琴心的住處離顧穎珠的住處,還隔著一小段距離。

趙琴心想跟著去,但她跟在顧汐語後麵才走了兩步,顧汐語微笑道:“姨娘,你忙你的去吧,我隻和三妹妹隨便聊聊。”

趙琴心一聽就明白這是大小姐有話要單獨和穎珠說,雖然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大小姐和穎珠會有私房話說了,卻也明白大小姐因為顧桓的關係,對她們這一房頗為照顧,立刻不尷不尬地道:“哦哦,是是是,大小姐你去,我忙我的!”

顧汐語便一個人走去東廂。

其時已經是傍晚,顧穎珠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顧汐語走近時,她的丫頭冬雨看見,就要通報的,顧汐語微笑衝她搖搖手。

也許是顧汐語的笑容很和善,冬雨雖然有些疑惑,還是沒有出聲。顧汐語站在門口,過了一會兒,顧穎珠竟然沒有發現,她在門口敲了敲。

顧穎珠像突然驚醒一般回過頭來。

看見是她,顧穎珠臉上的疑惑之色一點也沒有掩飾,或者說根本掩飾不住。她有些手足無措地道:“大大大小姐!”

顧汐語心裏又是一怔,顧穎珠竟然叫她大小姐?

以前顧穎珠惡心惡氣地叫她醜八怪。

想到這裏,她不禁好笑,道:“叫大姐就好!”

顧汐語和顧妙珠同年,顧穎珠也就比她小一歲,不過,卻是真正的大姐。

顧穎珠訥訥地道:“大姐!”

顧汐語去關門,對門外的冬雨道:“我和三小姐說會兒話,別讓別人來打擾!”

冬雨有些納悶,不過,大小姐雖然隻是平平淡淡一句話,卻好像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似的,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顧穎珠有些不明所以,怔怔地看著顧汐語。

顧汐語臉上帶著微笑,不經意地走過去,笑道:“窗外是什麽美景,讓你看得這麽入迷了?”

顧穎珠勉強笑了一笑,道:“沒什麽。”

顧汐語在桌前坐了,指指對麵,道:“要是不介意,咱們姐妹聊聊天?”

顧穎珠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慢慢地走了過來。

顧汐語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過去。

顧穎珠接過,她有些沉默地喝了一口,突然道:“大姐,以前的事,對不起,我我”

顧汐語微微一笑,端杯輕啜一口茶,道:“穎珠,我來看你,就是把你當妹妹。哥哥臨去從軍時候,派人給我送了一封信,他說,他最不放心的,是你。”

顧穎珠睜大眼睛,她一定沒有想到,從小她就喜歡膩在顧妙珠的身邊,對自己的哥哥也不親,這個哥哥竟然還在擔心著她。

顧汐語慢慢地接續後麵的話,道:“所以,你要是有什麽難處,我會盡力幫你的。”

顧穎珠眼睛裏慢慢地濕潤了,她倉惶地低下頭,大口喝了兩口茶,垂著頭不說話。

顧汐語道:“哥哥明天就回來了。”

顧穎珠點頭,表示她知道。

顧汐語道:“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我想著,你在姨娘身邊,一定也不會有什麽麻煩。不過,今天中午,我看你臉色不大好。”

顧穎珠咬著唇,低聲道:“我沒事!”

顧汐語見她緊緊地捏著那隻空杯,手指因為用力而顯得指節發白,她突然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顧穎珠嚇了一跳,她抬起頭來,看著顧汐語的目光有些躲閃,卻勉強笑道:“什麽怎麽辦?哥哥回來,我自然是去迎接。”

顧汐語看著她,目光如星,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顧穎珠低下頭去,不敢與她目光接實,可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她囁嚅了一下,嘴唇顫抖,不知道想說什麽,不過她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顧汐語道:“三姨娘並不知道,對嗎?”

顧穎珠神色又倉惶了幾分,她掙紮道:“大大姐,你別再問了,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汐語歎了口氣,道:“你以為還能瞞多久?十天?一個月?三個月?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顧穎珠的臉更白了,她緊緊地咬住下唇,眼裏淚珠滾來滾去,身子瑟瑟發抖,樣子又是害怕,又是可憐,又是痛苦,又是絕望

顧汐語看她幾乎支撐不下去的樣子,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句話:“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