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怨言(六)

雨,其實早就已經停了,隻是天上的烏雲還遲遲沒有散去。

韓璃在墓園坐了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但其實是跪著,可是又有什麽分別呢。

等到韓璃走後,許越和任柒文兩個人才鬼鬼祟祟地從樹後走了出來,濕漉漉的空氣讓任柒文很早就想下山了,隻是許越一直堅持著要看看韓璃有什麽行動,所以二人才一直沒有離開。

許越一直記得,在剛才的那段時間裏,韓璃一直都沒有什麽奇怪的動作。她一直就跪在那裏,獨自說著什麽話,偶爾還露出一個美麗的笑容。

不過許越好奇的其實就是她的態度,從之前在對韓家上任家主、韓琦、還有她的前夫溫清庭的態度來看,韓璃應該是一個淡泊感情的人,或者是跟韓家的這幾個人有什麽恩怨,可是許越又很奇怪,她為什麽會在這一個無字的墓碑前流淚呢。

除非,這個人對她來說很重要,起碼要比另外的那幾個人重要得多。

隻是許越和任柒文已經無法從這個墓碑上得不到什麽信息了。

他倆都不是什麽專業人士,無法從土質上看出墓碑被埋下的時間,再加上這墓碑上也沒有任何的字眼,想要從這上麵看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也估計也隻是個天方夜譚。

臨走前許越又特意查看了一番,交代了任柒文記下幾個名字和幾個時間,二人便又轉身回到了裏世界。

等到他們再次出現在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太陽剛剛冒頭,曬幹了空氣中的水分卻也無法讓溫度提升太多,空氣依舊清新,盡是泥土的芬芳(某些理科的大佬別跟我說是什麽放線菌的味道啊,我就愛聞不行麽,hiahiahia!)。

許越和任柒文隨便走進了一個看起來還算熱鬧的小店,坐在了角落的桌子旁,店裏的跑堂見又新客人到,急忙趕過去招待,問道:“客官,來點什麽。”

許越從胸口掏出兩塊碎銀子,向小二說道:“炒幾個雞蛋,上壺茶,再來點米飯或者饅頭就行了。”

見許越給了這麽多錢,小二趕忙退了回去:“客官,這菜可值不了這麽多錢,您給多了。”

“你讓後

廚先做著,其他的算賞你的,待會這菜上來了,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許越並沒有收,而是又遞到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回頭看了看店裏稀疏的客人,擺出了一副為難的表情,不過還沒等他再說什麽,許越又掏出了一塊遞了過去,結果這跑堂的瞬間就喜笑顏開,一臉爽朗的說道:“那客官您可得等等,小的一會就過來。”

等到跑堂走後,坐在對麵的任柒文擺出了一副天真的麵孔,向許越問道:“越哥,你這錢是管家給你的?”

“對啊,怎麽了。”許越的樣子理所當然。

“那那個粉紅色的荷包呢?”

“哎。”許越舒了一口氣,“你就記得那個荷包了是吧,我當然早就把錢拿出來了啊。”

說著,許越就從胸口又掏出了那個荷包,露出一角展示給任柒文看。

結果這荷包的顏色才剛剛露出來,任柒文竟直了起來就向許越的胸口抓去,嘴裏還嘟囔著:“越哥你給我看看,我還沒見過這以前姑娘身上用的物件呢。”

“姑娘姑娘,你就知道姑娘。”許越一把拍下任柒文伸過來的手,低聲咒罵道:“你是不是傻,這是韓府的東西,你隨便拿出來不怕被鎮上的人認出來?”

任柒文這時也明白了許越的意思,他一臉尷尬的坐下,可算是消停了下來:“好吧,我傻來著。”

飯菜很快就做好了,說起來二人也確實也是有些餓了,折騰了一上午,他們這才算是剛剛歇了下來。

小二這時也搬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位置就在許越的旁邊,看著二人狼吞虎咽的樣子,他不時給他們身前的茶杯裏蓄滿了茶,生怕噎著這二位貴客。

直到許越毫無顧忌的打了兩個飽嗝,二人的這場戰鬥才算是結束。

他擦了擦嘴,恢複了那副謙虛正經的樣子,才開口向小二問道:“你認不認識這鎮上的韓家啊。”

小二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您是問西邊的那個大戶?”

許越點了點頭。

“客官您是外地人吧,韓家可是

我們鎮上最有錢的,怎麽可能不認識。”

“誒,那我想問問,這韓家4、5年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小二聽到這,皺了皺眉頭,然後才說道:“客官,您問這個幹嘛啊。”

許越看小二的情況不對,趕忙露出一個擔憂的神色:“其實你不知道,我啊之前有一房親戚在韓家做長工,幾年前給我寫信說要回家,結果這都等了好幾年了也沒見人影,這不過來看看麽。結果在韓家也沒找到人,所以才出來問問。”

小二這才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神秘的笑道:“是不是客官你哪個相好的啊。”

許越也沒法說什麽,隻能回以一個相同的笑容。

接著,小二繼續說道:“客官您可算問對人了,咱們這兒啊,就數我的消息最靈通了。

這韓家幾年前啊,接連死了好幾個人。

就說這韓家以前的大老爺吧,那可是個厲害的人物,把那麽小個綢緞的生意都給做到京城去了,好多的官員都認識他,咱們這邊這麽些個地方,就數他最厲害。”

“誒你慢點,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韓家以前也是個窮人家?”許越有些疑惑。

“那倒不是,不過這以前隻能說是有點富裕,多說比我們這些窮老百姓好不少,但是也強不了太多。”

許越點了點頭:“您繼續說,後來怎麽樣了。”

這小二像是看土包子一樣看了許越一眼:“還能怎麽樣,死了唄,不過這死法還真是夠淒慘的。

我記得是五年前吧,這韓府的大公子韓琦外出去辦事情去,結果這路上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就沒了。

要說這大戶人家,孩子沒了就再生一個唄,反正有的是錢娶媳婦。結果你說這慘不慘,韓府的老爺第二年外出做生意的時候啊,被人在路上給劫了貨了,劫貨不說人還給殺了,死的那叫一個慘呦。

不過要我說啊,他這做生意的指不定在外麵惹了多少人呢,別人來報仇那不也是正常麽,要不你看看那個韓璃,不一定是他從哪帶回來的野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