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刑

沿著腳下的路向前走,不多時,尹夕曦的意識終於算是完全恢複了過來,當然,也僅僅是意識而已,關於被打擊之後的那種心態,怕是一時半會還難以平複。

也是有些怪異,教會對於這裏貌似並沒有太多的保護行為,一路過來,尹夕曦甚至都沒有看到有多少警衛在這裏守護。

倒也說實話,本身這中心教會其實就已經夠難找了,能出現在這裏的又都是教會的核心人員,應也是不必擔心會有什麽人闖入這裏。

尹夕曦有些疑惑,她漸漸開始懷疑起了自己來到這裏的原因,冥冥之中,好像一直在有人在指引著她們的行動,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這些好像都是被算計好了一樣。

她足夠敏感,她甚至敢相信,她和韓璃的行動一直都在許越的計劃之內。

許越好像是要讓她看什麽東西,或是,許越是想要她帶著去尋找到什麽東西。

“難道是這裏?”尹夕曦抬起頭去看,不敢輕易下判斷。

分明,這裏還一個人都沒有。

算起來進了門之後尹夕曦已經被押著往裏麵走了近五分鍾,一路過來,她能看到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她卻總覺得有一種怪異之感,就好像身旁圍了很多人一般。

身處的地方依舊是類似於一個長廊,身旁的那些機器尹夕曦並不能看懂究竟是用來做什麽。偶爾,她還能看到那些機器的外麵正在跳動著數字,機器發出的聲音讓她有些難受,卻莫名地好像有很舒服一樣,而不管裏麵還是外麵,她都沒有見到有人的存在。

等到這問題終於被解開的時候,已經又是三分鍾之後了。

那是尹夕曦在這裏所見到的第一個人,尹夕曦已經恢複了少許的精神力,輕微的精神感應讓尹夕曦確定那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除了教會的精神標記,尹夕曦在這人的靈魂之中感覺不到有任何其擁有與越間者類似的地方。

說起來,她倒是和任柒文在未覺醒出精神力的時候有些類似,但是如是深究的話,恐怕這人應是連最基本的越間行為都做不到。

她僅僅張開著一雙晦暗的雙眼,嘴巴已經被針線給縫住了,不時地,每走動幾分便發出一陣嗚嗚聲,看樣子,嗓子倒是沒啞。

隻是尹夕曦奇怪的是,這女人分明並沒有看她,也沒有任何求救的意思,這嗚嗚聲又是怎麽回事,某種習慣?癮?

尹夕曦覺得可笑,看其樣子,倒是更像是傻子在自娛自樂一般。

她渾身上下衣不蔽體,露出的皮膚上也能讓尹夕曦看到有大片的傷痕。但她的頭發,露出的皮膚上卻清洗的幹淨,兩側的耳朵看起來並非是有什麽怪異損傷之處,可是不知為何,尹夕曦總覺得她的耳孔隱隱有哪裏不對,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這雖然是直覺,卻莫名地令尹夕曦相信。

她用來地跺了兩下腳,果然,那女人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回應的動作。

“她果然是個聾子。”尹夕曦心想,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在這樣一個地方,又怎麽會出現這樣

一個又聾又啞的人,而且,她又是做了什麽,讓人把嘴巴都給縫上了。

偏偏,她的跺腳聲雖然沒有引來那女人的注意,卻讓押送著她的人瞧出了尹夕曦已經漸漸恢複的神誌。

隻是對方也並沒有任何嚴厲的反應,甚至還想要嘲笑尹夕曦一番。

“你做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她是個聾子,她聽不見你的聲音的。

再說了,就算是她聽見了,又能怎麽樣呢,她就是個傻子,生下來就是個傻子,你認為一個傻子能救你?

我勸你最好還是安分一點,免得一會受更多的苦,不對,苦總是要受的,你死不了,也活不下去。”說話的正是隊伍最前麵的那個人,當初就是他帶著韓璃和尹夕曦來到的這中心教會,等到他說完話的時候,他便已經又轉過了身去,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隊伍繼續向前走,可誰知,聽到男人的話尹夕曦心中的疑惑卻更嚴重了。

“傻子?那個女人是傻子?教會居然會讓一個傻子呆在這樣隱秘的一個地方,而且還縫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的耳朵。教會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隻是怕一個傻子會將這裏的東西說出去?”尹夕曦思考著,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答案。

“不對,教會就隻是怕她將這裏的東西說出去而已,即使中心教會的位置極少有人能夠找到,即使她隻是一個傻子,即使她連最基本的穿越表位麵與裏世界都做不到。”

驀地,尹夕曦就將自己的眼神投到了那女人的身上,她明白,這就已經是正確的答案了。可是,就算是早在成為越間者之前她就已經明白了教會的殘忍,但看到這傻子的樣子的時候,她就被震撼了自己的心。

她如何能想到,教會居然會做到這種地步,種種悲哀,不過是保險而已。

尹夕曦就這樣看著她,她的眼神可怕,可那女人卻感受不到分毫。

那女人還在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向前走,已然到了其中一個機器的旁邊。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她的動作發生了變化。

她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迅速地跑到了牆壁的一個角落,渾身的顫抖正是源於她內心的害怕,她蜷縮在角落,本是無神的雙目如今已經充滿了緊張與恐懼地,她看著眾人,眾人卻隻是在她的身旁經過而已,連表情都未變。

倒是尹夕曦身旁的一個男人有些多嘴,他扣著尹夕曦的一隻手,微弱的聲音裏充滿了嘲笑。

“你說這傻子,沒別的能耐,就是我這麽多年都想不通,她連看都沒看到我們,怎麽知道我們過來了的。”

押著韓璃的另一個人也回答說:“誰知道,都說這種缺了感官的人有第六感,但她是個傻子啊,誰知道她...”

二人的不過是戲言而已,可誰知道他們的話還沒說完,走在前麵的一個長老就打斷說:“你們是想變得和她一樣,還是想要也嚐嚐這裏的滋味。”

長老的話裏充滿了冷意,二人立馬閉上的各自的嘴,不敢再多言。

不過即便如此,二人也不會將那女人

放在心上,隊伍經過女人的身邊,尹夕曦還在看著她,二人也懶得去管,在她們的眼裏,這不過是個傻子而已。

待到隊伍裏完全走過之時,那女人才慢慢恢複了原本的行動。

她手裏拿著的不知是一塊與她身上的衣服相比完全相反的幹淨完整的手絹,等到她接近了其中一個機器的時候,便又伸手用那手絹在機器上擦拭了一番。

尹夕曦這才看到原來是那機器的靠近地麵的地方染了些汙漬,可是令她不懂的是,明明隻是塊汙漬而已,那女人卻用手絹將整個機器都擦拭了一番,而且,看她的動作也並非像是在擦拭機器而已。

尹夕曦愈發不懂,她努力地回過頭,可終究還是被她身後的兩個人將這僵硬的動作打了回去。

好在最後一眼尹夕曦還是看清了一些東西。

汙漬的確是隻有一塊,可在機器的前方,她還看到了另一個痕跡,那是一隻腳印。

而女人的動作,更像是在擦人,而非擦機器,當然,尹夕曦也看不到那機器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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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空間比尹夕曦想象中的更大,又走了將近十分鍾,這期間,她又見到了幾個如同剛剛那女人的傻子,隻是他們的舉動卻並非像是那般奇怪的,說些有些可笑的評價,他們還倒真的像是傻子。

待到周圍愈加開闊之時,她才被一群聖心教會的人帶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是一扇門,推開之後,沾滿血的牢房便出現在了尹夕曦的眼前,可眼前的場景卻讓尹夕曦覺得可怕。

足足有五六百平大小的牢房,地上已經完全被血液所鋪滿,血腥味熏得人頭腦暈沉,房間裏更是擺滿了與外麵類似的機器。

這些機器全都放在過道的兩邊,每一個都擋在牢房的入口之處,尹夕曦看的清楚,那些機器並沒有供人進入的地方,卻在後方有著一道薄膜將牢房整個包裹。

一陣陣痛苦的悶哼聲傳入尹夕曦的耳朵,此起彼伏,雖每一個都是極其輕微的,可聲音多了,便顯得愈發刺耳起來。

對於這悶哼聲,尹夕曦並未有任何的疑惑,僅僅是一眼,她就看到了發出這些聲音的人。

他們一個個的就被關在兩旁的牢房之中,一兩百個牢房被占據的足足有十之八九,而每一個牢房雖僅僅有幾平米的大小,卻基本沒有能夠讓囚犯活動的空間。

大大小小的刑具或在人的身下,或在四周,也有的懸在他們的頭頂,手被折斷,腳被刺穿,皮膚被刀子割出一道道足有三四公分深的傷口。

他們的腦袋被不知道什麽東西扣著,有針插在他們的頭頂與太陽穴,泊泊的精神力順著針灌入他們的腦海中,令他們在劇痛與傷痕之下,還依舊保持著清醒。

他們在嚎叫,卻隻是張著嘴的動作讓尹夕曦無法聽到絲毫的聲響,也終究還是有人在忍耐著,那一聲聲飽含著痛苦的悶哼聲便是由此發出。

血液還在流淌,順著他們身上的傷口流向地麵,又流到尹夕曦的腳下。

他們每一個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