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雪人（三十八）
同一時間，在雪山的另一處。
此時的張啟明已經沿著之前的腳印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身前的腳印在大約二十多分鍾之前就已經消失了蹤跡，就連那些在雪山上無處不在的雪人，如今也都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見不到半點的蹤影。
抬頭向遠處看去，所見的也不過是無盡的黑暗而已。
可是，張啟明卻愈發堅信自己走的路是對的，甚至連此刻自己周圍那詭異的場景都已經不願去在乎。
沒錯，就是如此充滿戲劇性的場景，當王翰等人離開那條詭異的石子路之後，張啟明卻來到了這裏。
甚至，心中還充滿了興奮。
當然，他也從未放鬆過心中的警惕，作為教會這麽多年來最年輕的先覺者，張啟明有自己的驕傲，又同時沒有李贏那般的執拗。
他隻想知道，自己來到這裏，究竟會遇見什麽。
他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那什麽雪怪的傳說，真正可怕的，永遠隻是人而已。
沿著這石子路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鍾，雖然感覺上一直都是平緩的直路，但是張啟明能感覺到，他此刻應該是在下山的過程之中。
“恐怕，沿著這裏應該就能找到殺死周影和宋果的那個人吧。”他低聲自語著，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
可是，讓張啟明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自言自語，竟然引來了他人的回答。
“那恐怕就要不如你所願了，他現在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做。”是讓人有些熟悉的聲線。
張啟明瞬間便提起了自己的警惕，他怎麽敢相信有人能夠避過他的感知，不過片刻之後，張啟明卻平靜了下來，甚至臉上都浮起了笑容。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他笑著說，不過轉念，張啟明卻又一臉的埋怨，“教會啊，還真是會害別人。”
話音剛落，瞬息之間，張啟明周圍的黑暗便被驅逐，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就在他的身前，有不明不暗的燈光從黑暗之中逐步亮起。
一盞、接著一盞，這燈光綿延著，隻是些火把而已，卻仍舊可以照亮整個周圍的景色。
原來，這可並不是在雪山之上，看這樣子，張啟明的身前應該是一條通路。
心中自然還是有些疑惑的，於是，他便又回過頭向身後看去。
那裏的燈光僅僅是少數，向不遠處看，還能看到有雪景的存在。
張啟明卻搖了搖頭，語氣都有些感歎：“為什麽，不等到我完全進入了封閉的環境之後再動手呢，你就不怕我跑了？”
他這才又將目光放在了身前不遠的地方，那裏，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站在那，滿臉的自信。
是許越！
許越也是不著急，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那你會逃麽？”又抬起頭，對上了張啟明的雙眼。
二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過才片刻過去，他們兩個竟然同時笑了起來。
而當這笑聲戛然而止過後，張啟明的臉色猛地沉了
下來：“你不是許越，你是誰！”他的語氣很沉。
然而，許越卻矢口否認：“我不是許越又會是誰，上一次在七日島的時候，李贏可是全程跟著我的，他沒把我的事報告給教會？”
張啟明暫停了片刻，這才說：“他都講了。”這時，他語氣一轉，“但是，我全不信。”
許越也是攤開了手：“那就隨你吧，反正今天我不論是輸贏，你肯定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而且，那樣的話，我還能少受一點苦。”
張啟明若有所思，不信邪地又回頭看了一眼，雪景依舊。
不過如今，他卻變了語氣：“任海文呢。”
“你隻問任海文？”許越有些驚訝。
張啟明沒回答。
末了，許越也隻能無奈地攤開了手：“他隻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已。”
隻是，這話才剛剛出去，驀地，張啟明竟變了臉色。
他的反應足夠快，快到讓許越都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張啟明察覺到了其中的漏洞。
“周影，任海文去找他了。”
許越也是滿臉驚訝的表情：“你居然連這都知道！”
張啟明卻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是這隊伍的所有人之中，就算是將任海文和任柒文兩個人算在裏麵，也隻有周影一個人足夠神秘。
他的事情，很多連我都不了解。”
“連你？你把聖心教會放在哪了。”許越的話有些譏諷。
誰知道，張啟明臉上的譏諷更甚：“你是說教會裏的那幫廢物，還是說那個隻知道吞噬其他精神力的意誌？一群隻知道機械化行動的東西，他們能意識到這件事麽。
不是連你的特殊，都是他們過了幾千年才發現的。”
說到這，張啟明更是將自己的目光直接杵在了許越的雙眼之中：“你應該慶幸，我是22年之前才出生的。”
不過，許越卻是笑了出來：“對啊，所以現在才無比慶幸，把你引到了這個地方。
有的時候，太聰明可不是件好事，當然了，太自信也是。”
談話間，二人隻見對對方的敵意已經分毫畢現，就連許越也不禁將自己的手緩緩放在了身後。
誰知道當張啟明意識到自己陷入絕境之後，到底會對許越做什麽，對於這種掌控不了的人，許越能做的，隻有盡可能地提高自己的警惕。
而他之所以在此與張啟明對話，不過是想要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而已，現在看來，他想要的答案基本已經得到了。
二人之間的氣氛轉瞬間就變得了異常的陰冷，感受著張啟明靈魂之中隱藏的精神力，許越也是不敢有半點的放鬆。
而這時候，張啟明也是慢慢地向許越的方向走了過來。
許越隨即將精神力凝聚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中，他在預警。
不過片刻之後，張啟明卻是變得異常的冷漠：“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你又何必在
我麵前裝的一副算計了一切的模樣。
你這種人，也就隻能想出如此的辦法了，真是個蠢貨！”
許越聽之一愣，聽張啟明的意思，他好像有與許越要合作的想法。
不過，許越怎麽可能順著張啟明的意思說下去，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個聰明人，也自然並不會對張啟明的話惱怒。
而對於張啟明，他跟多的是忌憚。
同樣是教會的最早覺醒的兩個人，李贏和這個張啟明的察覺實在是太大了。
這種人，如果不能完全掌控，那勢必會成為要命的危險，而隻要他還有自己的思想，那就不可能被其他人所控製。
所以，還是把他留在這裏的好，就算是自己給他陪葬了，還省得許越之後還要去承受那些痛苦。
不過，許越也不想因此就失了氣勢。他逐漸鬆開自己放在背後的手，同樣的也上前兩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啟明看。
隻是，從張啟明的目光之中，許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片刻之後，張啟明才說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非要這麽做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至少在這之前，你會告訴我這次任務，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吧。”
許越這才稍微安心一些，張啟明此話已經完全證明，他已經準備好要麵對許越之後的手段了。
他們兩個，勢必不會成為合作的關係，許越也有信心，就算是自己輸了，張啟明也絕對從這裏出不去。
這裏，就是為張啟明早已經準備好的囚籠，從很久之前。
想到這，許越也是完全撤去了自己身邊的氣場，良久之後，他才說了如此的一句。
“你覺得，這裏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空間！”說是感歎，實則還是在疑問。
然而，讓許越大驚失色的是，張啟明竟然不需要思考就回答了許越的問題，而且，看樣子是早就已經知曉了其中的答案。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這裏既不是表世界，也不是裏世界，甚至，連異空間都算不上！”
此話一出，許越臉上直接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張啟明的話並沒有結束。
“我猜，這裏應該是一個類似於囚籠或者監獄的地方，而胡堂就是這監獄守備之類的人物，他之前帶我們進入的那個異空間，實則才是真正的表世界。”
真正讓許越驚恐的，就是這一句話。
張啟明說的並沒有錯，這裏，其實就是聖心教會初期，用來關押邪物所在的地方。
其實，要發現這裏並非是表世界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所有的越間者都知道，除了邊獄和幽冥，其他所有的空間都遵循著相同的法則，這裏又怎麽可能被排除在外。
但是，這裏的空間卻有著一個獨特的性質，就是存在著一個除了固定人員，沒有人可以打開的異空間。
而許越對張啟明的自信，也正是來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