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時間才僅僅是第六天,所有人都明白,當第七日到達之時,這七日島便終將被籠罩在黑夜之中,直到詛咒的下一個輪回。

應是足夠稱得上是詭異的的情形,當夜幕終於褪去之時,短暫的白晝便重新降臨在了眾人的身邊,隻是隨著時間的推進,黑夜已經越來越漫長,長到這用來讓眾人說是休息的白天,充其量算起來也不過才兩個多小時而已。

而時間才僅僅是第六天,所有人都明白,當第七日到達之時,這七日島便終將被籠罩在黑夜之中,直到詛咒的下一個輪回。

隻是包括鄭勇都不知道,在第七天的終點,這島上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可能那才是他們脫離這座島的唯一機會。

或許恐懼,也或是不安,低沉的氣息就這樣在眾人之間逐漸擴散開來。

有的人在害怕,而有的人卻是在期盼。

時間是第二天的下午一點,明明是正巧應該天氣悶熱的時候,如今卻在黎明過後就已經接近了黃昏。

周圍的場景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身邊到底有什麽,也看不清可能沒有什麽。

而尹夕曦和鄭勇還在茅草屋裏,身邊安靜的可怕。

七日村的村民們在天亮之前回來的,應是不論這白晝多麽短暫,他們總會遵守這島上的規則,在每一天的天亮之前回到這破敗的村莊之中。

鄭勇自然是沒有說謊,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可能是任柒文被剝離的靈魂們被村民們認為了是島上的一員吧,也可能是這島上的規則又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但是就如鄭勇所說,在這七日村之中,整整一夜,他們都沒有發現有任何的危險出現過他們的身邊。

雖是讓人疑惑,卻也同時令人慶幸與心安。

隻是這份心安很快就從心裏抹除了,在天亮之後,因為那時候,因為在屋外剛剛恢複了平靜之時,有兩個人來到了這茅草屋的裏麵,或者應該說是回到。

“告訴我,他在哪?”當茅草屋的大門被推開時,玩偶並沒有過多地去打招呼,而是直接對鄭勇問了如此的一句。

在她的身後,是李贏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他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全身卻被厚厚的衣服裹著,隻有指尖露了出來,看樣子好似是在遮掩著什麽。

鄭勇看了玩偶一眼,沒說話。

“告訴我,他在哪!”玩偶的語氣又重了一分,而如果要準確地形容這語氣究的話,則兩個字就可以,責問。

但是鄭勇卻不吃玩偶這一套,他隻是有些無精打采地看了玩偶一眼,才又問:“你問的是誰啊。”

無端的,玩偶心中竟平添了幾分怒氣,她對鄭勇怒目而視:“許越,告訴我許越在哪。”

鄭勇這才好似恍然大悟:“哦~我還以為你要找誰呢,許越啊。

不知道。”鄭勇的臉色又冷了下來,但是上麵還分明帶著挑釁。

隻是,他的話並沒有結束:“不過,如果你要找別人的話,這兒倒是有,喏,任柒文就躺在那呢,他已經睡一宿了,你要是把他帶走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聽著鄭勇的話,一旁的尹夕曦有些驚訝:“任柒文?難道說玩偶尋找的那一個昨晚就已經回到任柒文的

體內了?

可是,當時靈魂的數量明明還缺少一個啊。”

不過,尹夕曦的這想法才剛出,卻馬上被否定了。

隻見得鄭勇的話音才剛落,玩偶便直接向任柒文看了過去,她隻是在原地看了任柒文兩秒,很快又在自己的麵孔上浮現出一抹冷峻:“你應該知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告訴我,許越到底在哪。”

鄭勇挑了挑眉毛:“不是你要找的?那你要問許越找誰啊?”說到這,鄭勇還挑釁的看了玩偶一眼:“沈昇麽?”

忽然,舊件鄭勇才剛剛說出這名字,猛地玩偶的身上就迸發出了強烈的怨氣:“你這種人,沒有資格叫他的名字,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許越在哪。”隨著玩偶的逼迫,她身上的怨氣幾乎肉眼可見地就包裹在了鄭勇的全身。

忽然,玩偶身後的李贏麵目一緊,這相同的場景他自然已經見過一次,在那天晚上,當他進入到另一間茅草屋中時,最開始麵對的就是如此的情景。

而至今,這情景還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然而,屋內的鄭勇卻依舊不為所動,他隻是有些無奈地說:“他不都已經告訴過你去哪找了麽。”

說完,更是嫌惡地將頭扭到了一邊,仿佛對於這種把戲,他都懶得去看。

隻是他的心中卻有著另一個想法。

那黑色的罐子還依舊在他的懷中停放著,在玩偶釋放出怨氣的那一刻,他都以為沈昇的靈魂就快要被發現了,可是顯然,這罐子所擁有的力量超出了鄭勇的估計。

他甚至都在疑問:“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似乎是找到了答案,玩偶這才冷哼了一聲,她又看了眼昏死過去的任柒文,然後便直接離開了茅草屋。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要和任何其他人合作的打算。

她隻相信她自己。

不過,就在玩偶離開之時,李贏卻遲遲沒有動作,他有些別扭地看了尹夕曦一眼,等到真的要準備離開之時,才有些僵硬地對尹夕曦這樣說道:“謝謝。”

說完便也被迫跟著玩偶離開了,而在他的身體上,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才不過稍稍遲了一些,那些身體表麵的絨毛便有了再次生長之勢。

就快要來不及了。

不過,等到李贏也離開了之後,屋內的鄭勇和尹夕曦二人卻麵麵相覷。

他們都在疑惑,以李贏的性格怎麽會對尹夕曦說出如此的一句感謝,而且,他所感謝的又是什麽?

難道是因為之前尹夕曦曾在玩偶將他控製了之後救了他一次?這也未免太過可笑了些,又或者還是說,李贏在借此向他們傳達一些信息?

二人皆是有些不解,可是還來不及他們思考更多,忽然屋外的動靜卻再次吸引去了他們的目光。

“你剛剛在對他們兩個說什麽?”當離開了村莊的範圍,玩偶便如此向李贏問道。

“沒什麽。”李贏的語氣平靜,似乎也從中看不出說謊的痕跡。

然而,玩偶卻隨之冷笑。

她的腳步停下了,天空早已經又一次變得漆黑,黑夜再次降臨,就連她也不過才能看到李贏模糊的輪廓而已。

隻是,她卻又嘲諷:“你是想告訴他們什麽呢?讓他們別跟過來?你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李贏的表情起了淡淡的變化,卻還是平靜地說:“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麽。”

玩偶舒了口氣:“你不明白?嗬,你以為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

李贏的表情終於開始變得緊張,他沉默不言,可玩偶卻毫不留情地將李贏的謊言直接戳破:“教會的人應該就快要到了吧,你的時間不多了。”

說完,她便直接又沿著密林中的道路向島的另一側走去,而此時的李贏卻幾乎已經被冷汗包裹住了全身。

“你聽沒聽到屋外好像有什麽聲音?”茅草屋裏,尹夕曦向鄭勇如此問道。

而鄭勇也是皺著眉頭,顯然對於尹夕曦所說的問題,他也同樣聽到了。

此時的任柒文還沒有醒,那些早已經被認定為了是七日村村民的任柒文的靈魂也還在和任柒文的軀體融合著,若果按照這樣推算的,這裏暫時應該還不會被村民們注意到。

“難道是玩偶和李贏去而複返了?”鄭勇如此懷疑著,也還是不由得向窗口的位置走去。

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呈現出夜色的風景,黑暗籠罩,這本是相當正常的事情,鄭勇也有所預料,然而...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鄭勇有些難以置信地說著,身軀也不自覺地僵硬。

“怎麽了?”看著鄭勇的模樣,尹夕曦也逐漸感到不安,她循著鄭勇的目光也來到了窗邊向外麵看去,然而就在下一刻,恐懼便直接湧上了她的心頭。

在那窗外,就在茅草屋的周圍,不知何時起,七日村的村民們已經完全將這裏團團圍住,而可怕的是,尹夕曦和鄭勇居然現在才察覺到他們。

他們自然是已經變為了那副可怖的模樣,或許在夜裏,這才是他們本來的麵目,幹枯的身體,如同空洞般的雙眼,還有陣陣引起人本能害怕的低沉呻吟。

他們在逼近,他們在尋找著目標。

隻是,尹夕曦和鄭勇恐懼的又何止是如此。

就在村民們的中間,鄭勇和尹夕曦同時看到了三張極為熟悉的麵孔,他們瞪大了雙眼,那三張麵孔竟是那三個本來應該從旁邊茅草屋中逃跑的人,可是到了如今,他們卻已然成了與村民們幾乎完全相同的模樣。

他們就站在村民們的中央,若不是那幾張臉還依舊讓人熟悉,恐怕尹夕曦和鄭勇根本認不出他們是誰。

不過,這真的還重要麽。

當看清了他們的麵孔的那一刻,尹夕曦和鄭勇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七日島的規則又變化了,不,應該並沒有變化,隻是原本被追逐的人換成了他們而已。

恐懼漸漸上浮,待到黑暗降臨,終將占據人們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