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誤會與分歧

日子這種東西,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或許都應該掐著過。

他們嘴上雖然都說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病,什麽時候會死,但若是仔細算算的話,生命也大都不過是七八十載而已,逃不出世俗的倫理尋常,短暫的很。

而對於類似於越間者們這樣常年與怪異事物打交道的群體來說,可能更多的時候,遇到的是連旁觀者們都會覺得錯愕且短暫的人生。

他們就像是那天上的雲,有時在清澈萬裏的晴空中飄**,又或者在黎明前將山坡上的種子灌溉出一眼都望不盡的五彩斑斕。

而等到了冬季,他們卻隻能於潔白時在寒風中飄落,又被堅硬的枝條的一同堆砌到街邊,任憑汙泥於他們的身上沾染,等到春暖花開時,卻又幾乎都消失不見,連痕跡都很少留下。

韓璃站在窗前,看見的便是在這冬日裏如此一般的景色。

自從上次從異世界回來之後,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一個月,上次的任務雖然沒有完成,但是作為一個限製其精神力的任務,隻要能夠活著回來,那麽教會的懲罰自然是沒有的,個中原因韓璃雖然並不了解,但是也隱隱猜到了一些可能性。

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比起提及這些可能會讓人喪氣的原因,還是先說一說眼下的事兒吧。

此時的時間準確來說應該是神曆7021年的1月24日,已經是新年的大年初五了,可是在這個本應是舉國歡慶的日子裏,韓璃的心情卻並沒有那麽愉悅。

說來也是她自己的原因。

韓璃從小到大的經曆對比絕大多數人來說都足以稱得上是悲慘,古人向來都更重視新年一些,舉家的團圓與歡樂自然也不會少,隻是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韓璃總是被人遺忘的那一個。

親人對她來說是一個奢侈的稱謂,而自從她的母親死後也更是如此,她本以為這一次在許越的身邊可能會好些,沒想到也終究難逃自己孤獨地命運。

心,開始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尹夕曦早已經回去了自己南方的老家,很久都沒有再與她聯絡,任柒文那個小子也依舊留在邊獄沒有太多的消息,倒是任海文前幾天曾邀請過她一起去吃個年夜飯,但是韓璃拒絕了。

自己與他非親非故,算起來,多說隻是對方承了許越的麵子而已。

而許越本人,更是在那天回來之後,再沒有與她碰過麵。

沒錯,許越的確是回來了,就在隔壁

,是在初三那天回來的。

隻是那天走廊裏的他看上去很累,在這寒冷的日子裏,他僅僅穿著一襲單衣,頭上卻已經出滿了汗,眼神也是飄忽的。

韓璃本想著過去攙扶他,可是卻被他拒絕了,於是等到他再關上了門,兩個人便再沒有了交流。

“我果然,還是未曾走近過的身邊。”看著窗外飄零的雪,韓璃如是想著。

到了此時,我們或許才可以把視線轉移到許越的房間裏。

許越就躺在**,此時的他很累,源自靈魂深處的痛苦甚至讓他不想再做出任何一個細微動作。

最後一次靈魂與肉體的輪回終究是完成了,可是在這個世界裏,他不敢將這些東西過早地暴露在教會的目光下,因為他是許越,一個已經早已死去了多年的人。

於是,他隻能再把自己靈魂的一部分撕裂開,把他們分別保存到那些泥土包裹的身體裏,等待時間的發展再將其一步步吸收。

這個過程是漫長的,但好在,他擁有足夠的時間。

隻是,作為一個生命的曆史極其久遠的“異類”,雖然在某些方麵,他的確會比很多人觀察得更細膩,但是於感情這個方麵,他卻忽略了身邊的人太多。

不過這種忽略也實在難以評得出好壞,他畢竟是個自私的人,回頭這種事情說來很難,他隻是想獨自一人在前方走,身後的他不願去看,便選擇性地忽略了。

很多人都曾有過愛而不得的經曆,可是對於許越來說,他便宛如那個永遠都笑眯眯著的葛利馬先生一般,早已經忘記了愛為何物。

或許這個話題在此時顯得太過沉重,那麽就請讓我們再把日子向後推延十天,地址嘛,就放在任海文家的廚房裏。

時間是下午的兩點四十分,此時,一個笑容有些親切的女子就在這個她不算太陌生的家裏煮著菜,房間裏除了她的“丈夫”還有額外的三個人,都是一副年輕的樣子。

在這三個人之中,她隻見過許越,卻一直對這個名義上是任柒文發小卻與任海文有著某種秘密關係的人充滿了好奇。

“說實話,你這副樣子還真讓我有點懷念。”坐在麻將桌的對麵,任海文笑著說道。

倒是許越一直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韓璃擺弄著麻將局促的模樣並未讓他覺得有多好笑,反而是頹廢地看了一眼任海文,他才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怎麽,想讓我把你再送回去?或者,憑我現在把你恢

複成當時的狀態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難度。”

說完,許越還對任海文擺出了一個笑眯眯的表情。

任海文自然知道許越的話隻是調侃而已,他並沒有再去接許越的話,而是又擺弄了一番手裏的牌,才又向許越問道:“話說柒文現在怎麽樣了,他應該什麽時候能回來。”

“怎麽,迫不及待給他介紹後媽了?”說著,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廚房裏那個端莊的女人,又不知所謂地搖了搖頭。

“碰,五餅。”這時,任海文從麻將桌上摸過了尹夕曦剛剛打過的牌,等把自己的麻將牌放到了桌子的中央才又繼續說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關心關心他啊。”

許越對他的回答嗤之以鼻,話說他今天的手氣也卻是不是很好,本著不放炮就是贏錢的心理,許越挑著打了一張安全張然後才對任海文嘲諷道:“嗬,鬼才信你,他這才走倆月,人都搬進來了,你這是先斬後奏啊。”

聽到許越的話,任海文也略顯無奈:“怎麽能這麽說,畢竟在一起好幾年了,總得給人個名分。”

“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許越聳聳肩,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任柒文的消息說出來。

“回來之前我去偷偷看過他一次,覺醒的進程還挺順利的,暫時也看不出有什麽副作用。”許越有些無聊的說著,可是嘴角卻莫名浮起了一抹壞笑。

“莉司特妮和皮爾斯的雙重折磨,還真夠他受的。”這是許越此時的想法。

聽到許越的回答,任海文自然也稍稍安心,不過這時,坐在許越對麵的尹夕曦卻莫名發起火來:“話說你倆有完沒完了,要打麻將就好好打麻將,要說事兒就說事兒,我大老遠從老家提前跑回來不是來聽你倆說這個的。”

尹夕曦的話說的有些責備,不過以任海文和許越這兩個老油條臭不要臉的脾性,自然是不會感覺有什麽不好意思,倒是韓璃這時有些窘迫了起來。

說來,尹夕曦還是她給喊回來的,她也知道前幾個月關於玩偶和尹夕曦之間的事情,而許越正是那次事件的主人公,這件事二人之間還沒有解決,連她也不知道尹夕曦這邊現在對許越是什麽態度。

不過,其實她今天能來的話,那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吧。韓璃也說不準。

不過這時,倒是任海文站了出來救場,三人隻看見他從書房裏拿出了一個文件放到了桌子上,然後才聽他說道:“看看吧,關於你們下次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