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當天一大早，盛傑迷迷糊糊從**爬起來，看到床角放著隻綁著紅緞帶的小竹筐，迷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撲過去往竹筐裏頭一探頭，裏頭同樣有兩個小腦袋正仰望著他。
“小狗！”盛傑興奮地尖叫起來，把裏頭那兩隻軟肌肌的小東西一手一個抱起來，從**一躍下地，轉了個圈。
付善瀧在門口就聽到小孩兒的尖叫聲了，滿意地笑了笑，推開半掩的房門，看著在晨光的沐浴下，抱著小狗雀躍地跳動著的少年，腦袋靠在一旁的門框上，直了眼。
知道盛傑喜歡這種動物也是在上輩子。那時候的盛傑已經磨礪成一把冷酷鋒利的長刀，一般人不敢輕易靠近。他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才知道這家夥在閑睱之時會去市郊的工地，帶著一堆從飯店打包的食物去喂那附近的流浪狗。
他看過跟蹤者拍回的照片，陽光下冷冰冰的青年蹲在預製板上，叼著煙卷兒，默默地注視著一群野狗搶食吃的表情，詭異地透出些柔和。也是那時候他才驚覺自己身邊這隻野獸有著另外的麵孔。
後來他們在一起後，盛傑還養過兩隻狗，是他自己從外麵帶回來的流浪野狗的後代，小孩兒病重瀕死的時候，還叮嚀自己好好照顧那兩隻。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從他開始發病後，那兩隻就跟著不吃不喝，陪著他的小傑差不多時候咽的氣。
狗都如此，何況那麽愛著他的人！
他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這兩隻一母同胞，幾乎和上輩子差不多模樣的小狗，都是普通的田園犬，沒有高貴的血統，有的隻是旺盛頑強的生命力。
上輩子的遺憾，這輩子他要百倍千倍萬倍的彌補。
“瀧哥！我好喜歡這個禮物！”小孩兒眼睛濕潤潤亮晶晶的，一手一隻小奶狗放在胸前，乖乖地和付善瀧說話。
“嗯！”付善瀧點點頭。
“要給它們取名字。”盛傑冥思苦想。
“你取吧！”
“嗯！就叫糖糖和栗子。”
付善瀧眼睛裏都快融化出水來了。一樣的名字啊！！付先生心裏空著的那個大洞，好像一下子被填補了一般。
“糖糖！栗子！！哈哈……我最愛吃的東西。”盛傑抱著兩隻小奶狗坐進沙發裏，逗著那兩隻玩。
付善瀧走過去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拿起一旁矮桌上疊放的報表，安靜地開始工作……
轉眼到了十二月三十一日這天。
因為學校有活動，這天的課隻有上午一節，從那之後便是各班級進行最後一次彩排的時候。所有參加演出的學生被組織到學校的禮堂裏，先簡單地過一遍流程。
盛傑和自己班上的同學們坐在休息區，等著外麵報幕員報幕。
“聽說了嗎，今年咱們的文藝演出不在小劇院舉行了。”旁邊有不認識的同學在聊天。
“那去哪裏啊？咱們學校禮堂嗎？比那小劇院還要小啊！”
“說是有人讚助，咱們要去市第一劇院，讚助人連給咱們學校定的包車都到了呢。”
學生們聽到這樣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全都圍了過去打聽具體的情況。
盛傑悄悄隆起眉頭，又搖搖頭。自己想太多了吧，他家瀧哥還不至於會做這種事。
學校宣傳部的老師這時候從外麵喜滋滋地進到禮堂裏了，手上拿著擴音器，“都聽好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今天咱們學校的文藝演出定在了市一劇院，晚上六點準時開始！所有的服裝、道具、設備都已經準備到位，你們隻需要人過去，拿出最佳狀態好好表演就好。這次會有市電視台的來攝影，一個個的都不要惹事啊！”
學生們嘩然。
“老師，我們自己準備的服裝還帶去嗎？”有學生問。
“不用不用！”老師連連擺手，“我去看過服裝了，比你們租借的這些好多了。什麽都不用帶，人過去就好，現在都排練起來，不要給咱們學校丟臉啊！”
難得遇上這樣的好事，老師們也高興。
“還有一個好消息，下午兩點開始還有自助餐啊！就在咱們學校操場舉辦，是‘君悅來’酒店的自助餐，帶好你們的學生證，好好吃，別鬧事啊！誰今天要是鬧事就記大過。”跟在宣傳老師身後的是教導主任，大腹便便的主任今天也難得地給了學生們一副大大的笑臉。
一聽還有更好的事，學生們跟著歡呼起來。
“咱們學校是出了什麽大人物了嗎？怎麽這麽大手筆？”盛傑身邊的同學碰了碰他，想和他就這個問題討論討論。
“誰知道，有錢燒的唄！”盛傑隨口說了一句。
“難道是學校體貼咱們學生，特意定的‘君悅來’的自助餐？”
“你做夢去吧！聽說也是讚助的！不過這讚助的人真是太土豪了吧！那地方的自助餐券一張打折了也要三百八十八呢，不便宜的。”
“有什麽好吃的……”
學生們對讚助人到底是誰的興趣並不高，有的吃有的玩就好。
盛傑對這些也沒興趣。他在想他家瀧哥什麽時候會來？知不知道演出改了地方了？學校以前都是會往家長手機上發短信通知的，有些家長也會跑到學校來，跟著學生們一起坐車過去。
“手機帶了嗎？”盛傑問身邊的同學。
同學趕緊捂他的嘴，“別那麽大聲。”
高中管得還是挺嚴的，隻要在學校就不許學生帶手機，抓住了自然就是沒收。不過還是有不少學生偷偷帶的。
“看看有沒有學校發的短信。”盛傑撥弄著手頭的道具，低聲說。
同學鬼鬼祟崇地忙活了一陣子，“有啦！通知家長去市一劇院，也可以來學校坐包車。”
盛傑這才放心了。
他的聯絡人電話號碼早就改成付善瀧的了。這短信應該會被看到。
中午理論上學生們是要吃午飯的，可因為知道兩點就有自助餐吃，大部分學生都選擇不吃這頓飯，留著肚子等那頓大餐。
一點不到就有‘君悅來’大酒店的送餐車到了學校外麵。老師們帶著學生一番布置，自助餐餐台很快就安排好了，香噴噴的食物一盤盤地放了上去。
在各自班級等著開餐的學生們忍不住踮起腳尖往窗外看，吸溜口水的聲音越來越大。
為了杜絕學生過多出事，這自助餐是分批次去享用的。一次隻過去三四個班級，每一批次用餐時間三十分鍾。
盛傑所在的年級是高二，無論從低往高還是從高往低，高二的學生都不可能排在前麵的。偏偏今天很特殊。
班主任王老師得到消息往自己班級趕來時，也有一種腳下生風的感覺。
“我們班第一批次！排好隊，按小組排隊下樓，不要起哄。”王老師交代著班幹部們顧好次序。
盛傑所在的班級頓時炸開了鍋。實在是太走運了吧！！他們高二五班竟然能排到第一批次？
盛傑覺得越來越怪異了。之前的安排倒沒什麽，怎麽現在他又覺得這事和他家瀧哥有關聯了呢？
等到下了教學樓後，看到了管家李叔的身影，答案已經無需揭曉。
果然是瀧哥啊！
盛傑不好意思地把臉轉了開去，不和李叔對視。
李叔今天穿得很正式，和他們學校一班領導站在一起時更顯得底蘊非凡。
“那個不會就是讚助咱們活動的人吧？”學生們還是挺八卦的，開始在私下裏小聲嘀咕。李叔看到他家小少爺的身影後，滿意地點點頭，任務完成他也可以離開了。
一大幫同學一起吃自助餐，這是學生們以前幾乎不敢想的。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食物又精致又好吃，沒一會兒學生們就放開了，關係好的聚在一起，邊吃邊聊，別有一番滋味。
盛傑也被這種熱鬧的氣氛感染，和同學們一塊兒排隊搶菜時，笑的眉飛色舞。
五點鍾，最後一批吃飯的學生用完飯，各班級整隊，有序地上了校外的大巴車上。
這一次不用分批次，大巴車停在外麵把幾條街都給占下了，估算著著也有大幾十台車，不僅能把學生一次性帶過去，那些要去參加活動的家長們也能通通帶走。
三中這次活動手筆太大，熱熱鬧鬧的搞得整個學區都知道了。不少路人都在外麵圍觀，有一些想去看熱鬧的上了車也沒人阻攔。
附近其他學校的學生看到這些場景，豔羨不已。坐在車上的學生們為此也挺驕傲的。這麽大型的活動就算是他們市的貴族學校、一中、七中也沒搞過。與有榮焉哪！
付善瀧穿著普通的休閑服，坐在其中一輛大巴車上，聽著周圍的家長們互相談論自己的孩子和這次的活動，眼神軟了下來。
有老師跟車負責核對他們的身份。
“請問您家孩子是哪個年紀哪個班的？”
“高二五班，盛傑！”付善瀧輕聲說道。
“高二五班，坐在貴賓區。給您手上蓋個章，到時候要憑著這個章找位置坐的。”
一個小小的紅色‘五’字印在了付善瀧的左手掌上。付先生抿著的嘴唇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