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東源聽了昆蘭公爵的提醒,心中雖然有疑,這時候也不敢冒險,趁著外麵‘保護’他的保鏢們稍微不注意的時候,開溜了。

他剛從醫院離開沒多久,就遭到了一波人的追殺。這些人像是專門在逗他玩似的,每每把他逼上絕境,嚇得他魂飛魄散,毫無反擊之力卻又給他留一線逃命生機。

這種手段讓記東源心裏有了確定——事情敗露了。

不知道是怎麽敗露的,反正,付善瀧那邊已經知道是他在幕後策劃了好幾個月,弄出了這種種事情來。

記東源狼狽不堪地逃命。想當初他是對付善瀧心中有怨懟,但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來事業發展沒有大進展,是付善瀧多年前插手幹預的結果。

在機場偶遇昆蘭公爵的那時,他心裏是想借著盛傑攀附上昆蘭公爵的,提出幫昆蘭公爵得到盛傑也是真有這個打算。

在他一開始的計劃中,就是想要偷偷地接近盛傑,尋找機會把他給‘擄’走。至於擄走後如何讓盛傑安分,他也想過了,隻需要把這家夥的腦子弄糊塗,往昆蘭公爵那裏一送,再推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想來得到盛傑的昆蘭隻會高興,也顧不得其他的事。

事情出意外就在於,記東源得到了昆蘭手頭上一些資源,他用這些資源調查了十幾年前鳳城記家在國內事業受損的詳細情況,無意中才得知一切都是付善瀧搞的鬼。

新仇舊恨,記東源立馬改變了主意。

他要把自己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償還到付善瀧的身上。

唯一能讓付善瀧痛苦傷心的,不是傷害他,殺了他,而是傷害盛傑,殺掉盛傑。

並且,他打算借此挑撥昆蘭公爵和付善瀧的關係,最好讓這兩方勢力大打出手,他就能從中雙向得利,記家也能再上一個台階。

從有了這一目標後,記東源就在想著怎麽樣把這些人都算計到自己的陷阱中來。

他不能直接從盛傑或者付善瀧這邊動手,慢說從他們身上正麵挑釁占不到便宜,還容易被抓到行蹤。

他迂回了一下,選中了從付星宇來下手。正好,也能借機除掉劉清,擺脫對他來說已經沒了用途的劉家。更能借此重創盛傑。

從劉嬌,劉清的口中,記東源當然得知,付星宇是盛傑私下裏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一家死亡,想來,盛傑也會痛苦一頓時間了吧。

記東源這人平時就愛好看一些寫實的犯罪紀錄片,這其中,石井森是他心底深處最為欣賞的‘犯罪專家’。記東源有段時間收集這人的消息近乎入迷,還專門寫過三封信給監獄裏的石井森,用的是石井森曾經犯過的一件案子裏頭‘文字密碼’改良版來書寫的。

石井森從不輕易給自己那些偽粉絲們回信,卻給記東源回了信。

兩人用密碼做掩護,又通過兩封信,算是彼此的‘知己’。從石井的信件,以及他的個人生平當中,記東源知道了淺草遊人的存在。

在準備開始從付星宇身上下手時,淺草遊人這家夥的名字跳進了記東源的視線中。

淺草家的兩個孩子未被付家本家所承認身份,但他們卻在自己國家各個媒體大事宣傳,說自己是付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事在他們國家的媒體中還有記錄,時不時就會被拿出來炒作一番。

隻不過每次這麽炒作,付家這邊別說反駁,連半點兒反應都沒有,也就一些無聊的小報會跟風說上幾句。記東源便是從這些小報八卦當中,得知淺草遊人和付家的關係的。

淺草遊人至此也成為記東源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記東源沒想到淺草遊人會把自己給逼死,他把淺草拖進來目的有兩個,一來是因為淺草遊人和付星宇有私仇,二來,他想借著淺草遊人把石井森給順理成章地拖入局。

如此,誰都不會知道,他記東源在這些事中起到的推動作用。他防付善瀧防的厲害,根本不敢直接讓自己參與到最初的計劃當中,因為他知道,那樣很有可能他的計劃剛剛開始,他就會被付家係統裏的人給查出來。

記東源的計劃可謂是剛好順應了天時地利加人和,一切都是如此的湊巧,卻又能從中引發出更多連他都沒預料到的機鋒。

淺草遊人順利入局,這本就是個記恨付星宇的家夥,簡簡單單的挑撥,就讓這家夥氣得痛下殺手。

淺草遊人自爆之後,石井森也就勢入局。

從石井森逃獄到在大街上亂槍掃射盛傑的隊伍,這些記東源都沒插手,他也在測評石井的戰鬥力,然後發現這家夥真的太厲害了。

在石井被付家係統的人全國追捕的時候,他才出手,入局,借著‘粉絲’的身份做掩護,給石井了很多幫助。

那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設想一路進行了下來。直到,莫名其妙的,盛傑忽然被送去D國做手術。

石井本就是個變了態的家夥,在這種非生即死,整天躲藏、隱匿、逃竄、戰鬥的生活當中,凶性和狂性大發。一定要追到D國繼續他的刺殺計劃。

之前,他或許是為了淺草遊人報仇,而現在,他則是為了讓自己更愉快。

沒想到,就是瘋子的瘋狂冒險,讓記東源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

記東源一路被人追著、趕著、打著、逃著……竟然成功地上了飛機出了境。

在飛機飛到大洋上空的時候,他心裏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同時,他有點兒自得滿滿。付家的人不是很厲害嗎?再怎麽厲害不還是被他逃走了?

剛這麽一想,他所乘坐的飛機臨時出了點兒問題,被迫在最近的一座機場緊急降落。

這座機場隸屬於戰亂頻繁的一個小國家。

記東源從飛機上下來開始,又一路遭遇槍彈追殺。剛剛鬆一口氣的他慌不擇路,趕緊又跑。這一跑,跑出了機場,就在這座語言不通、文化不通、又到處都是反叛份子武裝的國家裏……成為了迷途的小羔羊。

記東源為了活命,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小羔羊,為此,他付出了很多東西——身體還有尊嚴。

在這人間地獄裏呆了兩個月,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自己下一刻還能不能活。他出賣自己就為了能夠打上一個電話,聯係到能幫自己的人。

兩個月後,憑借他出色的服務,他終於得到了個能向國外打電話的機會。

他首先打給了自己的家人。一接到他的電話,對麵記家人回了一句,“騙子!記東源已經死了。”便,掛了電話。

記東源當下冷汗直流,抱著身邊那拿槍指著他的家夥的大腿死皮賴臉地又求了個打電話的機會,這次他打給了昆蘭公爵。

昆蘭公爵很快就接了他的電話。

在聽到記東源表明身份,並請求幫助之後,公爵大人陰笑著來了一句,“怎麽你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是誰把你送到你目前所在的那個地方的嗎?”

記東源一臉懵逼狀。

“我很討厭騙我的人!”昆蘭又來了一句,“另外,我更恨把我當傻瓜的東西!你不要想著能回來了……記東源已經死亡,你那位堂弟目前接管了你所有的工作,他可是很樂意看到你,一輩子待在那種地方,每天賣身活命的。提議把你丟到那裏的……也正是他。”

記東源如遭雷劈一般,丟掉了手上的電話。

身後那兩個粗鄙的男人用土語質問他有沒有要到錢,什麽時候會有錢入賬。

記東源頭皮發麻,腦袋一熱,推開這兩個拔腿就跑。

他得跑!跑去機場,隻要有飛機,就算是趴在飛機底下他都要逃離這個鬼地方!!

背後那兩名本地土著暴跳如雷,嘰裏呱啦地大聲咒罵他。

隨後,他聽到‘啪啪’兩聲清脆的聲音,身體瞬間被定住一般,所有的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開始轉過一些以前的畫麵。

不該是這樣的啊……他在心裏想著。

他的結局,不該是這樣的!!

他會成為優秀的掌舵人,帶領記家開創一個劃時代的盛大局麵,付家算什麽……國家算什麽……他能變成跺一跺腳,世界都得震顫兩下的偉大人物……

所有幻想著成為大人物的野心家,大多數都隻不過是沒什麽本事碌碌一生的平凡人。

記東源從醫院逃離之後,付善瀧派人親自‘護送’他上了飛機,便沒有再管這人了。

他知道,昆蘭公爵會好好招待這家夥的。

付善瀧一直在為盛傑擔心。

醫院火災過後,盛傑被轉移到另外一所先進的醫院,卻一直沒能醒過來。

這讓付善瀧嚇得差點兒把人家的醫院給整個端掉。

不僅最開始給盛傑動手術的醫生被強行留在醫院裏,付善瀧還動用各種手段請了更多有名望的醫生來為盛傑做會診。

會診的結果是,病人的手術做的很成功,腦部也沒有任何殘餘侵害物。他無法醒過來的唯一解釋,就是自己的意識不願意醒。

付善瀧在這兩個多月裏,日日在醫院裏待著,在這裏起居、辦公,一直到記東源死掉之後,盛傑的手指頭才有了輕微的反應。

這天,A國的吉安娜打了個緊急電話過來,付善瀧一接通,對麵就說道,“付先生嗎?抱歉現在打擾您,我的肚子開始有了生產前的反應……我有經驗,頂多幾個小時到一天內,我就要生產了……如果您和您的愛人想親眼看到孩子出生的話,現在可以馬上動身!”

付善瀧聽到這個消息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還不肯睜眼的盛傑。

他將電話的擴音鍵打開,“請您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要給我愛人聽。”

吉安娜不明所以,卻還是按照付善瀧的吩咐又說了一遍。

她在說到‘孩子即將出生’的時候,盛傑的腦波監控儀劇烈地反應起來。

付善瀧一臉溫柔地垂下眼角,看著盛傑蒼白的臉,“小傑,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孩子……要出來了。我們得去親手幫他們剪臍帶的啊!”

“滴滴滴滴滴——”監護儀上的反應越來越大。

付善瀧耐著性子等了十幾分鍾,眼睜睜地看著一開始反應劇烈的儀器在十幾分鍾後再度恢複平靜。他的眼神,跟著慢慢地黯淡下來。

“你再不醒,我就自己去了……”

這句話說出來後,又過了幾分鍾,病**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我真的走了!”付善瀧三度試探。

又是幾分鍾的沉默,就連後麵站著等待的肖泰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付善瀧歎了一口氣,半轉身子,對羅江林吩咐道:“準備一下,我馬上過去。”

小傑太在意這兩個孩子,他得親自過去把孩子們接過來,也許,看到兩個孩子,他就願意醒過來了。

付善瀧轉身欲走的時候,一隻手堅定地抓住了他的衣角,付善瀧渾身一僵,迅速地回過頭去。

病**那個人隻能勉強睜開一隻眼,艱澀地衝他咧咧嘴,“……等、等、我……”他無聲地說了這三個字。

付善瀧整張臉舒展開來。

“我會等你的!”

這一輩子,從我醒過來,就一直在等你!!

會永遠地等下去……就算死亡,都不能把我們給分離!

番外 新手爸爸之小名

“你看,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哎!!”

盛傑蹲在小小的嬰兒床旁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床裏並排躺著的兩個小家夥,裏頭有柔光不斷在閃爍。

這兩個小家夥很能體諒他這個當爸爸的想親眼見到孩子的心情,愣是足足地陣痛了一天一夜之後,才正式出生。

盛傑的傷情早就在躺著不動的日子裏養好了,醒過來之後也就被幾位專家一塊兒做了個會診,確定他沒什麽問題後就跟著付善瀧直飛A國,在產房外麵足足等了小半天,終於等到了兩個孩子的出生。

這兩個孩子在代孕媽媽的體內時,其中一個營養就足一些,每次照B超都能看到這家夥比自己兄弟大一圈的樣子,本以為這個吃得多的會先出生,沒想到,卻是另外那位早早出生了,長得胖的這個過了兩個多小時才肯出來。

盛傑是渾身發抖地把這兩個孩子的臍帶剪掉的,然後,整個人一直處於興奮到不知所以的狀態。

“瀧哥!他們真的長得一模一樣。”這句話,盛傑一直掛在嘴邊。

盡管前來護理代孕媽媽的護士再三解釋了,“才出生的孩子基本上長得都挺像。”盛傑還是不斷地在說這句話。

付善瀧見他這麽開心,也就由著他。

“瀧哥!給孩子取的名字,想好了嗎?”總算是不做學舌的鸚鵡後,盛傑馬上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付善瀧愣住了。取名字?!

“我不是讓你提前想名字了嗎?”盛傑有點兒要發脾氣的前奏,“你這幾個月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啊。”

這話說完,盛傑又覺得很對不起付善瀧。他昏迷不醒的這幾個月他們家瀧哥一直都在掛心他,照瀧哥的性子,哪裏有心情去管孩子。

“你取吧!”付善瀧摸摸他的後腦勺。

“讓我取名字?”盛傑馬上就展露笑臉,其實他早就在暗中地想著各種各樣的名字了,隻是覺得付善瀧應該會按照他們家族的規矩來取名,所以他想的也不深,充其量就是小名。

“我倒是想了幾個小名。你看,是叫狗蛋、狗剩好還是叫臭臭、笨笨好?”

這惡俗的名字一出口,就讓付太爺成功地變了臉。

“你腦子裏在想什麽?”

“哈哈!你變臉啦!!”盛傑放肆大笑起來。他們家瀧哥對孩子總是淡淡的,他得刺激刺激對方,讓其重視起來。

“我覺得挺好聽的。都說取個賤的小名好養活。”

“那是在以前日子難過的時候。現在不興這個。”付善瀧戳了盛傑的腦門一指頭。

“返璞歸真嘛!”盛傑每次都有自己的歪理,“現在取名字都是寶啊貝啊的,咱們學老祖宗,這名字不容易重樣。”

“哈!”

太爺氣的直接用一個字嗤了他一鼻子。

不重樣?!是啊!在這些孩子們的年代可不就不重樣了。他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帶著這種名字長大。

“不許叫什麽狗啊貓啊的!”

“那就臭臭和笨笨,多好聽哪!!又可愛。”

“你從哪裏覺得可愛的?”付善瀧忍不住用手撐住了額頭。

“嗯!就叫這兩個。不然就狗蛋、狗剩,我覺得叫起來很個性。”盛傑也有自己的堅持。其實他本來給孩子定的就是這兩個小名,之所以先說了狗剩、狗蛋這兩個,就是為了讓他們家瀧哥有個對比,更好接受。

付善瀧見他鐵了心,想了想另外那兩個名字,他揮揮手,“就臭臭笨笨吧!”

怎麽辦?忽然有點兒心疼這兩個孩子了。

“臭臭笨笨……”盛傑立馬就叫了起來,“你們誰叫臭臭?誰叫笨笨呢?”

仿佛為了呼應他的話,沒多久,後出生的那個孩子拉了胎便,盛傑指著人家的小腦袋就定下了,“你就叫臭臭啦!”

付善洗再度搖搖頭。希望這兩個孩子以後不會為這小名掉眼淚吧。

“算了,大名還是我來取。”付太爺為了杜絕兩個孩子再遭小爸爸的荼毒,決定把這一責任給攬了。

“按照族譜,我這一輩取名以善為輩,下一輩以義為輩,一個叫義博,一個叫義洲,一個隨你姓,一個隨我姓。”

“都隨你姓吧!”盛傑道。

付善瀧特意打量他兩眼。

“我可不想給姓盛的延續後代。”他以前就下過決心,自己的姓氏就到他這裏便中斷,盛江對他不仁不悌,他也沒那麽好心為別人的家族繁衍生息。

付善瀧笑笑,摸摸他的臉,“多少年了,你心裏還記著呢。”

“我小氣!”盛傑道。

“那……現在咱們誰是媽媽?”太爺忽然想到了以前他們曾經爭辯過的話題,如果按照他們現在的家庭情況,誰是父親誰是母親一目了然嘛!

盛傑這時候才想到這一點,立馬不依地爭起來,“我才是爸爸!”

付善瀧笑得一臉得意。

新生兒在醫院裏觀察了三天,沒有別的問題後就被他們帶出了院。

盛傑不敢把他們帶回國,便在A國暫時住了下來。

然後,便是瘋狂地購物,付善瀧都被趕出去給兩個孩子買東西去了。

家裏以前買了很多嬰兒用品,隻是現在離得遠,根本用不上,隻能全部重新買。

盛傑不打算給自己的孩子吃奶粉,因此花錢買了其他媽媽的母乳,每天積極地給孩子們喂奶。

一開始這活兒他做得挺開心,隻是,新生兒哪裏是這麽好照顧的,盛傑太寶貝他們,沒幾天就給他們養成了日夜顛倒的習慣,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孩子就開始魔音穿腦,嗷嗷哭叫,盛傑熬了幾個晚上,熬了兩隻‘熊貓眼’後,終於開始不耐煩了。

這一切,付太爺都沒有插手。他其實有點嫉妒,可又不說出來。果然有了孩子後,他家小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孩子給轉移了。付善瀧決定,得讓盛傑自己吃點教訓。

這天晚上,盛傑好不容易提前睡著,才睡了沒一個鍾頭,臭臭又開始哭起來。說來也好笑,臭臭這當弟弟的一哭,笨笨那個當哥哥的也會跟著哭,兩個孩子比賽著誰比誰的嗓門兒大。

盛傑太喜歡孩子,不顧付善瀧反對,硬是把孩子們從他們的房間帶到自己的臥房,孩子這一哭,他想裝著什麽都沒聽到,偷會懶都不可能。

盛傑迷迷糊糊中拿腳踢了付善瀧一下,“哭了……”

付太爺其實已經醒了,可就是不動彈。

“去看看,臭臭應該又拉粑粑了。”盛傑又踢了付太爺兩腳。

付太爺卷著被子往床腳邊滾了滾。家裏床大的好處這時候就體現了出來,盛傑還想再踢人,一腳踢出去,空了。

他睜開眼來,看了看那離他兩米遠的付善瀧,惱火得很。

卻又不能怎麽樣。

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表示,照顧孩子全靠他的。

盛傑從**滾到床下,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朝嬰兒床走過去。

一肚子的苦惱在看到兩個白白嫩嫩的小肉包的時候,消失了。

養了這一個多星期,孩子們的長相早就有了各自的改變,可光從容貌上看,這兩個新手爸爸還是看不出,誰是誰的種。

臭臭的眼睛長得像付善瀧,可是鼻子嘴巴的部分像極了盛傑。而笨笨雖然身體單薄一點兒,有點像盛傑,可額頭、下巴的部分幾乎是付善瀧的翻版。

盛傑自己有時候對著這兩個孩子的模樣和自己以及付善瀧做比較,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在這兩個爸爸並不打算分的那麽清楚。反正都是他們的孩子,都一樣疼。

盛傑把臭臭的尿不濕解開一看,果然是拉了粑粑了。這小東西吃的多,因此拉得也多。拉了就餓,吃了就睡,睡著就又拉……他的尿不濕要比哥哥笨笨的尿不濕用得快得多。

“小臭臭,拉的粑粑可真臭啊!”盛傑故意逗著孩子說笑。臭臭聽了他的話哭的更傷心了,倒是一旁的笨笨聽到盛傑的聲音就安靜下來,睜著眼睛往盛傑所在的方向張望。

盛傑手腳麻利地給臭臭換了塊新尿布,換好了這小東西就不哭了,‘啊啊’兩聲之後砸吧砸吧小嘴巴。

意思很明顯--要喝奶了。

盛傑累得頭暈目眩,不過還是強撐著爬起來去給孩子熱奶。

等他拿著兩隻奶瓶回來,看到付善瀧還躺在**,不過,臭臭身上蓋著的小被子掀起來小半塊兒後,走過去踢了踢床腿,“別裝了!要看就好好看,又沒人笑話你。”

付善瀧翻了個身坐起來,盛傑把其中一隻奶瓶遞給他,“給笨笨喂奶。”

“哦!”付太爺被抓包後,脾氣出奇的好。

笨笨被大爸爸抱著,兩隻小手放在奶瓶上,吃東西很有一股子虎氣。

“看這吃東西的樣子很像小傑呢。”付善瀧眼神溫柔地化了開來。對兩個孩子他都一樣喜歡,可隻要哪個表現得更像盛傑,就會得到這位大爸爸格外溫柔的對待。

“多吃點兒,笨笨!”

付善瀧見孩子吃的好,也跟著柔聲喚了他兩句。隻是這個小名叫出口後,太爺還是在心裏呲了呲牙。

盛傑抱著臭臭,給他喂奶。

臭臭吃東西的時候動作很斯文,可這小子動作斯文不代表他吃的少。他目前一頓已經能吃接近五十毫升,反觀笨笨,吃的很用勁兒,小老虎似的,量卻不大,隻有三十毫升,有時候還吃不完。

“你把哥哥的營養都搶走啦,小臭臭!”盛傑點著孩子的鼻頭小聲數落他。

回應他的隻有臭臭‘咕嘟’的咽奶聲。

新手爸爸之滿月

小孩子吹氣球一般長得飛快,很快的,笨笨和臭臭就滿月了,兩個小肉包的開始表現出更多各自的小個性來。

就像真正的雙胞胎一樣,兩兄弟一個沉穩,一個活潑。一個大氣,一個稍稍有點兒嬌氣。盛傑每天的生活光是圍繞著兩個孩子,格外的充實。

付善瀧在孩子出生五天之後就恢複了工作狀態。盛傑則把手頭上的工作全都交給肖泰他們,仍然待在A國,對外宣稱療養身體,實際上,過起了‘全職奶爸’的生活。

‘全職奶爸’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好在,盛傑又了養孩子的經驗後,不像一開始那麽完完全全嬌寵著他們,請了個經驗豐富老保姆,花了半個月的時間適應,把孩子和大人的生活都變得正常起來。

國人講究得給孩子過滿月,因此,滿月這天,盛傑請了些親近的人來參加孩子的滿月宴。肖泰他們都在受邀之列。這些跟著盛傑多年的人也是直到孩子出生前才知道兩位爺不聲不響地就給自己延續了後代。

這其中,又以肖泰最為羨慕。老早就想來看看了,家裏當家的那位不許他私自過來,一直拖到今天。

肖泰是硬拉著車延一起來的。車延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有數,從肖泰知道這件事後,家裏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好多幼兒書籍,都是怎麽撫養孩子的‘媽媽經’。肖泰的意圖很明顯。

車延被肖泰壓在**,被迫答應了一些事情。不過他沒把話說太死,隻說了等看過了太爺和小爺的孩子後,再做決定。

肖泰一來,拉著車延往嬰兒房跑。

房間裏已經有關大龍和羅江林等人了。關大龍帶著夫人和小女兒來的,小女兒如今六歲,被教養的乖巧懂事,很是喜歡兩個弟弟,一直待在她母親身邊,希望能夠親手抱一抱弟弟。”我看看兩個小少爺。”肖泰比別人更興奮,擠開眾人湊了過去。

關大龍的老婆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懷裏的笨笨,便將孩子交給他,“你抱抱?”

肖泰伸出手,調整了好幾個姿勢,不知道該怎麽下手。看著他抓耳撓腮幹著急的樣子,車延在一旁翻了下眼皮,自己走過去自然地接了寶寶,一手托著孩子的腦袋,一手托住臀部,“連抱都不敢抱,你說的那件事,作罷吧。”

“誒??”肖泰不肯,要去抱臭臭。

臭臭在人少的時候都是乖巧的,可他不喜歡人多的環境,而且,這麽小就認人,一定要適應過後,有安全感了才會讓人抱他。剛剛大家試著想抱他,結果一碰他就哭,也不是真哭,沒有眼淚兒的,不過嚎哭的聲音很是洪亮,一瞧他這樣兒,就沒人敢抱他了。

肖泰的手剛往臭臭身邊靠近,閉著眼睛呼呼睡覺的小家夥兒就跟雷達似的,立馬張開嘴巴‘嗷嗷’嚎叫。

肖泰不明所以,有點兒被嚇住了,“我、我沒碰著他。”

“傻不傻!”車延沒好氣地數落他一句,把懷裏的笨笨交給他,“你來學我的樣子抱著他。”

肖泰手腳僵硬地硬撐著胳膊,抱住了小笨笨。

笨笨剛剛吃飽了,這會兒睜著眼睛四處亂瞧,也不知道他看到什麽讓他覺得好笑的東西,竟然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肖泰一下子就被這個笑容給擊中心髒,“快看快看,笑了!”

大家圍著笨笨,繼續逗他,“再笑一個,笨笨!”

盛傑和付善瀧一起站在嬰兒房的門口,看著裏頭一片歡聲笑語,他欣慰地笑了笑,把腦袋靠在了旁邊太爺的肩膀上。

付善瀧環住他的肩膀,緊緊地將他往自己身上摟了摟。

隻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會,聚會場地就在自家的花園。

付太爺負責烤肉,盛傑弄了兩個沙拉,車延則麻溜兒地做了好幾道大菜,大家夥兒想吃什麽拿什麽,除了沒人敢吩咐太爺替他們烤肉之外,氣氛很是和諧。

肖泰拉著盛傑到一旁,不停地追問著詳細的代孕過程。

“怎麽?你心動了?”

“其實我早幾年就想養個孩子了。一開始準備領養的,隻是沒有付諸行動。”

盛傑看了一眼車延,“他同意?”

“我當家!”肖泰很沒有底氣地說出這句話。

盛傑當麵嗤笑他一聲。

“有孩子了感覺家的氛圍更濃厚一些。”肖泰看了一眼站在烤肉架前,正在認真烤肉的太爺,因為沒人敢過去,隻有關大龍的小女兒站在付善瀧的旁邊,讓這位幫他烤棉花糖。太爺平日對小孩子和大人同樣冷淡,如今,臉上的神情柔軟了許多,雖然聽不到他在和小姑娘說什麽,但是,可以感覺得到他此刻的溫柔。

盛傑也把目光轉移到了那個地方。

“我把趙醫生的電話給你,你自己去聯係吧。”

他們坐著的藤椅旁邊就放著一張小推車,兩個孩子此時都醒著,轉著純淨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這個世界。

小姑娘舉著兩根棉花糖跑了過來,“笨笨、臭臭……姐姐請你們吃糖。可好吃啦!”

小姑娘故意把棉花糖往兩個小寶寶眼前晃了晃。臭臭看得直樂嗬,哈喇子順著嘴角流出來,‘哦哦’叫了兩聲。笨笨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是伸手直接去抓棉花糖。

小姑娘把棉花糖拿開,笨笨不滿地哼哼一聲,兩隻小手都從繈褓裏伸了出來。

“哈哈!笨笨……夠不著!”小姑娘晃著手裏的小棍子,繼續逗他。

笨笨也不哭,就是直哼哼,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著,還可愛地吐了幾個泡泡。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這麽可愛的笨笨給征服了,覺得弟弟小小軟軟的,比洋娃娃可愛多了,便俯下身去,啾著嘴巴想要親親他。

小姑娘兩隻手都舉著棉花糖,俯下身的時候,手裏的棉花糖自然也跟著放了下去。

在她如願以償地親到笨笨的嫩臉頰時,隔壁臭臭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哦?”盛傑親眼看到臭臭兩隻手抱住了其中一隻棉花糖的棍子,還有意識地往自己嘴邊送,驚得他伸長了脖子,看得津津有味。

“啊——!”小姑娘也發現了,一用力就把臭臭的手給掙開了,她的反應又驚又喜,又有點兒小激動,“臭臭弟弟,這個不能給你吃噠!姐姐是逗你玩兒的。等你長牙齒了,姐姐給你吃啊!乖!!”

小小的女孩兒說話的聲音和動作,看上去像極了大人。盛傑都被她給逗樂了。

“小姑娘真貼心哪!”他感慨了一句。

“您隻看到小姑娘貼心嗎?”肖泰則一直盯著那兩個小嬰兒,剛剛那一幕,他怎麽覺得,這兩個還在繈褓裏的小寶寶配合的很默契呢?

“笨笨很疼臭臭的。”盛傑提起這兩個,一副傻爸爸的表情,“從還在子宮裏時,我們笨笨就一直疼著弟弟了。”

剛剛笨笨賣萌,誘哄小姑娘親他,替臭臭謀福利的這點小動作,盛傑早就看過類似的場景了。

笨笨吃奶有時候都會剩下幾毫升。一開始他以為這孩子吃不下,為了不浪費就給臭臭吃。自從他做了這個動作之後,他們家的小笨笨就再沒吃光過奶水,即便他才拉過粑粑,肚子裏空空如也,也得剩一口留給臭臭。

盛傑還把這兄友弟恭的小故事發了個帖子放到了‘媽媽幫’裏,引來了無數媽媽們的稱讚。這其中也有說盛傑純屬臆想,那隻是孩子無意識的動作的,盛傑一概不理會。他的孩子,他相信他們都是最特別,最懂事的小天使。

“真好啊!”肖泰聽盛傑講述了這個小故事後,心裏更癢癢了。

“小爺,小爺!”小姑娘拉住盛傑的手,“我把臭臭和笨笨帶回去給我當弟弟吧,好嗎?”

“給你當弟弟啊?那你就沒有新衣服穿,給你買衣服的錢都要給弟弟們買玩具啦。”盛傑逗她。

“嗯……我讓哥哥賺錢給他們買新衣服啊。”小姑娘很認真地想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關大龍的長子如今已經成年,跟在他父親身邊在學做事。

“那,用你哥哥來換兩個弟弟好不好啊?”

小姑娘立馬不願意了,“不行不行!我哥哥不換,不賣的。”

“哦哦哦臭臭聽了這話,跟著附和起來。其實不過是剛好胡亂叫喚了幾聲。

“臭臭弟弟也同意我說的話。”小姑娘找到了個同盟,生怕盛傑真的把她哥哥給換走了似的。

笨笨和臭臭睡在同一個小推車裏,兩人挨得很近。笨笨的一隻小手放在了臭臭的麵前,臭臭張開小嘴含住戶口,吸溜吸溜地吮吸起來。

小姑娘看到這裏忙把笨笨的手給拿開了,“不可以吃手噠,髒!”

手一拿開,臭臭癟癟嘴,委屈地想哭。

“哎呀,你別哭!”小姑娘生怕把他們給惹哭了,隻好由把笨笨的手放了回去。

吮著自己小哥哥的手,臭臭展顏歡笑。

“該喂奶了。”盛傑看到這一幕,很有經驗。他們家臭臭的肚子就像個無底洞,吃的多消化也快,不能按照時間來喂奶,所以,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就是臭臭已經餓了,可以準備奶水了,頂多再過十幾分鍾,被小哥哥臨時安撫住的臭臭就會開哭……

新手爸爸之入族譜

孩子們滿百日那天,盛傑帶著兩個小寶貝回到了京城付家。

回去之後,家裏的李叔、老張和黃醫生三個直接從主樓裏跑了出來,盛傑還以為這是來迎接他的,結果這三位越過了他,向著後麵抱著孩子的保姆奔了過去。

盛傑有點兒吃味了。以前回家,都是他最受關注的啊!

付善瀧在一旁斜了他一眼,伸手摟住他的肩膀,“看吧!還是我最疼你。”

“嗯!”盛傑承認道,“還是老公靠譜啊!”

付太爺無聲地笑了笑,對他這個說法很滿意。

“這就是小少爺啦?”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對孩子最沒抵抗力,尤其笨笨和臭臭兩個長得可愛,這三位恨不得把他們兩個刻在眼睛裏,繞著保姆團團轉,害的那兩位同樣有年紀的老保姆都不敢往前走一步。

臭臭不耐煩地哼唧兩聲,又是陌生人的!

黃醫生最為激動,“走!進屋瞧去,外麵風大。”

黃醫生都八十多的年紀了,保養得意看上去不過五十出頭。本來他對付善瀧要不要孩子沒什麽感覺,真的看到兩個孩子後,愛心泛濫,心裏想著怎麽樣開口能把這兩個養在自己身邊。

對付善瀧,黃醫生的感覺百味雜陳。畢竟這是他最愛之人的兒子,但也正因為這是老家主找了別人生下的孩子,他心裏總有點兒小別扭,可隔代的就不一樣了,什麽別扭都沒有,再加上黃醫生愣是從這兩個孩子身上看出了一點兒老家主的影子,對這兩個就更是如珠如寶。

進屋之後,黃醫生就把臭臭抱了起來。臭臭長得圓滾滾,胖乎乎,一副年畫胖娃娃的模樣,和笨笨在一起,他就是最先引人注意的那一個。

“好!好啊!”黃醫生上下摸摸孩子的筋骨,“體格不錯!老東西要是還活著,一定很高興。”

“哇啊啊~~”臭臭反應過來這忽然抱起他的是陌生人,愣了兩下就哭了起來。

“嗷嗷~~”笨笨在一旁安慰弟弟。

黃醫生又去抱笨笨,別看笨笨長得瘦一些,一摸之下,黃醫生同樣大喜,“好好!!這也是個好身板。”

盛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小時候是不是也被這麽摸過啊?”

付善瀧但笑不語。

黃醫生把孩子們的眼皮扒開看了看,又捏開小嘴巴瞅了瞅牙床和舌頭。

盛傑翻了個大白眼,“您老看這麽仔細做什麽啊?”

“這你們就不懂了。我自有我的道理。”黃醫生很快就在腦子裏做了評估,“這兩個身體素質都不錯。想要喝藥的話,半歲就可以開始了。”

“喝藥?”盛傑大驚失色,“喝什麽藥?他們沒事吧?”

“強身健體的藥。”付善瀧安撫地摸摸他的後頸,“你以前不是也吵著想喝的嗎?”盛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吵著想喝的藥……視線朝付善瀧下麵看過去,太爺一把捏了他脖子上的肉一下,“想什麽呢?”

盛傑把付善瀧拉到一旁,“是不是喝那種鍛煉下麵的藥啊,他們那麽小……”

“你想太多了。”付善瀧彈彈他的腦門,“真正強身健體的藥。不喝多了,一年隻喝一次,黃叔的這種藥,一般人可是求不來的。隻有從小開始喝才有效果。”

想一想這位醫生某些特別的醫藥手段,盛傑識相地不再問。

“你們太忙的話,把兩個小的放到我身邊養著吧。我還能替你們養個十幾年。”黃醫生趁機說了自己的打算。

老了!如今就他一個人實在太孤單,看著這兩個小的,忽然覺得又重新煥發了活力。

“啊?”盛傑立馬炸毛,“不忙啊!我不忙的。”

“你不是還管著那麽大的企業嗎?”黃醫生有點兒臉紅。怎麽就不懂他的心意呢?

付善瀧倒是很快明白了過來,抓住了盛傑的手,“黃叔,我們是挺忙的,不過,也沒到打算把孩子交到別人手中撫養。這樣,您住在這裏專門照顧兩個孩子,順便也教導他們,怎麽樣?”

盛傑這才明白過來,黃醫生剛剛的意思。

老家主去世後,他們就想過把這位唯一的長輩接到身邊來照顧。可黃醫生性子太執拗,就是不肯鬆口。如今,正好有這麽一個機會。

黃醫生自己也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理由——照顧孩子。

矜持而高貴地思索了一會兒後,他就坡下驢,答應了。

“對了!孩子已經有了,本家有後了,這件事你得馬上讓整個家族的人知道才是。”黃醫生對付家的事了如指掌,“剛好,有我負責教養孩子,族裏那些老人精們也別想再胡思亂想。”

付善瀧正是有這種打算,才想著請黃醫生來教導孩子。

按照本家的規矩,本家的孩子的教育問題是重中之中,除了家主負責一部分之外,還得族裏的長老,有威望的長輩們一塊兒負責進行另外一部分的教育問題。

他老爹當年是從別人手上轉手的家主一位。到了他,隻有他一個,他老爹仗著年紀和威嚴,硬是沒有把他從自己身邊送走,象征性地請了幾個耆老教了些族規祖訓而已。如今,他有了孩子,而且是兩個孩子,付善瀧早已經預感到因為這兩個孩子,可能會出現的一些問題了。

好在經過他好幾次鐵血整治,這幾年族裏老實安穩了太多。不過,因為有兩個孩子,恐怕,又會有一些老迂腐們跳出來叨咕幾句。

不過,他們也就隻能嘴上說說了。有黃醫生負責教養孩子,誰都無話可說。

黃醫生在付家的地位,可不單單是老家主曾經的伴侶這麽簡單。光是他一身的醫術,加上這麽多年在付家生活的經曆,這件事誰都無法越過他去。

付善瀧正式向族人通知,本家後繼有人的消息。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付家絕大多數的分支都是高興的。也有那麽一兩家,有的失望,有的絕望,有的不甘心卻隻能默默接受。

分支各個家族的人打電話來向兩位爺慶賀,順便問問什麽時候能見見兩位小少爺。

付善瀧本拒絕了他們前來拜訪的請求。隻說了一句,會在十日後返回老祖宅,開祠堂,把兩個孩子的名字記錄在族譜當中,同時讓各個分支最近幾年出生的男丁的名字呈上來,到時一並修入族譜。

這是大事!對一個宗族來說。

分支的各個家族都盼望著能開本家祠堂,修族譜。對他們來說,隻有自己家的人被修進那本正式的族譜中,才真正屬於‘付家’,能得到祖宗保佑。

隻是,這種修族譜的機會並不多。如果不是出了大事,還是喜事,一般輕易不舉辦。

當初付大爺一家除宗的時候,隻是先暫時記錄在福冊,沒有正式從那本流傳了十幾代的族譜上除掉其名諱,後來付四犯了那種罪大惡極的殺孽,也還是沒有讓付善瀧開宗祠。最近幾十年,隻有當年付善瀧出生後,老家主為其將名字修入族譜才開過一次,請出了那本古老的付氏宗族‘大族譜’。

如今,再開大族譜的理由也是一樣。

付家人才剛剛接受本家有後的消息,立馬迎來這一重磅炸彈,一時間大家的心思都轉移到後者上了。

付善瀧如今四十多,也就是說,這四十多年來才第二次請出大族譜,所有的家族都在為自家的孩子做打算。

除了把這四十多年來出生的男丁一個個地登記,還得把自己家族四十多年來的‘功績’陳述一番,因為,族譜裏頭除了記錄各代人丁之外,還會記下有做出突出貢獻的人的姓名,事跡,這個除了男丁之外,女兒也能記入其中。有些家庭等到就是這個機會,能夠讓後世子孫也記住家中優秀的女性的唯一機會。

其實,付家專門有人負責修族譜的,家族發生的大小事,報備到本家的都會被記錄下來,然後等到正式修譜的時候,這些可以直接轉載到大族譜上,不用費時費力。

可這樣還遠遠不夠。在這種關鍵時候,誰會嫌家裏的好事少的啊?都是絞盡腦汁地想把自家那點的人、事永久留存下去。

一時間,也沒人來吵著要看笨笨和臭臭了。

兩個孩子被黃醫生徹底地接手了。

盛傑每天連喂奶都不用做,全部由黃醫生帶著兩個保姆做的好好的。

更讓盛傑鬱悶的是,兩個孩子離開他沒有半點不適,很快就和黃醫生好得不行,盛傑都有點兒嫉妒黃醫生了。

開祠堂,修族譜那天,京郊祖宅熱鬧非凡。

笨笨和臭臭被正式介紹給了付家族人。每一位來看這兩個小少爺的都是好話一籮筐地往外說。

付家的分支們此刻雖然感到欣慰,最起碼不用擔心像老家主那樣折騰幾十年才定下繼承人。但是,這兩位小少爺,家主之位隻有一個,到時候會是哪一個有幸成為他們的掌舵人呢?

這種想法隻在這些人腦子裏流轉著,這時候沒有人敢說出來。

兩位小少爺都還小,不知道品性如何?將來大一點了,才能看出來誰更有潛力。

不過,不管最後幸運兒是誰,都已經注定了另外兩人的出局。

付彬和付楠一左一右地站在祠堂那莊嚴肅穆的大門口外麵,看著裏頭氤氳的香火,以及層層疊疊的本家家主牌位,難掩各自臉上的陰鬱神色。

要說心裏沒有怨念,那是不誠實的。

付善瀧和盛傑從沒透露過要代孕繼承人的意思。這讓他們兩個心中始終充滿了期盼——或許,就是自己。

可現在,一下有了兩個比他們更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再不甘,也無濟於事了。

兩個孩子的大名被鄭重地登記在冊。除了他們,這次還一並把盛傑的名字修入族譜。

不同於其他女眷的名諱隻用姓氏替代,盛傑是有姓有名,又有性別,族譜上嚴格記載了有關盛傑的一切,並將兩個孩子留在他的名諱之下,注明了是他和付善瀧共有的孩子。

落筆成典,此生注定!

番外兩個大寶貝

付善瀧出差一個多月,終於要回家。人還在機場等飛機,羅江林把盛傑的電話交給他。

付善瀧想著這是催他回去了,一個多月沒見麵,他家小孩兒肯定比他還著急。

“瀧哥!”盛傑等到電話一轉手就興奮地叫喚,“我跟你說,笨笨說話啦!剛剛他說話啦叫爸爸啦!叫我爸爸!!”

太爺心裏一酸,不過還是笑了兩聲,“你聽錯了吧。哪有這麽小的孩子就開口說話的?”

“是真的!”盛傑聲音再拔高一度。然後,他就聽到那邊盛傑的柔聲細語,“笨笨!笨笨……快來,說一個給你大爸爸聽聽。”

“哦哦~~”小笨笨躺在盛傑的懷裏,兩手並用,想要抓手機。在他一旁,臭臭睡得像隻小蛤蟆,小肚皮一起一伏的,可愛極了。

“說啊!”盛傑戳了戳孩子的嫩臉蛋。

付善瀧耐心地拿著電話,等著盛傑先把耐性消耗完。

在盛傑的逗弄下,笨笨卻不怎麽配合,兩隻眼睛一直盯著手機看,時不時地彈彈小胖腿,表示對盛傑的不滿。

“怎麽不說了啊?”

明明剛剛叫的那麽清楚。BABA~~baba!多好聽哪!等他把手機一拿起來,準備錄下來的時候,這小子就是不肯叫了。

“他才不到七個月。”付善瀧說了一句。

“他長牙齒了都。”盛傑也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歪理’:“長了牙齒就能說話啦!”

“胡說八道!”付善瀧含笑罵道,“你少看那些網上的帖子,有些都是亂說的。再說,這麽多孩子,總有不一樣的,別把別人的經驗隨意借用到咱們孩子身上。”

“哦!”

盛傑有點兒鬱悶,聲音聽起來提不起勁兒似的。

“再過五個小時我就回去了……有沒有想……”

“不聊啦!臭臭醒啦!”

付善瀧聽著對麵‘嘟嘟’的忙音,用力地閉上眼睛並牢牢攥了下拳頭,想說兩句情話都不給機會啊!

羅江林和關大龍在一旁看著,憋著笑轉過身去。

這次付善瀧是去和昆蘭公爵談生意的。昆蘭公爵自打知道自己為盛傑引來了那麽大一場災禍後,老實了許多,再加上他身邊多了一位分他心的野蠻王子,倒是意外地,沒有再騷擾人家夫夫的生活。

付善瀧代表盛傑去談生意,兩人見麵就打了一架。昆蘭公爵沒打贏,氣得在談判桌上百般刁難,付善瀧形容他就像個任性妄為的刁蠻小娘們兒,當然,這話是私底下說的,本來一個多星期能談好條件的,硬是多拖了三個星期。

付善瀧臨走時,昆蘭公爵還送了一套瑰紅色的紅寶石飾品,指名道姓送給盛傑,還故意刺激付善瀧,說他就是個不懂浪漫,毫無情趣的老男人。

為了這句話,太爺又打了昆蘭公爵一頓。

這不,一路上,付善瀧都在想著怎麽樣證明自己浪漫有情趣。

他的情趣向來隻表現給盛傑一個人看的好不好?哼!這些凡夫俗子,長舌男,真討厭!因此,太爺剛剛想抓住盛傑說幾句有情話,隻是,對麵的小爺沒get到,掛電話比誰都快

從孩子出生到如今七個月,他和盛傑兩人的生活重心沒意外地全都變成了圍繞孩子轉圈。當年他不想要孩子找的各種理由,也都變成了現實。

付善瀧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邊,盛傑把電話一掛,忙著給才睡醒的臭臭換尿不濕的時候,笨笨在**翻了個身,朝扔著的手機爬了過去。

盛傑給臭臭擦了爽身粉,聽到身旁傳來了‘BABABA~’的聲音,回頭一看,笨笨對著手機屏幕,歪著腦袋自己樂嗬,剛剛怎麽都不肯說的話這時候說的可順溜了。

盛傑自嘲地‘哈哈’一聲,上前擰了笨笨的屁屁一下,“你這小子故意跟爸爸作對是吧?剛剛讓你叫你就是不肯,這會兒電話掛了你再叫大爸爸也聽不到啦!”

“BABABABA……”笨笨對小爸爸的話充耳不聞,手機屏幕上照出他自己的影子,他就對著那影子喊個不停。

“哦!”睡醒的臭臭要喝奶,盛傑搖了鈴。

黃醫生揣著兩隻奶瓶上樓來,“睡醒啦?!笨笨臭臭,跟爺爺去喝牛奶啦!”

黃醫生每天的工作就是和盛傑搶孩子。

盛傑好不容易爭取到黃醫生午睡這三個小時,自己能和孩子親近一會兒,黃醫生一聽到鈴聲立馬就會過來,比報時器還要準。

“您老才睡了四十幾分鍾吧?”

“不困了!”黃醫生自打有了這兩個小的後,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你忙,我叫人把他們抱下去。正好可以泡個藥浴。”

有了黃醫生的調養,他家孩子目前為止連感冒咳嗽都沒有過,健康的很、

“BABA——”笨笨自己坐直了身體,衝黃醫生喊道。

“哈哈哈!”黃醫生笑得合不攏嘴,“我可不是你們的爸爸。”

盛傑翻了翻眼皮,擋在了笨笨的麵前,指著自己,“我才是爸爸!”

“哦??”

盛傑一麵和孩子對視,一麵伸手去摸手機,嘴上逗著,“叫啊……繼續叫。”

“BABA。”

等到盛傑把手機拿到手上,笨笨眼尖地看到後,果斷地閉上了眼睛,在地攤上飛快地爬著,往臭臭身邊爬過去。

盛傑無奈地攤開手,“這小子賊精!也不知道隨了誰?”

“你也精,善瀧小時候也精。隨誰?自然是隨了你們倆!”

黃醫生很喜歡笨笨的早慧,“這孩子將來肯定不是一般人。得早點啟蒙。”

“您看著教吧!隻一點,別逼他們。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從小被教成小老頭兒。”

他前段時間看了以前的老錄影,記錄的是付善瀧小時候的一些片段,是黃醫生貢獻出來的盛傑就隻記得他們家瀧哥小小年紀,像個小夫子的模樣,好幾天他都拿這個去逗付善瀧。”那老家夥教孩子才會像小老頭兒。後來交到我手上不是給改回來一些了嗎?”說到這個,黃醫生也覺得好笑。

“瀧哥今晚回來啊!”提到他男人,勾起了盛傑心中的相思之情。

黃醫生一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他在想什麽,“一個多月了吧!回來你們倆好好聚聚。”

“我也有這個打算。剛好冬天來了,我想帶你們一起去海溝度假,那邊正好進入夏天。”

“我說的是你們倆單獨聚聚。善瀧那小子獨占欲強,打小兒也沒兄弟分駁他的東西,你每天顧著孩子忽略他,這樣下去時間久了,他心裏該犯小心眼兒了。”

黃醫生很了解付善瀧,在這一點上他和他的父親極為不同。他父親年輕時就是朵‘太陽花’,哪裏有陽光雨露他的花朵就往那邊開,好聽點叫博愛,難聽點就是濫情。他倒寧願像付善瀧這樣的性子,於情愛生活之中,隻容得下夫夫兩人,別的都得靠邊站。

盛傑想了想,最近這段日子也確實虧了他家瀧哥了。

他家瀧哥現在還在幫他打工呢!這次回來,得好好彌補他。

“今晚我給他做道菜吧!”盛傑突發奇想,馬上就做了決定。到處去摸自己的手機,準備給李叔打個電話過去讓他幫著準備食材。

“我手機呢?”

黃醫生剛剛也在專注地和盛傑說話,誰都沒注意到。

兩個大人把地毯上找了個遍,愣是沒找到。

“奇怪了!”

“我給你打個電話。”黃醫生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來。

鈴聲一響,兩位大人的目光全都轉向坐得筆直的笨笨身上。

把笨笨抱起來一看,盛傑的手機就在笨笨的小屁屁底下坐著。

這小東西有點兒意識到大人看他的目光,咧開剛冒出四粒小米牙的嘴巴,甜滋滋地傻笑。”小淘氣!”盛傑和黃醫生輕而易舉就被笨笨討好的模樣給取悅了。

“你這個小淘氣,故意把爸爸的手機藏起來做什麽啊?”盛傑輕輕地彈了下笨笨的小腦門,黃醫生也覺得稀奇。這麽小一點兒的孩子知道藏東西嗎?

他把盛傑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了笨笨,“笨笨,你玩兒吧!”

“他又不懂……”

“那可不一定。”

在盛傑瞠目結舌之中,笨笨用兩隻手抱著手機,搖搖晃晃地對準旁邊正在賣力喝奶的臭臭,咿咿呀呀,胡亂說起聽不懂的話來。

“額……”盛傑傻眼了,和黃醫生對視一眼。

笨笨的動作就像是盛傑平時裏拿著手機拚命追著他們兄弟倆拍攝記錄時的模樣,盡管,做的並不是那麽到位,可,神韻已經表現出來了。

“OMG!”

“哈哈哈哈哈!!”黃醫生領悟過來,仰頭大笑。

“你看他……他學的好像你。”

盛傑鬱悶地眨眨眼皮,“我才沒有這樣好嗎?”

這話他自己說了都覺得口不對心。

“你看臭臭!”黃醫生指了指原本正抱著奶瓶喝奶的臭臭。那個小家夥兒把奶瓶往旁邊一丟,順勢把身體轉了過去,不肯讓小哥哥用手裏的東西對著他。

“額……”盛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臭臭在學笨笨……笨笨在學你……”黃醫生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真是兩個大寶貝!大寶貝啊!!”

番外活寶

養孩子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快,不知不覺,笨笨和臭臭就已經兩歲多了,不僅話說得順溜,邏輯思維能力那也是杠杠的,這麽小一丁點兒就能和家裏的大人做‘辯論’。

當然,主要的辯論對象是他們的小爸爸。大爸爸太威嚴,兩個小的從懂事開始就格外地害怕付善瀧。盛傑不一樣,就算盛傑偶爾裝成嚴肅的樣子,這兩個被他一把屎一把尿伺候大的孩子,一點兒也不怕他,除非盛傑真的生氣。

“臭臭,你又欺負哥哥了是不是?”盛傑把兩個孩子一塊兒叫到麵前,讓他們背著小手站好,等著接受他這個爸爸的訓誡。

黃醫生、李叔、老張還有家裏資深的女仆們都躲在小花廳周圍,眼巴巴地瞅著,心疼他們家兩個小少爺。

“沒有!”臭臭咧嘴就笑,試圖用他的招牌‘星星眼’加可愛的‘酒窩殺’首先攻克盛傑這一招屢試不爽。唯一不被這小子迷惑的,就隻有付太爺了吧!

盛傑的心髒跟著一酥,有點兒心軟的前兆了。

“沒有?!”盛傑趕緊提醒自己不能再被這小子給糊弄過去,“那我剛剛看到的是什麽?哥哥在看書,你為什麽老是打擾他,還用你的手打他?”

他們家笨笨對這個弟弟是無條件的好,導致臭臭比一般孩子更膽大妄為。有時候仗著笨笨不和他計較,更是得寸進尺地欺負笨笨,偏偏笨笨這傻小子不當回事兒,還老是縱容他,這次要不是盛傑當場抓住,想要給這孩子一點兒教訓,估計又是不了了之。

“我沒有打哥哥。”臭臭狡黠地眨眨眼,“我在摸哥哥的頭。不信你問哥哥。”

盛傑氣結。摸頭!!嗬嗬!

笨笨乖巧地抬起腦袋,有點兒靦腆地笑笑,“是噠!”

“是個屁!”盛傑壓製不住火氣,被氣笑了。

就知道護著弟弟。早晚臭臭這小子會被寵成個一等一的小禍害。

盛傑忘了,這裏麵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勞。

“真噠!”臭臭的精明勁兒都用在這裏了。明知道小爸爸不相信還不肯承認。

“那好!笨笨你給我學一個,你也摸摸臭臭的頭,我看看和剛剛他摸你的像不像?”和大人玩智商,畢竟還是小毛孩兒啊。

笨笨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快速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他當然知道,小爸爸為什麽要他學一下。關鍵是他怎麽學呢?剛剛臭臭的確是打了他,他當時也有點兒惱火的,因為他正在看書,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在專心做事的時候被打擾啦。

“哥哥……”臭臭對著笨笨啾了啾紅紅的小嘴巴,撒嬌是這小子的第二大利器,通常和賣萌搭配使用,效果極其顯著。

笨笨看到臭臭這樣,心就軟了。

“小爸爸,弟弟還小……”

“他就比你小一個多小時。”盛傑一看這樣子就猜到笨笨心軟了。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他和付善瀧都是錙銖必較的性子。這孩子對外人的時候也是又精又狠,唯獨對臭臭,有時候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哥哥當得實在太好了。

“哇啊啊……”臭臭見哥哥說情都沒辦法,癟癟嘴,第三大利器立馬施展出來——假哭。”得了吧!眼淚都不掉一個。”盛傑彈了彈臭臭的腦門兒。

“笨笨,學一個。我知道你們都有天分,學得像。”

幾個月的時候就學著大人的動作自顧自玩耍,現在還學不會一個簡單的‘摸頭’動作嗎?笨笨為難地抿了抿嘴唇,和對麵的臭臭交換一個眼神。

臭臭看到他哥哥的右邊眉毛微微地動了動,眨了下眼睫毛。

笨笨很富有心理戲的舉起了右手,每抬高一點,就會停頓片刻,斜眼看盛傑一下。

盛傑鐵了心,眯著眼睛不表態。

笨笨再度抬起胳膊,高高舉起,手掌彎起來,看似淩厲卻毫無力道地拍了臭臭的腦門一下,臭臭立馬仰頭大哭,用力地擠了擠眼睛,眼淚兒出來了。

盛傑快被這兩個小子給弄得哭笑不得。

他們倒配合默契!話都不用說就知道一個裝打,一個裝挨了。

“真機靈!”黃醫生在一旁讚歎道。

“對啊對啊!”旁邊的人都跟著附和。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耍耍小心眼兒的事。再說了,這說明他們家兩位小少爺以後不會受欺負,至於他們欺不欺負別人……再說。

這些人的心都偏到咯吱窩了。

盛傑也是其中之一。

要是平時,他估計看到這裏就算了。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是從頭到尾地看得清清楚楚,—下子把這件事上升到了‘品性’上麵。

他們的孩子可以不用那麽聰明早慧,但,絕對不能偷奸耍滑。該承擔的得承擔,該負責的得負責。

想到這些,盛傑的臉色沒來由地陰沉下來。

這兩個機靈的孩子立馬就感受到了小爸爸的不一樣。同時挺了挺小胸脯,站得更加筆直了些。

“學的不像。重來!”

笨笨撩起眼皮看了盛傑的臉色一眼,知道這次惹小爸爸生氣了。

如果今天不好好表現,大爸爸回來知道了……情況會更糟糕。

家裏小爸爸會和他們講道理,大爸爸不一樣,如果犯錯,大爸爸會直接把他們關禁閉,很黑很黑的小黑屋裏,關上整整一晚還得對著牌位罰跪。

別問他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當然是以前曾被這麽罰過。那一次,小爸爸都跟大爸爸吵架了,他們還是被關了一個晚上。

笨笨的手指頭動了動,下定決心,再度抬手,隻聽‘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沒有防備的臭臭吃痛地叫了一聲,揉著腦門兒‘哇哇’大哭起來。

這次可是真哭,沒一會兒就哭得滿麵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笨笨見到弟弟哭得這麽傷心,著急了,抱著臭臭的腦袋給他吹風,“不疼……不哭……小爸爸……哇啊啊啊——”

他是給急哭的。

黃醫生一看兩個小寶貝兒都哭了,立馬想衝進來,被身邊的老張和李叔給攔住。

“您可別現在過去……小爺教孩子呢。”

黃醫生拍了拍胸脯,“他們老是怕我逼得緊,我看他們才是一個個把孩子逼得喘不過氣來吧!氣死我了!!”

“不許哭!”盛傑吼了他們一聲。

嚇得兩個小毛孩兒立馬憋住哭聲,打了好幾個嗝兒,害怕地看著小爸爸。

“臭臭,剛剛那一下打得疼吧?”

臭臭委屈地點頭。

“那你打哥哥的時候,哥哥疼不疼?”

臭臭又委屈地掉金豆兒。

“不要仗著別人對你好,得寸進尺。這樣下去,沒人會喜歡你的。”

“對不起……哥哥!”臭臭乖乖地轉向笨笨,還主動給笨笨擦眼淚,擦完之後,又在笨笨的臉頰旁親了一口,“我不打哥哥了。”

“哥哥看書的時候,你還打擾他嗎?”盛傑的口氣稍微好了一點。

臭臭搖頭,拉起笨笨的手,“哥哥的手很大,下次弟弟再打哥哥,哥哥就用大手打弟弟,我不哭!”

盛傑看了一眼這兩個小東西拉在一塊兒的手,確實,笨笨雖然沒有臭臭那麽圓潤,手卻是明顯大許多。

笨笨特意看了看自己的手,“小爸爸,我的手真的很大很大。”

“嗯!”盛傑見這兩個這麽快就變了臉,覺得挺好笑。

“我的手比弟弟大……剛剛肯定打得比他打得疼。”笨笨一本正經地看著盛傑,竟然做了這麽一個解釋。

盛傑明白了他這話裏的深意之後,無語地搖頭。

鬧半天,還是在變著法地為自己的弟弟做辯護呢?

“你啊!”盛傑揉揉笨笨柔軟的頭發,“你就是個小弟控!”

“那是什麽?”笨笨馬上不恥下問。

“說你很疼弟弟的意思。”盛傑又揉揉臭臭的頭發。和笨笨柔軟的發質不同,臭臭的頭發又粗又硬,就像這兩個孩子的性子---個外冷內暖,一個外柔內剛。

“我也很疼哥哥!”臭臭抱住盛傑的小腿,歪著可愛的腦袋,“我是大哥控!”

盛傑再度無語,隨即笑了起來,“你們兩個就是活寶。”

看到小爸爸笑了,臭臭立馬把剛剛發生的事給忘了,“哥哥,我們去看奧特曼吧。”

盛傑把他拉過來,用力地夾住他的胳膊,“小臭臭。你知道剛剛爸爸為什麽那樣對你嗎?”

臭臭皺起眉頭,“爸爸生氣……嗯!我知道!”

盛傑心裏暗自高興。還行,剛剛沒有白教。

他用期盼的眼神示意臭臭‘繼續說’。

“爸爸生氣是因為……年紀大啦!”

‘年紀大啦!’——這四個字就如同霹靂神雷,一下子擊中盛傑的後腦勺,嚇得他當場鬆了手,整個人差點兒從沙發上滑下去。

笨笨在一旁難為情地呲起牙齒來。完了!小爸爸又得生氣啦!

“你……說什麽?”

“小爸爸,臭臭瞎說的,他不懂事。”笨笨站在臭臭的身前。

“放屁!!!”

盛傑毫無形象地破口大罵,“我才三十五歲,年輕著呢!你聽誰說我年紀大啦!!”

“爸爸說。”

臭臭無辜地用眼神加口氣指控盛傑。

“我?!”盛傑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兒。通常臭臭叫他的時候,不會叫‘小爸爸’,隻會學盛傑一樣直接稱呼為‘爸爸!’

“爸爸說……上次大爸爸生氣,爸爸說噠!”

盛傑這才想起來,這話是他用來說過付善瀧的。被家裏的小毛孩子給學舌啦!

番外

番外太爺帶娃(上)

三歲的孩子按理可以上幼稚園了。但是家裏沒一個樂意把自家兩個小寶貝送出去的,兩個小東西還在家裏跟著黃醫生和盛傑學習。

所謂學習,主要還是黃醫生來教。盛傑就是個陪吃陪喝陪玩的,心情好的時候還能教上幾句,心情不好,兩個孩子自動躲避小爸爸,生怕被小爸爸無辜波及,當了炮灰。

炮灰就像大爸爸一樣,每次小爸爸發脾氣耍性子,大爸爸在的話就是首先被轟炸的一個,炸完就成灰啦!作為從聰明的孩子,笨笨臭臭都懂噠。

盛傑和黃醫生教孩子,付善瀧很不安心。

本來盛傑在沒有笨笨和臭臭之前,還表現得挺大公無私的,說什麽等著他養孩子一定對他們嚴格要求,結果真輪到他養了,這家夥把自己說過的話完全拋在了腦後,有一回付善瀧拿這話調侃他,他幹脆直接發火:“那是我們的親兒子喂!你讓我這麽苛待他們,你還是不是當爸爸的?”

從此付善瀧對盛傑養孩子就一個態度——隨便,隻要他開心就好。

至於黃醫生養孩子,嗬嗬!想當初他在是怎麽覺得黃醫生適合教育自己的孩子的呢?

大概,隔代親吧!在付善瀧小時候的記憶裏,黃醫生還是挺嚴厲的。

反正付善瀧打定主意,三歲就送家學,由專門的家學老師教導。

笨笨臭臭三歲生日一過,第二天付善瀧就安排把人送走了。

盛傑昨晚累著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醒,醒來就覺得家裏少了什麽,穿上衣服往隔壁孩子們的臥房一看,已經空空如也。

他站在門口怔忪了好一會兒,有點心酸的感覺湧上心頭。

從這兩個孩子出生,盛傑就沒離開過他們。走哪兒都帶著,即便和付善瀧再度蜜月,也得把兩個寶貝兒帶在身邊,他當然知道總有一天孩子們得離開他的身邊,可沒想到會這麽快。

下樓的時候遇到黃醫生,老醫生同樣鬱鬱寡歡。如果是平常,他這個時候已經帶著孩子們一起吃早飯啦。熱熱鬧鬧的,一整天心情都會很好。

“哎!”盛傑歎了口氣,“好在晚上就接回來。”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會不會哭。”黃醫生心不在焉。

“不會的!”盛傑對自己的孩子還是很有信心,尤其是笨笨,那孩子什麽都懂,不僅能調試好自己,也能很快安慰好弟弟的。

盛傑和黃醫生在家裏吊著心,兩個小寶貝第一次上學卻是很興奮,臭臭一開始鬧了一下,很快就在哥哥的安撫下變得乖巧起來。

付善瀧在家學的監控室裏坐滿一會兒,見自己的兩個兒子適應了之後才悄悄地離開。

盛傑接到了自己的眼線對這一幕的回報,突然間他就變得心平氣和了。看來他家瀧哥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對兩個孩子不甚在乎吧!

這些年都是他搶著當好爸爸,付善瀧基本沒機會展現自己的溫暖一麵,以致於孩子見他就像兔子見到大老虎,盛傑有心想讓他們父子多溝通交流,好幾次組織了家庭活動,結果不了了之。

也許,現在是個好時機?

想到這裏,盛傑心裏有了個主意。

每次都是他在中間做調劑,這次,讓他家瀧哥自己和孩子們好好相處看看。

雖然心中不舍,盛傑還是收拾收拾,出了門。

他去了付星宇家,和他們家已經四歲的小公主玩兒去啦。

隻留給家中大人孩子一句:“好好相處!”的話。

黃醫生一看到這留言,二話不說也出門遠遊去。他知道如果自己在的話,家中孩子估計會纏著他,就浪費了盛傑一番苦心。

臨走前,家裏的助理、管家、幫傭都被耳提麵命,知道小爺的良苦用心,因此每個人心中都有數。

笨笨和臭臭第一天在家學裏,隻是大致熟悉一下環境,有族裏的同學一塊兒玩,這兩個覺得比在家裏還要開心。

下午放學,還是付善瀧親自來接,兩個皮猴兒一上車看到自家大爸爸,自動變成了蔫雞仔,縮在一塊兒。

笨笨顯得格外老實,臭臭稍微好一點,隻堅持了不到幾分鍾就受不住了,偷偷拿眼去瞅付善瀧。

“有事?”付善瀧再他連啾了好幾眼後,放下手上的報告,神情嚴肅地看了他一眼。臭臭咧嘴笑。

付善瀧微微緊一緊眉頭,這小家夥立馬變了臉,繃緊嘴巴直搖頭。

付善瀧也知道這兩個孩子畏懼自己,他盡量想要和他們好好相處,隻是不得其法。後來幹脆也就這麽算了,反正家裏有盛傑就好。

不過他對臭臭還是會更柔軟些,這孩子性子隨盛傑,他很喜歡。

“有話就說!”付善瀧稍微放軟了聲音。

“大爸爸……我能,能給你洗腳嗎?”臭臭小心地說。

付善瀧半挑眉頭,什麽意思?

“師長伯伯說,今天的晚課是回家給爸爸洗腳。”臭臭解釋道。

付善瀧想起了當年自己第一次上學時候的情形,好像也有類似經曆,隻不過當年他沒有完成這項課業,還被罰站了。

付善瀧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臭臭,是溫柔地笑笑說好呢,還是直接點頭?付太爺內心有些糾結,等他清了清喉嚨,準備說話的時候,臭臭已經誤會了他的遲疑,“那我,我給小爸爸洗吧!”

太爺那已經到嘴邊的“好”字,又被咽回肚子裏。

這下連羅江林都覺察到尷尬了,趕緊出聲打岔,“兩位小少爺,今天學了什麽啊?”

“三字經!”兩個孩子一同出聲,規規矩矩地齊聲答道。

“那給咱們背背吧!”

笨笨示意臭臭開口,臭臭背著小手,仰著腦袋,搖頭晃腦,聲音又脆又嫩,“人之初,性本善……”

笨笨在一旁盯著臭臭,一旦他有卡殼的部分,就在一旁小聲提醒,付善瀧要是把目光轉到他身上,他就趕緊閉上嘴巴,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臭臭也就隻會背那幾句,背完了就一副求表揚的神情看著大爸爸。

可惜大爸爸不是盛傑,沒能反應過來。

羅江林都替孩子覺得難過,在一旁小聲提醒,“太爺,洲小少爺背的真不錯啊!”

付善瀧沉著嗓子嗯了一聲。

臭臭立馬笑了起來,氣氛比最開始的時候和緩了許多。

等到這父子三人回到家,兩個小的一停車就往樓裏跑,速度飛快,“爸爸爸爸!我們回來啦!”

付善瀧提著他們的小挎包,跟在後麵,本想提醒他們注意些,不過看到那倆小小子撒歡奔跑的歡喜模樣,又閉上了嘴巴。

“爸爸!黃爺爺!”

兩個小小子把家裏都竄了一遍沒有找到盛傑和黃醫生,這兩個站在大客廳裏一臉的委屈。離家一天回來最疼他們的人不見了。這對幼小的他們來說可是很嚴重的一件事。

“爸爸!哇啊啊……我要爸爸!哥哥,爸爸不見啦!”

付善瀧在玄關門口聽到臭臭的哭聲,加快腳步走了進來。小爸爸一下子不見,突然出現的付善瀧就是臭臭最大的依靠,他自然而然地跑向付善瀧,並且牢牢地抱住付善瀧的小腿,“大爸爸,嗚嗚嗚嗚……,我爸爸不要我們啦!”

付善瀧任憑這小子把眼淚抹到他的褲子上,一手按住了臭臭的腦袋,“不會。”

露西把盛傑留的紙條拿過來教給付善瀧,“小爺已經出門大半天了。”

看到紙條上盛傑的留言,付善瀧重重地歎了口氣。

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太擅長哄孩子,為什麽一定要讓他獨自體驗呢?這是他們的孩子他知道,所以已經付出足夠關心和耐心,這樣還不夠?

笨笨用清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付善瀧,確定大爸爸有點兒不高興了,趕緊把臭臭抱在自己懷裏拍拍,“弟弟,我們去打電話吧!給小爸爸打電話,小爸爸隻是出門啦!”

兩個孩子跑到玩具室給盛傑打視頻電話,盛傑明明看到了卻裝著沒看到,硬是不接。付星宇的女兒如今也三歲多,也是可愛得年紀,摟著盛傑的脖子撒嬌,“小爸爸……陪我喝茶嘛。”

盛傑把手機關上,注意力集中到小姑娘身上,“喲,這麽小你就懂得喝茶啦?”

付星宇的在一旁忍住笑意,不說話。

小公主拉著盛傑的手把他領到自己的地盤上,那地方擺著一套縮小版的家具,最顯眼的位置放置著歐式公主風的茶桌,上麵擺著玩具茶具。

盛傑坐在小小的椅子上麵,整個人縮成一團,樂嗬嗬地陪著他的小公主玩遊戲。

“爸爸不理我們!”臭臭見半天沒有人接電話,又有點兒想哭了。

“不要這樣哭。要是大爸爸看到了會不喜歡我們的。”笨笨在臭臭的身邊咬耳朵。

這句話成功地讓臭臭閉上了嘴巴。兩個孩子擺出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互相扶著對方的胳膊,搖搖晃晃地往外麵走。

家中為他們撐腰做主的不在,他們得更加乖巧懂事。這明明沒有人教導,他們卻自然領悟到了。

付善瀧看著這兩個兒子臉上的神情,嘴角勾了起來。

他原本打算去書房工作的,上了樓後低頭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中相互依偎的寶貝,莫名地又轉身下來。

不就是帶孩子嗎?能有多難?

番外太爺帶娃(下)

付善瀧走到沙發後麵,低頭看著兩個孩子頭頂的發旋兒,微微地清了清喉嚨。

咳咳……

兩個孩子身體一驚,肩膀緊跟著繃得緊緊的。

笨笨抬起腦袋來怯生生地看了付善瀧一眼,“大爸爸!”

“要一塊兒去遛狗嗎?”付太爺想來想去,想到這麽一個向孩子們示好的方法。

兩個孩子的眼睛齊齊一亮。

家裏還養著一窩狗,都是糖糖和栗子的孫子輩,兩個孩子平日最喜歡的除了和小爸爸一塊兒玩,就是去狗屋裏玩。

隻是因為太小的緣故,盛傑不許他們單獨去狗屋。畢竟那是一窩大小狗在一起,盛傑還是擔心萬一出點兒什麽意外,那他可沒地方哭去。

“大爸爸,我能騎‘獅子王’嗎?”臭臭立馬忘記了害怕的事情,開始習慣性地撒嬌。付善瀧看著他那雙越來越像盛傑的眼睛,眼底的笑意融化開來,“可以。”

‘獅子王’是隻聖伯納混血犬,長得又高又壯,偏偏麵貌老實憨厚,很是討喜。

臭臭和笨笨對‘獅子王’情有獨鍾,每次去狗屋玩,都躍躍欲試想要爬上‘獅子王’的背,隻不過每次都會被盛傑給阻止。

沒想到大爸爸會讓他們騎‘獅子王’,這一下子,大爸爸的形象就高大了不少。

付善瀧等著他倆穿好鞋子。臭臭把鞋穿反了,付善瀧想提醒他一句,笨笨已經蹲下來幫弟弟把穿反的鞋子換了過來。

付善瀧多看了他這個大兒子一眼,以往多是聽盛傑說,他沒有主動去發現,原來他家小孩兒說的都是真的,大兒子對小兒子真的很好。

這讓付善瀧心中倍感欣慰。

付善瀧走在前麵,兩個孩子在後麵跟著他。走了一會兒後,付善瀧停下來回頭看一眼,看到兩個孩子已經落下太遠,這才發覺自己的步伐太大,沒有顧及到孩子們。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一路小跑,努力地追了上來。大爸爸帶他們去玩兒,這是很少見的事,因此這兩個都覺得很新奇,絲毫不感覺疲累。

付善瀧低頭看著一臉崇拜地望著自己的兩張稚嫩小臉蛋兒,伸出手去,“要抱嗎?”臭臭咧嘴賣萌,剛想要張開手臂回應,又遲疑了一下。如果大爸爸抱了他,那哥哥怎麽辦?

付善瀧不知道孩子的心思,見他們不回應自己,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兒怪不好受的。

“大爸爸……你能一下子抱兩個寶寶嗎?”臭臭歪著腦袋,很認真地問。

付善瀧愣了一下,這才想到兩個孩子之間的公平、平衡。

這麽小的小孩兒都比他考慮得周全哪!

付善瀧由衷地笑了,“嗯!”

“大爸爸,那你抱我和哥哥吧!我們都不重噠!”臭臭把有點兒退縮的笨笨往前推了推。笨笨害羞地垂下了腦袋。

付善瀧的目光往笨笨身上停留片刻後,率先拎起了笨笨的後衣領,在笨笨短促的驚呼聲中,他用左臂穩穩地托住了孩子的身體。

笨笨的臉有點兒紅,一半害羞一半激動。大爸爸在他眼裏就是很厲害的存在,他比臭臭更加渴望被付善瀧關注並喜愛。

“輪到我!輪到我啦!!”臭臭抱住付善瀧的小腿大呼小叫起來。

看到哥哥被拎起來,就像**秋千一樣,臭臭的心裏早就躍躍欲試。

付善瀧的右手把他一提,拋在半空中一個擁攬的姿勢,在臭臭的尖叫聲中,已經把這孩子牢牢地抱在了胸前。

兩個孩子的臉都有些發紅,他們倆近距離地看著付善瀧那威嚴的麵孔,忽然間覺得大爸爸不是那麽可怕了,嗯……還有一點點的可怕。

“大爸爸……好厲害!”臭臭扶著付善瀧的右肩,星星眼不停地閃哪閃。

被自己的孩子這麽崇拜,付善瀧心裏暖洋洋的。

“這樣就厲害了啊?”

“嗯!”臭臭連連點頭,“小爸爸抱我和哥哥……可是不能飛飛。”

他把剛剛被拋起來的那一幕形容成‘飛飛’。能讓他‘飛飛’的大爸爸顯然要比小爸爸厲害一些。

付善瀧看了一眼笨笨,笨笨努力地睜大了眼睛,拚命點頭。對噠對噠!

盛傑要是知道僅僅因為這樣,在孩子們心裏他就‘不如’付善瀧了,應該會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感覺的。

付善瀧抱著兩個孩子步履輕快地走去了狗屋。

一路上,兩個孩子小小的身體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慢慢放鬆,付善瀧親自感受到這其中的變化,不由得心思變得更柔軟起來。

臭臭雙手摟住了付善瀧的脖子,親昵地把自己的一半臉頰貼在了付善瀧的臉上。笨笨則一直沒有把視線從大爸爸的臉上挪開。

付善瀧稍稍放鬆手臂的力量,忽然嚇了這兩個孩子一下,讓他們誤以為會掉落在地上,結果兩個孩子同時用小手緊緊地揪住了大爸爸的衣服,沒有懼怕,反而興奮的尖叫連連。

“大爸爸,再玩!再玩!”臭臭哈哈笑著叫喊出聲。

付善瀧又嚇了他們一次,這次明顯地讓他們感受到失重狀態,等到他們真的被嚇唬到的時候,又及時托住他們。

小孩子是很喜歡肯花時間下功夫陪他們一起玩兒的人的。太爺就使了這麽一招,等他把兩個孩子放在狗屋門口的時候,小臭臭已經不舍地抱住他的脖子不肯下來。

“弟弟,不下來我要先去騎‘獅子王’咯!”笨笨耐心地哄他。

“不要不要!”

臭臭像隻小皮猴兒一般飛快地從付善瀧的身上滑了下來。

有付善瀧坐鎮,狗屋裏的大狗小狗們都比平日裏更聽話。‘獅子王’慢悠悠地踩著步子從最裏頭走出來,兩個孩子見到它,便衝了上去。

付善瀧一左一右拉住了他倆的後衣領,“等一等。”

‘獅子王’走到付善瀧的身邊,討好地衝著這位搖了搖尾巴。

付善瀧盯著‘獅子王’看了一會兒後,打了個電話給李叔,讓他去找什麽東西。

沒多久,李叔親自提著一袋東西趕了過來,見到太爺和兩位小少爺相處的如此自然愉快,老管家心中也是熨帖不已。

“太爺,這東西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收的好好的呢。我剛剛稍微擦拭了一下,看上去還挺新的。”

說話間李叔從提著的袋子裏掏出一副小馬鞍來。

“這是什麽啊?”臭臭最先發問。

“是馬鞍嘛?”笨笨感興趣地盯著李叔。

“是啊,小少爺。這是太爺小時候用過一套馬鞍,可是老家主親自打造的呢。”

“是爺爺做的啊!!”笨笨更感興趣了。

付善瀧的目光在看到那套小一號的馬鞍、腳蹬之後,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的一些事情來。

那時候的他比笨笨更嚴肅,拘謹。這套馬具是他四歲第一次騎馬之後,他父親送的,隻用了幾次而已,如今還是那麽的新,看在付善瀧眼裏,意義已經得到不同的升華。

他也是看到‘獅子王’那媲美小馬駒般高大壯碩的身材後,想到這東西的。親眼看到,卻是百感交集。

付善瀧親自把那套馬具安在了‘獅子王’的背上。小小的馬鞍卻能容同時容納兩個孩子一塊兒坐下,雖然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卻透露出付善瀧的貼心。

‘獅子王’的性子也實在老實,被當成馬了,也樂在其中。馱著兩個小主人,跟在大主人的身後,穩穩當當地去散步,身後還帶著其他的大小狗狗們。

李叔站在狗屋門口看著慢慢走遠的他們,醒悟過來連忙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拍下一張難得的照片,發送給盛傑。

盛傑收到特殊的這張父子遛狗照時,愣了好一會兒的神,手指頭一點點地摸索著上麵那三個男人的背影,笑彎了眉眼。

等到這一趟‘遛狗’之旅過完之後,盡管付善瀧表現得還是那麽淡然平靜的樣子,父子三個的內在情感卻早已加熱升溫,徹底地有了改變。

等到付善瀧親自為孩子們做了一頓晚飯後,兩個孩子的心裏大爸爸已經變成了‘超人’一樣的存在。

大爸爸做的飯飯,真是太好吃啦!!

付善瀧這些年很少下廚,下廚的機會也是留給盛傑的。兩個孩子三歲,這還是第一次吃到大爸爸親自為他們倆準備的食物。

吃完飯後,付善瀧交代笨笨帶著弟弟好好在玩具房玩耍,自己去書房工作。

付善瀧工作了一個多小時後想起被自己忘在玩具房的孩子,連忙趕過去查看。

兩個孩子並不在玩具房裏。

“義博、義洲?”太爺很少喚孩子們的小名,喚不出來。盛傑起的小名基本都是一個套路,對高冷的太爺來說,叫出來太羞恥。

並沒有孩子們的回應之聲。

沒來由的,付善瀧的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他幾步下到樓下,同時摸出了身上的電話。

“大爸爸!”兩個孩子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付善瀧愣了一下,快速回頭。

笨笨和臭臭合力抬著一隻水盆,半邊褲子打濕了,正站在他身後,一器咧嘴衝著他傻笑。付善瀧皺了皺眉,目光停留在他們濕了的衣服上。

“大爸爸……我們給你洗腳!”

付善瀧隱忍著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戳破了。想起了今天回家的路上,兩個孩子問過他‘能不能給他洗腳’的問題,再一看他們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付善瀧的眉宇漸漸地舒展開來,生怕付善瀧拒絕似的,笨笨和臭臭搖搖晃晃地抬著水盆走了過來,特意停在了付善瀧不遠的地方,忐忑又期待地看著對方。

付善瀧在孩子們眼中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他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口氣,走到沙發旁邊坐下,衝著他們招了招手。

那一瞬間,笨笨和臭臭的小臉生動極了。

太好啦!小爸爸說的沒錯,大爸爸也喜歡他們!!

番外小公主

又一個新年到來,今年同樣是付家整個家族再一次的五年家祭之期,也是盛傑第四次以本家當家人的身份主持家祭。

和往年不同,這一次,站在付善瀧和盛傑身邊的同時多了兩個人——笨笨和臭臭。

作為本家人,這兩個小家夥比很多上了年紀的老人站的位置都要好,更是引來許多年輕一輩豔羨的目光。

這也是笨笨和臭臭第一次出現在全體族人麵前,比當年開宗祠修族譜的時候,來的人還要多得多。

盛傑完全沒有功夫管這兩個小東西。所幸,兩小的三歲開始啟蒙之後,身邊就跟了人,在這種人多熱鬧的場合裏,倒也不怕這兩個到處亂跑。

臭臭被拉著在祠堂裏站了好幾個小時,好不容易主祭完成後才被允許休息片刻,這會兒稍微恢複點精神就想到處亂跑,還要拉著哥哥一塊兒去玩。

笨笨對他很縱容,被弟弟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這麽一請求,他就妥協了。

兩人去找他們的小夥伴玩。

小夥伴是付星宇和付子軒家的孩子。付星宇家的小公主六歲,付子軒家的男孩兒已經有九歲了。這兩個是笨笨和臭臭最好的玩伴。

“哥哥,我跟你說,珊珊的裙子可好看啦!”臭臭拉著笨笨的手穿梭在人群間的時候,嘴上不停地說著這件事。

“你喜歡?”笨笨問。

“嗯!你看了也喜歡噠。那是我和爸爸一起幫她挑的。”

笨笨一手護住臭臭的腦袋,嘴上驚呼一聲:“小心!”躲過了正在搬運祭器的員工。臭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甜甜地說了一句:“謝謝哥哥!”

笨笨抬眼看了一下那搬東西的人,對方見到他神色略微有點慌張,“兩位少爺,小心點兒!現在這裏亂哄哄的,別到處跑,撞著了,我們可就糟糕了。”

笨笨微微皺起眉頭,小大人似的‘嗯’一聲,拉著臭臭走開了。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停下來,特意看了這人的背影一眼。

“哥哥,他剛剛為什麽那麽說我們?”別看臭臭看上去天真無邪,其實就是個小人兒精。他怎麽聽不出來剛剛那人表明恭敬的話語中隱含著的淡淡嘲諷呢?

笨笨摸摸他的腦袋,“別理他。黃爺爺和師長都說過,什麽樣的人都有。”

每個人最不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出身。但這並不能成為別人眼中的過錯。

臭臭不喜歡想這些複雜的問題,一聽哥哥這麽說了就馬上將其拋之腦後。拉著笨笨找到了付星宇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大名付柔珊,小名就叫‘公主’。這可不是付星宇家裏人寵溺她給她起的這麽個小名,完全就是盛傑給取的。盛傑很疼愛這個不能認的‘幹女兒’,私底下都讓小公主叫他爹地的。要不是付星宇一家不敢逾越這‘輩分’阻礙,盛傑早就光明正大地辦認親禮了。

小公主也很喜歡盛傑。連帶著,爹地家的兩個弟弟她也很喜歡。雖然隻比笨笨臭臭大半歲,卻處處表現得像個‘大姐姐’。

“笨笨弟弟,臭臭弟弟!!”小公主一直在等著這兩個弟弟來找她玩,老遠地看到人影了,跳起來揮手。

劉嬌冷不丁地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什麽樣子?淑女一些。”

付星宇在一旁為女兒說好話,“小孩子嘛!”

劉嬌拿眼角斜了付星宇一下後,付星宇就不敢說話了。

這一對夫妻經曆過對他們來說最為慘痛的過去,雖然後來兩人都陸續恢複了,可這心結始終還在。

劉嬌原本很疼愛小公主的。後來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問題,把這一切責任推到了小公主的身上。埋怨當年要不是懷了這個女兒,她就不會嫁給付星宇,也就不會出後麵的事。

付星宇也知道她的心結,畢竟曾經精神崩潰過的病人,付星宇不跟她一般見識,這些年一直好好地照顧劉嬌,忍氣吞聲,不躲不逃的,盡管偶爾也會有點兒累,可一想到當年是自己連累了她失去了至親,什麽埋怨都不敢存在心中。

付銘在後麵看到兒子活得這麽憋屈,一陣悲痛湧上心頭。他和他的妻子都曾想過,如果這兩個過不下去,不如分開幹脆,免得互相見到都痛苦。誰知道,劉嬌不肯分,付星宇也不肯,就這樣幹脆互相折磨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好在,家裏小孫女兒又乖巧又可愛,沒有受到親爸親媽的影響。

這一切,付銘都很感激盛傑。盛傑在最開始那兩年,一個星期起碼會來陪伴小公主四天,也時常帶著小公主和本家少爺們一塊兒玩耍,接受教導,因此孩子很活潑討喜。

“公主姐姐!”這是臭臭拖長聲音的呼喊。他這家夥就是個見麵三分情的家夥,明明在剛剛還直呼小公主的名字的。

笨笨就不行了,他向來比臭臭更拘謹、害羞些。

小公主掙脫爺爺的手,跑去和臭臭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臭臭啾著鼻子在小公主的脖子旁吸了一口,“公主姐姐,你身上好香啊!!”

小公主自己聞了聞胳膊,“我今天用了香水。”

笨笨慢吞吞地走過來,看到臭臭還抱著小公主不放,上前分開他倆,故意擋在了臭臭麵前,“小孩子不能用香水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笨笨弟弟!”小公主笑著想抱笨笨,被笨笨敏捷地躲開了。

小公主故意張開雙臂去追他,笨笨很幹脆地躲到了付星宇和劉嬌的身後。

劉嬌嗬斥了自己的女兒一聲,“別胡鬧!你看看哪家姑娘像你一樣,來了就沒安分過。”

小公主垂下腦袋來,癟了癟嘴巴。

付家的女眷們因為不能進入宗祠祭拜,來了也是在山下聯絡感情,打麻將,說八卦,互相攀比。

這其中攀比最厲害的除了自家的生意、老公、兒子之外,女兒也成了攀比對象。

也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女人們流行起了要把家裏的女兒教養成真正的‘名門閨秀’的遊戲,並且樂此不疲地比了好幾年,家裏的女孩子們忽然間就被束縛了許多,雖然不至於像以前舊時代那樣,可也少了不少的自由和時間。

劉嬌認為自己家是新貴,絕對不能比不上其他分支旁係家的姑娘。她對小公主就變得更苛刻了,六歲的女孩子已經安排了不少的艱澀課程。

付星宇見自家姑娘可憐,忍不住又幫腔一句,“別把女兒說的像野小子。什麽安分不安分的,那能形容小女孩兒嗎?”

劉嬌立馬發火了,“付星宇你什麽意思?我不也是為了你家姑娘好嗎?你看看哪家姑娘不是乖乖坐在自家的席位上沒有走動的?她要不是我女兒我管她這麽多吃飽了撐的?還是你覺得我不配管你付家的女兒?”

付星宇一聽她這話中有話,又開始往別的地方歪了,趕緊坐了個打住的手勢。

付銘和自己的老婆在後麵早已經變得麻木了。他們可不敢在這時候說話,一旦說了,兒媳婦反應會更大,以為他們全家合起夥來欺負她,就又會說起那件慘案。

事實上,星媽心裏也是悲苦得很。殺了親家一家三口的明明是姓記的,是劉清的老公。姓記的還害的她兒子孫女差點兒活不過來,她都沒埋怨對方,現在反而被對方給記恨上了。

“走吧,去別處玩兒去。”星媽有氣無力地招呼孩子們走遠一點去玩。

笨笨和臭臭感覺古怪地看了劉嬌兩眼,對這位阿姨他們心裏的印象一向都是這樣的——胡攪蠻纏。

“公主姐姐,我們去玩吧!”

劉嬌本來聽了星媽的話還想回嘴,結果臭臭一說了,她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臭臭是那兩位的孩子。劉嬌心裏再怎麽生氣也不敢和那兩位過不去,她能折騰的也就隻有對她最好的人了。

小公主猶豫了一下,被奶奶溫柔地拍拍肩膀後,才敢邁開步子走開。

劉嬌憋了一肚子的氣,走到一旁坐下,心裏不痛快,開始翻她的包包,一個不大點兒的包翻來覆去地翻動,弄出的響動驚的周圍一群人對其投以好奇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這位付家媳婦兒又開始作了。

“公主姐姐,你別傷心!”臭臭很貼心地安慰了小公主。小公主立馬笑了起來,“臭臭弟弟,你真可愛。”說完,還特意捏了捏臭臭胖乎乎的臉頰。

笨笨又出手了,劃開了小公主的手,“你別捏他。”

“為什麽?臭臭弟弟都讓我捏了。”小公主不解地問。

“捏壞了怎麽辦?”笨笨顧左右而言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讓別人捏自己弟弟的臉,反正他不喜歡,就不讓。

“我很輕的,笨笨弟弟,不信你摸一摸,我的手可軟啦!”小公主為自己做辯解。

笨笨才不摸她的手呢,“那也不行。”

小公主失望地‘哦’了一聲,也不堅持。她的性子好,不任性也不固執,尤其對兩個弟弟,她很聽他們的話。

“姐姐,我們玩捉迷藏吧!我知道一個地方,藏起來你們都找不到的。”臭臭以前最喜歡吃,現在大了吃倒沒那麽重要了,改成了特別喜歡玩。

沒人跟他玩,他自己都能自嗨半天。尤其喜歡作一些小惡作劇,家裏的能動的不動的,通通難逃他的作弄。

笨笨趕緊打起精神來陪弟弟玩耍。

“再把韻書哥哥找來嘛!”

說曹操曹操就到。付子軒的孩子付韻書帶著自家家族的幾個兄弟姐妹找了過來。

一開始來的那一群孩子對本家兩位小少爺還挺怯生生的,等到正式開始玩遊戲了,小小的隔閡便很快消失了。

笨笨帶著臭臭和小公主一塊兒躲藏,三個人非得躲在同一個地方。臭臭領著他們往自己發現的‘秘密地點’跑過去,“就在不遠,咱們躲在那裏,沒人能抓到咱們的!”

臭臭說的地方是個臨時搭建的戲台。主要是晚上用來做演出的。

戲台下麵是鋼架搭建起來的,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外麵蒙著厚厚的砧布,是一處不錯的藏身之地。

三個孩子相互對視一眼,四處看看沒人注意到他們,拉開砧布快速地鑽了進去……

番外倒塌

三個小家夥躲在鋼架底下,屏住呼吸,緊張地等待了一會兒後,見真的沒有人找到他們,不由得相視一笑。

“哥哥,我就說他們找不到吧?”臭臭得意洋洋地臭屁起來。

“臭臭弟弟你真厲害!”小公主捧場地稱讚道。

臭臭‘嘿嘿’笑笑,更得意了,“等一會兒我們從另外一邊出去,嚇他們一跳。公主姐姐,哥哥,這是我們三個的秘密基地,不能告訴別人哦!”

三個小孩兒還特意勾了勾手指頭,做保證。

藏了幾分鍾後,笨笨推了推臭臭的小身板兒,“弟弟,我們出去吧!他們肯定找不到啦,找不到就得開始玩下一輪啦。”

三個孩子繞到架子後邊,小心地爬了出去,把帶隊到處他們的其他孩子們嚇了一跳,那些孩子們都湧過來圍著他們三個,一個勁兒地問他們剛剛躲到哪裏去了。

“才不告訴你們呢!這是秘密!”臭臭翹起小鼻子驕傲地哼哼道,“一會兒誰都不許跟著我們。”

在一番剪刀石頭布之後,新的一輪躲藏遊戲又開始了。

這次又是他們三個一起行動。還真有人跟著他們身後,想要看他們躲到哪裏自己也跟風的,被臭臭用眼睛給瞪了回去。

確定沒人看到他們後,這三個才再度爬進鋼架下麵,躲回到原來的地方。

這一次負責找人的是個大孩子,比較精,特意找到舞台這邊來,還用誘哄的口氣想把小孩子們給騙出去,小公主差點兒受騙了,還好被笨笨臭臭捂住了嘴巴。

負責跟著兩個小少爺的保鏢遠遠地守在外麵,趁著小少爺們玩耍,他們才有稍稍喘口氣的功夫。

兩人正抽空吃飯呢,忽然聽到舞台的方向傳來了‘轟隆’一聲響動,這兩個嚇得麵色慘白,丟了手裏的盒飯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這聲響動同樣驚動了周圍的人,大家都停下動作往那個方向張望。

盛傑剛送走一波人,被這陣動靜給驚住了,渾身一個激靈,忽然覺得身上不舒服起來。

“怎麽回事?”他問。

肖泰拿起對講機詢問,然後回道:“是下麵正在拆舞台。”

“人都還在這裏,拆什麽拆?!”盛傑有點兒惱火了。雖然說最熱鬧的時候過去了,可山下聚集的人還挺多,誰那麽著急這種時候就開始做這種善後的工作?

肖泰也覺得這負責人沒有做好事。正準備私下裏教訓兩句,對講機再度響了起來,這次,肖泰聽到對麵保鏢回報的消息後,整片脊背同時發麻,一時間連腿都站不直了。

他慢慢地轉身,神情即驚又恐地看向盛傑,臉色慘白如紙。

盛傑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妥,心髒跟著重重一沉。

當他聽說,自己兩個兒子就躲在那片舞台底下玩遊戲的時候,盛傑一個趔趄,差點兒栽倒在地。

然後,現場就變得極其肅穆。

盛傑匆匆忙忙地往山下跑。而那片舞台周圍,不少付家人都聚集了過來,他們已經聽說本家的兩位少爺在那舞台底下的消息了,這會兒有人躍躍欲試地想過去幫忙,被那兩名保鏢給攔了下來,“都別亂動!我們不知道裏頭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亂動的話要是造成再度坍塌,後果更嚴重。”

負責拆架子的工程人員已經被抓了過來,包括剛剛開著卡車,率先拉倒舞台上麵四處豎立著的鋼架的員工。

那名員工嚇得渾身發抖,還不忘給自己做辯解:“我都是聽上麵的命令的,不關我的事。”

盛傑下了山後原本急匆匆的腳步漸漸地放緩下來,在看到周圍不少人後,他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麵色冷靜地推開人群走了過去。

他剛到,付善瀧就跟著趕來了。

周圍不少人看見兩位當家的如此鎮定,有些跟著著急的人也都平靜下來。

付星宇的父母擠開人群衝了過來,“珊珊呢?我家小公主呢?!誰看到我孫女兒了?”

“小公主跟笨笨臭臭在一起呢!”剛剛和他們一起玩耍的孩子大聲說道。

付星宇的母親膝蓋一彎,癱坐在了地上。

付善瀧暗中握了握盛傑的手,他知道自家這位是為了他才表現得如此鎮定,其實他內心早就急得不行了。

這時候盛傑的電話響了,手機鈴聲是‘宇宙英雄奧特曼’的主題曲,一聽到這個鈴聲,盛傑立馬把手機拿出來,看到上麵顯示的是大兒子的來電顯示,他顫抖著手指頭接通電話。

“爸爸……”小兒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電話另一端響起。

“臭臭!你們在哪兒?”

“倒了……哥哥保護我和姐姐,哥哥流血了……爸爸……我害怕!叫不醒哥哥怎麽辦?”

盛傑猛然抬起頭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塌了一半的舞台,“來、來人……來人……搬開!把它們都給我搬開!”他的孩子在底下被埋著呢。

肖泰這邊已經緊急調過來學工程、建築一類的員工,正在對這塌掉的架子做整體勘測。

盛傑手裏的電話被付善瀧給拿走了,盛傑想要搶回來,付善瀧揉了揉他的後頸,“我來處理,你冷靜些。”

盛傑很想衝他發火,還是憋住了。接到孩子的電話,知道裏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卻是比之前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要安心許多。

“小胡兒!”付善瀧叫了胡毅一聲,胡毅扶著盛傑往旁邊走去。

做了初步的勘測之後,工程人員給出了建議,“這些鋼架都有鎖扣,整體構造還是比較結實的,隻是因為拆除上麵的幾根支柱造成了四個角的坍塌,隻要小心點兒別動了起支撐作用的主鋼架,應該不會再引起大麵積的坍塌。小少爺們躲藏的位置看樣子是在中間部分。”

付善瀧示意他們開始進行除險工作,盛傑的手機一直開著,可以讓對麵的三個孩子聽到大人的聲音,不讓他們那麽害怕。

“義洲!不怕。”付善瀧小聲安撫著臭臭。

“嗯!”臭臭忽然充滿了勇氣,“大爸爸,我會保護好哥哥和姐姐的!”

“好!你們能動嗎?最好往中間挪一挪。”

“哥哥帶我們躲在了三角型架子下麵。哥哥說這裏最結實。”臭臭提起了小哥哥,語氣中又流露出想哭的感覺來。

“哥哥不會有事的。”

付善瀧的一句話就能讓小孩子整個安穩下來。臭臭吸了吸鼻子,乖巧地應了一聲。

拆除的速度又穩又快,外麵那些已經倒塌的鋼架挪開之後,裏頭的情況正如工程人員所說的那樣,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三個小孩子被從兩處三角型的固定基架裏頭抱出來的時候,笨笨也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了衝過來抱住他的小爸爸,眯著眼睛笑了笑。

盛傑翻開笨笨的頭發看了看傷口,見傷口並不是很深,也沒有明顯的腫大,他稍微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把醫生叫了過來。

付星宇一家圍著付柔珊轉。小公主被嚇得有點兒發懵,這會兒見到這麽多人還不敢說話。劉嬌衝過去拉著小公主的胳膊狠狠地打了她幾下,“讓你跑!我讓你亂跑!!”

星媽再也受不了了,狠狠地推開劉嬌,把小公主護在了自己的胳膊下麵,“你幹什麽?孩子才受驚嚇你打她做什麽?”

“她要是不跟他們亂跑,怎麽會出這種事?人家是天之驕子,金貴著呢,她一個丫頭片子,死了就算了誰會在乎!”劉嬌悲從中來,很快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同樣是被牽扯到一件事中,姓付的和姓盛的都沒事,就她姓劉的一家死了三個,隻要和姓付的尤其是本家的人牽扯到一起,受傷的永遠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盛傑聽了劉嬌這別有深意的話,頓時怒了!他對這個女人一忍再忍,不是因為覺得對不起她,而是為了自己的朋友和幹女兒。她是受害者,付星宇和他盛傑就不是了嗎?這些年他們不斷地在補償她,不是為了讓她得寸進尺,囂張跋扈的。

“劉嬌!”盛傑陰著臉,輕飄飄地喚了劉嬌一聲。

劉嬌嚇得打了個寒顫。她害怕盛傑,身邊這些人中,都是遷就著她要不就是躲著她的,盛傑不一樣。他每次都是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自己家中,搶走自己女兒的注意力,一點兒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憑什麽在他害了自己一家後,還能這麽理直氣壯地麵對自己?

劉嬌咬緊牙關回頭惡狠狠地瞪住了盛傑,“叫我做什麽?難道你害的我們家還不夠慘?!”

付星宇一巴掌抽在劉嬌的嘴上,“你閉嘴!”

劉嬌捂著臉頰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付星宇!你害我家破人亡,你竟然打我!”

“你若覺得我們家對不起你,你就走吧!”付星宇強行咽下憋在嗓子眼兒的一口熱氣,冷酷地說道。

“我不走!”劉嬌賭氣道,“我就要和你們死牆,就要讓你們擺脫不了我!你們欠我的!活該得還我!”

“到底誰欠誰的?!”星媽痛苦哀嚎,“劉嬌,我們這幾年怎麽對你的,你怎麽就不記在心上呢?”

“付星宇!”盛傑淡然地把目光轉向這位朋友,“這次,你好好解決,解決不了你說一聲,我來解決。”

付星宇眼角染上難以言語的痛苦。這些年他受的折磨不比劉嬌少,劉嬌至少能夠靠折磨周圍的人獲得快樂,他們一家卻是時時刻刻都得遷就著她,生不如死。

“我會解決的!”付星宇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他們一家後半輩子,都得受這種煎熬。

他是個不孝子,這麽些年讓自己的父母跟著受罪。他父母還有多少年,他得讓他們安安生生地享受晚年。

還有他的小女兒。她還那麽小,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當年早產造成她心髒不好,現在都還得定時去醫院檢查,他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一生都背負著不該由她背負的重擔。

番外保護爸爸

這場事故弄得付家人心惶惶。除了本家兩個小少爺出事讓人擔憂之外,還有付星宇一家那點子糟心事,也毀了團聚的氣氛。

太爺一家很快就離開了。

盛傑抱著已經包紮好傷口的笨笨,手指頭輕輕地摸了摸他腦袋上纏著的繃帶,眼神冷得嚇人。

“查清楚了沒有?”他壓低聲音問肖泰。

肖泰不愧是盛傑最好的心腹,不用盛傑交代,就已經提前行動。

“已經問過了。那位負責人說,是有人打了他的電話讓他開始拆除的。本來他們預計的是下午拆除,那時候人已經少了。”

“有人打電話?”盛傑嚼著這幾個字眼,冷笑出聲,聲音陰邪森冷。

“我們查了那個電話,是楠少爺的手下。”肖泰道。

盛傑默默地沉思一會兒,“付楠的人?”

肖泰應了一聲。

“付楠今年,二十一了吧!”不等肖泰回答,他緊跟著來了一句,“人長大了,心也大了。”

肖泰想說話,不過又仔細想了想,沒開口。

“當我是傻子嗎?”盛傑冷哼一聲。

“這件事還真是楠少做的主,隻是,楠少並不知道孩子們藏在那下麵。我想,很快,二爺家就會來人了。”

付二爺如今九十來歲的人了,除了耳朵有點兒背,身體倒還不錯,付家本家出長壽老人這倒是真的。

“盯緊一點。孩子們在那裏玩,就真沒有人看到?”不是盛傑不肯相信這是意外,即便是意外,他也得往別的地方多想一想,怕的就是個萬一。

這幾年裏裏外外太平靜了。有時候太平靜也不是什麽好事。

肖泰去忙活去了。

等他走了之後,盛傑抱著腦袋,脫力地撐在書桌上,腦子裏一片雜亂思緒。

最好是意外!!!否則……他不介意親手弄死幾個,為他的孩子壓壓驚!

付善瀧在門口敲了敲門,盛傑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迅速切換成強硬冷漠,不過在看清來人是他家瀧哥後,他的臉色又垮了下去。

付善瀧走過來,俯身以額頭碰了碰他的腦袋,“你臉有些紅。”

盛傑摟住他的肩膀,“瀧哥!等笨笨好一點了,咱們休個大長假吧。就咱們一家人,趁著孩子們還沒開始上小學之前。”

“可以!”付善瀧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他。這些年他們休息也不過是兩個星期,根本沒有休過長假。

“我說的大長假得一年,孩子們如今五歲,一年過後就正式上學了。”

“可以!”付善瀧心疼他,當然現在他說什麽都會答應。

“瀧哥!”盛傑稍稍軟化了些,“今天我差點兒嚇死。”

“我處置了那些跟著他們兄弟倆的人。”付善瀧安撫地摸摸他的脖子,“也調查過了……是意外!”

“不說了!”盛傑自己心裏有數。是不是意外他得自己親自判定。

“我去看看笨笨。”說著他要站起來。付善瀧攔住了他,“你有點兒低燒,我讓醫生來看看。”

盛傑知道拗不過他,如果自己不乖一點,惹了這個男人生氣,什麽事都別想談了。

“我想喝你煮的湯。”他拉著付善瀧的袖子輕輕地說道。

付善瀧想起了小時候這小子每次撒嬌的樣子,動容地親親他的嘴,“等著。”

等他離開後,盛傑自己回了臥房,躺了下來。

等他醒來的時候,臭臭和笨笨都在他的**,兄弟倆戴著一副耳機,窩在旁邊付善瀧的被子裏,捧著平板看動畫片。

盛傑探頭看了一眼,發覺看的還是奧特曼,他癟癟嘴,“你們都已經看了十幾遍了,都不膩的嗎?”

“我能看三百遍!”臭臭比了三個肥肥的手指頭,大聲說道。

“我也能看三百遍!”笨笨不甘示弱。

“那我看一千遍!”

“我也看一千遍!!”

“哥哥,你不會說看一千零一遍嗎,為什麽要和我說一樣的。”臭臭不滿了。

“我想和你看一樣多,不行嗎?”

盛傑聽著兄弟倆沒意義的說話,嘴角微微地彎了起來。

“還疼嗎,笨笨?”

笨笨聰明地擺手,不搖頭。

“以後可別往那種危險的地方去了,知道嗎?”盛傑摸摸他的小手。

“嗯!”笨笨爬到盛傑枕頭邊,啾起嘴巴在小爸爸的臉上親了三口,“不讓爸爸擔心啦!”

“乖!”

臭臭見哥哥親了爸爸,放下手裏的平板同樣爬過去,小心翼翼地親了另外一邊,“爸爸,你別擔心!我和哥哥都很厲害噠!以後保護爸爸!”

付善瀧端著煲好的湯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孩子用稚嫩的聲音說著這種話,他停下腳步,站在門外獨自笑了一會兒,這才進來。

盛傑喝湯,兩個小的一左一右跪坐在他麵前,一邊吞口水一邊盯著他。

盛傑用湯匙舀了一勺湯送到他們麵前,兩個小的同時低下頭來,卻不是自己喝,而是啾起嘴巴吹風。

吹了幾口氣後,他們笑嗬嗬地望著盛傑,“爸爸,不燙啦!你快喝吧!”

盛傑的心髒都快被這兩個小的給萌化了。

“我給爸爸吹大碗裏頭的。”臭臭又吞了兩口口水,賣力地往湯碗裏吹氣。

“餓了沒有,跟大爸爸一起去吃飯吧。”

“我要跟爸爸和大爸爸一起吃飯。”臭臭大聲說道。

盛傑喝完湯後,量了一下體溫,正常了之後,帶著兩個孩子一塊兒下樓,他沒什麽胃口,不過看著自家人吃飯,也覺得很滿足。

隔天,肖泰新的調查報告呈報了上來,付楠的確是無意的,他隻是想提前做完自己分配的工作,好能早點兒走,這小子最近談了個女朋友,恨不得整天圍著女朋友轉。

盛傑看了所有人的敘述,心裏還是覺得沒這麽簡單,不過沒有證據,也隻能作罷。

付善瀧拍拍他的腦袋,“你別把自己逼成‘被害妄想症’了。”

盛傑白了他一眼,“這能怪我嗎?不是有前車之鑒嗎?”

“現在的情況和之前不一樣了。”付善瀧安慰他,“老家夥們都不能占到便宜,小的們即便心裏癢癢,也隻能看著幹著急。”

倒是,年前那會兒有人繞著彎的來探他的口風,想問問他有沒有意思提前定下下一任繼承人的。

不過這些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有兩個孩子,勢必得有選擇。但是想把以前那些老把戲用到他的孩子身上,他會讓那些人知道‘苦’字是什麽滋味的。

這是他的家人。他的伴侶,他的孩子,他要一輩子保護的人。

付善瀧看了一眼擠在一起的父子三人,在心中淺淺地笑了。

隔天,付二爺帶著付塹、付楠一大早就等在莊園外麵,希望能夠拜見付善瀧。

付楠一臉的不安。誰知道他會和這種事牽扯上呢?要是被本家當家的給懷疑上了,他的前途可就毀了。

盛傑沒有招呼他們還是付善瀧召見了他們,在書房裏頭,付二爺老淚縱橫,不停地說著昨天發生的事,給自家曾孫做辯白。

付善瀧打起精神應付了一會兒,這才把他們三個送了回去。

付楠臨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這高門大院,是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的眼神正好被站在二樓窗前注視著他們的盛傑看在眼中。

付楠也發現了盛傑,嚇得立馬垂下腦袋,挪動腳步快步跟著他曾祖和父親離開了。

“小時候倒還挺聰明的,現在看來……已經趨於平庸。”肖泰在盛傑身後,同樣注視著付楠的背影,輕聲說道。

“平庸好……這樣才活得久。”盛傑說了這麽一番有深意的話來。

親眼看到付楠,盛傑才有幾分相信調查的結果。如此將心思流於表麵的人,沒有學到他曾祖一半裝相的精髓,不過如此。

“趁著這個機會,敲打敲打某些人。”盛傑道。

意外就意外吧!正好借著這次意外,把身邊的空氣再淨化淨化。

肖泰一下就明白了,“您指的是付彬和付明淵?”

“說也奇怪,他們倆差了一輩的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盛傑笑了笑。

“那是該好好敲打一下。”

人是最善變的動物。上一秒還笑容可掬,下一刻也許就是橫刀相向,環境、年紀、成長…

…所有的這些都在影響著他們。也許他們今天隻是一時的念頭,保不齊有一天,念頭就成了害人的陰謀。

付彬已經快三十了,大學畢業後在盛傑的身邊呆了幾年,本想在‘藍金’裏頭占一襲位置,結果自己在工作上出了點差錯,被‘請’了出去,自那之後就再沒進過‘藍金’,又去‘廣正’做了兩年的員工,升了個小主管後也沒了動靜。

結婚那年,付善瀧把原本屬於付大爺名下的兩家公司還給了付彬,看他自己怎麽選擇,是繼續留在‘廣正’還是自己分出去經營自家的企業。付彬見自己忙碌這麽多年還是沒能感動到本家兩位爺,心也累了。付善瀧又有了自己的孩子,眼看著他心底最深處的小盤算再度落空,隻好另尋出路。

他得意過、希望過、失落過、也絕望過……有時候也會有些小動作,隻是都是很小很小的動靜而已。這一次本家兩位小少爺出事,得到消息的時候,付彬心裏一緊,比之擔憂更早湧出的情緒反而是竊喜,他知道自己還沒徹底死心。

如果……如果本家那兩個孩子出了事……

隻可惜,這個如果沒能成現實。他得知付楠是這出意外的間接導致者,他本以為付楠和他一樣,得到的消息稱不過是一場巧合的意外。

然後……他正在和付明淵一塊兒做的兩項投資就出事了。

付明淵比他精,第一時間通知他合作結束。

付彬在震驚過後,很快領會到這是本家那位主母對他的‘警告’。

盡管他什麽都沒做,對方一直都在防著他,而且看這樣子,會防一輩子。

付彬自嘲地笑了笑。他在人家眼中就是跳梁小醜而已……這就是命哪!!

番外大爸爸快跑

大長假開始第一天,盛傑就組織了帶著孩子去遊樂園的活動。

付善瀧一聽要去那種地方,直覺的反應就是拒絕。

盛傑瞪著他足足五分鍾,太爺才長歎一口氣,“人多,不如我們把那地方包下來……”

“有病吧?”盛傑不客氣地斥了他一句。這家夥又不是什麽天王巨星,還有什麽偶像包袱。

“行!去去去。”就算是為了安撫他家小孩兒吧!

“別人家家長都能陪著孩子去,你想讓我們家孩子覺得比別人差嗎?”盛傑哼哼道。他小時候就去過一次遊樂園,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盛玲玲一定要拉著他一起去,他才被帶著行動的。

他的幼年、童年和少年時期沒有享受過的,他想讓自己的孩子全都體會到,這是執念,是他不做心裏就不舒服的事情。

“爸爸,我們是去迪士尼嗎?”臭臭從得知了要去遊樂園開始就一直圍著盛傑轉悠。

盛傑知道他想去迪士尼已經想很久了。以前盛傑帶他們去過一次,隻是那一次很多遊樂設施他們都不能玩,也就是走馬觀花了一次。

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全家人都去哦!

盛傑故意逗他,“怎麽辦?爸爸定的是兒童樂園的票呢!”

“啊?!!”臭臭生動地做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可是哥哥說要去迪士尼噠!”

“哥哥說錯了。怎麽,你不想去嗎?”

臭臭癟癟嘴,“我已經去過好幾次兒童樂園啦!裏頭的小飛機我都坐煩哪!”

“那沒辦法。我已經定了票啦!”盛傑笑道。

臭臭抱著盛傑的大腿轉了一圈又一圈,“爸爸……爸爸,去迪士尼吧!去吧!!”

盛傑給他們倆收拾東西,就是不答應。

臭臭抱著胳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高高啾起來的嘴巴都能掛醬油瓶啦!

盛傑還是不理他,把兒童書包交給胡毅,讓他帶到樓下去。

“走啦!”盛傑拉起一旁正在讀書的笨笨,和小兒子打招呼。

臭臭驕傲地‘哼’了一聲,腦袋扭到另一邊,耍起了小性子。

笨笨見弟弟這麽輕易就被小爸爸騙了,跟著笑起來,“笨弟弟!”

“哥哥,你把給弟弟定的票拿給他吧,他不去的話就留在家裏,咱們去。”

“討厭!”臭臭見自己不僅沒得到安慰還要被留下來,皺著臉蛋兒大叫起來。

笨笨跑過去把其中一張票交給了他,“你看看吧!”

臭臭把票往地上一扔,“討厭!爸爸討厭,哥哥也討厭!”

“你要是把這張票弄壞了,就真的去不了……迪士尼啦!”笨笨覺得自家弟弟有時候真的太笨啦,尤其是麵對兩位爸爸的時候,簡直不用腦子的。

臭臭的眼睛往地上的票麵上看了一眼,看到那上麵印著米奇的樣子,忙蹲下去把票撿起來,“這是迪士尼的票啊!”

盛傑衝他刮了刮臉頰,羞羞臉。

“爸爸!”臭臭不好意思地撲到盛傑懷裏,像隻小蟲子一樣拱了拱腦袋,親呢夠了才露出紅撲撲的臉蛋來,“爸爸壞!”

盛傑知道這孩子已經在示弱了,不能再逗下去,便摸摸他的腦袋,“走吧!”

笨笨把弟弟的票撿起來,愉快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兩個小東西異常的興奮,就連一向比較沉穩的笨笨都比平時話要多,兩人一直在看平板上介紹的哪款遊戲適合他們玩耍,做好記錄。

付善瀧開車,盛傑坐在副駕駛,兩人聽著孩子們用猜拳的方式決定先玩什麽後玩什麽,相視一笑,不言而喻。

到了迪士尼門口,孩子們著急地打開車窗,不停地催促著快點快點。

付善瀧一看到那排得長長的隊伍,臉色就不太好。

盛傑拍了他的後背一下,“打起精神來,這才是第一天呢。”

付善瀧默默地在心裏嘀咕:我寧願看報告一整天。

“你看著他們,我去買點水。”盛傑把看孩子的任務再度轉移給付善瀧。

人太多,檢票口一團混亂。付善瀧看著自家的兩個小子互相拉著小手,被旁邊的大人擠出隊伍,單手橫過去,攔住了對方魁梧的身軀。

那人不滿地把眼睛橫了過來,一看到付善瀧的氣勢,眼神就軟了下去。

“有小孩子!”

對方這才看到自己身邊兩個小男孩兒,不甘願地往前挪了挪。

“大爸爸,抱!”從臭臭的視線看出去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牆,他很不喜歡。

付善瀧看了一眼笨笨,笨笨擺手表示“我可以自己走!”

付善瀧把臭臭抱了起來,另外一隻手往下,猶豫了片刻之後,牽住了笨笨的一隻小手。笨笨一隻抿著的嘴角微微翹了翹。

“大爸爸,我也要像那樣。”臭臭見不遠處一位小朋友騎在了自己父親的脖子上,比周圍所有人都高,羨慕得緊。

付善瀧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眉頭微動。

臭臭已經摟著他的脖子試圖往他脖子上爬了。

付善瀧無奈地扶著他,讓他順利地騎了上去。付善瀧本身就高,如此一來,臭臭成了周圍一群人中最高的那個,把他給臭美得,向周圍好幾個小朋友都翹起了鼻子。

被臭臭搶了風頭的那位小朋友不知道和自己的父親說了什麽,那位父親特意回頭看了付善瀧父子一眼。

那是位長得也挺高的父親,原本那位父親弓著腰,慢慢地把腰挺得直直的,頗有一股想要和別的爸爸一較高下的態度。

付善瀧注意到這一點,內心有些無語。

小孩兒比這些,大人跟著摻合什麽勁兒?

心裏這麽想,太爺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

盛傑買東西回來看到這一幕,失笑著搖搖頭。

從這一刻開始,付善瀧一直維持的高冷麵具,出現了裂縫。

前麵的隊伍開始動了之後,盛傑把地上的笨笨抱起來,背在了背上。

等他抬起頭來看一看周圍,嗬!帶孩子的男人基本都把孩子架在了脖子上,好像是要進行什麽比賽一般,大人孩子們都暗暗地憋了一口氣。

通過檢票口後,也不知道的誰帶頭,馱著孩子的男人們開始了腳程競賽。

付善瀧一開始是不緊不慢地在走的,被臭臭一陣催促,“大爸爸,快點!再快點嘛!”再一看周圍那些超過自己的父親,對方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這怎麽得了?太爺心中一沉,腳步也放了開來。

盛傑背著笨笨在後麵,一抬頭,他家那口人帶著小兒子已經走得那麽遠了,像後麵有什麽東西在追趕似的,隻差沒掄著胳膊跑起來。

“哈哈!”盛傑笑出聲來。所以說,來這種地方還是有效果的。能把他們家老男人的好勝心激起來,馱著孩子的男人們都很可愛呢。

“笨笨,咱們去追他們嗎?”盛傑也起了玩心。

笨笨用細小的聲音害羞地來了一句:“不要!”

好蠢!!

盛傑側頭看看他,見孩子把腦袋貼在了自己的左邊肩膀上,兩眼眼睛卻緊緊盯著前方,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抓緊了笨笨!”

說話間,背著孩子邁開長腿,分離地往前跑起來。盛傑才不怕丟臉這種事呢,很快滴他就追上了好幾位帶著孩子的男人,笨笨雖然沒有大的反應,不過盛傑感覺到他剛剛呼吸都緊張地閉了起來。

“我們追上大爸爸和弟弟吧!”大兒子的性子像他大爸爸,這麽小就有形象包袱了,標準的口嫌體正直。

“不要……”笨笨還是小聲地說了一句。

不過小爸爸沒有理他,帶著他再度超過好幾個小朋友。笨笨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那些被他和小爸爸落在背後的小朋友們,有點兒想笑怎麽辦?

今天的迪士尼樂園,莫名其妙地展開了一場背孩子賽跑大戰,由於突然闖進一個破壞了原本競走規矩的爸爸——盛傑,不少人都由走的改成跑的了。

所謂從眾心理就是這樣。一開始都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麽,看到一群人背著孩子跑,帶了孩子的家長還以為這是園區舉辦的某項活動,後麵進來的人嘩啦啦全都跟著跑起來。

付善瀧馱著臭臭在競走階段是都是第一的,結果一言不合跑起來了,他又開始死要麵子,就是不肯邁開步伐大步跑,很快就被跑起來的家長們給甩了開來。

盛傑背著笨笨追上他的時候,這父子倆都回頭得意地衝他和臭臭笑。

“啊!!爸爸跑好快!大爸爸,大爸爸你怎麽不跑啊?快跑啊!!”臭臭激動地揮舞著手臂,給他的大爸爸加油。

付善瀧瞠目結舌,卻始終沒能放開麵子,跑起來。父子倆眼睜睜看著不少後來者都超過他們了,臭臭沮喪地把下巴壓在了付善瀧的腦袋上,有氣無力地耷拉下手臂,“大爸爸……你是不是跑不動啊?”

“那是因為義洲太重了。”大爸爸給自己找了個蹩腳的借口。

“才不是呢!”臭臭當然得為自己解釋,“爸爸說我一點也不胖。我的體重很標準。”

“你小爸爸恨不能讓你吃成個小胖豬。”付善瀧笑道。

臭臭用力地喘了幾口氣,哼唧了兩聲後不再說話了。

盛傑帶著笨笨在前麵等他們父子過來,一家四口去旁邊的長椅上坐著休息一會兒。

盛傑從買的食品袋裏摸出兩隻小蛋糕,一個給了笨笨,一個遞給臭臭,“吃點東西吧?”我要減肥!”臭臭雙手環胸,信誓旦旦地喊道。

番外鬥心眼兒番外鬥心眼

迪士尼一日遊,伴隨著臭臭的一聲‘我要減肥’正式展開。

兩位爸爸在聽了小兒子的話後,沒有什麽特別反應,為了表示尊重臭臭的意見,盛傑還把那隻給他準備的小蛋糕又收了起來,臭臭看著一旁的哥哥吃的津津有味,口水控製不住,不斷地分泌出來,他不得不一口接一口地往回咽。

笨笨比平時吃得更香甜一些,“爸爸,今天的蛋糕好好吃啊!我吃的這個是檸檬口味的。”

臭臭最喜歡的就是檸檬口味,聽哥哥這麽一說,嘴巴包不住口水,有一絲順著嘴角往外流付善瀧冷靜地看著這父子三個鬥心眼兒。

小兒子還是單純些啊!被他爸爸和大兒子耍得團團轉。

“哎呀,糟糕了!”盛傑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就買了兩個這樣的蛋糕,一個檸檬口味的,一個巧克力口味的……”還別有深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食品袋中另外一隻小蛋糕。

“我愛吃巧克力口味的。”笨笨伸手要去拿那隻蛋糕,就見臭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食品袋,“哥哥、哥哥已經吃了一個了,這個是我的!”

“可是你不吃啊!”

“我一會兒吃!”

“你不是要減肥嗎?”笨笨眨眨眼。

“嗯……”臭臭開動腦筋想啊想,“我吃完了再減肥!”

這次盛傑沒忍住,噗嗤笑了一下,趕緊轉過頭把笑聲給憋回去。

臭臭覺得自己想到的是個好主意,快快樂樂地把那隻蛋糕拿出來,迫不及待地拆掉包裝,吃了起來。

兩個孩子坐在長椅上吃東西,盛傑把腦袋靠在付善瀧的肩膀上,喜滋滋地看著,越看越高興。

“別欺負孩子。”付善瀧淡淡地說道。

“哪有?”盛傑抗議,“是小臭臭自己沒有反應過來好嘛!”

“你小時候是不是就像義洲這樣。”付善瀧有點兒緬懷地說道。

“喂!我那麽精明,怎麽可能?”盛傑表示絕不可能。他小時候可識相哪,最會看眼色了,都是一點點地被別人教會的。

驟然想起不愉快的事,盛傑立馬搖了搖腦袋,過去的事對他來說就像上輩子一樣,他不想再去耗費心力計較了。

關鍵的是現在,將來!

“剛剛你和那些爸爸比賽,挺帶勁兒的嘛。”盛傑轉移了話題。

付善瀧顯然也不喜歡說起這個,“我去看看賣地圖的。”

太爺不好意思地走開了。

好在今天是他們一家單獨行動,沒有讓人跟著,這要是被下屬看到他和別的男人較勁,臉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擱了。

等小孩子們吃完東西,補充好能量了,一家人才開始行動。

笨笨和臭臭都想玩漂流,盛傑指著門口的身高標誌,“去量一量,夠了才能坐。”

兩個孩子和一大群孩子排隊去量身高,灰溜溜地轉了回來,“爸爸,不夠!”

“隻差這麽一點點。”臭臭比了個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距離。

“那也沒辦法啊,誰讓還差這麽小小的一點點呢?”盛傑學臭臭的樣子比劃道。

“那就努力長身體,下次再坐吧!”太爺鼓勵道。

得到大爸爸的鼓勵,比什麽都開心。兩個孩子重重地點頭,大聲‘嗯’了兩聲。

好在這次孩子們已經大了許多,很多項目都可以坐了。盛傑帶著他們去坐礦山車,把付善瀧也拉上,太爺連連搖頭,“你們去就是了,我在外麵等你們。”

礦山車並不危險,不少小孩子都能乘坐,聽著那些大人孩子們發出齊齊的尖叫聲,付善瀧做出敬敏不謝的姿態。

“坐吧!坐嘛!你看看,這個身高97厘米的孩子都可以坐,你不會連孩子都比不上吧!還是說,你怕黑?”

“別胡鬧!”

“恐高??”

付善瀧幹脆不回應他。

“走啦!孩子們,把大爸爸拉上,咱們一起坐!”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地拖住付善瀧的胳膊,趔著身子往前拖。

“你要是不坐的話,我隻能陪著一個孩子,另外一個就要落單了,你放心哪?”盛傑換了個方式。

這麽一說,付善瀧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這轉來轉去的東西和過山車還是挺像的……怪嚇人的,可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單獨乘坐。

太爺於是被拉了上去。

坐上的時候,付善瀧還滿臉鎮定。身邊的笨笨特意看了看大爸爸的臉色,然後才興奮地四處張望。

礦山車一開動,付善瀧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前方的護欄,兩個孩子開始開心地尖叫了,等到進到礦山裏頭俯衝、上升、盤旋的時候,全車的人都在尖叫。

盛傑豎著耳朵仔細聽,坐在他們前麵的笨笨興奮地叫個不停,他身邊的付善瀧在兩個大俯衝的時候也發出了短促的叫喚聲。

下來後,孩子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著還要再坐一次,付善瀧跑到花壇旁邊,麵色發白,臉上—層薄汗。

盛傑走過去給他一塊紙巾,“沒事吧?”

“當然沒事。”太爺立馬恢複硬漢鐵男人的表情。

“你不怕黑又不恐高,怎麽這麽大反應?”

“……第、第一次坐啊!”太爺沒好氣地說道。

盛傑瞪大了眼睛,“不是吧!?”

然後他想起這位十來歲就開始為家族工作,哪裏有什麽童年呢?沒坐過很正常啊!

“小時候看別人坐的時候想象過,想多了就……”想多了又沒實踐過就更可怕了。

盛傑輕輕地摸摸他的脖子,“沒事,再去坐一次保證你不會再害怕。”

付善瀧擺擺手,“我都多大年紀了。”

“那……我們去玩下一個項目吧!”

這一趟遊樂園之行,一家四口玩得都挺盡興。付善瀧很喜歡坐旋轉木馬,這個他主動坐了兩次,坐這個的時候他也不說什麽‘多大年紀了’。

“你心裏其實住了個小女孩兒吧?”盛傑笑話他。

付善瀧捏住他的嘴,“胡說八道。”

“我也喜歡旋轉木馬!”笨笨是個體貼的孩子,為了幫大爸爸解圍,主動站出來。

“我喜歡巴斯光年,打水仗!”臭臭表示‘旋轉木馬’不是他的菜。

盛傑聳聳肩,“看吧!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付善瀧說不過他,幹脆不爭辯。

四人一直玩到夜色降臨,最後陪著愛玩‘旋轉木馬’的大爸爸又玩了一次,這一次因為木馬有燈光的原因,看上去更華麗美好了,盛傑請人幫他們一家照了幾張騎在木馬上的全家福。

等到拿到全家福照片的那一刻,付善瀧自然地把這些照片轉發到自己的私人郵箱中——收藏!

一塊兒在園區的餐廳吃了晚飯,回程的路上,玩累了的孩子們安穩地睡著了。

仍然是付善瀧開車,盛傑坐在副駕駛上。

車子開著開著,付善瀧原本搭在變速器檔杆上的手往旁邊移了移,摸上了盛傑的手,用力地捏了捏。

盛傑斜了他一眼,“幹嘛呢,好好開車。”

“想知道為什麽我那麽喜歡旋轉木馬嗎?”付善瀧壓低聲音小聲道。

“你其實是公主心咯?”盛傑還和他開玩笑。

“我以前做過一個夢。”付善瀧自顧自地回味道,眼睛都陶醉地眯了起來。

盛傑感覺不太好,表情變得玩味起來。

“夢到咱們倆正在旋轉木馬上做……你特別特別的美……”

盛傑瞠目結舌。還真行啊,這位爺!發個春夢都能這麽童話。

“好像上輩子咱們做過的事一樣。”付善瀧懷念道。

“你要真喜歡,在自己房間弄一個,我陪你啊!”盛傑調侃他。

“真的嗎?”付善瀧有要當真的意思。

“喂!”盛傑迅速回頭看一眼孩子,見他們都還睡著,忍不住白了付善瀧兩眼,“多大了你!”

付善瀧笑笑,“這個和年紀沒關係。”

多大了,他想要的,都隻有這一個啊!

“瀧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十七歲那一年,我沒有在山路上遇到你的話……咱們倆後來會不會遇上?”盛傑看著外麵不斷往後倒退的路燈,再度想起了自己這比灰姑娘還要精彩的一生。

他有灰姑娘那般好運,能遇到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男人。他的男人有魔法棒還有水晶鞋,什麽都能替他擺平。

付善瀧堅定地點點頭,“會!”

“我在想,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咱們倆可能也隻是短暫的交集。”

兩條相隔千萬裏的平行線,即便偶爾有交集的時候也隻是一刹那吧。

“不會!”付善瀧看了他一眼,“我會追著你跑的。”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想追著你跑。”盛傑道。

“為什麽?”

“也想讓你嚐嚐被我寵愛的滋味。”他不是忽然間有這種念頭的。有時候付善瀧對他的好,讓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受不起了。無論這輩子他再怎麽努力,都比不上付善瀧對給他的多。如果真有來生,他希望自己能給這男人多一些的彌補。

付善瀧很是驚詫。沒想到盛傑會說這樣的話。

“我疼你是應該的。”

“從來沒有什麽應不應該。”感情講究的是互相的。

付善瀧見他這麽認真,開玩笑道,“那好吧!如果真有下輩子,你來追我,來寵我!”

番外一家人的日常

笨笨和臭臭上了小學,盛傑送他們去的是公立小學,為了讓孩子們有一個安穩的讀書環境,他和付善瀧搬去了公立小學附近的一座中檔公寓,打算在這裏陪著孩子們渡過快樂的小學時光。

每天早上,盛傑都會親自送兩個孩子去上學,看到他們被老師迎進學校後,還會在門口站一會兒,確定兩個都進了教室,才會離開。

笨笨和臭臭很喜歡公立小學的環境,沒有家學裏頭那麽多分支旁係的孩子整天圍著他們,也沒有別有用心的大人們故意接近他們,給他們送東西,和他們說著別有用心的話。

這所公立小學管理十分嚴格,除了登記了電話號碼的家長來接之外,任何外人來接孩子,都得通知家長。

盛傑的工作可以在家裏做,也就是做一些決策性的工作,其他的都由下屬去辦,偶爾他犯懶的時候也會把堆積的公文轉交給付善瀧,讓工作狂替他操心。

他開始學著在家裏做些家務,例如:打掃、做飯、洗衣之類的……當然不可能天天做,偶爾興起了才會動動手,其他時候,都有李叔過來給他們弄好。

很快的,盛傑接到了學校的第一次家長會邀請,看著手機上發來的具體時間,盛傑興奮的給付善瀧打電話,“瀧哥!咱們去參加家長會吧!”

付善瀧暫停手上的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揉了揉眉心,“家長會?”

“笨笨和臭臭的學校要開家長會,就這個星期五,我們一起去。”

付善瀧看了一眼行程,“我那天在國外。”

“哦!”盛傑有點兒沮喪了,“笨笨臭臭的幼兒園家長會你都沒來過,還有……畢業典禮你也缺席。”

付善瀧耐著性子聽他開始翻舊賬,等到那邊抱怨完了,他歎了口氣,“抱歉!”

這位這麽痛快地道歉,盛傑反而覺得有點心虛,自己能在家裏安心地陪伴孩子,還多虧了他們家瀧哥呢。

“我會好好吧家長會記錄下來的,到時候講給你聽。”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的他趕緊掛了電話。

下午去接孩子的時候,兩個孩子把得了一百分的試卷同時交給他,“爸爸,給你看!一百分!”

盛傑欣喜的比自己賺了一百萬還要高興。

兩張試卷被他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抱著這兩個不停地親吻他們的臉。

這時還在小學門口,笨笨臭臭害羞地躲避著,不想被自己班上的同學看見。

“我們笨笨和臭臭真棒!”當爸爸的如此誇道。

“爸爸!不要叫我笨笨了!”付義博小朋友正式對自己的小名發起了抗議。

“為什麽?”盛傑點點他的腦門。

“也不要叫我臭臭!”

盛傑見他倆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害怕被外人聽見的小模樣,頓時讓明白了過來。

長大了啊!!這才上學多久啊!

“老師和同學們都叫我們的名字呢!”

“大爸爸也叫我們的名字!我叫付義洲!”臭臭仰著腦袋驕傲地說道。

“我叫付義博!”笨笨也跟著表明態度。

“好!”盛傑摸摸他們的臉頰,“義博小朋友和義洲小朋友,咱們一起回家吧!”

“爸爸要簽字!”兩個孩子把試卷收好放回自己的書包裏。

“行!爸爸簽一個,大爸爸簽一個好嗎?”

“可是我想爸爸和大爸爸都給我簽。”義洲小朋友要求道。

“我不要。爸爸簽就好。”義博小朋友覺得沒這個必要,他已經不是什麽都要比的小孩子了。

“行!你們想怎麽簽就怎麽簽。”盛傑一左一右地拉起兩個孩子。

家離得近,走路就十分鍾不到。回去後,盛傑給孩子們拿了零食,開始查看他們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

笨笨自覺地在自己的小書桌前坐下拿出了作業本和筆,臭臭則把玩具拿了過來,在裏頭翻找自己的小汽車。

“義洲小朋友!看看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忘記了啊?”盛傑去廚房查看了一下晚上的飯菜,李叔已經準備好了,出來的時候看到兩個兒子鮮明的對比,忍不住提醒小兒子。

臭臭啾了啾嘴巴,聽話地走進書房,和哥哥坐一塊兒寫作業去了。

盛傑坐在他倆的身後,手裏捧著本書,自己看兩眼就會探頭觀察一下他倆作業做的怎麽樣笨笨寫字寫得工工整整,一個一個的橫豎基本都在一條直線上,臭臭不一樣,他的字就像波峰和波穀,一個高一個低,一個扁,一個肥。

盛傑越看越好笑,把他的語文本子拿起來,用橡皮擦一股腦擦幹淨,“好好寫!寫不完不能吃飯咯!”

“爸爸,我好好寫。”不能吃飯那可是很嚴厲的懲罰呢。

“弟弟你坐好,不要動來動去,就能寫得好一點了。”笨笨教導自己的弟弟。

很快的笨笨就把作業做完了,盛傑讓他負責看著弟弟繼續寫,自己去把飯菜熱一熱。

在哥哥的幫助下,臭臭也完成了作業。兄弟倆自覺地去洗幹淨手,坐在餐桌上等著開飯。

付善瀧通常不會這麽早回來,都是他們父子三個先吃,如果太爺要回來就會打電話,盛傑給他留飯,不回來就不會打電話。

盛傑已經給付善瀧留了飯菜。

吃完飯,是親子時間。付善瀧會帶著兩個孩子到樓下玩一會兒。

這裏也住著一些孩子在公立學校上學的家庭,還有笨笨和臭臭的同校同學,孩子們吃完飯後會聚在一起在小廣場玩一會兒。

通常帶孩子來玩的不是爺爺奶奶就是媽媽,很少看到爸爸的。因此,也很少有人和盛傑打招呼。

不過,這些住戶們倒是對這位帶著兒子的英俊爸爸很有好感,畢竟,一個男人肯這麽用心地陪伴孩子的,真的很少。

玩到八點多,盛傑就會把自家兩個調皮鬼領回去,在家裏一起看一會兒動畫片。

付善瀧通常會在九點左右回家,今天照例如此。等到付善瀧進門之後,兩個孩子都會撲過去,一個給拿拖鞋,一個給掛外套,配合得十分默契。

盛傑就去給自家男人熱飯。

通常這個時候,付善瀧就會把兩個孩子送進房間,讓他們睡覺了。

再出來的時候,夫夫兩人一塊兒坐在餐廳,盛傑會弄些葡萄酒小酌一番,陪著付善瀧用晚餐。

“對了!你兒子今天考試都得了一百分。”盛傑把值得炫耀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付善瀧。付善瀧看了看,淡淡地笑笑,“都不錯嘛。”

“那可不是!”盛傑頗為自得地自賣自誇,“這可是咱們的孩子。”

“吃了飯,給孩子們簽名吧!”

“嗯!”付善瀧應了一聲,視線停留在考卷上,想起了以前的事,“我第一次在試卷上簽名還是給你簽的呢。”

盛傑也想起了這茬。當年他十七,還在上高中,每次考卷拿回家,這家夥臉上的表情就跟他剛剛拿到孩子們的試卷是一樣的。

這家夥啊!!正如同他當年對自己說的那樣,這一輩子,他永遠疼愛並放在心頭第一位的,都是自己。

即便是他的兒子們,都得排在他後麵。

“你的試卷我都還收藏著呢。”付善瀧回味地眯起了眼睛。

盛傑覺得他這個表情迷人極了,心底有點兒癢癢,一隻腳從桌子底下探了過去,輕輕地搔了騷對方的小腿。

付善瀧明白地笑了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孩子們都睡了嗎?”盛傑起身,語調變得充滿**感,衝付善瀧拋了好幾個眼風。付善瀧點點頭,忍不住伸手去摸盛傑的腰。

盛傑躲了過去,衝他挑釁一笑,“吃完了把碗筷洗幹淨。”說完,自己進了臥房。

太爺一陣**瀟,速度又快了一些。

等他洗刷完畢,進了臥房後,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早就心猿意馬了。

他自覺地脫掉自己的衣物,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

盛傑早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就等著有人來享用,看到人進來了,他的眼中火花劈裏啪啦閃過,不由分說把付善瀧推到牆上,瘋狂地啃了上去。

就像是兩頭雄性野狼在互相撲咬,這場歡、愛處處激**著原始的野性碰撞。兩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互相交換著上下位置,僅僅用唇齒和舌頭,便把這浴室裏的空氣全都變成了火一般的顏色。

喘息、呐喊、呼叫……這些全都是力與力相搏下的延伸品。都還沒正式開始呢,這兩個互相用手就各自迸發出最激烈的浪潮。

對方的凶器都還在自己都上握著,手指、腹部沾滿了彼此的東西,這兩個像打架一樣幹了一場的家夥互相抵著對方的額頭,一個麵不改色,一個微微喘息。

“媽的!我明明比你鍛煉得要多,怎麽你還是不喘氣。”盛傑覺得太不公平。

付善瀧覺得有意思地笑出聲來。他可還記著這小子年輕時候說過要反撲他的話呢,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狀態有所下滑?

“混蛋!”就連這家夥的恢複力都比自己快。以及感覺到手裏膨脹起來的大家夥,盛傑再度不甘地咬牙。

“去**還是在這裏?”付善瀧把他的身體轉過來。

盛傑有點兒臉紅,嘟囔了一句。

“嗯?”

“隨便哪!!”

“那就在這裏吧!我想看你哭的樣子……”

番外爸爸們摔跤呢

盛傑配合地騎著付善瀧的腰肢,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肩,眼眶中含著生理淚水,仰著修長白皙的脖子,還在慢慢回味剛剛那一下的**餘韻。

“我快被你弄死了!”他輕聲歎息道。

“死不了,都這麽多年了……你不還好好的?”付善瀧和他開玩笑。

“去你的!”盛傑的腰肢往下滑了滑,鬆開了緊緊勾住的半條腿,“讓我下去。”

“這樣就想打發我?”付善瀧笑了笑,卡住他的腰肢,將他換了個姿勢,變成背對付善瀧站在地上。

“不要從後麵……”盛傑不習慣這種姿勢,感官會被放得更大,身體也更敏感,會讓他有一種被後麵這人肆意玩弄的感覺,羞恥得很。

偏偏付善瀧就喜歡逼迫他。

他的右腿被提了起來,隻憑單腳站立,如此一來,更像是一具提線木偶,身體失重的同時,精神力全都集中在了付善瀧的身上。

要不要這麽激烈啊!

“別閃了腰!”盛傑故意挑釁對方。

付善瀧的一隻大手重重拍在他的後腰上,充滿暗示地揉搓兩下後,緩緩往下挪,在他的尾椎上麵敏感地帶畫圈圈似的來回滑動。

“唉―別……別摸那裏……”盛傑的聲音馬上變了調,尾音妖媚,拐了好幾個彎。

剛剛紓解過的地方迅速膨脹起來,精神抖擻地彈動著。

付善瀧的胸口貼上他的背部,探頭看了他的小兄弟一眼,“看!還能起來嘛。”

“你他媽想把我玩廢了不成?”盛傑惱羞成怒。每次都這樣,他都說了‘不要’‘可以了’這家夥就是不肯聽他的,還是逼著他,繼續開發,恨不能把他最後一滴都榨幹,凶殘的很。

“我已經很克製了!”付善瀧沉沉笑道。

“溫柔點兒!”感覺到那家夥即將發動攻勢,盛傑趕緊識相地先賣個乖。

沒辦法,他們家這人就吃這一套。

果然,付善瀧沒有太過粗魯地闖入,進來後,盛傑緊緊地夾住臀肌,不斷地通過調整呼吸來放鬆身體,饒是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些微的不舒服。

付善瀧耐著性子揉了揉他的臀,“明明剛剛才做過,怎麽又這麽緊?”

“別廢話!”盛傑哼了哼,自己試著調整了一下角度後,舒服多了。

付善瀧拽著他的胳膊,提著他的腿,緩緩動了起來……等盛傑漸入佳境之後,他忽然一個大力的動作,惹得盛傑破了音節。

回頭惡狠狠地瞪了這家夥一眼,付善瀧衝他毫無誠意地笑。

此刻他們在床尾站著,氤氳的淺黃色燈光正好投射到他們倆的身體上,氣氛正好。

突然房間的門從外麵被大力推開,伴隨著臭臭嬌聲嬌氣的呼喊,“爸爸……爸爸,我尿床啦!”

兩位爸爸幾乎也是以光速,翻過床尾,躲在了床的後頭,手忙腳亂地遮掩自己的身體。

“咦?爸爸和大爸爸呢?”

盛傑探了個腦袋出去,表情尷尬地看向兒子,“臭臭,爸爸在這裏。”

臭臭邁開腳步就要跑過去。

“別、別過來!”盛傑可不想讓孩子看到這辣眼睛的一幕。

付善瀧還壓在他身上呢。

“爸爸,我尿床了怎麽辦?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做夢,夢到找馬桶,結果就尿啦!”臭臭覺得很糗,也知道無法隱瞞,幹脆馬上就來向家長承認錯誤,誰知道誤擾了家長們的好事呢?

“哦……好!你先去哥哥房間,和哥哥一起睡。爸爸明天幫你曬被子。”

“爸爸,你為什麽不睡**?”臭臭很好奇。

盛傑臉紅了,“哦!爸爸在和大爸爸……摔、摔跤呢。是不是啊,大爸爸?”盛傑向付善瀧假笑。

“大爸爸?大爸爸在哪兒呢?”

付善瀧沒好氣地斜了盛傑一眼,把腦袋抬了起來,放在床沿上,“快去睡覺。”

大爸爸試圖用冷麵驅走臭臭。

臭臭不為所懼,“我要看爸爸和大爸爸摔跤!”

盛傑忍不住掐了付善瀧一記,同時心裏冒出三個字——熊孩子!

“爸爸能打得贏大爸爸嗎?”不愧是親兒子,都已經為盛傑操這個心了。

“臭臭你快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盛傑隻能辜負孩子的好意,催他趕緊離開。

“哥哥!哥哥——快來看!大爸爸和爸爸比賽摔跤,可厲害啦!”

完蛋!

兩位家長心中同時落下這兩個加大加粗的黑體字。

笨笨拉開房門,穿著睡衣和小拖鞋跑了過來,“哪裏?哪裏?”

臭臭興奮地指著床那邊兩位父親的腦袋,“在那兒!”

笨笨快走兩步之後,停了下來,猶豫地歪了歪腦袋,“爸爸,大爸爸……你們不是在摔跤吧?”

不知怎麽的盛傑的臉更紅了。

“可是剛剛爸爸說在摔跤啊……”

臭臭不相信,要跑過去親眼見證。當哥哥的馬上拉住了他,“弟弟,我們回去睡覺吧。不然一會兒爸爸生氣了,我可不救你。”笨笨還是機靈些,就算不確定兩位父親在做什麽,可從他們的麵部表情和房間了的氣氛來看,這兩位一定不希望有人靠近的。

“我要看摔跤!”臭臭拖著哥哥的手不依。明明爸爸說了是在摔跤的啊。

“我給你講蓋亞奧特曼的故事啊。”做哥哥的很了解弟弟的喜好,臭臭立馬雙眼放光,拉著笨笨就往他的房間跑,“講故事,講故事啦!”

“你們兩個……明天還要上學呢。”盛傑在他們身後說的話被自覺當成了‘耳旁風’。孩子們走了,付善瀧自然而然地重新往盛傑身上黏,盛傑拍了他一巴掌,“都是你,害我差點兒在孩子們麵前丟了老臉。”

第二天,盛傑送孩子們上學的路上,付義洲小朋友一邊走一邊拿小眼神兒看他爸爸,被盛傑發現後,問了一句:“有事嗎?”

“爸爸……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小子還學會迂回了。

盛傑點頭,“你問吧!”

“昨天晚上你和大爸爸摔跤,誰贏了啊?”他笑眯眯地問。

盛傑愣了一下,“當然是你爸爸我贏啦!”

義洲的小臉蛋上寫滿了不相信,“哦?”

“怎麽?”盛傑覺得自己的能力被懷疑了當下表示不服,捏起拳頭用力地晃了晃,“看到沒有,這是什麽?”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胳膊上的肉,“這可是肌肉!”

“可是……”付義洲有點兒不知道該不該說,還特意看了一眼他哥哥。

“可是,我們聽到了啊!”

“什麽?”盛傑沒聽懂這孩子的話。

“我們聽到爸爸喊‘饒命’了啊!爸爸被大爸爸打得好慘的樣子……哥哥和我躲在門口,我們還想進去救爸爸呢。”

盛傑傻眼,一手掩麵,此刻內心是真的有一萬頭草泥馬同時奔騰。

義博小朋友見爸爸臉色不好,趕緊拉拉弟弟的手,“別說了,不要讓揭爸爸的短。”

兒子!雖然你是在心疼爸爸,可這話聽上去,更難過了啊。

“不要緊!”小兒子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爸爸,別怕!大爸爸打你,我和哥哥幫你。”付善瀧被他那副認真的小模樣給弄得哭笑不得,“哦?你們打算怎麽幫我啊?”

“嗯!”兩個孩子相視一眼,“我們可以勸架。”

盛傑翻了翻眼皮,“要是勸不動呢?”

“那……那我們就幫爸爸打大爸爸!”兩個小的異口同聲。

盛傑樂不可支,蹲下來抱著兩個孩子的臉蛋用力親兩口,“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親自養大的。嘿嘿……是親兒子!”

“可是,爸爸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做壞事,不要惹大爸爸生氣。這樣,大爸爸就不會打你噠!”臭臭又補充了一句。

盛傑頓時把白眼翻上天去。

“爸爸做壞事了,我們也幫爸爸!”笨笨嘴甜地加了一句。雖然,大爸爸在他們心中很有分量,是他們崇拜的對象。可小爸爸對他們來說亦父亦母,有著任何人無法超越的意義。盛傑心情很好,帶著兩個孩子轉去買了漢堡、可樂和薯條。

家裏大爸爸嚴禁另外三口人隨意在外麵吃不健康食物,可架不住這父子三個口味出奇的一致。

偷偷去吃垃圾食品,已經是他們父子三人之間小小的秘密了。要是哪天很高興,他們便會去吃一次。

等到吃完這些,盛傑給兩個孩子擦幹淨手和嘴,“可要記住啦!今天咱們沒有吃這些東西,不要泄露給大爸爸知道,不然,下次就沒得吃啦!”

就連笨笨都連連點頭,“嗯!不告訴大爸爸,是秘密。”

趕在校門關閉之前,盛傑把這兩個送進校門。在校門口遇到了這兩位的同伴同學,還是位長得很可愛的小女生,小女生熱情地和他們打了招呼。

兩位小朋友一下子變得內秀起來,斯斯文文地和小女生說話。

盛傑難得看到這兩個孩子有這種樣子,在心裏憋著一股笑意。

“義博義洲,和爸爸再見!”盛傑很給孩子麵子,沒有喚他們的小名。

兩個孩子規規矩矩地站直了身體,手放在胸前,輕輕地擺了兩下,“爸爸再見!”然後一左一右拉著小女生的手,往教室走去。

“美好的童年哪!”盛傑看著他們的背影,笑著感慨了一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