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到。難得你小子玩兒了這麽久願意結婚,你爸你媽的心總算是能夠放下來了……我還記得呢,教堂可以借給你們用,你自己跟小胡兒說一聲就好……禮金多少?哪有你這麽愛錢的,帖子都沒收到就要禮金?我敢給你家敢收麽?……哈哈!你想太多了,付星宇!給禮金時我的身份就變成長輩了。小氣!?好!你把亞星世紀還給我……”

偌大的會議室裏就隻有靠窗這一隻巨大的琉璃白辦公桌,桌後麵的人正煲電話粥煲得起勁,對麵匆匆掛了。

盛傑聽到嘟嘟的忙音,愣了一下,轉動椅子把臉從落地窗那邊轉了回來,眯眼看了看手機,嘿!還真給掛了!

這老小子!鑽錢眼兒裏了,以前不這樣的啊!三十二歲的盛傑揉了揉自己的右臉,在心中暗自腹誹。

說笑歸說笑,他還是主動給肖泰去了電話,讓他先把禮物準備好。

電話撥出去後,這位才後知後覺他的得力助手,第一心腹肖泰——肖總助,這會兒人正在放大假,不過已經撥通了,也就不用掛了吧!盛傑心想。

接電話的是另外一個聲音,跟肖泰的吊兒郎當相比這個聲音更冷一些——這是車延聲音。

“小爺!”車延恭恭敬敬地喚了盛傑一聲。

“哦!噢……”盛傑支支吾吾,“阿車啊!”

作為手下的時候,盛傑吩咐車延做什麽都合情合理,一旦不是自己的手下了,說起話來就有點別扭。更別提,他還是要讓人家丈夫在放大假的時候工作。

有點兒理虧!

“找肖泰?”車延倒是表現的很自然。

“嗯……對!他在嗎?”盛傑道。

“您稍等!”車延沒掛電話,通過話筒盛傑可以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好像在上樓。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肖泰懶洋洋地撐了個懶腰,發出九曲十八彎般餘音繞梁的撒嬌聲,‘啾啾’兩記濕漉漉的親吻聲音讓盛傑大張開嘴巴!

哎喲!那個多麵人肖泰在家裏,在自己**原來是這樣一副麵孔的人哪?想不到啊!

“再睡一會兒?”肖泰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磁性,大概是才睡醒的原因。

“你等……喂!等一會兒…”相比之下車延的聲音顯得力不從心。

“等不及了,誰讓你昨晚不肯用騎乘位?”肖泰抱怨了一句厚,手上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把車延給拖上了床。

車延準備告訴他有電話的,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堵住了嘴巴。

話筒裏麵傳來‘吱吱喳喳’的唇舌吸吮聲音,對此很熟悉的盛傑捂住了嘴巴,按下錄音鍵,偷偷發笑。

錄下來錄下來!以後肖泰再跟他耍寶,他就把這東西放出去拿住他。

“肖……你、停、停下……”車延被吻得喘不過來氣,混蛋!電話還沒掛斷哪!他的手摸索著想要掐斷通話鍵。

結果盛傑聽到了‘噗通通’的響聲,好像是手機掉地上了。

“手是用在這裏的……來,給我好好擼……啊——!!媳婦兒,你要謀殺啊!小弟弟快被你掐斷哪!!”

“閉嘴!!!”

“表生氣!”

“手機!手機呢,快看看!電話掛斷了沒?”車延急得聲音有點兒走調。

有個不靠譜,時不時犯二的伴侶真是太糟糕了。電話應該被掛斷了吧!

“你怎麽了嘛?”肖泰委屈地撒嬌。

“額……咳咳……打擾你二位了。”盛傑憋著笑,正兒八經地開口。

那邊傳來再度傳來肖泰一聲慘叫,聽聲音應該是從**被踢了下去。

“小、小爺!”肖泰吃驚大吼。

“阿肖!早上……哦不,中午好。”盛傑愉快地打了聲招呼。

肖泰撿起手機光著腳在地板上啪啪跑著,出了臥房的門,走遠了之後才哀怨一聲:“我的小爺哦,您這次可害死我了。”

“我?害你?”盛傑哭笑不得,“你說說我哪兒害你了?”

“阿車他臉皮很薄的。您這一聽不要緊,我的性福可就沒有了。”肖泰厚臉皮地說道。

盛傑大笑出聲,“喂!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不聽人話,你現在倒反過來怨我了。行了!這點小事有什麽好糾結的,我找你有事兒。付星宇那老小子要結婚,你幫我準備給他的禮物啊!比照著你和小胡兒來,就這點兒事,我掛了。”

不等對麵有反應,盛傑直接掛斷電話。

肖泰‘哦’了一聲後,麵對已經掛斷的電話,反應過來,“不對啊!我在放假啊!”

再撥過去,已經無法撥通了。顯然,盛傑預防到他會撥回來,提早就關了機。

這叫什麽事兒?!肖泰無語地看了看天。轉身趕緊往臥房跑,還有一件事兒得趁早解決。

“媳婦兒!”他衝進臥房,車延抱著床單被罩正好出來,一言不發把東西全扔他頭上。

“媳婦兒,表生氣!”

“洗去!”

“我這就洗!馬上洗!是我不好你別生氣哈!”肖泰在家就是個‘小奴隸’。

“不許用洗衣機,手洗!”車延擰著眉頭道。

“啊?哦……噢!”

他們家當家的有特殊懲罰人的技巧。一旦誰犯了錯,就是全家大掃除的日子。看來,今天這所有的窗簾、被褥、桌布、餐巾、枕套……又都是他的了。

盛傑今天的心情很好,掛了電話後吹起了口哨。翹著二郎腿的他再度把轉椅轉向了落地窗,順著蔚藍的海天一線遠遠地看出去,海麵上高聳入雲的能源井早就架了起來,運作了好幾年,‘藍金能源’能源王國的神話才剛剛開始書寫。

這裏是盛傑的天下!

‘廣正’所有的能源出口貿易都得經過他,如今整個‘廣正’和付家誰不知道,他們家小爺才是真正的大財主,比付太爺還有錢,逢年過節那些討紅包的在付善瀧那裏討一個,非得從他手裏討兩個。整個家族再沒人敢對他有任何的不敬之意。

開玩笑!他們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要仰仗的不止是太爺,更多地還得巴望著這位小爺。小爺高興,提攜一下族裏的小輩,全家起碼幾代人不用愁。

付家小爺的名號現如今拿出去,可以和付太爺相媲美。再也不是別人口中說的付善瀧的男伴侶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盛傑看了一下手表,知道這個時間段應該是有人來匯報工作,便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把身體轉了回來。

“進!”

門從外麵被推開,一位風華正茂、衣著時尚、長相不錯的年輕人踩著矯健的步伐走了進來,看到盛傑先是眼睛一亮,繼而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小爺!”

盛傑用手指點了點旁邊的椅子,示意來人自己動手搬過來,年輕人領悟之後趕緊順從他的意思,規規矩矩地在辦公桌前坐下,像小學生一樣雙手平放在並攏的膝蓋上,正色地注視著盛傑。

“在基層幹的怎麽樣?”盛傑問了一句。

“挺好的!我已經把井上的工作全都熟悉了一遍,等著找一個師傅帶我下去看看,隻是,他們都不敢,所以我來請示小爺。”

“付彬,別著急。你還沒大學畢業呢。先把現在的工作都做熟了,下井這種事不一定需要你親自體驗。”盛傑知道這位年輕人一心想在自己麵前好好表現,也不打擊他的積極性,隻是勸他再踏實點。

付彬老實地應了一聲,“我比較笨,所以想好好學,什麽都學。不像楠楠,才十五歲都跳級讀大學了。”

“付楠是付楠,你是你。他有他的優勢,你也有自己的長處。你大學的專業是金融,現在能獨自操作一座能源井,說明你很有潛力。”盛傑像長輩一樣開解著這位小輩。

付彬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一定好好學!請小爺放心。”

盛傑讓他把井上負責帶他的師父給他做的評估報告留下來,示意付彬先出去。

“小爺!您要回家嗎?如果回的話,可不可以帶上我。我也得回去一趟,馬上就要畢業答辯了。”對付彬來說能夠搭乘盛傑的專機,那是挺榮耀的一件事。他來的時候就是乘專機來的,走的時候也想這麽走。

這點小小請求,盛傑不會不同意。

付彬見他同意了,更加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歡歡喜喜地告辭離開。

人走了,盛傑盯著年輕人的背影,笑著搖搖頭。

一轉眼,當年的小毛頭都長成大小夥子了。時間過得還真快。

看到年輕人他也想起了許多自己的往事。自然而然地也想起了他的伴侶。

這次他出來,滿打滿算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忙的時候顧不上,現在一閑下來,就開始想他家瀧哥了。

好在很快就要回家去了。盛傑的目光往辦公桌上放著的相框看了看,他桌子上隻有一張照片,還是從付善瀧那裏挖過來的,他自己可沒有這些東西。

照片上記錄的是當年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在‘北湖山莊’別墅前一起合的影。

那時候的他又土又瘦,穿著濕漉漉的泳褲往付善瀧身上爬,對方彎著腰小心地托起他,他倆一個俯身低頭,一個側身回頭,都隻有半邊臉露出來,眼神裏蘊含著的快樂、滿足讓盛傑每次一看,心情就會跟著變好。

十五年!沒想到他和當年山路偶遇的人,已經渡過了自己一半的人生。

這十五年裏發生了太多的大事小情了。尤其在前五年,那時候根基不穩。後麵這十年,就沒有那麽些糟心的人事老是糾纏他倆了。尤其最近幾年,付善瀧那邊安靜了下來,他這邊倒是越來越熱鬧。

眼界越開,花花世界的風景並沒有讓他迷失自我。

看得人越多,他反而越對付善瀧愛到無法自拔。不過這種想法他不可能讓付善瀧知道。那老東西最近不知怎麽了,明明正當壯年,卻有一種即將提前退休養老的初兆了,變得患得患失,而且黏人,天天要打無數個衛星電話,最後一句永遠都是‘愛你!’酸得盛傑牙槽一直都保持著麻痹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