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付四爺的這番話給驚住了,什麽意思?太爺有兒子?怎麽從來沒有人知道?

包括盛傑都是一臉懵圈的表情。兒子!!怎麽可能?

會議室的門從外麵被推開,付四爺的心腹站在門口,身後隱約可見藏著個人,而此刻這位心腹正在和門口保全僵持著,保全不許他們進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那位心腹麵不改色地往旁邊一站,露出了身後站著的一個戴著大禮帽的女人來。

女人緩緩抬起下巴,隨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清麗優雅的臉來,眼睛準確地找到了人群的中心點——盛傑,嘴角微揚,做出了一副勝利者的笑容。

盛傑表情微窒,呼吸跟著收了起來。這一瞬間,他腦子裏亂哄哄的,無數跳動的思緒一下子襲了過來,讓他明明覺得自己能抓住什麽,偏偏什麽也拿不定。

“這位是……”有人覺得這位十分眼熟,小聲地開口詢問道。

付銘隆起眉頭,驚詫開口:“這不是容月小姐嗎?你來這裏做什麽?”

付銘當然是站在盛傑這一邊的,一見到容月就不給對方好臉色,他馬上想到這位是付四爺帶過來的,轉而質問付四爺:“四爺!付家人開會你帶個外姓女人過來做什麽?”

“諸位,先別著急!”付四爺向容月招手,“月兒你進來吧!”

容月故意往前挺了挺身體,雙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腰腹上,動作小心且謹慎地往前走。

這時候眾人被她的動作一分心,目光往下看,才赫然看出,這位容小姐穿著寬鬆的衣服,腹部微微凸起,形成一個小小的弧度,再一看她穿著平底鞋,未施粉黛的模樣,所有人腦中同時一個激靈:不會吧!?

盛傑的眼睛也停在了容月的肚子上,寬大的衣服本來應該遮住她的肚子,可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兩手護在肚子上時正好把衣服壓得緊緊的,顯得她那個地方格外的突出。

懷孕了!!

盛傑的腦袋一下子爆炸了一般!這女的什麽時候懷的孕?看這肚皮怎麽也有四五個月了吧!

容月一步一個腳印,走的很穩,很快就走到了付四爺的身邊,她帶著幾分驕傲幾分得意,轉身麵對眾人的時候故意往前挺了挺,臉上再度浮現出勝利者的表情。

“四爺……這、這是什麽、意思?!”有人結結巴巴地問了。實在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而且很離奇,即便他們現在腦子還在轉動,卻怎麽也不能把這些細節連貫起來。

“我說的正統繼承人,就在容月的肚子裏!”付四爺輕輕開口,像眾人解釋道。

全場一麵寂靜。一時間大家都還在腦子裏仔細消化這一消息。

付二爺第一個回過神來,“老四!你瘋了吧!這位容小姐和我們家太爺沒有任何關係,怎麽可能懷了太爺的孩子?”

付四爺轉著看起來和善的眼珠子,周身的氣息卻比平時改變了不少,看上去他還是那個老紈絝,沒什麽本事,不爭不搶的付四爺,但,表現出來的氣質又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

“容小姐懷著的一定是太爺的骨肉,而且我們鑒定過,這是個男胎,如今五個來月,再過四個月,他就將出生,本家最正統的繼承人——隻有這位。”付四爺笑著解釋道。

盛傑的眼睛還沒從容月的肚子上挪開。

他沒反應,其他人卻早早地回過神來,這其中以付二爺和幾位族老表現的最明顯。

“付老四!你隨便拉個大肚子女人來,說是太爺的種就是了嗎?你到底安的什麽心?”付二爺不是省油的燈,第一反應就是付老四有目的,要來和他爭場子的。

付四爺不急不躁,“二哥,別生氣!我這要不是為了太爺和本家,也不會白攬這樁事。”

付四爺微微揚起下巴,看向眾人,“大家也都知道我這人平時不愛管閑事,實在是事關重大。”

“四爺!廢話你別說那麽多。如果這位女士肚子裏的真是本家正統血脈繼承人,又是個男丁,我們這幾個老家夥第一個維護的就是他。”一向態度中立的載族老道。

“那是當然!”付四爺信心滿滿地道:“今天帶容月來一是來告訴大家這天大的好消息的,二是……需要請小爺和族老們批準,調取太爺的生物遺傳鑒定信息,這樣,我們能馬上做一個詳細的DNA對比,大家就會知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眾人的眼神一致轉向盛傑,看他的目光是飽含了各種深意的。

肖泰從背後輕輕地碰了碰盛傑,盛傑回過神來,眼神明滅不定地跳動著,飛快地掩飾他內裏的情緒。

“小爺!您有什麽想法?”付四爺微微含笑地和盛傑四目相交。

盛傑從這位一直以來老實聽話的男人眼中讀懂了那兩分惡趣味,他撇嘴笑了,“付老四!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說實話,這裏的其他人都在我的防備範圍內,唯獨你……嘖嘖……在這種時候你會站出來弄出這樣搞笑的玩意兒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小爺,你誤會了,我真是為了本家著想,好歹也是太爺的骨血呢。”

“付善瀧的骨血?!哈!別說我家瀧哥對女人沒興趣,就算要找個女人生孩子,也不可能要……這一位。這位容小姐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大家難道不知道嗎?早幾年……這位可是丟盡了臉麵的,現在忽然蹦出來,揣著個不知哪兒弄來的野種,也敢自稱是本家血統,付善瀧的兒子!這種話你們也敢說得出口?!”盛傑笑著微微提高了嗓門。

容月這次始終保持著她淑女名媛的姿態,捧著肚子轉向盛傑,“盛先生先別急著否定。是不是,隻需要對比一下就知道了。難道說你怕了?所以不遺餘力的想要抹黑我和我肚子裏的寶貝兒?”

容月一邊說一邊低頭,眼神溫柔地盯著自己的肚皮,一派母性光輝,差點兒沒把盛傑給惡心住。

“我的小寶貝兒現在已經早就有動靜了,剛剛也在反駁你那汙蔑他的話呢。”容月細語柔聲地說道。

“你這肚子幾個月?”

“五個月。”

“五個月?五個月前我家瀧哥一直在家,怎麽可能和你發生關係有了這個胎?你是不是想要瀧哥想瘋了,自己臆造出來一場春夢,和哪個野男人珠胎暗結之後,想來占我們便宜吧?你的腦子未免也太簡單了點,這種齷齪沒品的辦法也能想出來?”

“是啊!這位女士,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我們家太爺的胎,以我們家太爺的品味,既然當年沒要你,後來更不可能看上你,你別想拿著隻雞蛋充金蛋,來騙我們了!”說話的是另外一位分支家的當家,顯然,容月的說辭沒能讓他們信服。

“顧雲!”容月忽然開口,口氣變得詭譎神秘起來。

盛傑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壓了壓眉頭。又是這家夥!

“盛先生應該知道他吧!”容月神色淡定自然,“你也該知道,顧雲跟著太爺四年多……是最受他寵愛的男人吧!”

盛傑知道容月想看他難過,他偏偏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挑挑眉頭,“那又怎麽樣?”

“那些年裏他可是得享太爺雨露恩寵最多的人……他曾經大膽地做過一件事,就是偷偷地留取了太爺的精、子,別懷疑,以他當時和太爺的親密程度,這點事他想做還是能做到的……那家夥也是個野心不小的家夥,留著這些本來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留張預防意外的底牌。沒想到,他沒來得及用上,人就被廢了。我花了好久好多心血才從他那裏得到這種子……現在,它已經變成了一顆有心跳有肉體的胚胎,就在我的身體內長大……”

盛傑驚得瞪大了眼睛,對容月的說法既不相信,卻又生出了一丁點兒的擔心。

聽起來是很扯的一件事,但,這並不是不可能實現的東西。隻是很少有人這麽做,也沒人願意下賤到這種地步去做這件事而已。

“容小姐說的是真的?”族老們激動了。如果是的話,那她肚子裏的胎兒就是名副其實的繼承人,毋庸置疑。

“如果是假的,我敢來這裏嗎?”容月笑道,“你們付家一個個都不是好欺騙的,我沒點兒底氣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走到你們麵前來?”

這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在場的人立馬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不管這個胎兒是怎麽得來的,用的手段有多麽肮髒,他現在已經存在了,如果真是太爺的種,那,對他們付家本家和其他分支來說都是好事一件。

“小爺,請允許我們進行DNA對比!”有人興奮地提議了。

盛傑的眼睛冷冷地斜了過去,那個說話的人有點兒尷尬,不過還是堅持住了沒有把目光躲開。現在不是在乎這孩子怎麽來的的時候,關鍵是,太爺沒了,又突然有了這麽個後,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容月的眼睛在盛傑和剛剛說話的那人身上溜達了一圈,含蓄地勾了勾嘴角。

看!她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終於有機會能夠一擊製勝,徹底地將盛傑這個男人給碾壓在地上了。

什麽恩愛!什麽感情?那些都是虛的。她擁有別人想要又沒有的最大寶貝,隻要有了這個孩子,她就能在付家立足!就算付善瀧不娶她,不要她,隻要她的寶貝兒子在,她就是付家當家人的母親,付善瀧兒子的媽,將來能入主本家的唯一當家主母!!

盛傑……付善瀧一死,他地位降一半。等到她兒子一被確立為繼承人,這位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容月心裏憋著十幾年的仇恨,這會兒化作細雨和風,全都煙消雲散了。

堅持,還是有希望的!她用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是偏執的堅持,換來了自己原本應有的地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