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離李家別墅最近的一條上山岔道旁停了下來。盛傑在車上快速換掉衣服,背著書包要下車,付善瀧一把拉住他,又將他拉了回來,“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不要啦!”盛傑搖頭。他不想讓家裏人知道。家裏的電話是聯機的,以前就發生過有同學打電話給他時,他們聽到話筒裏傳來另一個呼吸聲的事情。

“那我明天早上送你上學。”付善瀧不想讓他的小孩兒為難。那個家的事他還在調查,他很想第一時間就帶他的小傑離開,可離開前他得徹底查清了,該處理得處理,該解決的解決。

“啊?”盛傑覺得這個大齡青年太粘人了。

“就這樣,還是今早這個時間。”付善瀧不容他開口拒絕,“來,親一個。”

盛傑很聽話地讓他親了,也回親他一下,“我先看看有沒有人?”他可不想被人看到,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尤其是愛嚼舌根的傳到他家,不知道又得說什麽閑話。

他自己被人說沒什麽,他的朋友可不能白受這侮辱。在下意識裏他就把付善瀧歸類到他要保護的範疇內。至今為止,這個範疇裏還隻有兩個人:他姥姥還有一個就是付善瀧。

付善瀧是真舍不得他,恨不能走哪兒都把他帶著,用根繩子綁在身上都好。他們這一輩子這麽快就有了大跨步的發展,他有點兒不放心,總得把人給時刻放在眼皮底下才好。

“好了!”在付善瀧又想親他時,盛傑推開他,“走了!”

他快速下車,幾秒內就跑得遠遠的,頭也沒有回一次。

付善瀧眼看著他的身影遠了,示意老張在原地等他,自己下車悄悄跟了上去。

他打小就訓練過的,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跟的距離又不近,一路跟到李家附近,躲在了另外一家的花牆外麵。

他看到他家孩子按了門鈴,臉上的飛揚神采便消失了,就跟一下子放進急凍室一般,滿臉的清冷。

門鈴持續響了好一會兒,沒有人給他開門。

付善瀧偷偷看到盛傑轉過身來,抬頭看天就那樣等,強烈的心疼感就占據了他的心田。

這一次等過了兩分鍾還是沒人開門。盛傑再度按下門鈴,同時嘴裏念叨:怎麽回事?都出門了?

又等了兩分鍾後,盛傑歎了口氣。有點兒煩地摸了摸脖子。他爸特意囑咐他早回家,他回來了卻沒人在家。早知道他就不要這麽趕了。不該把他們的話放在心裏的。

他在門口的花壇上坐下,埋著腦袋用腳在地上寫字玩,不知道要等多久,幸虧他在付善瀧那裏吃了飯,一點都不餓。

“付、善、瀧——”嘴裏念著他就用腳在地上寫了起來,“shan、shan是哪個shan?Long是哪個long?”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到底怎麽寫,便改寫了拚音。寫完後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道笑個什麽勁兒。

付善瀧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剛邁出一隻腳,不遠處有汽車聲傳來,他又及時把腳縮了回去,微微側過身,不想讓人看清他。

盛傑也聽到了車子的聲音,站起來拍拍衣服,站到了門口。

盛江開著車載著他的寶貝女兒和心愛的妻子有說有笑地回來了。遠遠的就看到昏暗的天色中他的兒子站在門口,半低著腦袋在等開門,眉毛當即就扭成一團。

車子裏坐著的李琴也皺起眉頭,“這孩子今天怎麽回得這麽早。”

“我讓他早點回來的。”盛江道,“他怎麽不進去。”

李琴也莫名其妙地搖頭,“不知道啊!這天都快黑了站在門口……是不是忘帶鑰匙了啊?”

“這麽大了都不長腦子的嗎!”盛江又想發脾氣了。

李琴趕緊安慰他,“老公,男孩子丟三落四很正常啦。快快開過去,我下去開門。”他們的車窗本來沒關,從付善瀧身邊開過時,正讓他聽到那女人的話。付大老板臉色暗了下來,準備走的腳又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