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見到這樣的沈慕青,不應該是隱慕青,還不如不見的好。

門外的習秋紅裳兩人,糾結的著要不要告訴王爺!

內室的裔君瀾在剛剛陌璃夏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陌璃夏見了誰。

璃兒不想告訴他,他也隻當裝作不知道。

隻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回來,原本帶走一絲希望的心裏,漸漸的垮塌了。

那人在她心裏竟如此重要?

陌璃夏不知在藥房待了多久,實在想不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她沒有必要去糾結這些,一切順其自然,問心無愧就好。

陌璃夏出了藥房,天已經大黑了,習秋和紅裳還在門口站著,見陌璃夏出來,連忙問道要不要用晚膳。

“幾時了?”

“已是戌時了”

“哦,這麽晚了?你們去休息吧,晚膳我不想吃了。”

“……是”

習秋紅裳忐忑不安的看著陌璃夏,習秋剛想說王爺晚上也沒用膳。卻被紅裳拉著不讓。

陌璃夏進內室,見蠟燭已經燃去了一半,裔君瀾被亮光照的皺眉眉頭,睡的不安穩。

陌璃夏這才輕聲的梳洗過後,吹了蠟燭上床,幫裔君瀾蓋蓋被子。自己輾轉片刻,抱著裔君瀾的手臂睡了過去。

許久緊閉著雙眼的裔君瀾睜眼,看著熟睡中的陌璃夏,長長的歎了口氣。

扶上他那柔軟的臉頰,許久幽幽低聲道“不管璃兒心裏怎麽想,璃兒永遠都是我的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染指!”第二天醒來,陌璃夏就見裔君瀾用那幽深的眼神在看著她,見她醒來,眨眼間帶著笑意“璃兒醒了?”

“嗯”陌璃夏慵懶的應了一聲,跑到裔君瀾懷裏,落帶些情緒

裔君瀾順勢摟著她,她在額頭輕輕一吻,沒有多問一句。

“君瀾?隱家你知道麽?”陌璃夏悶在裔君瀾懷裏問道

裔君瀾閃了閃眼眸“知道……隱家是京都最大的皇商。隱家大小姐這不才嫁到肅王府當側妃?”

“哦,原來還有這層關心。”陌璃夏皺眉“君瀾知道隱家嫡子的事麽?”

裔君瀾看著陌璃夏許久,然後笑了笑“……璃兒想知道?”

陌璃夏點點頭

“隱家家主少年時,結識了一位外地商人,兩家甚有合作,一來我往,隱家家主知道外地商人有一位正直芳華的女兒,兩人經常見麵,不久就互相許下終身。隱來長輩知道後很是反對,硬生生的拆散兩人,後來外地的商人無奈帶著女兒離開了,隱家家主娶了京都有名大族家的小姐,隱家家主雖有一妻四妾,沒一人為他生下傳家人,所以,當隱家知道外商的女兒為隱家生了個兒子後,極力的奪了回來。”

“他們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迂腐,明明兩個人相愛,就為了那些權欲,毀了一個女人一輩子。沒兒子讓他兒子生去麽,還非要強回來,他們不知道,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這些年東躲西藏的,有多不容易,受人非議,招人排擠。一生孤獨,好不容易把孩子撫養成人,他們就一個字強。居然還逼死了她,那家主不是喜歡她麽?為什麽不出來保護她,以前沒能力,那現在呢?一家之主,有誰敢忤逆?為什麽非讓人死,他們才甘心!”陌璃夏心中的憤怒再也呀不下去,一並而發。

“璃兒?”裔君瀾一夜的糾結隨著陌璃夏的憤怒,化為了烏有,隨之而來的隻有心疼,起身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璃兒要學會看開些,這樣的不公平太多,你哪兒能管的過來,像隱家這樣的大商,他們不缺錢,需要的就是權,他們不可能留下外室的孩子,為了讓隱家嫡子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他和親生母親必須劃清界限或許母親被幽禁。想來隱家做的有些過激了。這手段倒想那些個深宅裏的老婦們所為。”

“就因為她們,我沈大娘死了,在山裏時,她對我最好了,師父一個男人,難免有疏忽,沈大娘就像娘親一樣,我的針線都是很她學的,我小時候的棉子都是她給摸做的,雖然不富裕,可平時有什麽好吃的,都會給我留些送來。就這樣一個溫暖的人,被他們害死了,我還想著等以後有空閑回去看看他們呢。現在卻人亡兩隔了。”陌璃夏的淚水猶如絕堤搬的一湧而出,再也控製不住!

裔君瀾看著陌璃夏哭的這麽傷心,心微微一緊“璃兒哭吧,哭出來就會好些。”說完這些,裔君瀾臉上微微的帶著笑意“璃兒昨天下午就因為這個不開心?”

陌璃夏哭著點點頭,趴在裔君瀾懷裏,那些手帕,哭紅了眼睛。

“我還以為……哎……現在可舒心些了?”

“嗯,好多了”陌璃夏帶著鼻音道

“好了,一大早哭的這麽凶,出去他們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陌璃夏擦了擦眼淚,離開裔君瀾的懷抱,又躺在床上。裔君瀾見此也小心躺下。

陌璃夏這才發現自己的淚水把裔君瀾胸前染濕了一片“剛剛我有沒有碰到傷口?”

“沒有”

陌璃夏解開裔君瀾的裏衣看了看,發現傷口已經看不出來了,不知道裏麵有沒有長好,陌璃夏正準備用手按按,卻被裔君瀾抓住手“璃兒這樣按傷口還會裂開。”

“哦……裏麵還沒想好?”

“嗯,隻是外麵看不出而已,裏麵還要一段時間恢複”

“嗯,那你這幾天好好養傷,不需出去,我也在家陪著你。”

“好”

“君瀾?”

“嗯?”

“你說人是不是都會變?”

“會吧,人都會變”

“君瀾也會變麽?”

“或許吧,時間流逝,所有人都在變”裔君瀾笑了笑,摟著陌璃夏道“我在怎麽變,身邊的人也不會換,璃兒可以把心放到肚子裏。”

“嗯,你可不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那樣我定會很傷心的。怎麽辦,我好像有些離不開君瀾了”

“離不開就不離開,我也離不開璃兒!沒了璃兒我的生活又是一片死寂。不會完美。”

“嗯……”

兩人昨晚各有心事沒吃飯,今天一早互相傾訴了一番,又在床上膩歪的不願起。中午兩人在內室吃的。

一連著幾天,陌璃夏都陪著裔君瀾做複健。

現在裔君瀾能站的時間更久了,抬步還是有些困難。在床上小範圍挪動是沒問題了。

這天田麥帶來了慕容家的消息。

“王妃,洞庭旁的慕容府,可那裏的人說,去年慕容家舉家遷移的江南老家。”

“哦?那他們家有沒有三公子去南疆的?”

“我們大禦和南疆吃緊,這些事情他們不願透露,生怕惹禍上身。”

“好,我知道了”第二天一早,陌璃夏來到藥鋪,和慕容夫人說了查到的情況

“如果慕容夫人想去江南,我建議還是等年後再去,現在天寒地凍,你又帶著孩子,很不便!”

安圖欣悅搖搖頭,麵色帶著惆悵“不了,在等幾天我們就回去了。等孩子大些我們再來,我出來時間太長,府裏沒人照應,爹娘也該擔心了。”說著看看懷裏的孩子,滿是慈愛道“我要回去好好經營夫君留下的生意,好好撫養我們的孩子,不能讓他失望。”

陌璃夏還想說些什麽,一時間竟無法開口,如果換做是她,君瀾不在,她也會振作起來,好好撫養他給她留下的唯一寄托,撫養成和他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兒,也或者這輩子的心就從此閉合了,在也不會為誰敞開心扉。

陌璃夏對慕容夫人的的做法很是讚同,也很敬佩。

“好,如果有一天南疆和大禦和平了,我一定回去南疆慕容府上做客。”

“希望有那麽一天!”

兩人相視一笑,不久將來會的!

年關將至,陌璃夏站在城門目送慕容夫人遠去,大寒的冬天,估計要在路上過年了,慕容夫人思鄉心切,執意要回。

裔君瀾看她們帶著孩子不方便,派了五個人送他們到大禦邊疆。

慕容夫人感激不盡,送了一塊令牌給了陌璃夏,說做個念想,等以後有機會,拿此物在南疆相見!

陌璃夏也送了一個玉佩,當做禮物互贈,順便還帶了些幼兒的常用藥,生怕她們在路上生病,人生地不熟,孩子生病最讓人擔憂。香膏,牙刷,陌璃夏把自己店裏的特色都給慕容夫人帶了些。

看著遠去的馬車,心裏感慨,人生就是如此,匆匆一見又匆匆離去,恍如過客!

自從上次見了隱慕青後,陌璃夏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想想也沒必要,當做陌生人也好。相見隻會讓他看著自己痛苦。

又在大街上,看著突然飄落的雪花,陌璃夏微微一笑,伸手去接下雪花,看著它在手裏瞬間融化,隻剩下一片涼意!

“哎……”

“王妃”

“對不起,對不起,小女不是故意的”

陌璃夏這邊正欣賞著雪景,突然被人狠狠的撞到在地

嚇得習秋和紅裳趕緊扶起王妃

“沒事”整理了一番,才看到地下一個丫頭扮相的姑娘,虛弱的坐在地下。

“康王妃,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昏厥,才衝撞了王妃”覓翠抬頭一看,竟是康王妃,嚇的趕緊磕頭

陌璃夏看著地下的丫頭疑惑皺眉,不不認識這個丫頭

“你不是……肅王妃身邊的覓翠麽?”一旁的習秋忍了出來

“是……奴婢出來買些東西”覓翠低頭說著

“你起來吧”陌璃夏看著這丫頭,覺得熟悉,原來是北野銀蔓的貼身丫頭……隻是這大寒天的,她為何這般虛弱?

習秋她們出門都披著披風,這丫頭竟然穿的如此單薄?

“多謝康王妃不怪罪之恩”覓翠欣喜的站了起來

陌璃夏看定,皺眉“你受傷了?”說著抓住她的胳膊,拉開衣衫,就見胳膊上黑紫黑紫的一塊塊斑

身後的習秋張了張嘴“你……這不會是被你家主子打的吧?”

“不……不不,不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覓翠慌張的收回胳膊

陌璃夏皺眉,低頭幫她撿起她落在地下的藥,上麵寫著外敷“你的藥,記得不要受風,紅裳,把我們的外傷藥給她一瓶”

紅裳從懷裏拿出一瓶外傷的藥給了覓翠“這藥塗上兩天就下去了,以後小心些。”

陌璃夏看了她一眼,帶著習秋她們走了,就向君瀾說的,這世間不公平的太多!哎……

習秋和紅裳看到覓翠身上的傷,心裏不是滋味,同樣是下人,也是有差別的

“王妃,跟著你真好”習秋落帶些顫音到

陌璃夏一愣,隨即笑了笑“怎麽,有感慨了?”

“我就是覺得王妃好而已”習秋別扭道

陌璃夏笑了笑,沒有接話,對於那些經常打罵人的主子,她可不就是好的。覓翠看著手裏的藥,眼裏的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不為什麽,雖然隻是一個平常的贈藥,可對覓翠來說心裏無比的感動,一個長期受罵挨打,突然一個去春風般的人,關心了她一番,那就猶如救命恩人一般重

覓翠擦了擦眼淚,趕緊追上前麵的康王妃

“王妃,康王妃,且慢走”

“何事?”陌璃夏停下問道

“康王妃的小寵著些時日是不是丟了?”

陌璃夏一怔

“康王妃還是快救救你家小寵吧,前段被我家主子捉了去,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現在就關在我家王妃的內室籠子裏”覓翠說完,趕緊離開了。生怕有府裏的人看見

陌璃夏此時清眉一皺,冷冷的看著前方白兮兮的飄雪

讓身後的習秋紅裳都不敢吭聲,她們王妃估計要發怒了,那肅王妃實在是太過分了,阿木,她們的阿木。

“紅裳帶我直接進肅王妃的內室,習秋通知王爺,就是我在肅王府”

“王妃”習秋很想說這樣危險

“不準有異議,快去……紅裳我們走”

“是”

肅王妃的主院

外麵寒風飄雪,裏麵燒著爐子暖烘烘的,軟榻上的北野銀蔓此刻的心情猶如屋外的天氣一般

自己懷孕沒法伺候王爺,這倒好,給了那隱靈兒機會,這幾天王爺天天留宿她的院子裏。

哼,別以為我治不了那隱靈兒,以前當小姐時,她可是天天跟在屁股後麵跑,現在想和她爭寵,也不看看她幾斤幾兩,王爺的心思她摸的可是徹底的很,先讓她在得意幾天,等王爺辦完正事兒,在找她算賬。

北野銀蔓這樣想著,可心裏還是不甘心,手裏拿著一個長長的銀針,狠狠的紮在阿木身上

阿木此時連叫的力氣都沒有,隻是渾身顫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屋頂的陌璃夏看著這個情形,趕緊讓紅裳帶她下去。

裔君瀾派來保護陌璃夏的暗衛,在一邊打暈了主院的幾個暗衛,一名暗衛非常得意的對另一名暗衛一個眼神“肅王府的暗衛不堪一擊”

“別大意,你身後來了個厲害的”

那暗衛一看,可不是,皺眉迎客上去北野銀蔓沒想到陌璃夏突然出現在她內室,眼裏閃過一絲慌張,趕緊站了起來。

紅裳趁著這個空檔,一個轉身把阿木的籠子提了過來

陌璃夏接過籠子,心疼的叫了兩聲“阿木?阿木?”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阿木艱難的掙紮叫了兩聲

“鑰匙呢?快把鑰匙拿來?”陌璃夏憤怒的指著北野銀蔓道

北野銀蔓此時已經恢複如常,勾唇一笑“哼,康王妃,這是什麽意思,要是想與我相談妯娌間的家常,大可從正門進來,為何偏要翻牆沿瓦呢?不會……康王妃想對肅王府有企圖把。”

“哼,你明知阿木是我的小寵,卻如此待她,肅王妃這是何意?是什麽事讓肅王妃如此憎恨與我,甚至連我的小物也不放過?”

“康王妃可真會說笑,我可重來都不知這小寵是你的,隻是這小物太不長眼跑到我的後花園弄壞了我的花,我小懲它一番,有何錯,這小物可真是討人厭,有些東西看著就不讓人喜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本妃懶得和你說著廢話,趕快把鑰匙交出來,不然傷了和氣我可不會留情麵。”

“哼,康王妃跳跳窗進來就已經傷了和氣,咱們這妯娌間,能有什麽和氣,康王妃還好把這小物給我放下的好。你拿什麽證明它是你的?”

“證明”陌璃夏峨眉一皺,冷哼一聲“本妃的東西不需要證明”

陌璃夏說完,門外傳來了一聲掌聲“想不到王嫂如此霸氣,還真有些像王兄的風格。”肅王一身黑絲錦衣,頭發高高挽起,八尺男兒,一身肅冷之氣,皇家的人就是還麵相,不過她不喜歡。

陌璃夏沒有開口,冷冷的看著兩人“鑰匙拿來,本妃也不和肅王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