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凶書煞現

?我哆哆嗦嗦的摸兜,摸了半天,才從兜裏把我那盒紅旗渠摸出來,掏出三根煙。

曾亮二話不說就從我手裏把煙搶走,手忙腳亂的往嘴裏塞,第一次還塞錯了,把煙頭塞進嘴裏。

據我所知曾亮生孩那會就戒煙了,到現在都沒抽過一根,由此可見,他是真的怕了。

等我們仨把煙點著,煙霧開始在我們頭上旋繞,我才深吸一口氣,望著黃克緩緩開口:“你也看到了?書上畫的啥?”

黃克叼著煙,盯著我。

“畫著你。”他停頓了下,大概十幾秒之後,才開口,“拿斧劈我、曾亮還有楊哥的一幕。”

我的表情一下僵了。

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黃克看到黃皮書上的畫,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幕。

也就是說,我、曾亮、黃克三個人,雖然同樣都看到了那本黃皮書,但所看到書裏的內容卻完全不一樣。

我忽然想起張老頭的話,他開始說那房不幹淨,有髒東西,難不成說的就是這詭異的黃皮書?

可轉瞬,我又想起回來路上楊哥跟我說的那些話。是啊,我可是大學生,雖然不是什麽好學校出來的大學生,但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麽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雖然眼下我們三個都十分肯定看到那本黃皮書,但這樣的事,怎麽能當真?

想清楚之後,我說了我到現在都無法原諒我自己,也是我這輩最後悔的一句話。

“你們倆,不會就是因為這事故意來嚇唬我的吧?”我幹巴巴笑了幾聲,企圖緩和一下屋裏詭異的氣氛,“老曾,難不成你看到咱們幾個的屍體,就覺得咱們都死了,嚇成這樣?黃哥啊,你丫不會看到我拿斧劈你倆,就真以為我能幹出這種事?”

“可那黃皮書,我轉眼就看不到了啊;你上午在公司不是也覺得這事蹊蹺?”曾亮雖然還是很害怕,不過聽我說完那番話之後,顯然沒那麽恐懼了,“我怎麽想都怎麽覺得奇怪,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女人故意害咱們?拿那麽低價的房勾引咱們?”

“怎麽會!”我故意提高了音量,也是給自己壯膽,然後就給他倆說了今天下午我和楊哥去XX街坊遇到張大爺時候打聽到的情況。當然,我也沒細說,就簡單的說了下他們家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死人,所以覺得那房晦氣,這才低價處理。

黃克還是那樣,一言不發。曾亮聽完之後就是一個勁兒的渾身打寒顫,嘴裏的煙都快叼不住,垂垂欲墜的。

良久,曾亮哆嗦道:“我幹這行也挺久,這種事,聽說過不少,可從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遇到…;…;”

我大口大口吸著煙,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好。

又過了一會,曾亮已經漸漸在鎮定下來,他看著我和黃克,開口道:“要不咱明兒到公司和楊哥好好說說,別買這房了?”

“我沒意見。”這是黃克從進屋到現在,說的第三句話,而事實上,整個晚上,他就說過這三句話。

這事是挺詭異的,要真是隻有我一個人看到黃皮書,那我還可以說服自己是出現幻覺,可現在問題是,大家都看到了。至於楊哥看到沒看到我不知道,當時我就想著,萬一楊哥看到,這事說起來也就好說了。

跟曾亮黃克約定好之後,他倆才從我家離開,那一晚上,我幾乎就沒安穩睡著過,老是做夢,還是惡夢,一會一醒,可醒了又說不出的困,迷迷糊糊就又睡著了。

就這樣,我還是堅持睡到了早上,隻是早上醒來照鏡,明顯眼袋都出來了,跟熊貓一樣。

還和往常一樣到了公司,我卻發現大門緊閉著,往常都是曾亮第一個來,所以都是他開的門。我一想,可能他和我一樣,一晚上都沒睡好吧。

索性我就在門口玩手機,順便等他們來上班,至於楊哥。他平時不來就不來,就算來,也都10點以後,有時候我們還笑話楊哥真放心我們幾個,也不怕我們幾個玩忽職守。楊哥挺不以為然的,他就說一句:反正我發的都是基本工資,想賺錢純靠提成,不想賺錢就算我天天在公司看著你們也攔不住你們偷懶。

就這樣玩著手機加胡思亂想,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等到楊哥開著他的車來公司,也沒見曾亮,別說曾亮,就連黃克人影都沒見著。

“這倆兔崽!”楊哥超我走來,一路罵罵咧咧的,我連忙迎上去。見著我,楊哥的臉色才好了些。

我問咋了,楊哥這才說黃克曾亮倆人昨晚一前一後的給他打電話請假,說今天不來了請三天假,曾亮好歹借口還靠譜,生病了打著點滴;這黃克就過分了,說什麽給女朋友肚搞大了這兩天回老家見家長。

末了楊哥還問我,是不是他倆串通好了故意的,請假一前一後就算了,連假期都請的一樣。

我愣了下,昨晚不是都說好一起勸楊哥別買那女人的房嘛,怎麽今天倆人一起請假了?曾亮是不是生病我不知道,可尼瑪黃克女朋友肚大了?操,這小別看比我大兩歲,可哪有什麽女朋友,天天沒事就往夜店跑,一夜情遇到騙的可能性都比他女朋友大肚的可能性高!

這倆人,不會打退堂鼓了吧?

我心裏這麽想著,可又不敢直接跟楊哥說,就小心問道:“楊哥,你昨兒或者今兒早上,有沒看到什麽黃皮書?”

楊哥瞥了我一眼,打了哈氣,反問我什麽黃皮書。

我一僵,不管怎麽說,昨兒曾亮說的,他看到黃皮書上的內容,可是我們四個的屍體;黃克也說,他看到的是我劈他們三個的畫麵。既然這樣,沒道理我們三個都看到黃皮書而楊哥沒看到啊。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憋出個屁來。楊哥也煩了,隨手一揮說既然他們倆休息,你就辛苦點,今兒還是你跟我去看房吧。這都點半了,給那女人打個電話,就說十點XX街坊門口見。

說完,他看了眼還關著門的公司,又改了說法。

“你手機裏存著那女人的電話號吧?算了,也別開門了,反正也沒人。專心弄這套房,這房弄好了頂咱幾個月的收入呢,關門歇幾天也不算啥。”楊哥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他走,“還沒吃早飯吧,我也沒吃。走,咱倆去喝完湯,然後一起去XX街坊。”

話到這份上,我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句勸楊哥別買這房的話。就跟個傀儡似的,一個早上,跟著楊哥一起喝完湯,打電話給那個姓周的女人,然後開車到XX街坊。

那女人居然比我們到的還早,不到10點,她就已經站在XX街坊的院門口。

那輛紅色的mini小寶馬跟團火焰似的,停在路邊。

看到我和楊哥從K5上走下來,她就衝我們揮手。

我領著楊哥走到這女人麵前,給他介紹楊哥說這就是打算買這房的人。

楊哥也順勢伸手,倆人就那麽在街坊門口握了握。

隻是我很奇怪,那姓周的女人從頭到尾也沒看楊哥一樣,就盯著我看,笑也給人特別冷的感覺。

可我望向她,她馬上就轉移目光,要麽看楊哥,要麽四下張望,總之,就是故意躲我似的。

在往7棟去的路上,我下意識的望了望張老頭,可往常無論上午下午都能看到張老頭躺著的那張躺椅上,今天卻空蕩蕩的。

那張躺椅,也沒人搖,就在門道口,吱呀吱呀的輕輕擺著,彷佛嬰兒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