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折磨

我心裏知道,解釋了對方也不可能相信,但還是抱著不能被當成默認的心理,開口解釋道:“那些人不是我殺的,是有人變成了我的樣子。我也不清楚殺人的那個到底是誰。”

年輕男人冷哼:“狡辯!”

說著,他便狠狠轉動手邊的旋鈕,一股電流瞬間襲遍我全身!

我痛苦地嘶喊,身體卻無法動彈分毫。直到此時我才知道,上一次他們用靈壓對我進行審問的時候,手段其實已經算得上溫和。

年輕男人冷眼看著我痛苦掙紮,非但沒有停止折磨,反而又將電流調得更大了。我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仿佛扭成了一團,渾身的筋肉都不受控製地劇烈**。在這種殘酷至極的折磨當中,我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然而,幾乎在失去意識的瞬間,便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激得我瞬間清醒過來。

“為什麽屠殺我們的人?”年輕男人冷冷地重複之前的問題。

我牙齒打顫,根本無法再做辯解。

結果就是又一輪電擊。

由於渾身濕透,電流更加暢通無阻地流竄全身,我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疼,整個人痛苦得仿佛置身十八層煉獄。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我的精神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又一次陷入昏迷。

等待我的,又是一盆混合著冰塊的冷水。

徹骨的冰寒,逼得我再次清醒過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哭著說。

回應我的,是更加強烈的電流。

“不是我……”

電擊。

“你們去調查呀!”

電擊。

“真不是我幹的!!”

電擊。

……

…………

“是我!是我幹的!”我崩潰地大喊。

風揚在我的識海空間裏大喊:“孟隱你別亂說話!他們會當真的!”

可我的精神已經崩潰,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年輕男人對我的崩潰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電擊折磨。即便是境外組織派來的,飽受訓練的特工也不例外。

如果有人熬住了,那一定是電流還不夠大,或者是負責審問的人技巧不夠。

而他的師父是隱盾組織裏,刑訊經驗最豐富的專家,他被師父傾囊傳授多年,自然也對自己的刑訊技巧有著極度的自信。

“為什麽要那麽做?誰指使你的?”他再次重複這個問了無數次的問題。

這是血伯爵親自下達的指令,說是得到了情報,這次屠殺很有可能是某境外勢力,為了顛覆華國而做的前期準備,並不是單純地屠殺。所以他的任務,就是要撬開我的嘴,讓我說出背後指使的境外勢力到底是哪個。

我根本不知道血伯爵給我安了那樣的罪名,隻是崩潰地胡亂叫著:“沒有為什麽!就是想殺你們!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吧!”

什麽逃命的希望,我現在全忘了,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要再受那樣的痛苦了。如果死亡可以擺脫痛苦,那就死。我不在乎什麽冤不冤枉,我現在隻想逃避痛苦。

可是我的這番話,落到對方耳中,就變成了嘴硬。於是新一輪的折磨又開始了。

這回他甚至還用上了從師父那裏學來的刑訊技巧,故意將電流調整得忽強忽弱,讓我的身體永遠也沒法因為過度刺激而變得麻木,永遠沒法適應當前的痛苦。這樣帶來的折磨效果,並不僅僅隻是痛苦程度的加倍,更是巨大的精神摧殘,讓我發瘋!

折磨仿佛永無止境,我的神智徹底崩潰,語無倫次地亂嚎亂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麽。我無數次地昏迷,無數次地醒來,無數次地徘徊於死亡邊緣,又被殘忍地拉回來。我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少折磨和治療,所有的一切都隨著神智而模糊,什麽都記不清楚……

我在極度痛苦的深淵裏苦苦掙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知道時間究竟是過了一萬年,還是僅僅一瞬間。我什麽都不知道,心底裏唯一的念頭,就是對解脫的渴望。

多麽諷刺。我拚盡全力地爭取逃生的希望,現在卻變得一心求死。

迷迷糊糊中,疼痛好像變得沒那麽劇烈了。我不知道電流究竟是徹底關掉了,還是僅僅隻是變弱了而已。長時間的折磨,讓我的身體機能徹底陷入紊亂,我已經無法準確感知到自己身體的狀態。

就在這樣的狀態之下,我又聽見了那個可怕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我心裏,已經變成了世間最恐怖的存在,聽到它我便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栗。因為它的出現意味著審問,審問之後,緊隨而至的就是變本加厲的電擊折磨。

但是這一次,情況似乎不太一樣。他好像不是在對我說話。

“師父,我覺得她說的可能都是真的……上頭是不是弄錯了?”

“血伯爵的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

“可是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是沒有提到過任何境外勢力。如果真的是刻意隱瞞,那她的意誌力也未免太強悍了。以前咱們審問過的外國特工,也沒有能熬這麽長時間不說的呀……”

“哼,那是你技巧不夠!還有臉說?真是給我丟人!好好學著點!”老人生氣了。

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混亂的意識立刻變得清醒了幾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電流便轟然而至。

老人的手段明顯更加毒辣,電流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是在演繹著變化莫測的詭異旋律。在這種殘忍的韻律之中,我一遍遍地被推向死亡邊緣,卻又怎麽都無法跨過那道橫亙在生死之間的界限,無法得到渴望已久的解脫。

我不記得自己都喊了些什麽,隻知道很久很久以後,恐怖的折磨終於停止,老人沉聲說:“暫時別再動她了,我去請示血伯爵。”

識海空間裏,風揚似乎也在對我說著什麽,可惜我聽不清。我已經在生死之間徘徊太多太多次,身心都早已支撐不住。就像是被反複彎折的鐵絲,即便再堅韌,也終有被徹底折斷的那一刻。

我的精神已經徹底繃斷,直直墜向無限幽深的黑暗。我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我或許可以跨過死亡的界限,徹徹底底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