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她一直在騙我

也是巧了,那幾個人販子正好知道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孤村,於是就把田玲玲賣了過來。說是賣,其實也跟白送差不多少,畢竟富二代爸媽已經給了他們不少錢,他們倒也不指望再在田玲玲身上賺到多少。再說了,一個臉部嚴重毀容的女人,能賣得出什麽價?

這個村子根本不留女嬰,所以娶媳婦隻能靠買,那些人販子對他們來說,就是幫他們傳宗接代的“大恩人”。所以他們都對人販子非常恭敬,生怕把他們得罪了以後再也買不到媳婦。別說隻是個毀了容的女人,就算人販子帶來的是個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廢人,隻要還能生孩子,村民就不會也不敢挑剔什麽,頂多也隻是商量著看看能不能便宜點。

於是田玲玲就這樣被老張頭用很便宜的價格買回了家,像個奴隸一樣滿足老張頭所有合理與不合理的需求,甚至還得經常扮演出氣筒。她自然是不甘心接受這種結果的,於是找機會逃跑了兩次,但是兩次都在山上迷了路,又凍又餓,差點死在山上。

而老張頭倒是一點都不著急,每次都是估摸著時間,覺得她應該在山上受夠罪了,才慢悠悠地帶人上山去找,絲毫不擔心她能跑得掉。慢慢的田玲玲也就明白,自己這種方式是絕對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要想出去,必須得先知道正確的出山路線才行。

而出去的路,除了經常進山的人販子,就隻有村長才知道。村子裏普通的村民,都不知道怎樣才能出去。

這種情況自然是很不正常的,但是田玲玲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探究到底為什麽如此,她一心想的都是怎麽才能從村長嘴裏套出話來。她先是主動送上門去,希望用身體換出山路線,但村長根本看不上她,碰都懶得碰,狠狠嘲諷了一頓之後還告訴了老張頭。

田玲玲自然又挨了一頓毒打,我見到她時,她故意展露出來的那些新傷,其中一大半就是因此而添的。

剩下的那些,則是阻止老張頭對我動歪念頭的時候被打的。而她阻止的原因,也並非是真的為了我好,隻是想利用我博得村長的歡心,換取她想要的出山路線罷了。

隻不過她一直到死,都沒能找到再跟村長商量的機會。但是她殘留的記憶顯示,她其實早已經想要了所有的說辭,甚至還打算承諾出去以後幫忙拐別的女人進來。

隻要能擺脫困在山裏成天挨打的生活,她願意主動變成人販子,幫助整個村子的禽獸。她相信,自己這回應該可以打動村長……

所謂為虎作倀,不外如是。

她死了,並且魂飛魄散,連投胎轉生的機會都沒有,這實在是一件好事。否則以她的心性,不論是逃出大山還是輪回轉生,都必然要禍害很多無辜的人。

我把心神從她的記憶中抽離出來,仍覺得心口像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雖然我早就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善良的女孩子,但我也從未想到過,她竟然能惡毒到如此程度。為了得到出去的路線,她就能拿我當犧牲品,甚至還願意當人販子,去幹那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更過分的是,她到死都執迷不悟,絲毫不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任何錯誤。她不認為自己的結局是咎由自取,反倒是怨恨我,認為是我害她變成這樣的。

她不覺得自己操控富二代有什麽錯,更不覺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進尺是錯,反倒是恨我教她的桃花蠱不夠給力,不能連富二代的爹媽也一起迷惑。更恨桃花蠱不夠隱蔽,居然會被被那個遠房親戚一眼看穿——她到死都覺得,如果桃花蠱不被看穿,她就肯定能嫁入豪門當闊太太。

所以,她不光沒有絲毫反省,反倒是對我充滿了怨恨,覺得是我害她失去了當闊太太的機會。她的所有悲慘遭遇,也都是被我害的。

我簡直被她的奇葩邏輯氣得肝疼,她怎麽就不想想,當初是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我幫忙擺脫心理變態的老金主的?怎麽就不想想是誰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迷了個富二代就以為有了終身飯票,還妄想著變身正牌闊太太?

要不是她自己得寸進尺,能淪落成現在這樣?!

遠的不說,富二代爸媽找上門,拿支票讓她滾蛋的時候,她要是乖乖拿了錢消失,不就沒有後麵這些事了?

亦或者老兩口同意她過門,但是要求簽婚前協議的時候,要是她聽話地簽了,婚後再乖順一點籠絡住老公的心,博取公婆滿意,不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麽?

是她自己貪心想要更多,一次次地拒絕送到眼前的機會,憑什麽賴我?又不是我讓她這麽作死的!

真是氣死我了!

我揉著隱隱作痛的肝,幽精之魂淡淡地問了句:“看完了?”

“……”我剛想說嗯,就感覺到田玲玲殘魂中散發出的惡意似乎變得更強了一些,而且連帶著把幽精之魂也當成了目標。我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於是改口說:“沒,還差一點兒。”

“那就快看。”他催促,似乎很想把這縷殘魂也盡快打散。

我再次操控心神,讀取田玲玲最後一丁點兒記憶。

然後就成功地被惡心著了。

是的,這回不光是生氣,還惡心。

最後的那點兒記憶裏,我發現田玲玲其實一直存著勾搭淩邪的心思,隻不過是一直沒找到機會付諸行動罷了。

自從在學校裏看到淩邪維護我的時候開始,她就很想把我從淩邪身邊擠走。她認定了我跟她一樣,都是被包.養的身份,絲毫不覺得我和淩邪之間能有什麽真感情——她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存在,當然看什麽都是買賣交換。

她也覺得自己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更自信伺候人的本事也肯定比我強,所以覺得自己隻要找到機會,肯定能替代我,獲得淩邪的所有寵愛。為了達成目的,她還偷偷地托了很多關係去打聽淩邪的底細,以及平常活動的地方,想找機會接近。

但淩邪根本不是什麽富二代,也很少在人前現身活動,所以她的那些努力當然都白費了。隻是她並沒有往別的方向去想,隻覺得是淩邪並非本地人的緣故,於是更加覺得淩邪背景強大而神秘,所在的圈子已經到了她連邊到了摸不著的程度。

她對我的嫉妒,也變得加倍膨脹起來。

我托她打聽消息的時候,她盡心盡力,還對我百般討好,其實也是想先巴結上我,再通過我慢慢接觸淩邪,然後踩著我上位。

她的前任金主其實也沒有什麽變.態的嗜好,她之所以那樣講,不過是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好讓我願意接納她做朋友。所謂的求我幫忙介紹金主,也隻是想要打入淩邪社交圈的另一種手段而已——她見多了有錢人把女人當玩具一樣互相交換,所以並不覺得這種辦法有什麽問題。

可笑我當時竟然沒發現,還以為她真的是受盡虐待急於脫身,還巴巴地教了她桃花蠱的煉製方法,甚至連本市哪家爬寵店能買到紅邊蛇都替她打聽得清清楚楚。

而她知曉桃花蠱這種東西的存在以後,第一個念頭就是用它搶走淩邪。

對於我的警告,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理由很可笑——她沒看出來我有尋找新“金主”的打算。所以,她就自以為是地認為所謂限期是我騙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不斷更換金主,在圈子裏慢慢貶值,這樣就不會對我構成威脅。

她把我當成競爭對手,所以也以己度人,認為我肯定也對她抱有同樣看法。

更加可笑的是,她臨死前見到“淩邪”(她可看不出來淩邪和幽精之魂兩者間的差別),還認為自己之前的猜想全是對的,於是對我更加怨恨,直到死後僅剩下一縷殘魂,仍然在源源不斷地對我釋放惡意。

我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的惡心,隻把殘魂往前一推,悶悶地說:“看完了。”

幽精之魂屈指一彈,殘魂就立刻碎裂成齏粉,風一吹便徹底散了。

我暗暗地想,他那麽厭惡這縷殘魂,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它徹底消滅,應該也是讀取過其中記憶的緣故吧?不然以他的性格,不會對一個不相幹的魂魄產生這麽強烈的厭惡。

我沒問,他也什麽都沒說,就這麽沉默著飛出群山,落在一條不知名的公路邊上。

此時天色將亮未亮,公路上沒什麽車,行人更是一個都沒有。他用法術托著昏迷的一眾受害者,讓她們保持站姿,沿著路邊站了好長一排,隨後轉頭問我:“醫館在哪裏?”

“呃……”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上哪找醫院?

想了想之後,我決定先報警,然後叫救護車,可是在身上翻了半天都沒找到手機,估摸著是在村裏又救人又逃跑的不知道掉哪裏了。好不容易才出來的,我也不太想再折回去找,於是這能說:“要不你就讓她們躺路邊吧,我用法力暗中護著不讓她們受涼。等下肯定會有車路過,司機看到這麽多人昏倒在路邊,應該會報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