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天師(GL)

杜思林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無比但整個人有一種充實的感覺。杜空揚正站在她的前麵,背對著她,低頭不知在做些什麽。

“姑姑?”她猶豫的喊了一句,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痛叫她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且在她試圖有所行動的時候,卻發現無法動彈分毫。

腦海中忽然間就閃過一副畫麵。

杜空揚站在自己麵前同自己說:“你剛剛被僵屍毒控製,我在你身上下了禁身咒。”

但是除了這幅畫麵,關於它的一切杜思林都已然想不起來了。隻是模模糊糊有一點印象,好像是自己僵屍毒上腦,見人就攻擊。

“你醒了?”杜空揚聽見杜思林的聲音便放下手中的木盒轉過了身,不理會杜思林疑惑的眼神,為杜思林細細的檢查了一遍之後又問道:“怎樣?有沒有什麽不舒服或者奇怪的感覺?”

杜思林回憶了一番醒來時身體傳來的感覺,便說道:“感覺整個人都變得很充實,頭很痛。”

“充實?”杜空揚為杜思林的形容詞詫異了片刻,旋即又釋然開了。

“我解開你的禁身咒,你起來看看你的輪天眼。”杜空揚說著話手中便捏了印記解開了禁身咒。

杜思林坐了起來,方才杜空揚不提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如今一提起輪天眼,她忽然發現自己所看見的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

可到底是哪個地方不一樣了她自己也說不出來,就是一種直覺。

“我……我的魂魄……?”捏了個訣印之後,杜思林呆住了,甚至連說話都因為吃驚而變得不連貫。她怔怔的看著杜空揚,一臉的不可思議。

可想而知這是一個多麽驚天的消息,連素來清淺從容的杜思林也變成這樣。

“你的魂魄一直依附在了這塊環龍佩上。這是一塊絕世好玉,通透靈潤,滋養了你的魂魄,所以魂魄重新歸體的時候,才不會因為三魂七魄的能量問題而產生衝突。”杜空揚拿起木盒遞給了杜思林說道。

“可是……怎麽會?”杜思林接過木盒,到現在仍舊有種處在夢境的不真實感。

杜思林愣愣的模樣叫杜空揚心中一暖,這得是多難得才會見到杜思林這般,她不由得笑了笑,說道:“這是真的,你沒在做夢。這個鑲嵌有環龍佩的木盒,是彭昊天交給我的。”

聽到彭昊天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何,杜思林的心顫了一顫,她想起被僵屍毒控製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心痛,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但看著杜空揚的樣子,又似乎沒什麽事發生,因此杜思林沒有多問,隻當自己是太過緊張了。

“姑姑,為什麽彭昊天會把我的魂魄交給你?”杜思林問道。

杜空揚看了杜思林一眼,杜思林過後許久一直都覺得杜空揚這一瞬的眼神很有深意,有無可奈何有惋惜還有許多她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

“清竹……走了。”杜空揚默了片刻,還是說道。

杜思林呼吸一窒:“走了……是什麽意思?”她此刻能感受到自己幾乎要停掉的心跳聲。

她們說好了還要一起去看日出的。

“胎光,你該明白,你不是正常人。從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你的命運就不是你自己所能控製的。”杜空揚沒有正麵回答杜思林的問題,她轉過了身子,不忍去看杜思林那一雙帶著詢問的眸子,“你又是僵屍,你和清竹所處的世界就想兩條相交的直線,也許有交點,可最終的結果隻會是越來越遠。”

“姑姑,我隻想知道,你說的‘走了’是什麽意思,清竹是否平安?”杜思林忍著身體傳來的疼痛,支撐著站起來,問道。

如果杜空揚此時是麵對著杜思林的,那麽她一定會看見顫抖的杜思林和她握緊的拳,指甲像是要深深的嵌入肉裏一般。

“你放心,她很好。隻是以後,你們恐怕都沒有機會再見麵了。”杜空揚歎了一口氣,想要轉身,可最終還是沒有。

她怕一轉身,就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為什麽?”聽到杜空揚說了肖清竹很好之後,杜思林深吸了一口氣,出奇的冷靜了下來,甚至連語氣都變得平淡起來。

“清竹說,她累了。”杜空揚隻是說了這六個字,因為她知道,對於杜思林來說,這是最好也是最狠的方式。

依著杜思林的性子,是決計不會再去逼肖清竹什麽的。

“嗯。”果然,杜思林隻是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別的,再沒有多說。

冷靜的可怕。杜空揚原以為杜思林至少會難過一陣子,可照著如今的情況看來,什麽都沒有。杜思林像是比最初的時候更冷漠了,對於肖清竹的離去都能泰然自若。

“胎光,你……”杜空揚終於是轉過了身子,想要安慰杜思林幾句,卻不知說些什麽。

“我沒事。”杜思林搖了搖頭,她又怎會不知道杜空揚心中的想法呢。“走吧。”她說了之後便先行轉身離開了閉關的地方。

杜空揚沒有看到的是,杜思林從眼角滑落卻被她飛快抹去的一行淚。

不過是幾天的時間沒有見,杜思林身邊的一群人卻已經是元氣大傷。

防風原來的身體因為本源都回歸到了杜思林的體內,所以無法再使用。所以現在附身在了杜空揚臨時草草製作的一個傀儡裏。而知行,雖然杜空揚為他做了附身傀儡,但他的道行實在太低,於是幹脆就附在了一塊玉佩上,滋養魂魄。

至於楚楓,倒是三人當中受到傷害最低的一個,換了個附身傀儡之後能走能跳,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見到杜思林,最先衝過來的是小家夥,眾人隻見一道銀色的流光滑過,杜思林便覺得懷裏鼓鼓的。低頭一看,小家夥正殷切的眯起眼睛對著她笑,如同月牙兒一般的眸子,像極了肖清竹。

杜思林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沒有多說什麽。走到防風的身邊為她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她皺著眉頭,看著防風,有些嚴肅的問道:“你是不是用自己的道行去孕養我給你的本源?”

防風笑了,幾天的時間還沒能叫她從虛弱中走出來,臉色依舊蒼白,她說:“你知道了。”

是的,楚楓在換了一個附身傀儡之後沒有大礙,為什麽防風卻如此虛弱?因為她一直在用自己的道行去孕養杜思林給她的本源。她知道,本源在杜思林命懸一線的時候會受到氣機的吸引回到她的體內,也許對於杜思林來說,自己的道行並不算高,可防風還是義無返顧的選擇這麽做了。

在說這件事的時候,防風神色平常,不像是做了一件多麽偉大的大事,反而更像是在說吃飯喝茶一樣的生活小事。

“以後不要了,我做個新的傀儡給你。”對著防風的笑,杜思林不知該說些什麽。

肖清竹走了,她強裝鎮定,是不想讓身邊的人多作擔心。因為就算擔心也是於事無補。她一直都尊重肖清竹的決定。無論是什麽。可麵對防風,她卻偽裝的辛苦,差點就流下了淚。

二十多年,一直陪在她身邊照顧她的人是防風。在她心裏,雖然和防風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卻比任何人都要親。因為她,防風變得這麽虛弱,她心疼也愧疚。

“別給我擺這麽煽情的表情,醜的很。”防風一拳錘在了杜思林的肩頭,看似很用力,可隻有杜思林這個當事人知道,那一拳很輕,像是一片羽毛,一團棉花。

杜思林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坐在防風的床邊,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荊芥說是要給防風下廚帶著小家夥出了房間之後就一直沒有再進來過。

“清竹她……”終於,防風開口了。

再一次的聽見肖清竹這三個字的時候,杜思林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可旋即又鎖的更緊了。

“我知道,她走了。”杜思林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幹澀,像是在一片沙漠了許久都沒有進水般。

“不過,我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防風思索了一番,還是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了杜思林。

杜思林抬起了頭,看著防風,沒有說話,可一雙詢問的眸子卻早已開了口。

“清竹去找了彭洛飛。”防風解釋,“在她離開了沒多久之後,你姑姑便來了。我想一定是清竹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她的。所以我想……清竹是為了救你才……”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知道,以著杜思林的腦子,不用她說的太多。

可令防風沒有想到的是,杜思林隻是點了點頭,對防風的想法表示讚同,沒有說要去找肖清竹。

“胎光,你……?”防風一句話憋在了喉嚨裏。

杜思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防風,從小到大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可你卻不了解清竹。她下了決定,離開了我。無論我怎麽去挽回都不會成功,而有些事,如果她想我知道,她一定會告訴我。況且,也許她離開,是件好事。彭洛飛的父親是不化骨彭昊天沒錯,可她卻是個正常人,和清竹一樣。她不用哪裏都比我好,能陪著清竹一起看容顏變幻,垂暮老去就足以強過我千千萬萬。”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九月的第一天哈!啊第二天了--

30忙著備考,31號考試得了滿分表示很開心--有點汗顏,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居然有一種做小學生的時候考了第一名被老師誇的滿足感

然後被一個老師罵的很慘但是讓我想起爸爸這個很親切的字眼一時之間感觸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