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吹燈為號

第二天早上,我剛用陰陽錢卜完卦,宋惜便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

她跟我說,給易八辦身份證的事安排好了,讓我帶著易八去派出所,去問問他們需要些什麽資料。準備好了交上去,就可以辦了。

這麽快就搞定了,有權有勢的人,辦事就是方便。

我去了安清觀,易八那家夥正在晨練呢!

“來得正好,跟著我一起練,我教你八卦掌。”易八對著我說道。

“早飯還沒吃呢!”我說。

“先練再吃。”易八將我從上到下掃了一眼,道:“瞧瞧你這身子骨,單薄得跟紙片似的,早就應該好好練練了。從今天起,你每天在卜完卦之後,直接到我這裏來。也不練久了,就半個時辰。保證兩三個月之後,負重跑個十來裏,你大氣都不會喘一口。”

“身份證的事,宋惜給我回電話了,她讓我們直接去派出所。”我說。

“咱們晨練完,吃了早飯再去。那些家夥可是九點鍾上班,現在才六點過,去早了連門都進不了。”易八道。

“那沈婉君來找你沒?”我有些好奇地問易八。

“哪有這麽快?她就算是來找我,也得拖到最後一天。”易八說。

“為什麽啊?”我問。

“鬼比人還精,不到最後一刻,其是不會就範的。”易八頓了頓,道:“若三日之期過了,沈婉君還不來,我也就沒必要再跟她多說什麽了。”

易八教我的那八卦掌,別看動作很緩慢,但跟著他一招一式地做起來,還真是挺累人的。練完一套,時間差不多正好是一個小時。

“怎麽樣?感覺還行吧?”易八問我。

此時的我,已經大汗淋漓了,但易八那家夥,隻是額頭上有那麽幾顆小汗珠。

“你就流這麽一點兒汗啊?”我有些無語地對著易八問道。

“我身子又不虛,哪像你那樣,流那麽多的虛汗。等把你的身子練好了,就不會再像這樣,稍微動這麽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易八道。

緩了一會兒之後,我和易八去麵館吃了二兩小麵,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了派出所。宋惜那邊,提前給許所打了招呼,因此我們直接去找了他。

許所拿了幾張表出來,讓易八填了一下,然後安排他去找了個相。身份證的事,就這麽搞定了。

“這效率,還真是高啊!”從派出所裏出來之後,易八感歎了這麽一句。

“有人好辦事,這話還真不是說著玩的。”我指了指那些排著長隊,正等著辦事的平頭老百姓感歎道。

“人人都喜歡權,那是因為有權才能辦成事。”

易八搖了搖頭,然後跟我一起出了派出所。

“就拿辦身份證這事來說,咱們兩個都算是占了權的便宜,還發出這樣的感歎,是不是有點兒太賤了啊?”我問。

“你覺得是賤嗎?”易八問我。

“更多的是無奈。”我接過了話,道:“要咱們直接來這裏,就能把這事給辦成,何必去找宋惜啊?”

“不瞞你說,剛在安清觀落腳的時候,我來過這派出所,就是想辦身份證,但他們不給辦,理由就隻有一條,沒戶口不給辦!”

易八頓了頓,苦笑道:“我一直在山上,哪有什麽戶口啊?不過現在好了,我至少不再是黑戶了。”

時間又過了一天,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今日一過,易八跟沈婉君約定的三日之期便過了。

吃過晚飯,我便關了心生閣的大門,去了安清觀。因為易八說,那沈婉君若是願意去找他,必在今晚。

我和易八一人端了根凳子坐著,眼睛則一直盯著那支燃著的紅燭。紅燭的火苗一竄一竄的,燃得很好,沒有要滅掉的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屁股都坐麻了,但那沈婉君還沒來。

十點半的時候,易八貼在大門口的那道符突然冒起了青煙,還一下子燃了起來。

符一燃,易八立馬就給我遞了個眼神,他這意思是在告訴我,有動靜。

我趕緊站起了身,拿著易八之前給我的那道符,躲在了門背後。

突然,桌上那支燃著的紅燭滅掉了。我趕緊按照易八的吩咐,關了門,並把符貼在了門縫上。

“你終於來了!”易八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好像還有什麽東西在對著我的後頸窩吹氣。易八之前跟我講過,不管感覺到了什麽,千萬別回頭。

“冤有頭,債有主。用符鎖了門,不讓你出去,是我的主意。”易八冷冷地對著我這邊說道。

顯然,他這話不是說給我聽的。

易八點了兩支紅燭,立在了桌上。

“你是自殺的,還是受刑傷而死的?如果是自殺,就吹一支蠟燭;刑傷吹兩支;都不是,則不吹。”我之前沒搞懂,易八點這麽兩支蠟燭是要幹嗎?原來弄了半天,是這麽個意思啊!

“噗……噗……”

兩支蠟燭都被吹滅了,沈婉君這是在告訴我們,她是受的刑傷而死。

易八重新點燃了那兩支蠟燭,向沈婉君問起了新的問題。

經過幾輪的詢問,我們大致是搞清楚,沈婉君的死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因為幹活偷了懶,白家罰其不能吃飯,餓急了的沈婉君,偷了一隻雞吃,被發現了,受了家法,讓白家的人吊著活活打死了。

為了掩蓋真相,白家找了根繩子,把沈婉君吊在了樹上,說她自己偷了雞,遭了家法,因為羞愧,上吊自殺了。

易八說沈婉君的怒氣很重,她要白家血債血償。

雖然易八想要勸阻,但那道貼在門上的,用來鎖沈婉君的符,一下子燃了起來,燒成了灰燼。原本是緊閉著的房門,也“嘎吱”的一聲打開了。

沈婉君跑了,易八並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是你沒留她?”易八若想強留,以他的本事,應該是能留下沈婉君的。

“怎麽留?”易八無語地搖了搖頭,道:“直到現在,白家都還在撒謊,還不肯承認錯誤,我怎麽留沈婉君?”

別說是鬼了,就算是人,遇到沈婉君這樣的事,都是饒不過白家的。從內心裏來講,我真的認為白家那是活該。

“你是不是也開始同情沈婉君了?”易八問我。

“有冤沒法伸,換誰都窩火。”我歎了口氣,道:“當時的白家人,還真是可惡。傭人也是人啊!哪有隻讓幹活,不給吃飯的道理?再則說了,沈婉君不就偷了一隻雞吃嗎?就這麽點兒破事,便把人家給活活打死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初一哥你這意思是,白家的事,咱們不管了。沈婉君要害白楚楚,也任由她去?”易八問我。

“冤有頭債有主,那沈婉君又不是白楚楚打死的,她不應該找她報仇。”我道。

“打死沈婉君的是那白德祿,他都死了這麽些年了。沈婉君就算是要報仇,也沒法報了。”易八說。

“白德祿是怎麽死的?他那墳我總感覺有古怪。還有就是,我之前試著問過白夢婷,但她沒跟我說。”我突然想到了這個。

“研習風水之術,我看過的陰宅不少,但像白德祿那樣的,我當真是第一次見。說實話,他那陰宅,我看了好幾次,但還是沒能看透。”

易八皺了皺眉頭,道:“若白德祿是正常死亡的,其陰宅絕對不可能是那個樣子。那座墳,我就是覺得不對,但到底不對在哪裏,卻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其間的秘密,應該是被高人刻意遮掩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