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血臉

我跟易八折騰了大半天,終於是爬上了雲燈山的山頂,到了天青觀。

“師叔!師叔!”

我倆在天青觀裏找了一大圈,也沒能看到玄清道人的身影。易八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也還是沒能聽到半點兒的回應。

“你師叔是不是雲遊什麽的去了啊?”天青觀裏冷鍋冷灶的,而且桌麵上還布了一層塵灰,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住了啊!

“有可能。”易八皺了下眉頭,道:“這還真是夠不巧的啊!”

“咱們是回去嗎?”我問易八。

“師叔出去雲遊,誰也不知道其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易八拿出了紙筆,沙沙地在那裏寫了起來。

“你這是要給玄清道人留封信嗎?”我問。

“嗯!”易八點了一下頭,道:“留封書信在這裏,師叔在看到之後,自然會去一八閣找我們的。”

雖然沒見到玄清道人,但畢竟都進回到天青觀了,所以易八給他們家的祖師爺們,挨個上了一炷香。

“走吧!”拜完了祖師爺之後,易八便跟我一起下了山。

“你師叔是不是經常出去雲遊啊?”我問易八。

“道家之人都是如此,老在道觀裏待著,多沒意思啊!名山大川那麽多,必須得四處遊曆,才能增長見識啊!”易八接過了話,道:“師叔最擅長的其實是風水之術,這方麵的本事,從書本上是學不來的,必須得多走多看才行。”

雲燈山離一八閣的路程不能說太遠,但還是有些遠的,我倆開著破麵包,在天都已經黑盡的時候,才回到了古泉老街上。

“要不初一哥你今晚一個人睡試試,看看那幻覺還會不會再出現?”易八說。

“行啊!”我自己也想搞清楚,自己是真的出了問題,還是昨晚那一茬,僅僅隻是個意外。

洗漱完了之後,我早早地就回臥室睡了。

白天跑了一趟雲燈山,多少還是有些累的。在躺到**之後,沒一會兒的功夫,我便進入了夢鄉,睡著了。

“嘩啦……嘩啦……”

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這刺耳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我睜開眼一看,窗戶玻璃外麵,又出現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這張臉,不就是昨晚出現的那張嗎?

為了以防萬一,易八是留了一道符給我的。我拿起了那道符,還把打鬼杖拿在了手裏,然後大著膽子,邁著步子,小心翼翼地朝著窗戶那邊去了。

那張血臉呢?怎麽我一走過來,它就不見了啊?我揉了揉眼睛,發現窗外什麽都沒有。

難道又是幻覺?我趕緊去了隔壁屋,把易八給叫了起來,並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易八。

易八這家夥,在聽完我說的之後,臉上立馬就露出了一副憂愁之色。

“怎麽了?”我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易八,問。

“昨晚出現這種情況若是巧合,今晚又出現,那就不能用巧合來解釋了。”易八皺起了眉頭,道:“要不咱們明天去一趟武清山吧!”

“你的意思是,去找孔老漢問問?”我問易八。

“找不到師叔,也就隻有找他了。”易八說。

在這方麵的本事,孔老漢是遠比我和易八要大的。去找他問問,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次日一大早,我和易八便起了床,出門去吃了個早飯,然後就開著破麵包,向著武清山去了。

我們到那小茅房的時候,孔老漢正拿著鋤頭,在院子前麵的那塊地上忙活呢!

“這麽早就開始忙了啊?”我大老遠地就扯著嗓子,跟孔老漢打起了招呼。

“你們兩個可是有好久沒來了啊!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薑果然還是老的辣,我這都還沒開口呢,他就已經猜出來了。

“這兩天我老是出現幻覺,晚上在睡著之後,總能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睜開眼一看,窗外有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但在我走過去之後,那臉卻很快就會消失不見。”我把情況跟孔老漢大致說了一遍。

“是從駙馬墓回來之後才這樣的吧?”易八問我。

“嗯!”我點了下頭。

“青龍灣那駙馬墓,本就是塊邪地。你從那裏出來,自然是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孔老漢歎了一口氣,道:“解鈴還須係鈴人,你這問題是因那駙馬墓而起,要想找到答案,並把問題給解決掉,自然是需要回到那駙馬墓裏麵去才可以的。”

“回駙馬墓?”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易八,說:“上次都是走了狗屎運,才有幸從駙馬墓裏跑出來,這次要再主動進去,還能活著出來嗎?”

“能不能活著出來,我可說不準。”孔老漢頓了頓,道:“你們能從那裏麵出來,就已經算是萬幸了。至於你那幻覺,暫時對你也沒多大的影響。若是想穩妥一些,你是可以暫時不管的。”

“暫時不管?”在聽到這四個字之後,我的內心裏,多少是有一些失望的。

“我這裏能給你的,就隻有這個答案。”孔老漢一臉認真地對著我說道。

從孔老漢的認真樣兒來看,他確實是沒招。要是有招的話,他肯定是會幫我的。既然孔老漢這裏沒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和易八隻能跟他告辭離開了啊!

“咱們反正都已經到封陽縣的地界了,要不再去三合園看看?”回到破麵包上之後,易八跟我提了這麽個建議。

“孔老漢都沒有辦法,白夫子能有嗎?”我心裏有些嘀咕。

“去跑一趟也就燒點兒油,又不損失什麽。”易八這話說得,倒也是很有道理的。

“行!”我點了一下頭,然後便發動了破麵包,朝著三合園去了。

以前來三合園的時候,大門都是開著的,但這一次,大門居然關上了。難不成,白夫子也跟玄清道人一樣,跑出去雲遊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既然來都來了,不管白夫子在不在,我都得先敲敲門啊!

“誰啊?”有個女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聽上去很像是白夫子的。

“趙初一。”我趕緊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你來幹什麽?”白夫子問。

“找你幫忙啊!”我嘿嘿笑著說。

“自己進來吧!門沒鎖。”白夫子道。

門沒有鎖嗎?我試著用手輕輕推了一下,立馬就傳出了“嘎吱”一聲。開了,這門居然真的沒有鎖。

“白夫子,你在哪兒啊?”

見涼亭上沒有人,書房和白夫子的臥室也都關著門,我便喊了這麽一聲。畢竟白夫子是個女人,我總不能冒冒失失地直接伸手去把門給推開啊!

臥室的房門開了,白夫子走了出來。

“什麽事兒啊?”白夫子問我。

我把情況跟她大致說了一遍。

“你這情況,應該是從駙馬墓裏帶了一些不該帶的東西回來。不過這到底是福是禍,還不太好說。”白夫子說。

“這不明擺著就是禍嗎?怎麽可能是福啊?”我問。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白夫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道:“福禍就跟陰陽一樣,從來都是相扶相依的,沒有純粹的福,亦沒有純粹的禍。有的福,藏在禍中;有的禍,藏在福裏。”

“現在我該怎麽辦啊?”白夫子這番話說得,那是神神叨叨的,對於我來說,基本上是沒啥實用價值的。

“還能怎麽辦?”白夫子白了我一眼,道:“作為相人,你就這般的沒定力嗎?福禍都還沒現身,你著哪門子急?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