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鼠目寸光(第2更)陰陽劫科幻靈異筆趣閣

“住手!”

看到這裏,我再也藏不住了,一聲喝止。

那灰袍道士一頓,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扭頭看向我。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獰笑,說道:“小夥子,是你,貧道正要找你呢!”

毛豆顯然被嚇到了,他蹲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哭,整個人瑟瑟發抖。我立刻衝過去,把毛豆給抱起來,護在自己的懷裏。

那灰袍道士看到這個,臉上的笑更加猙獰了,他那笑聲,十分尖利刺耳,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也不管這灰袍道士,抱著毛豆就跑。

“小夥子,你以為你真能跑得掉?”灰袍道士在後邊說道。

果然,我剛跑出去四五米遠,另外一邊的草叢裏,也走出來兩個灰袍道士。這些灰袍道士長得都差不多,都是那種尖臉齙牙的形象,臉上灰黑色的褶子皮鬆鬆垮垮,毛發稀疏,醜陋不堪。

見我朝它們那邊衝過去,那兩個灰袍道士立刻舉起了利爪,那灰黑色的指甲,如同黑色的刀片一般,看上去十分的鋒利,在夜色下,寒光幽幽。

看來,這條路上應該就是它們專門給我設置的陷阱,毛豆隻是個誘餌。

我一手抱著毛豆,一手伸向口袋裏邊。

王神婆給我的十張符,還一張未用。

“毛豆,抱緊哥哥!”我道,毛豆死死的攔著我的脖子,我這才得以騰開雙手,朝那兩個灰袍道士走去。

爺爺講過,無論啥東西,隻要是條命,後腦和眉心都是命門。所以,我想要幹掉這兩個灰袍道士,就必須一擊即中其眉心才行。

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我帶著兩張符,朝著那兩個灰袍道士就衝了過去。然而,當我衝過去的時候,那灰色的大袍子突然開始收縮,哧溜一聲,我竟隻是把兩張黃符貼在了灰袍子上。灰袍子被燙開了兩個洞,符毀了,卻並沒有能夠傷到兩個灰袍道士。

這樣抱著毛豆,實在不方便,我將他背在後背上。

這樣,他隻要抱緊我,就不會掉下去,我的行動也會更加方便一些。剛才丟掉袍子的道士,嗖地一聲,出現在另外一邊,它們一聲獰笑,朝著我再次衝了過來。

我隨手再抽出兩張黃符,準備出手,卻不料,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一時間,我根本就上不來氣。

而後,那詭異的笑聲很近,怕是之前那個攔路的黑袍道士,追了上來,從後邊襲擊了我。我反手想要將黃符一把衝後邊貼過去,卻發現,前邊的兩個灰袍道士已經以自己的灰袍,將我的手給死死纏住了。

它們的力道很強,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先給他灌一碗湯,他就老實了!”其中一個灰袍道士說道。

另外一個灰袍道士立刻從它寬大的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個碗,那正是一碗功德湯,熱氣騰騰。

它過來,一手捏住我的下巴。

我的嘴不受控製的張開,緊接著,它將那一碗湯衝我灌下。

可就在那碗湯要被灌入我口中的時候,遠處竟突然傳來叫賣聲。

“換剪子,換刀把,換好菜刀,好剪刀,針線頭繩洋胰子,洋火糖果煙嘴子,有啥換啥,要啥換啥……”

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陰風,陰風襲來,天空中散落下來些許圓形方孔的白紙陰陽錢。視線裏一陣迷離,周圍的路也開始變了,變成了一條土路,兩邊枯草叢生。遠處,陰霧彌漫,一條身影挑著一個擔子,晃晃悠悠,朝著這邊走來。

我一愣,沒想到這時候貨郎擔竟來了?

青衣觀主說過,貨郎擔要十天半月才能再出,這才過去了五天,他怎麽就又出現了?而且,他的出現,還是在這種節骨眼上。

他要是一路去了我家,恐怕我爺爺的命就不保了。

一時間,我心亂如麻,甚至都忘記了此時我自己的危險處境。

不過,看到這一幕,愣住的不止是我,還有那想要給我灌湯喝的灰袍道士。片刻愣神之後,它們似乎覺得情形不對,拖著我,扭頭就跑。

然而,貨郎擔的速度,顯然更快一些。

他肩膀上雖然挑著擔子,但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經出現在了我們前麵。擔子往那兒一放,他擋住了去路,提了一下鬥笠的帽簷,露出一張黑青黑青的臉,再掛上一絲詭異無比的笑,他說道:“陽關大道你們不走,如今偏走我的陰陽路,既然走上了陰陽路,你們以為,還有從這裏走出去的可能嗎?”

這時,那灰袍道士也是冷冷一笑,說道:“你走你的陰陽路,我走我的陽間小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此事,你插手不得!”

然而,這句話卻好像一下子激怒了貨郎擔,他怒道:“你們也不看看你們手上拿的是誰,也敢說,井水不犯河水?”

貨郎擔的怒氣一起,周圍立刻陰風肆虐,紙錢漫天飛舞,枯黃雜草嗚嗚作響。

“不過一鄉間小兒!”灰袍道士說。

“真是鼠目寸光!這個鄉間小兒可並非一般人,就是他,害我削減功德,還蹲了幾天大獄,毀了我的名聲。若不是我懇請下邊的戴罪立功,我現在還被囚禁呢!”貨郎擔說這話的時候瞪著我,暴怒不已,臉上青筋都已經起來了,看來,他應該是被青衣觀主給騙了。

也不知道青衣觀主給了他什麽,坑得貨郎擔回了陰間,受了責罰,也怪不得青衣觀主會說,貨郎擔十天半月不會再出,原來是貨郎擔被坑的蹲了大獄。

不過,恐怕青衣觀主也沒有想到,貨郎擔竟然能夠爭取到戴罪立功的機會,提前出來了。

我隻能自認倒黴,灰袍道士要捉我,貨郎擔現在又來,想要我的命,我這還有活路嗎?我一個人,都不夠分的。

一時間,我都有些絕望了。

聽貨郎擔一說,那些灰袍道士一下子就笑了,它說:“真沒想到,咱們素不相識,竟然不謀而合。”

“此話怎講?”貨郎擔冷冷地問。

“既然這鄉間小兒是你的仇人,那咱們就是朋友啊!你想要拿他報仇,我們可以幫您啊,我們現在捉他,就是要拿他去熬湯。一旦他肉酥骨爛,您的大仇豈不是就得報了嗎?”灰袍道士說道。

我心說完蛋,也不知道王神婆什麽時候能來,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她能來救我。

然而,貨郎擔卻突然仰天笑了起來,這笑聲,陰森無比。

“大人,您說小的這樣給您報仇,是不是能消了您的心頭隻恨呢?”那灰袍道士把臉伸過去,一臉討好的說道。

可是,貨郎擔的笑,在持續了一陣子之後,戛然而止。

我看到,突然之間,他的目光之後爆出幾分精光,電光火石之間,他伸手一巴掌抽在灰袍道士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強,我都看到那灰袍道士的臉都變了形。同時,還聽到一聲慘烈的“吱吱”聲,那灰袍道士就已經倒飛出去了四五米遠。它重重地摔在地上,時不時的**幾下,巨大的灰色道袍,一點點癟了下去。

一隻如同小貓般大小的老鼠,從那灰袍當中踉踉蹌蹌的爬出來,爬了幾步,就爬不動,沒了動靜。

“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雜碎,也敢談與本大人為伍!”貨郎擔說道。

不知道別人怎麽樣,反正我是驚呆了。

我此前隻是猜測,這貨郎擔是個鬼差,會勾人魂魄,可從未想到,他竟然這麽厲害。一巴掌下去,直接把那灰袍道士給抽死了。

剩下那兩個灰袍道士,見情形不對,也是一縮,那寬大的道袍立刻癟了下去,兩隻老鼠從底下想要逃竄。

不過,那貨郎擔則是露出一個邪笑,從挑子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兩刀下去,砰砰兩聲,就將那兩隻老鼠給斬成了兩段。

“這村子裏的貓都哪去了,竟讓老鼠如此橫行?”貨郎擔反問了一句。

此時的我,已經完全被這貨郎擔給震懾住了,他的問話,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他那麽恨我,恐怕今晚,我比那老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果然,貨郎擔一回頭,看向了我。

他目光之中,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精光,我不由得後退。

還有我背上的毛豆,也嚇得嗚嗚哭了起來,他也不敢大聲哭,緊緊地貼著我的脖子。

“大哥哥,我害怕!”毛豆發著抖說。

“毛豆別怕,那位叔叔不會害你!”我微微回頭,對毛豆說了一句,然後,鼓足了勇氣,又對貨郎擔說:“不管怎麽著,這事跟這個孩子都沒有任何關係,你放了他,我自己隨你處置!”

貨郎擔沒有說話,還是死死地盯著我,盯得我後背發寒,我腳下挪出去幾步之後,渾身竟然動彈不得。我咬著牙,穩住心神,對毛豆說:“毛豆,那位叔叔不會害你,你下來,自己快走,去找你二胖哥哥!”

“不,我不走,我怕……”毛豆哭著說。

貨郎擔步步逼近,他握著菜刀的手,也發出咯咯吱吱的響聲。周圍陰風四起,突然間,他舉起菜刀,目光之中精光再是一閃,菜刀衝著我的脖子便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