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爺爺的為人(1/3)
一般孩子三四歲開始記事，但我的記憶是從五歲開始的。
我五歲那年生了病，發高燒，等被發現的時候我已經燒糊塗了，五歲小孩的身體免疫力在強橫，也架不住我四十度熬了將近小一天，沒燒成個傻子真是萬幸。
這件事也是我後來長大察覺到不對問了爺爺才知道的。
可以說五歲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一次次問爺爺，然後看照片，七零八湊湊出來的，不過這做的夢……看來我也不是忘的很幹淨，要不然也不會夢到，隻是為什麽夢到五歲呢？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通，就聽到爺爺有些試探的開口問道：“乖孫子，昨晚上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事情，身體還難受不難受了。”
爺爺麵色劃過一絲小心翼翼跟不自在，一塊生活了二十年，我熟悉他一舉一動，由此判斷出來爺爺在緊張，不過“奇怪的事情”……我轉了轉眼珠，搖搖頭，說沒有。
什麽事情，會讓爺爺緊張到去問一個五歲的孩子？
五歲的孩子就算記住了什麽，也應該很快就會忘記才對，但我剛說完爺爺就很明顯的鬆了口氣，說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就關門離開了，走的一點不拖泥帶水，這跟我印象中的爺爺可謂是判若兩人。
我很在意爺爺口中說的“奇怪的事情”。
這麽多年的朝夕相處，我自然了解爺爺的為人，很多事情的處理他都會親力親為，極為隱秘的就更加小心翼翼，記得有次我無意中看到爺爺在開保險箱，其實我實際上什麽都沒看到，爺爺卻一直三番五次的來試探我，為這事我還鬧過別扭。
所以也許是五歲時候的我看到了什麽？會不會跟發燒有關係？畢竟我的身體不差，記得冬天還掉進水裏，但休息了幾天就生龍活虎，不打噴嚏也不發燒。
以前沒想到這點，現在卻是有些不對勁了，之前我一直以為五歲那時候發燒是得了感冒，也許是另
有他因，說我五歲是發燒燒糊塗了，這點也是爺爺告訴我的。
這麽一想，我頓時坐不住了，既然夢到了還這麽清醒，不如四處看看，可是等我推開門走到客廳，看到的場景，讓我整個人都炸了！
空曠裝修精致的客廳，地麵上已經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或者是能移動的擺件都被摔在了地上，有些甚至七零八落，但也恰恰是這麽亂，有個幹淨的地方就格外矚目。
那裏坐著爺爺，似乎是沒發現我的到來，嘴角掛著猙獰可怖的笑容，麵前放著一堆的紙，由於距離太遠，我不知道上麵的內容，但直覺可能跟我有關係。
我身子矮小，蹲下就能夠隱藏蹤跡，我想了想又靠近一點，聽到了爺爺嘴裏麵的喃喃自語，但是聽不懂什麽意思，他說：“找到了，找到了，嗬嗬，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麽了？
爺爺的語氣十分興奮，興奮到讓麵色都開始扭曲，雙手還在虛空中用力的揮舞，突然像是抓住了什麽東西，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畫麵簡直詭異到了骨子裏，讓我頭皮瞬間發麻，雖然是夢，還是忍不住放緩了呼吸，。就好像你在看電影的時候按了暫停鍵，固定住了一個場景。
爺爺維持那個姿勢已經很長時間，還是一動不動的，可我看他的表情，是滿足，興奮中帶著滿足，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爺爺的這副麵孔，我從未見過。
我突然有種預感，五歲那天的高熱，肯定和爺爺有關。
也許我現在夢見的，就是五歲那年親眼看過的，這個想法更加讓我毛骨悚然。
我複雜的看了一眼爺爺，不敢大意，又悄悄的靠近了一點，跟爺爺也就兩三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足夠讓我看清楚，爺爺為什麽不動，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
爺爺整個人好像被看不見的什麽東西給固定住了。
一個人定力再好，長時間停在半空中也有顫
抖，何況是爺爺這種上了年紀的人。
角度的原因，我躲的位置幾乎跟爺爺是麵對麵，正因為如此，我看到了爺爺麵前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擺放了一個泥陶人，周圍是碎了一地的陶片。
因為跟地板顏色很像，客廳又亂，而且也沒開燈，窗簾也是半搭的狀態先前我才忽略了。
泥陶人正麵衝著我這個方向，說來奇怪，這東西明明是個死物，我卻覺得它在看我，就好像活生生的一個人，甚至陶人嘴角的笑都像是衝著我來的。
一時之間我有些恍惚，眼前突然有些迷糊，看不清，唯獨一個點在我麵前放大，陶人的脖子上帶著一根紅繩；不，不對，是泥陶人脖子上帶著玉石；不對，也不是玉石，是無相骨！
我瞳孔猛地收縮，竭力才控製住自己不要走出去，我死死的看著泥陶人的脖子，想要看清楚那東西的模樣，可我越認真，視線就愈發模糊。
就跟打上了馬賽克似的，除了那東西以外看什麽都是清清楚楚的，這畫質比我看小電影都要差勁好幾倍呢！
我伸手搓了搓眼睛，還是看不清楚，但即使看不清楚，我也確定了，掛在泥陶人脖子上的絕對是無相骨！
我正想著，一絲血腥味突然飄進我的鼻尖，很濃，還混進了一絲惡臭。
爺爺的手突然流血了。
原本停在空中幹幹淨淨的手，肉眼可見的速度劃開爺爺的手心手背，突兀的出現了傷口，就像是被地上的陶片劃的？
我低頭四處看了看，還真的讓我看到幾塊紅棕色陶片上有血跡，鮮紅色，還沒變黑，我脊背發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爺爺都沒碰到，怎麽手上突然多了傷口。
爺爺渾然不覺疼痛，依舊用滿足的聲音說著我聽不懂的話：“找到了，真的，一定是真的，肯定不會有錯，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找到了什麽東西？我皺了皺眉頭，總感覺這次爺爺說的並不是在指無相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