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側臉

其實在跑過來的時候我也能感覺到大磊似乎又成為了那個傻子,他看向我們的眼神中沒有害怕和恐懼隻有兒童般的好奇!

他不但重新成為了一個傻子,而且還忘記了我們之前給他薯片的事情。

“嘿嘿嘿,大哥哥。”大磊伸出抄在袖子裏的手抹了把鼻涕說道。

這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從屋裏傳了出來,“磊子啊,跟誰說話呢?快進來,媽給你做吃的啦!”

伴著那個聲音,一位老人從大磊身後破敗的院子裏走了出來。看見我和袁東路站在大磊麵前,老人笑著問道:“你們倆認識我兒子?一起進來坐吧,外麵怪冷的。”

看著老人蒼老的麵容,再想到大磊和李麗悲劇的命運,我的心裏有些堵塞的難受。還沒等我說什麽,袁東路開口說道:“是啊,阿姨,我們以前在冬青和大磊就認識!有段日子沒見到大磊了,怎麽現在。。”

老人聽說我們早就認識,連忙伸手拉著我們往屋裏進,“我家磊子命苦啊。你們能來看看他不知道他有多高興呢!”

老人的手有些發幹還有些冰涼,她一手牽著大磊一手拉著我們就走進了院子中那座仿佛隨時都要倒塌掉的土房中。

一進門我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老人有些不好意思說道:“磊子他爹身體不好,總得用藥吊著。”

我和袁東路連聲說沒事,又進屋看望了大磊的父親,一位同樣幹瘦的躺在床上的撈人。

過了一會大磊的母親給我們拿來兩杯熱水,把我們拉到炕上坐了下來,“你們能來看磊子他就很高興了,這孩子命苦哇,幾個月前媳婦就跑了,我家磊子一個大男人也愣是變得瘋瘋傻傻。”

聽老人這麽一說,我連忙問道:“阿姨,李麗跑了?不會吧?大磊跟您這麽說的還是別人說的。”

老人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眼睛發直的大磊,壓低聲音說道:“磊子回來偷偷跟我說的,沒讓我孫子知道呢。唉,你們說這孩子的命啊。自那以後磊子的精神就開始不好,還隔三差五逃出去呆幾天,沒人曉得他逃到哪裏又是去幹什麽,我真怕有一天他走了就不回來。”

隨後我和袁東路又陪著老人聊了一會,期間大磊的父親也是時不時說上兩句,隻是他一說話就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就仿佛一架古舊的風箱。

我們又待了一會感覺暫時這裏沒什麽危險就想起身先去包工頭家看看,我掏出了兜裏的五百塊錢塞在老人手裏。大磊的母親卻重重推了回來,“你們能時不時來家裏看看磊子就好,村裏知道磊子的情況已經給我們不少照顧了。你倆和今天上午送磊子回來的小周都是好人,大娘不需要你們的錢,廣播裏都說了現在年輕人生活難,你們還是多攢下點錢吧。”

聽他母親這麽一說我和袁東路立刻對視了一眼,昨晚駕駛摩托車的人明明是大磊,李麗是一個怨鬼不可能會開摩托車,那這個小周又是誰?

我連忙問老人大磊早晨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的?

老人也是低頭想了想,捋了捋花白的頭發說道:“前幾天大磊又跑出去了,他經常這樣突然走上幾天,我和他爹也沒有當回事,因為他每次都能自己回來。可是今天早晨他卻是被人用摩托車送回來的,那小夥子看起來歲數不大,讓我管他叫小周。”

“小周啊,我認識那小子,以前跟大磊也是挺對路的!對了,阿姨,小周一直喜歡套弄瓶瓶罐罐的,他這次送大磊回來有沒有帶上他那些寶貝瓶子啊?”我沒有直接問小周的情況,而是問起了大磊當時拿著的那個壇子。

老人想了想搖了搖頭,“小周這小夥子挺幹淨個人,沒拿什麽特殊東西啊。送大磊回來也沒在屋裏坐一會就走了。看樣子好像挺著急的。”

又聊了一會,袁東路突然站起身說道:“阿姨,我想去下廁所要怎麽走?”

老人熱心的告訴他路線有囑咐他穿上外套再出去,隨後便和留在屋裏的我聊了起來。在家裏老人似乎很少聊天,給我講了很多大磊以前的事情。

他和李麗結婚有幾年了,前年剩下孩子後兩個人就一起去冬青市打工,每個月準時給老人寄錢回來,因為是跟著工程隊跑所以兩人經常不回家。李麗也是一個吃苦耐勞的好姑娘,可是沒成想最後還是和別人跑了。

我知道李麗並沒有跑,而是被自己的丈夫親手活埋在了一處別墅的地基中,想到以後有人會每天睡在一座地基埋著死人的別墅裏,我的後背就蹭蹭的冒著寒氣。

這時袁東路回來了,他掏出手機說道:“小周那小子也不知道現在咋樣了,我這隻有他去年那會的照片。”一邊說著他一邊把手機拿個老人看。

老人眯著眼睛看了看手機裏的照片,笑著說道:“唉,現在還是那樣,騎個摩托車冒冒失失的,像個大孩子似的!”

我在一旁就是一驚,這袁東路是從哪裏弄來的“小周”的照片?難道他知道是誰?

袁東路似乎看出了我心裏的疑問,裝作不經意說道:“唉,小周就是那誰,工地那個周曉然!”

周曉然!

周曉溪的弟弟!

這個人不是在幾個月前已經失蹤了嗎?後來在自己姐姐的大學出現過以後再次失蹤!

他和李麗,大磊又是什麽關係!

對了,我們曾經分析有人破壞了法陣導致周曉溪獲得了四個鬼奴,周曉然或許就是那個破壞法陣的人!現在看來他似乎深諳鬼術之道!竟然和李麗這個怨鬼也有關!恐怕大磊的反常也是和他脫不了幹係!或者說周曉然帶走了李麗,留下了大磊?

“阿姨,我也很久沒見到小周那小子了,還怪想他的!他有沒有說要去哪?”我急忙問道,心說如果找到周曉然我們就能之道很多事情!

可是老人搖了搖頭,表示周曉然沒有透露自己要去哪裏,隻是把大磊送回來以後就騎著摩托車走了。

無奈我們隻好離開了大磊家,臨走前我還是偷偷把那五百塊錢放到了大磊家的火炕上。

從大磊家出來不久,袁東路又接了一個電話,他告訴對麵立刻把照片發來。還沒等我發問照片已經發了過來,那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的是一個男人的側臉,那人被照時正趴在一處柵欄邊偷看著什麽,表情顯得非常詭異。

袁東路遞給我手機說道:“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靜雯去拿東西時被人盯梢嗎?那個人就是周曉然!這就是當時的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