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按個門鈴 [ 返回 ] 手機

人界很大,莫說凡人,很多修士都不知道人界到底有多大。

對凡人來說,除了大以外,人界對他們來講再無其他概念。修士比凡人要幸福,但凡有點見識的也知道人界有無以計數的宗族門派,其中有幾個最大的,比如人界唯一的皇者大衍皇朝,以及環伺機周圍的諸多霸強。當然了,對大衍的修士來說,他們更喜歡稱這些霸強為“亂臣賊子”。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所獲知的消息也會越來越多。當修為達到某個層次,或者身處某個強宗強族中爬到一定地位後,修士才恍然發覺人界真的是難以想象的大,而且並非他們所認知的那種樣子。

比如人界的格局,東邊無盡海西邊太虛宮,南有妖族虎視北有漠北四宗硝煙不斷,而大衍皇朝則穩居正中,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換句話說,人界的所有勢力都是圍繞著大衍皇朝轉的,大衍皇朝無論從實力還是地理上都是人界的中心。

可是當他們達到那個層次後才會恍然發覺,原來根本不是這樣。

大衍是很大,在人界也確實是皇權正統無人敢惹,但地理上來講它不是中心,人界也不都是圍繞著它來轉的。

在人界的極西,遙遙不知多少萬裏之外,有一片不下於包括十萬大山在內的整個人族疆域的土地存在。那裏死氣漫漫鬼物橫行,是生靈的禁地是鬼族的樂園,而那片土地,被稱為鬼域。

因為各種傳承的興衰斷絕,生靈和死靈進行了多少次大戰已經無人知曉了,隻知道很多。後人無法想象生靈和死靈的交戰會有多麽宏大多麽慘烈,現如今的修士隻知道鬼域和人族疆域有一條鮮明的分界線,雙方各自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而這條分界線,則被稱為生死交界,俗稱生死一線。

獲悉此事的修士同時還會獲知另一件事情,那便是生死一線上的兩個家族。

這兩個家族一姓宮一姓封,傳承至今已有多少年早已無人知曉,隻知道很久很久,久到連這兩家自己的人可能也不知道了。

論實力,這兩家任何一家都不比現如今的任何一個超級實力差,兩家聯手甚至能與如日中天的大衍皇朝相抗衡,可奇怪的是這兩家極度封閉,人界的任何紛爭他們都不參與,一門心思的坐鎮生死一線,嚴防死守鬼族的入侵。

有人說他們傻,有人說他們另有隱情,可無論什麽想法,都掩飾不住知曉者心裏的一份敬意。

這麽多年來,兩家一直鎮守生死一線默默的守護著生靈疆域的安全,怎能不讓人尊敬。可惜除了臥龍之會上能得見一二,其他時候根本沒人能接觸到他們。

不是沒人想去一探究竟,隻是不知前去的方法,他們的行動隻能以失敗告終。

一來沒有指引標記,二來沒有傳送陣接引,隻憑著大方向往西猛飛,就算是個飛升期飛到死也未必能夠飛到,再加上一路上未可知的各種艱難險阻,探訪兩家的存在根本是不可能的,猶如尋死。

所以除了受到兩家邀請的人外,外人根本是沒辦法接觸到這兩家的。但天下間總有例外,對道士來講,去趟生死一線基本上跟串個門差不多容易。

虛立高空,道士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手上不斷的破解著一層層封禁,兩眼沒精打采的都快睡著了似的。

封家打死也想不到,自家毫無破綻的封禁在道士眼中破綻處處,道士忙活了幾個月了他們一點察覺都沒有,就這樣被道士一點點的逼進了家族腹地。

按著他的脾氣本來是想一路強推進去的,見山拆山見水填水,任你封禁千萬老子都一掌抹平。

可三思之後他放棄了這種想法,梁以文和宮含羞已經消失了,他怕強推進去會打草驚蛇。偌大的封家倒不會憑空消失,可萬一他們知道自己的來意,再把他需要的證據抹消掉,那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所以,還是悄悄潛入的好。等到去到封家的大門前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他們就算想毀也沒那個機會了。

主意是的好的,問題就是太無聊了。

封家的封禁確實厲害,但那是對其他人。對他來說,這些外圍的禁製除了太多太費勁外一點難度都沒有,他甚至無聊到給人破解了之後又給人重新彌合上,看似完好如初,實際上都留下了獨屬於他的後門。

隻要一個念頭,這些封禁便能為他所用,連封家的人都控製不了。

“嘿,這個倒有點意思了。”

越接近腹地,封禁的手段便越玄妙,輕鬆了好幾個月的道士頓時精神一振,總算有了些興致。

認認真真的研究了一會兒,兩手各施其法三下五除二的破了開來,而後又重新彌合上換了一種手法再破,如是幾遍後這才滿意。

“封家的禁製果然有點意思,倒是跟本門的手段有些相似,就是不知是祖師爺傳下來的,還是三個老混蛋傳下來的。”

玩夠了的道士順著自己留的後門越了過去,前行不久後又是一層封禁出現。

這次的封禁比上一層還要厲害些,道士的興頭也更足了,暗道不愧是家族腹地,總算有點幹貨給他玩玩了。

琢磨了一會兒,心中擬好方案,道士兩手一探剛要施為,卻忽有所感扭頭回望,目光所向正是十萬大山方向。

“是進了化龍池吧?葫蘆的氣機交感都沒了,應該是了。嗎的,真龍就是真龍,灑點血出來都這麽厲害,嘖嘖~!”

讚歎了幾句,道士收回心神。

他算過好幾次,李初一此行吉星高照,並無禍事纏身之象,所以並不擔心。

況且如今的妖族一無仙獸二無真龍真鳳這等連他也有些犯怵的存在鎮守,九位大掌祭在他眼裏就是耐揍點的沙包,他也不認為妖族敢觸他的黴頭對李初一起了歹心。

眼下還是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搞他們師徒倆為好,這件事總給他一種不妙的感覺,不弄清楚他放不下心。

幾下破開禁製,這次沒有反複研究,留好暗手後便繼續前行。

一路破解,直到封家的本宅在天際盡頭依稀可見的時候,他終於一個不慎觸動了禁製。

“該死!”

沒有著手挽救,氣急敗壞的道士一掌拍下,十幾裏內的地麵齊齊矮了一截,塵土飛揚中幾道破空聲由遠及近。

“擅闖封家禁地,殺無赦!”

暴喝聲中,一道淩厲的劍芒飆射身前,途徑的天空留下絲絲漆黑的裂縫,竟是連空間都給劈開了,顯然出手之人沒有半分留情之意,一出手便是必死的殺招。

眼見就要被劍芒攪得渣都不剩,道士這才不緊不慢的抬起右手輕輕一夾,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僅憑兩根手指便將無形的劍芒給夾了個正著,而後雙手相合用力搓動了幾下,再攤開時劍芒已經變成了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彈丸。

“沒教養的東西,你家大人沒教你做人要有禮貌,見麵要先問好啊?”

“一起出手!”

那人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招呼其他人一起進攻。

頓時,劍氣和法術組成的雨幕鋪灑而來,光威勢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道士卻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死樣子,看都不看一眼,袍袖一甩在身前用力一揮,所有攻擊在他的身前全部凝定了下來,隨著他右手一抓後盡皆沒入了他的掌中。

又是一陣揉搓,攤開手後那顆彈丸更大了。

兩輪出手均告無果,傻子也知道眼前之人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傳訊示警的同時,那人連想都沒想,帶著屬下轉身就跑,竟然連句場麵話都沒留。

“草,果真沒教養,打完了就跑,你跟我裝

逼呢?”

幾個閃身追上對方,別人不抓,他一把抓住了第一個出手的那個男修。

“走!”

男修倒也骨氣,眼前一花自己便落在了對方手中,他卻半點找人搭救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出言讓其他人先逃。

道士“好心”的提醒道:“你要不要跟他們說一下,逃跑的時候別湊一起逃,這是怕我不能一網打盡嗎?”

饒是現在這種狀況,男修也臉皮一辣有些尷尬,趕忙補救道:“分開跑!”

一群人頓時做鳥獸散,道士哈哈大笑,也不追趕,直奔封家本宅而去。

“小夥兒,叫啥名啊?今年多大了?成親了沒?父母都健在?吃早飯了沒?封子涵埋在哪兒了?”

一連串的問題悶的男修差點沒吐血,可最後一句卻讓他警惕起來。

“你是誰?”

啪~!

一巴掌糊在臉上,右臉上留下了一個紫紅色的巴掌印,男修差點沒瘋了,怒嚎一聲瘋狂的掙動起來。

可道士抓人哪能讓他活動,從丹田到肉身一路封到了識海,男修的身體軟的跟麵條似的,掙動的結果也隻是輕輕抽搐了幾下。

啪~!

又是一巴掌糊在臉上,這次是左臉,紅腫的形狀和程度與右臉的極為對稱,就連火辣的感覺也一模一樣。

男修差點沒瘋了,雙目赤紅的死盯著道士,眼神能吃人的話道士現在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可惜瞪眼沒用,道士淡聲道:“知道為什麽打你嗎?第一巴掌是因為你沒禮貌,老子不就是按了下你家的門鈴嗎,至於一上來就喊打喊殺的嗎?至於第二巴掌那就是個人愛好了,老子有強迫症,不給你扇對稱嘍心裏難受,也算是幫你再加深下記憶吧。”

男修想罵娘,可受製於人,自己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隻能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道士。

“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看你看,你這孩子不光沒禮貌,腦子還不好使。老子不是說過了嘛,我來找封子涵,你告訴我你們把他葬在哪兒了。別跟我說是祖宗祠堂,我知道你們根本不可能把他安置在那兒。乖,說實話,他的墳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