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近距離接觸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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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乎死亡?”我不禁狐疑地問他。

“我本該早就已經死了,在三個月之前,在旅遊景點被一隻猴子抓傷,因為急性感染當夜慘死在景區醫院中。”張國慶淡漠地說,“對於一個死者來說,再死一次又何妨呢?”

我不禁怔了怔,忍不住問:“但你為何活了下來?莫非跟它有關?所以你才為它賣命?”

張國慶頷首,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我賒欠神大人一條命,當然得予以回報。包括那六個家夥,他們的命也是被神大人賜予的,現在被收回,又能怪誰呢?能夠額外享受一段日子,我的餘願足矣。而且,我也已經將遺囑寫完了,更是將我死亡後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已經可以毫無顧忌地撒手人寰了。”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感傷之色,唇角微翹,居然有一絲老年人的豁達,然後衝我淡淡笑笑:“活著固然好,但死亡也是一種歸宿,不是嗎?我已經很感恩神大人為我所做的一切,所以,哪怕他令我暴斃,七竅流血而死,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我依舊是心滿意足而去。”

我頓時深感無奈,隻能瞥向耿成,希望他能夠給出一些撬開這個頑固家夥嘴巴的法子。

但很遺憾,耿成也是無能為力,隻能衝我攤手。

張國慶說完,就漠然地凝視著我,眼神就仿佛一個在等待死亡的自殺者那樣,視死如歸,期待已久。

麵對這樣一塊完全啃不動的硬骨頭,我們也無話可說,隻能是選擇閉嘴,悻悻地離開審訊室,就像是逃兵那樣灰溜溜滾蛋,而張國慶隻是拿那種死寂的眼神凝視著我們的背景,讓我感覺芒刺在背。

“那個混蛋,應該是被邪教給洗腦了!”耿成一出門,就立刻在隔音玻璃外對我嚷嚷,滿臉惱火地抱怨,“否則的話,哪有人一心求死的?依我看,他的自殺傾向非常嚴重,而且頭腦混亂,實在是無法溝通。”

我搖一搖腦袋:“瞧上去不太像啊,他年紀輕輕就能夠做到經理的位置上,足可見這家夥是有真材實料的,起碼絕對不太蠢。所以我想,他說的話十有**是真的。”

“您信他的連篇鬼話?”耿成冷哼,一臉的不爽。

而白雪孫磊吳浪他們仨本就是陪同,在審訊室中不方便說話,但當出來以後,大家就百無禁忌了。所以孫磊立刻十分肯定地說:“我也覺得,那家夥說話很誠懇,語速不快,但卻仿佛一錘定音般,絕對不容置疑。那家夥的身體中,一定隱藏著大秘密。”

吳浪喟歎:“或許,我該拿古劍戳他一下子,瞧瞧他是否也中了夢魘之術。哦,對了,萬一他口中的邪神來殺死他,我們能有救他性命的法子嗎?張國慶是我們僅有的一條線索,絕不能讓他輕易死掉啊。”

我點點腦袋,直接將一張鎮鬼符貼在審訊室的入口,然後又掏出一遝,交給耿成,叮囑他務必讓警察黏貼到審訊室的各大角落,然後千萬別讓張國慶離開,哪怕吃喝拉撒都得呆在審訊室中。

耿成頓時有些尷尬:“這種東西……一旦被記者給拍攝到,傳出去的話,我們警局怕是會終生跟一些封建迷信的傳聞撇不清幹係了。”

我翻翻白眼,冷哼道:“你愛貼不貼!到時候,張國慶在警局中暴斃,你們才會真正地意識到什麽叫做無法無天和顏麵無存。”

“好吧,我會張貼到桌子底下,凳子底下,地毯底下等隱秘地方的。”耿成隻得妥協。

這時候,年輕警察步履匆匆地衝到我們身旁,手中拿著厚厚的一摞案底,滿臉匪夷所思的神情。

“咋了?你們偵察到一些東西了嗎?”耿成不禁疑惑地問。

警察搖搖腦袋,苦笑道:“說出來真是奇怪,那六具暴斃的屍體出現在同一個案件中了。”

“啊?!”耿成振奮精神,“這可是共同點,或許正是我們破案的關鍵!快說,是什麽案件?真凶是誰?”

“是……和平醫院報警的偷屍案。”年輕警察的臉上湧出古怪和恐懼的神情,“根據醫院的人說,這六人是在同一天死去的。那天夜裏,醫院的重症室中,他們六人中的三個癌症晚期患者,兩個腦血栓,一個漸凍症,全都無法挽救,最終死去。然後醫院正準備凍藏屍體,待家屬來準備下葬事宜時,屍體離奇地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為此醫院還賠償了一大筆錢。”

耿成呆若木雞,一屁股坐倒在凳子上,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還有這種事情……如此說來,王曉先生所說的事情居然全都是真的?!天呐……”他忍不住從喉嚨發出難以置信的呻吟,澀然苦笑,來來回回地念叨,“真的是匪夷所思無法想象呐。”

我眯縫雙眼:“這麽看來,張國慶的話也沒錯,他本該因為感染而死,卻被拯救,所以才甘心情願地成為那個邪神的爪牙。嗬嗬……施恩於人,然後挾恩圖報,最終殺人滅口,肆意利用死者,的確是邪神的做派。”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耿成澀聲道,“這種事情,我完全是一點辦案經驗都沒有,看來隻能指望閣下施以援手了。您但說無妨,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那名年輕警察也是顫抖了兩下,頹然地衝我猛地一鞠躬:“抱歉前輩,是我孤陋寡聞,居然對您冷嘲熱諷。接下來您隻要有吩咐,在下一定竭盡全力地照做。我叫封南新,請多多指教。”

我淡淡笑笑:“無妨,我們做這行的,本來就是很難說服別人,我也早就習慣了。接下來,我們也得眾誌成城,一塊兒共渡難關啊。”

“關於此事……嗯。”我稍微斟酌一番後,又瞥向張國慶,“很顯然,他才是我們解決麻煩的關鍵!這家夥知曉的事情,肯定比六個暴斃而死的家夥多得多。而且,瞧他對邪神忠心耿耿的模樣,八成邪神對他也很信賴,否則的話,為何邪神至今為止都沒有襲擊他呢?”

“是啊。”白雪若有所思道,“照理來說,任何跟此案有關的線索,都該盡早掐斷,才能徹底地斷絕我們查案的念想。但是,他卻沒有殺掉張國慶這樣顯然跟案子有重大關聯的家夥,可見,他活著肯定有特殊用意,幕後的人還用得著他。”

“也就是說,他早晚會越獄!”我立刻閱讀出了白雪的話中深意。

耿成毫不猶豫,立刻道:“稍安勿躁,我立刻吩咐大家將王曉先生提供的符文全都貼到審訊室的關鍵位置!”

孫磊翻翻白眼,哼道:“現在又不想藏著掖著,不怕丟臉了?”

“咳咳。”刑警隊長耿成尷尬地攤手,“抱歉,是我太孤陋寡聞,搞錯了。現在我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當然得100%照做。”

我瞪孫磊一眼,讓他少囉嗦,孫磊頓時悻悻地閉嘴,一撇嘴巴。

“王曉前輩,耿成隊長,現在我們找回了那六具屍體,而且最關鍵的是屍體非常的新鮮,完全不像是兩周前才死的人啊……要知道,哪怕是凍藏,兩周的屍體也早就餿臭了。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啊?”封南新苦笑著問,“尤其是,我們該如何對家屬解釋?告訴他們親人的屍體又死了一次?尤其是六條人命啊,我們該如何麵對記者采訪呢?”

耿成頓時有些為難,“先擱置此事吧,待解剖結果出來再說。我去跟警察局長通通氣,看看該如何對外解釋,在此期間,你告誡大家被七嘴八舌地亂說,否則他們就可能也招惹上這些怪事兒。”

封南新激靈靈地打個寒顫,慌忙點點腦袋,一溜煙跑了。

我不禁插嘴道:“依我看,耿成隊長,幹脆就別對外說了,既然在公眾眼中那就是一出盜屍案,現在就按照找到屍體處理即可。這樣的話,媒體根本不會在乎,那些人的家屬也不會介意。對外就說屍體因為一直被偷屍賊妥善保存,企圖販賣器官,所以一直很新鮮,這就行了。”

“可這不是欺騙公眾嗎?”耿成顯然很有職業操守,有些擔心,不願意違犯相關條例。

我聳聳肩膀:“世界上有多少離奇蹊蹺的事情,倘若全都公之於眾的話,不知道引起多少軒然****,更會導致公眾恐慌,妨害國家安全。你去找局長談談,讓他再請教下上司,最終給出的解決方案應該跟我說的**不離十。”

“好的。”耿成立刻點點腦袋,長籲短歎地撤了。

然後,我們就靜候了一夜。

次日,我驚喜地在警局門口瞧見了風塵仆仆到來的胖子!

“嘿嘿,你小子真的安然無恙啊。”胖子一看到我,不禁激動萬分地猛撲上來,“我本來覺得你很有可能在跟我吹牛,畢竟,你小子就算再厲害,又怎麽可能是蠱王那變態的對手,所以但我都做好了在病床上看到一個全身癱瘓的你的準備,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安然無恙啊!“

我隻是苦笑:“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