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鏡中魔靈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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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我渾渾噩噩迷迷糊糊，感覺腦漿都融化成了煉乳。
第一眼我就瞧見自己空蕩蕩的胸腔，那裏已經結痂，剩下一個空洞。我感覺四肢乏力，大概是缺血的結果吧，但我卻依舊精神抖擻，而且能夠活動。
在這個詭異的鏡中空間，實在是夠奇葩，像我目前這種情況，竟然跟個活人沒兩樣。最多，算是有點瘸腿吧，那是小腿肌肉被割走的後遺症。而且，沒有心髒以後，我的行動也不如以往敏捷。
白雪也是映入眼簾。
“你整整睡了24小時啊。”白雪喟歎，“我以為你可能會一輩子都躺在床上呢……”
“這麽久？”我不禁有些震驚。
“你的心髒都被捏碎了，隻是睡24小時就恢複了精神，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白雪撇了撇嘴唇，來到閣樓錢的鑰匙孔，小心翼翼朝外觀察。
我不禁本能地壓低嗓音，詢問她：“整整24小時內，白墨就沒有來騷擾我們？”
“沒啊……”白雪愕然地問，“照理來說，你拚命地救了他，他不該心存感激嗎？幹嘛還要來騷擾咱們？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我翻翻白眼：“農夫與蛇的故事，懂嗎？白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就算我救他一萬次，他也會按捺不住對人肉的渴望，將我吃個幹幹淨淨。他饑腸轆轆的時候是毫無理智可言的，隻有當他吃飽，才會壓製住他的瘋狂和暴戾。所以說，千萬別嚐試在他餓了的時候跟他接觸，下場會很慘的。”
“哦，我本以為是他感激於你，所以才沒有來閣樓騷擾咱們。這麽說，應該是你選的藏身地不錯，所以白墨一直沒有找到我們。”她道。
“那……24小時中，白墨應該有所動作吧？”
“是的，他逮到了一個蠱師，就是蠱王的根本，吃掉了他一條大腿。又抓住了孫磊，活生生地啃掉了他的一個手掌……”白雪露出恐懼之色，澀然苦笑，“他都是沒有去廚房烹飪，就直接摁倒在地板上，活生生啃噬掉的！”
我不禁勃然色變：“孫磊也被捉了？他怎麽樣？”
白雪喟歎：“我一直蜷縮在閣樓的角落中，沒敢出去。但我聽動靜，他很快又連滾帶爬地逃走了，而且他應該是激活了一張你的符文，又砰砰砰地開了幾槍，但白墨就像是免疫所有攻擊一樣，一直在獰笑。後來，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
“哦。”
我不禁有些失望。
但白雪對吃人怪物的恐懼，實在是也沒啥好指責的，那實在是人之常情。一旦折騰出動靜，她也很可能淪為食物。
“蠱王呢？”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昨天我太過困乏，直接昏昏沉沉睡去，而蠱王跟白墨一場大戰後的結局，卻是沒有來得及欣賞。
“也逃走了。”白雪不假思索地說，“在你插手，破壞了蠱王那個誌在必得的古怪鎖鏈以後，蠱王就沒有手段再對付白墨了，所以他幹脆一把提起黃炳湯撒腿就跑。而白墨發狠，咬掉了他的一隻耳朵。”
我不禁啞然失笑：“堂堂蠱王大人，被咬掉一隻耳？？？哈哈哈哈哈！！！”
我險些笑岔氣，一直持續了5分鍾才勉強停下來。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蠱王，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真的是讓我痛快得很呐。
白雪翻翻白眼：“別關注他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就一直等候在這個地方？我們該如何逃出去呢？而且，你想驅虎吞狼，將蠱王給幹掉，但是白墨卻顯然不願意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啊。所以說，連續兩回，白墨都收手了，選擇退縮。”
是啊。
第一回，蠱王初入鏡中空間時，他身後有一眾巫蠱派的精銳，挾著赫赫凶威，出手重創白墨，用通靈蠱中的猛鬼，將白墨扯成碎片，虐得他死去活來。照理來說，白墨必然會勃然大怒，跟蠱王拚個你死我活。但蹊蹺的是，他並沒有繼續動手，反倒是率先退縮。
第二回，就是24小時之前。蠱王衝擊白墨最為擔心的地窖，企圖救出兒子，衝出鏡中空間，那已經算是觸碰到了白墨的禁忌，所以雙方大戰，然而當蠱王選擇暫時退縮後，白墨也是立刻順水推舟順理成章地收手。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按理說，他該痛打落水狗才對！
“怪啊……”我喃喃自語，“莫非白墨欺軟怕硬貪生怕死，他根本就不敢跟蠱王徹底翻臉？或者說，他的實力很有限，所以對蠱王心存忌憚？”
軒轅老爺子忽然出聲道：“我想，多半是後者。白墨被鬼臉文字的冥火鎖鏈險些直接煉化掉，所以他應該是很忌憚蠱王的。而且，蠱王很可能還有其他的隱藏手段，並未施展出來。白墨應該是敏銳察覺到了，所以他並不敢輕舉妄動。”
“師父，您是說……蠱王很可能比白墨厲害得多？”我不禁驚疑交加，心中惶恐，“這麽說，我驅虎吞狼的計劃，恐怕沒法成功。”
“嗬嗬，最起碼你已經破除了水晶骷髏頭的未來預兆，不是嗎？”軒轅老爺子淡淡笑笑，“既然你已經不會死掉，那你怕什麽？”
“是啊。”我微微一笑，“必死的征兆，都被我給找到法子破解。接下來，我也就完全可以找出一條真正的活路！師父，看來我們必須得助白墨一臂之力，但那個怪胎，他喪心病狂且懦弱如鼠，根本無法聯合。我如果去找他談合作的話，隻會被他給吃掉一部分身體，這才是最令人為難的地方。”
“是啊，這個混球的確難以解決。”軒轅老爺子陷入沉思中，久久不發一言。
我也是絞盡腦汁，而小蒙卻是忽然插嘴：“王曉哥哥，我覺得，蠱王早晚會跟那個白墨決一死戰的。”
“哦？”我怔了怔。
“自始至終，白墨都沒有釋放蠱王的意思啊。雖然他一直在被蠱王蹂躪，但是，你想想，實際上最為簡單的解決法子，就是直接將蠱王從28號公寓中踢出去，不是嗎？”小蒙道。
我恍然醒悟，振奮地攥拳：“沒錯！倘若我是白墨的話，既然萬分忌憚蠱王的本事，不願意跟他拚命，那我也就無需在乎他那點瘦巴巴的血肉。直接將他踢出去再說，反正屋子裏已經有足夠多的人肉大餐，幹嘛非要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呢？”
“難道說……白墨這個瘋子，他實際上打的主意，就是將蠱王給幹掉？！”我心中凜然，忍不住擰緊雙眉道。
一念至此，我覺得極有可能啊。畢竟，根據情報，白墨此人的性格是標準的睚眥必報，也就是說，你一旦得罪他，那他就將記恨一輩子，絕對不會輕易地寬恕你。
而蠱王，已經是三番兩次地虐待白墨，將他打翻在地，而且險些令他斃命，這可是奇恥大辱，更是絕對無法化解的仇恨。
“這麽說，白墨的意思應該是一個拖字訣了。”我思緒轉動，立刻想到一些貓膩，“畢竟，在這個地方，法力一旦消耗，是很難彌補的。而蠱王的底牌也是有限的，隻需慢慢將他磨死即可。”
“法力沒法彌補嗎？”白雪警惕地問，她立刻闔上雙眼，開始嚐試。
沒多久，她告訴我：“有些緩慢，但依舊還是能夠吸收一些法力的。這個詭異的空間中，我們的恢複能力大打折扣，但也沒有到完全隔絕的地步。”
我不禁若有所思：“恢複能力都變弱了嗎？那……白墨也是？”
“他好像被蠱王打傷以後，就會變得很饑餓。”白雪忽然大膽地推測，眼中閃爍出一絲光澤，“莫非，這家夥根本就沒有任何恢複能力吧？他好像隻能夠通過吞噬人肉來彌補。”
我微微色變，頓時從這一條中揣摩到一個關鍵信息！
“如果說，白墨沒有人肉可供吞噬呢？”我說。
“那……他再被削弱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法恢複。”白雪蹙眉，“但是，我們該怎樣讓他沒有人肉可吃呢？在28號公寓中，有太多活人啊。以前的三位驅魔人前輩，加上後來闖入的我們四個，然後再加上蠱王的一眾六人。整整十三個大活人，我們也沒法直接將他們變沒。”
小蒙卻是忽然詭笑：“如果……我們將他們全都殺掉的話。或許，就將再也沒有任何活人可供那家夥吃，嘻嘻。”
她的意見，令我倆都是毛骨悚然。
“我開玩笑的。”小蒙撇嘴，“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擦下冷汗，歎息：“這可一點都不搞笑啊，小蒙。但你說的倒是沒錯，我們或許的確可以采取某種方法，令白墨找不到足夠的食物。一旦沒有食物來補充力量，他就將被無限削弱。到時候，28號公寓中，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我們接下來，或許就該召集眾人，大家共同進退。”
“可那樣的話，你跟蠱王的恩怨怕是……”白雪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