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醫院驚魂

整間病房中,都仿佛有澎湃的鮮血從門縫、窗縫、天花板通風口、空調孔等地方滲入,接著演變成恐怖的血浪,鋪天蓋地地向我們碾來。

徐福祥駭然失色,驚恐欲絕地問趙胭脂:“你的陣法為何一點征兆都沒檢測到,我們都要死了……啊啊啊!”

“稍安勿躁。”

趙胭脂卻是淡淡地說。

我也驟然冷靜下來,眯縫雙眼,接著將一張鎮鬼符按在門縫上,而那血水依舊在汩汩地往裏滲透。

我頓時恍然醒悟,原來如此。

“全都是幻覺!別太當一回事兒,大家都謹慎些,冷靜下來就沒事了。”我立刻喊出來,提醒眾人勿怕。

徐福祥將信將疑,並不特別信賴我的話,但好歹也算是深吸口氣,安靜下來,而等我們全都冷靜後,就能看出一些破綻。比如說,浸泡在血水中的紙張竟安然無恙,而黏稠的鮮血甚至沒法衝倒一隻垃圾桶,可見完全就是在虛張聲勢,根本都是假的。

大家都看出貓膩後,血浪的恫嚇也就煙消雲散,所有幻覺猶如夢幻泡影,直接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

“幕後的那家夥真夠陰險狡詐的。”胖子忍不住就說,“他八成是覺得胭脂布置的陣法很厲害,所以沒法潛入進來殺人,因此,他想搗鼓出這些幻覺,將我們都嚇唬出去。那樣的話,我們就必死無疑了!”

徐福祥也是後腦勺發涼,慌忙向趙胭脂致歉。

“沒關係。”趙胭脂冷冰冰地瞥著他,淡淡道,“接下來,他必然會施展出無數法子來對付你。屆時,就算我們仨,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你。畢竟,八大家的人都不敢逗留。徐先生,對於那名陰差徐誌強,你就沒有對付他的法子嗎?如果一直被動防守的話,怕是隻有坐以待斃一個結局。”

胖子也添油加醋地道:“就是啊,事到如今,你還隱瞞個屁。你的祖宗明顯是要弄死你啊!再護著他,我怕你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徐福祥喟歎,點點腦袋。

“那我就把我已知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你們。”

接下來,徐福祥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而我們得知內情後,也是驚駭欲絕,萬萬沒想到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之深的淵源:

原來,徐誌強幫助他的子嗣後裔,辦理一家拆遷公司,其中原因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單純,他並非是出於照顧子子孫孫,讓他們更好生活的緣故,實際上那是一個持續三十年的處心積慮的布局!

誌強拆遷公司在本地賺錢,每一回都是黑幫出馬,加上靈異事件鎮場子,所以,他們驅逐本地人時簡直是無往不利,效果非常的顯著。一來二去的,公司積累下海量的金錢,又在陰差徐誌強的指點下,購置很多靈異物件,在筒子樓那片布置下去,而徐誌強撒謊說,那樣的話能夠起到風水玄學的作用,福佑徐家。

鑒於徐誌強一直在無私幫助,所以徐家人沒有懷疑,一一照做。

但誰曾想,那些布置竟赫然是一個囚禁所有死靈的殺陣!它禁錮住筒子樓那片的所有鬼魂怪物,都將它們囤積在那兒,就像養豬場一樣。而接下來,就是養蠱一樣刺激鬼怪,讓他們發狂,互相廝殺吞噬。

之所以有靈異事件,就是那些互相吞噬的鬼魂實力暴漲,而且殺戮**大增的必然結局。一般的鬼魂渾渾噩噩,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作祟的想法,隻有那些作孽的鬼魂,才會那樣的猖獗和肆無忌憚。

八大家的人之所以敗退,就是因為他們在去筒子樓,以秘法查看那裏猛鬼肆虐的猖獗程度後,膽戰心驚,完全被嚇破膽子,根本不敢與那些鬼群相抗衡,所以隻能離去。而且,陰差徐誌強在他們離去時,半路伏殺,在汽車旅館中襲擊他們,逼迫他們發下血誓,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

徐誌強的目的很是恐怖,他欲建立一座——猛鬼飼養場!!!

無數的孤魂野鬼互相吞噬,必將誕生強悍的鬼王,而徐誌強企圖將他們收為己有,納入麾下,令他們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像那隻影妖一樣效力於他。那樣的話,徐誌強就能擁有一支鬼王的恐怖軍隊。

每一個鬼王,都能夠統禦鬼群,所以徐誌強隱形中就擁有一支強悍的軍團。

他蓄謀已久,處心積慮,其想法令人不寒而栗。

我擰緊雙眉,驚駭道:“他莫非想打破陰陽的禁忌和人鬼的束縛,在陰曹地府稱王?在人間作祟逞凶?”

“誰也不知道。”徐福祥喟歎,臉色非常的糟糕,歎了口氣,“我隻知道,他的目標很快就能達成!如今在筒子樓那片兒,是他囤積無數年的鬼魂,它們已經漸漸失控,很快就會陷入暴走的殺戮中,彼此互相吞噬。屆時,這片地方都會被發狂的猛鬼籠罩,靈異事件將超乎想象,甚至演變成對活人的大屠殺!”

我們全都嘶地倒抽一口涼氣。

趙胭脂森森道:“你們誌強拆遷公司做事張揚跋扈,不把窮人死活當一回事,又欺上瞞下,賄賂官方,令筒子樓這片怨恨沸騰,所以心懷怨懟的鬼魂出現率極高,這想必也是徐誌強的慫恿。他的布局真是精妙深遠啊,早早就埋下伏筆,然後苦心孤詣地經營數十年,孜孜不倦,矢誌不移。”

我聽得毛骨悚然。

如果猛鬼肆虐事件升級,出來殺人的不止是錢翠翠那種貨色,而是一群鬼王級的恐怖家夥,那就算八大家傾巢而出,也未必擋得住呐!

“事情失控,很可能會重蹈覆轍,重演上一回百鬼夜行時的悲劇。”趙胭脂麵露悲戚,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必須阻止徐誌強,絕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我皺了皺眉,根本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能夠妨礙他。

何況,我們人微言輕,本事也有限,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也就隻能袖手旁觀罷了。

趙胭脂淡淡笑笑,胸有成竹地道:“誌強拆遷公司,就是他苦心孤詣的布局之一。我想,一定是有極深的關係,如果我們能將它付之一炬,燒個幹幹淨淨的話,勢必會令徐誌強惱怒萬分。”

徐福祥的臉色頓時變得很糟糕。很顯然,他很不情願犧牲掉自己的拆遷公司。

趙胭脂瞥他一眼,隻是冷冷道:“你該照照鏡子。”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實在是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胖子卻是立馬就拿來一個鏡子,丟給徐福祥。

他一照,就瞬間臉色大變,露出驚駭欲絕的神情。

“你的眼角已經出現清晰的皺紋,你的頭發本來是濃密的黑色,現在卻隱隱有枯黃,而且稀稀疏疏起來。你薅一把試試。”趙胭脂繼續說。

徐福祥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也照她說的做了。

隻是一把,徐福祥竟是揪下許多的頭發,握在手心中,臉色已然是黑如鍋底。

“現在你已經清楚自己的處境了吧。”趙胭脂淡淡道。

“是。”徐福祥猶如行屍走肉般,虛弱地拿來一杯水,灌入喉嚨,咬緊牙關,“好,我會提供給你們一些誌強拆遷公司的圖紙,有防火裝置的所在,還有哪裏最適合引燃。你們就一把火將它燒了吧!反正那是我們徐家的家族企業,我也沒啥股權。事到如今,能保命誰還在乎那些錢。”

我聽得雲裏霧裏,胖子也是不明所以,忍不住就問:“你們倆在打什麽機鋒啊?說話也很奇怪,誰來給我解釋一下,我真心聽不明白。”

徐福祥澀然苦笑,將那一把頭發展示給我們:“這些頭發本不該出現在我的身上,因為它們屬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啊!很顯然,徐誌強那混球,正在吸收我的陽壽,怕是我在三五日內就可能完蛋。這種非常詭異的衰老,就是證據!既然我都沒幾天好活了,還保留著拆遷公司幹嘛?哪怕有幾千萬在手,對一個死人來說,也是半點用都沒有啊。”

“你有覺悟就好。”趙胭脂頷首,衝他微微一笑,接著提醒我們,“這間病房會非常安全,而我們去拆遷公司縱火,必然殺機重重,你們都得打起十二分的主意。”

這時候,醫院中萬籟俱寂,死氣沉沉,本來過道上始終有醫生和護士步履匆匆的噪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瞬間感到一股子寒意蒸騰,忍不住推門出去一瞧,就見到偌大醫院中,竟是完全沒有任何人存在!

一整座醫院,都仿佛人去樓空。

須知,這可是市醫院啊,每天必然24小時地營業運轉,任何人都甭想懈怠,因為時時刻刻都會有病患送來。怎麽可能會如此的安靜?

所有人都宛如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將外麵的情況,跟我們病房中的人一說,頓時所有人都是微微色變。

趙胭脂歎了口氣:“他圖窮匕見了,看來想跟我們決一雌雄,將我們全都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