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人臉
“臥槽，靚妞啊，真是極品。”胖子眼饞得很，流著口水跟我閑聊。
男人嘛，尤其損友之間，漂亮女人始終是永恒的話題，所以我也就隨口說了兩句：“哦，還可以吧，但跟我的趙麗比，那就是稀鬆平常了，完完全全的庸脂俗粉。”
“嗬嗬。”胖子冷笑，“你現在還能用童子尿破鬼打牆呢，死處男，跟我胖爺吹個屁。”
正談得興起，我恍惚間，忽然從大巴車的後視鏡中，看到所有乘客的臉全都朝向我，仿佛都在看我！
我不禁打個寒顫，等我凝聚精神，立馬去瞧所有人時，卻又看到，他們都在很正常地打呼嚕和玩手機，尋常得很，根本就沒啥特別的。
“我眼花了？”我自嘲地想，搖了搖頭，這段日子經曆的東西不少，看來倒是我犯蠢了，總以為到處都是鬼怪。實際上，哪有那麽高的概率嘛！說起來，我也沒有少坐車，那麽多趟在各個城市間奔波，也從來沒出事兒，肯定是我多心了。
這時候，那個白衣熱褲的火辣妞兒，卻是方方地來到後麵，翹臀一下子坐在我和胖子身旁，靠近我。
我心中警惕，本能地瞅了她一眼。
“你們倆鬼鬼祟祟的，瞧了我好幾眼。”妞冷笑，瞪圓一雙鳳眸，直接戳破我和胖子賊兮兮的眼神。
頓時，我倆都蔫了。
本來嘛，我們就都是有色心沒賊膽的人，多瞧她兩眼罷了。可現在人家卻嫌棄我們眼神兒不幹淨，頓時就讓我們大為丟臉，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下，被全大巴車的人都知道我倆是，那多難堪啊。
可怪就怪在這兒！
大巴車竟是寂靜無聲，旅客們依舊在該幹嘛幹嘛，根本就沒人行動。
“這……”我跟胖子倆一對視，心中都直犯嘀咕，不對勁兒啊！傻子都能看出來有貓膩了。
這麽勁爆的八卦新聞，尤其是跟眼前的極品美人相關，隻要是有把兒的正常男人，都會忍不住關注一下的，哪裏會那樣淡定？
“原來是同行啊。”美女嗤笑，一掃剛才的惱怒，反倒伸出小手，跟我握了握，自我介紹道，“我叫趙胭脂。”
趙……
我心裏對這個姓氏非常。
趙氏家族，在驚悚詭異的鬼怪圈子中，簡直是泰山北鬥，任何人都會難免上心的。
“哦，我跟趙家沒關係。”趙胭脂一撇紅唇，對我們嗤笑，“趙家人可不會跟我一樣落魄，單槍匹馬跑來對付大名鼎鼎的幽靈巴士啊！”
我第二回聽到這名字，頓時眼就亮了，忍不住問她：“你知情？”
“啊？”趙胭脂一怔，頓時噗嗤笑了，一臉鄙視地看著我倆，“兩個熊孩子，你們是新手啊？一點內幕都不知道，就跑來幽靈巴士搗亂？你們可知道，每年隻有仲夏夜，幽靈巴士才會露麵，而每一趟登上車的人，都是有死無生！十年來，每一趟幽靈巴士出巡，都會帶走很多條鮮活人命！怕死的話，待會兒就藏在身後。”
我和胖子尷尬的撓撓頭。
黑雨也真是的，她調查得不清不楚，所以我倆也是一問三不知，白白丟了臉。
胖子怒道：“兄弟我這一回帶著武器呢，我的弟兄，也懂得畫符。”
“哦？你的武器呢？”趙胭脂瞥了他一眼。
胖子一拍口袋，取出十隻桃木小劍。
“有點意思。”趙胭脂收斂譏諷的微笑，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情。
我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別人都是桃神劍，他折騰出十把像玩具一樣的小劍，能有啥用啊？
胖子貌似看出了我的疑惑，傲然地解釋道：“桃木劍，其實大小根本無所謂。因為能傷到鬼魅的，是它的那股子辟邪之力！純陽的桃神之力，對克製陰邪鬼物可以說是效果拔群，就像水能滅火一樣。而十把小劍，就能夠組成一座十龍鎖陰陣！”
我不禁一驚，臥槽，我認識胖子這麽久，萬萬沒想到他還懂陣法？
“原來這位胖先生竟然是高人，竟然懂陣法這種高深莫測的東西。”趙胭脂也肅然起敬。
“我懂個屁……”胖子卻是爆粗道，臉紅脖子粗地尷尬解釋，“那都是家傳的一份圖紙罷了，這些日子我總感覺跟王曉一塊兒走以來，碰上的邪門事兒比以往多十倍不止！所以，為了保命，我隻能照葫蘆畫瓢，刻出十把桃木小劍，但陣法我卻不懂。就當是飛鏢用就行了！”
趙胭脂被他逗樂了，無奈地擺擺手：“暴殄天物啊。赫赫有名的十龍鎖陰陣，卻隻能當飛鏢……真是後繼無人啊。”
胖子也嫌丟臉，隻能尷尬瞪著她。
我忍不住問他：“靠，你有那種寶貝，昨晚怎麽不拿出來？咱們在殯儀館時，你可以用桃木小劍來對付那些活屍啊。”
胖子翻翻白眼：“這隻是木頭啊，我的哥！那些活屍的皮膚跟鐵皮一樣，我能捅進去嗎？這種桃木劍隻對鬼魂之類沒有實體的東西有效，根本沒法對付活屍。”
“哦，原來如此。”胖子說的倒也在理兒。
我們仨湊在一塊兒，稍微一合計，而趙胭脂也把她的情報共享給了我們。
“每次仲夏夜的時候，幽靈巴士現身，但據我們統計，每年在魔都的101國道上失蹤的人口，卻隻是七八人罷了。”她淡淡地道。
我們都是一怔，一掃幽靈巴士上的所有乘客，靠，這趟可是整整三十多人啊！
“那這次，算我們倒黴嗎？”我苦笑著說，“如果同時有三十多乘客人間蒸發，那一定會引起轟動的。你們瞧他們的樣子，都渾渾噩噩的，倒讓我想起了那一次我們全村上千人，被人施法，然後自己去挖墳坑，砍樹木，製棺材的事兒。簡直令人毛骨悚然！那些乘客，應該都是普通人，所以被迷惑了。”
胖子手賤，伸手捅了捅我們座位前一個睡覺的人。
但對方卻紋絲不動。
“我靠，真的一點反應都沒啊。”胖子警惕地說，告訴我們，“那人肯定被鬼控製了，一丁點反應都沒。看來，車上的人肯定都是被鬼騙上來的，我們得小心……”
“你是說，那個熱情的售票員有古怪？”我問，瞅向坐在位置上，正在整理鈔票的女售票員，心中驚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胖子斬釘截鐵地說，對她懷有莫大的懷疑。
我一尋思，覺得胖子的想法很靠譜。全列車的人，都仿佛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昏迷中，隻有她安然無恙，而且始終滿臉詭異微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止是她。”趙胭脂淡淡地提醒我們，“司機還在駕駛呢。”
沒錯兒。司機和售票員，絕對是幽靈巴士上最可疑的，他們是這輛車的擁有者。
此時此刻。
一個乘客仿佛夢中驚醒，忽地驚聲尖叫！
一下子，所有乘客如夢初醒，齊刷刷地看向他，那是名年輕的農民工小夥子，大概是來魔都打工的，渾身上上下下都是廉價的地攤貨，但他卻穿得很幹淨，和頭發也整整齊齊，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但現在他卻是張大嘴巴，指著窗戶說：“我打了個盹兒，醒來時就瞧見窗上趴著個女人，長發披肩，穿著一身以前的那種老式衣服，衝我微笑！我本來以為車停了，靠站了，所以才有人對我打招呼呢。所以我也就衝她打了個招呼，可誰想到，緊接著她就露出牙齒！那是一排排的鋸齒，絕對不是人的牙齒。”
我跟胖子對視，壓低嗓音說：“那個民工小夥肯定是正常人嘍，他不會是鬼怪。”
“是啊，哪有鬼看見鬼那樣怕的？”胖子深表讚同。
“真的假的？”大巴車上的乘客，卻像炸開鍋一樣，多數人都覺得難以置信，認為民工小夥在撒謊。
“什麽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的，淨扯淡！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小夥子。我就說嘛，外國的那些恐怖鬼片害人不淺，瞧把這個小夥子嚇的？”
“就是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幾千年前老祖宗都說了，統統都是假的。”
“依我看，小夥子八成睡迷糊了，做了噩夢，所以一睜眼才嚇成這個樣子。”
一群人七嘴八舌，很快就把這事兒當成一個旅途調味劑，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那也是正常人的想法，覺得鬼神之說全都是騙人的。但他們哪裏知道，如今我們正在大名鼎鼎的幽靈巴士上！
民工小夥也撓了撓頭，疑神疑鬼地說：“哦……莫非我真的眼花了？不好意思啊，耽誤大家的事了。”
“哈哈，沒啥。本來這一道上半點意思都沒，我們那兒鬧饑荒，我才跑出來打工的，心裏正鬱悶著呢，還沒謝謝小夥子你說鬼故事解悶啊。依我看，你說的比午夜電台裏的‘張震說鬼故事’有意思多了，不如你再說兩個，給我們解解悶？”
“再來一個鬼故事！我也支持！”
民工小夥鬧了一下子，車內反倒充滿快活的空氣，真是讓我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