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師傅,我錯了

年輕法醫聽到老胡的話,心中的悔恨更加難以表達,他不停的捶打著自己的頭,現在就連他自己都想殺了自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師傅他才會丟了性命。

“胡老,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年輕法醫現在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他無法接受師傅被殺的這個事實,看著師傅冰冷的身體,年輕法醫不理會老胡那殺人的眼神,倔強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嗬嗬,你想知道真相是嗎?那好,我先問你,靠近我房間的那個方位上的紙人是不是你給挪了位置?”老胡輕輕的把老何的屍體放到地上,站起身,目光陰鬱的看著跪在那裏的年輕法醫,雖然心裏已經清楚,那個方位上的紙人肯定與這個年輕人有關,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額,這個,是我動的又怎麽樣?我隻是氣不過你們的做法,這些東西能有什麽用,在危險麵前你們竟然想要靠這種封建迷信的東西來對付,如果讓別人知道,你們這就是個笑話。”年輕法醫聽到老胡問起這個問題,回想了一下,確實是自己進房間的時候踢了那個門口的紙人一腳,隱約記得好像是把那個紙人的位置給踢得偏離了之前胡老給定好的方位,可是這又有什麽關係,那一個紙人又能把師傅怎麽樣,說白了,那就是一張破紙而已。

“哈哈,沒用,哪個告訴你沒用的?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嗎,可以啊,那邊有監控,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老何臨死之時把你托付於我,我恨不得馬上就殺了你。”老胡咬牙切齒的對著年輕法醫說道。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為什麽還是那個冥頑不靈,他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的一個舉動,才導致了老何命隕當場,而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還不自知,虧得老何臨死之前不僅沒有怪他,反倒是怕他以後不能好好的生存下去,而把他托付給了自己,天知道,自己是多麽不想答應老何的這個請求,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他寧可他們老哥倆拚了一身修為保住性命,也不想去為了這個冥頑不靈的人而丟了性命,不值,真的不值。

年輕法醫聽到老胡的話,抬起頭看了一眼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站起身用力擦了一下眼淚,對著老何的屍體鞠了一個躬,轉身走向了門口,準備去看一下這裏的監控視頻,他想知道師父到底是怎麽死的,他無法相信師父是因為自己的一個賭氣的舉動而死。

年輕法醫走到放置監控的房間,熟練的打開電腦,把時間調整到今天晚上,開始看了起來。

畫麵從最初的年輕法醫和老胡趴在窗簾的縫隙裏往外觀察神秘女人開始,年輕法醫拿起鼠標點了快進,視頻以八倍的速度快速播放著,當視頻快進到自己離開了畫麵去了老胡的房間的時候,年輕法醫把播放速度調到了正常速度,睜大了雙眼,緊緊的看著監控畫麵,仿佛怕錯過什麽一樣。

當紅衣女人出現在視頻裏的時候,年輕法醫臉上的震驚不比畫麵上自己師傅指著胡老背後時候的震驚少,年輕法醫按了暫停,把畫麵又回放了一次,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紅衣女人是如何出現在老胡背後的,他把視頻退回到紅衣女人出現之前,放慢了播放速度,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看著畫麵,直到紅衣女人出現在胡老的背後,年輕法醫呆坐在椅子上,滿臉的不敢置信。

因為紅衣女人就像是憑空出現在胡老的背後一樣,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太不可思議了,年輕法醫再次把視頻調回紅衣女人出現之前,然後把播放速度調到最慢,他差不多要把眼睛對到電腦顯示器上了,就是想要看清紅衣女人到底是如何出現在胡老背後的。

可是最後的結果就是不管他回放多少次,紅衣女人根本就是憑空出現的,隻是在她出現的時候,視頻畫麵像是受到了什麽幹擾一樣,有一瞬間的模糊。

年輕法醫把視頻按了暫停,雙手按著額頭思考著,最後他告訴自己,這一定是紅衣女人身上帶了可以幹擾視頻的東西,好讓後來看監控的人發現不了她是如何出現在房間裏的。

一定是這樣,年輕法醫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放下手,點開視頻繼續播放,無論如何他是都不會相信這件事情會有多麽詭異,他認為這隻不過是凶手玩的一個把戲罷了,完全就是故弄玄虛。

想通這一點,年輕法醫的心裏不在那麽緊張,他把後背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像是再看電視一樣。

當他看到老胡搖晃著鈴鐺,嘴裏念著一些不知道什麽東西的時候,他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以為這是在拍電影嗎?裝模作樣。

就在老胡把符紙拍向八個方位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想,別說,這技術還挺不錯,比那些鬼片啥的有看頭多了。

這時候播放畫麵裏,八個方位的紙人竟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漸漸成為實體,年輕法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他的嘴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這是什麽情況?這些人是從哪裏來的?再看向紙人的地方,紙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地上站立的七個人,隻有靠近老胡房間門口的那一個被自己踢開了的紙人還立在原地,絲毫沒有動靜。

年輕法醫呆立著,現在所看到的事已經顛覆了他的思想,他看到自己的師傅和老胡同時盯著被自己踢到一邊的那個紙人,眼中帶有一絲絕望。

這次年輕法醫沒有再點回放,他心裏隱隱已經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什麽裝模作樣,而是真的通過什麽手段讓這些紙人變成了實體,來代替自己去和那個紅衣女人纏鬥。

可是卻因為有一個紙人偏離了位置,不能變化,而導致了這個陣法的不完全,完全變化的七個人也因為這個原因而讓戰鬥力減退。

這個時候年輕法醫的眼睛快要瞪了出來,兩隻眼睛充血變得通紅,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桌子的邊緣,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

“師傅……”年輕法醫衝著屏幕大聲的喊了出來,畫麵上,老何把桃木劍刺進了自己的胸口,看著鮮血不斷的流出,年輕法醫再也站立不住,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他的頭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額頭上的血慢慢的流了下來,糊住了雙眼,他整個人變得異常恐怖,此時的他心中充滿的不僅僅是悔恨。

用力的把眼上的血跡擦幹淨,看著還在繼續播放的畫麵,他看到師傅渾身是血的和那個紅衣女人纏鬥在一起,眼神裏沒有了平時的慈祥和嚴肅,隻剩下死氣沉沉的黑眼珠,變得沒有一絲溫度。

這個時候的年輕法醫已經清楚的知道,師傅的死完全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賭氣把那個紙人踢開,師傅也就不用犧牲了自己加入到這個陣法裏麵,是自己,是自己的無知害死了師傅,難怪胡老會那樣說自己,會用那種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他現在想衝出去讓胡老殺了自己,如果可以換回師傅的命,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可是這個世界上唯獨沒有後悔藥,現在縱使他再怎麽後悔,師傅也回不來了。

畫麵定格在老何被神秘女人打飛的那一刻,看著師傅沒有生氣的臉,軟軟的跌落在牆角,年輕法醫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邊把頭狠狠地磕在桌邊,一邊大聲的哭喊著。

“師傅,是我害了你……師傅,對不起……”可是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如果當時他能冷靜的按照師傅和胡老的吩咐去老老實實的躲起來,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現如今,就算是說一萬句對不起又能換回什麽呢?

外麵的房間裏,老胡還在呆呆的看著老何的屍體,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哥們就這麽離開了,聽著外麵傳來的年輕法醫撕心裂肺的哭聲,老胡重重歎了口氣,轉身走向後麵的停屍間,片刻之後,老胡推著一個床走了回來。

他把床固定在原地,走到老何的屍體處停下,彎下腰把老何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床上,就這樣凝視了幾分鍾,老胡走回自己的房間,從床底拿出一個箱子,他抱著箱子走回老何的床邊,把箱子放在床頭,轉身走到洗手池,仔細的洗幹淨自己的雙手,拿過一塊幹淨的毛巾,認真的擦拭著。

洗完手,老胡走到之前的桌子旁,拿起三支香,把它點燃,神色嚴肅的對著老何的屍體拜了三下,然後把香插在床頭的香爐裏,現在他準備為老何整理一下遺容,他要讓老何幹幹淨淨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