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會堂集鎮
感謝現在稷麥、蕎麥在高原地帶的推廣種植，大規模遷徙到梅利泰內至塞巴斯蒂安間的兩萬五千多名保羅派信徒安然渡過前一年的冬季，並開始依托沿途的河川、堡壘，已形成了足足十二個小型的集鎮。
聖妹的效率連高文都讚不絕口。看來這群異端除去打仗不行外，屯田、建設和墾荒都是行家裏手啊。
“你是怎麽做到的？”沿路上高文和聖妹並肩策馬，看著人煙阜盛的樣子，好奇地詢問說。
卡貝阿米婭也有點小得意，她揚揚辮梢，舉起馬鞭指著他們進入的那座集鎮中央的一座很大的建築物，“你先前拆毀的突厥、亞美尼亞人的堡壘，還有正教修道院的許多石材，全被我們用到這裏。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各種被你釋放出來的技工和人力。”
兩人騎馬走到隊伍最前麵，朝卡貝阿米婭所指的那所大建築重門前緩緩走去。高文目測這座集鎮的人口數應該隻在千人上下，但卻十分之有活力，中心地帶就在那大建築周邊，許多支起的貨攤和帳篷都立在那，各色服裝的男女聚攏在各處路徑嘈雜著來來去去。同時，有一群人揚著長鞭，趕著群群白色的安格拉斯羊朝那大建築的別院趕去。
此刻因為害怕碰撞到人群，聖妹下馬和高文走在一起，“還記得被你摧毀的聖三一修道院嗎？這個集鎮周圍有一半的產出和田地都是從它的屍體上來的，凱撒屬下的那名叫西格瑪的具裝騎兵統領官接受了這個修道院但根本沒能力和精力治理它，所以幹脆以每年定額收入的合同，轉包給了我們保羅派打理。”
“哦，據說這修道院不少僧侶修士現在都到科勒阿迪歐堡，投奔英格麗娜和琦瑟去了，他們和其他同病相憐的人聚起來，開辟了個新的大洞窟修道院，靜修外加著書，裏麵有不少對我和安娜的腹誹之辭。比如有位就悲歎說，建造修道院的日子已一去不複返了，而破壞它們的日子正在來臨。”
“現在看來摧垮也沒什麽不對嘛。”聖妹立刻接過話語來，“後來長老盧奇奧斯去檢閱聖三一修道院的賬簿表冊，它占有一百一十七個奴仆，大多精通木工、銅工等各種手藝，還出租五百所房屋，周圍人全是它的租戶和稅戶。每年光是送到修道院裏來的小雞和閹雞就不下三千隻。現在它沒有了，代替的是我們保羅派的會堂。所以歡迎來到這裏，歡迎來到卡貝阿米婭的待客之所，高文。”說著這話，卡貝阿米婭站在隆隆拉起來的雙重門前，熱情開朗地對眼前心愛的男子做出邀請。
她已經比以前初次相遇時要明媚多了，棕色風情的皮膚下，那柔軟的嘴唇更加豐潤起來。
高文隨她走入這所極大的會堂，在牆垣內首先對著眼簾的是兩座並立的大房子，“這是信徒們聚會的禮堂，那邊則是堆放羊毛捆、牛油、番紅花、鬱金香的大倉庫——我們花公正的價錢將它們從周圍的鄉村和牧場裏統購過來，然後順著塞巴斯蒂安商道運到南北去出售，特拉布宗、塔爾蘇斯和伊科尼烏姆那裏的市場都是大主顧。”
兩所會堂後是一排小點的建築，“這是我們構築起來的館驛，供來往商隊、香客和旅行者居住的，規製模仿是你的塞琉西亞城。伴隨它的還有食堂、洗衣房，和一所小小的熱水浴場。”
“唔，浴場......”高文不懷好意地笑著，扶起了下頷，沒想到你們居然是這樣的保羅派。
卡貝阿米婭將雙手背在裙子後，斥責高文的歪腦筋，“就是單純的浴場，就是給人舒散疲勞的，才不像你那塞琉西亞大浴場裏充滿著各色流鶯。”
兩人並肩穿行過館驛區中央的林***這時小翻車魚車隊才剛剛抵達大門處。
那邊是作坊區，“剪羊毛和製作牛油的棚子、鐵匠鋪、磨坊、屠宰場。”卡貝阿米婭一個接著一個指著給高文看，作坊區裏的人氣更高，到處都能看到忙碌的匠師和夥計。
“說來你不相信，這群人在一年前許多還是聖三一修道院的奴仆，但現在他們已被免除原本所有的捐納及死亡稅，隻需要繳納合適的租金即可。已沒人懷念原先的歲月，高文你說的很對，做開心的人要比單純的侍奉神來有滋味的多。我覺得權柄已經從神的手裏，慢慢轉移到人的屋裏了。許多信徒們都說，為自己和家人積蓄私財是件再美好不過的事。”聖妹再度回頭對著高文粲然說道，把修長的手腕伸出，很難想象她還是原先的那個異端金手執政官，不過換言之她所代表的那群人的初衷，不也是在追求樸素的現世和來世的公正嗎？
大會堂的最後麵是片濃濃的樹蔭，中間有魚塘和清幽的小徑，“這裏通往一座小院，下麵有地窖，上麵豎著座塔樓，中間的房間是圖書館和書齋。你先前所請求我做的事情，我安排了一些精英長老始終在做著呢。”
牽著聖妹的手來到那裏，果然有座石造的小院，待到高文和她順著鐵梯登上高聳的塔樓時，高原的秋風無比涼爽地吹拂而來，“你看啊，那邊是牛和羊群的牧場。那邊是山毛櫸樹林，專門用來養豬的，在樹林旁側壘起了河堤，人們可以在那得到鮮魚來醃製......”聖妹滔滔不絕，直到她被高文扳住肩膀轉過來，而後毫無抵抗地軟下來，不再作聲，合上了睫毛，和高文接吻在了一起。
“高文啊，以後要多來看看我。”而後聖妹摟住了他歎息著說到，“我怎麽也沒想到安娜就像頭小豬般地能生產......你們馬上還準備要孩子嗎？”
“安娜說過想生育一群小杜卡斯。不過你也很棒的，聖妹——菲拉克托斯私下告訴過我，你已在高原地帶新發展了三萬名新的信徒，是不是？”
“沒錯，我就是靠不斷拓展會堂的方式，就迅速形成了十二個集鎮。然後能幹的同工、長老被我選出，再去別的地帶建設新的會堂，動員周圍的民眾征服荒地墾殖。那樣再過三年或五年，圍繞著會堂的硬木森林、沼澤便會變為良田，越來越多的民眾會聚居而來，在勞作同時接受我們的信仰——高文啊，這可是你我間才共有的，那便是信仰，別忘記你還是秘密保羅派平信徒呢！”聖妹仰起臉來，驕傲地對高文說到，而後她臉上又掠過絲疑雲，“今天你要告訴我，你對保羅派真正的想法和想要實現的目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