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喬瑟蘭的談話 上

?不過大主保人隻是取出了個裝著銀幣錢袋,送到了‘女’主人的手裏,“等到你兒子成年後,可以送入一位加入我的軍隊,很快會擢升為旗官的,那樣你們的地產便會增加。。至於你‘女’兒很健康茁壯,在兩年後可以把她嫁出去了,這就當是我饋贈的嫁妝,她是個好‘女’孩,可以為我們的國貢獻很多同樣健康的孩子,至於那個要留給她的丈夫,因為我聽說處‘女’總是有價值的——若是她未來的丈夫輕慢虐待她,或者把她生養的‘女’兒溺死,到巡回法庭報上我的名字。”

然後大主保人就翻身上馬,留下了木盤和杯盅,向‘女’主人一家人問好道別,重新在衛隊與兄弟會的簇擁下,走回了那邊的濱道上。

結果一名民軍騎手,從橋梁那邊匆匆趕過!來,“請原諒我的唐突,但是‘女’醫師剛剛從軍港登岸,並急忙要求見您。”

“哦,是格拉納愛回來了,那我們暫時擱置下行程,返回塞琉西亞城。”高文拉著轡頭,逆向‘摸’了兩下薩賓娜的耳朵‘毛’,對方就溫順地轉身,朝著出發地回去。

伴隨格拉納愛一起來的,當然還有那喬瑟蘭和加裏蘭兄弟倆,高文便在衛城宮殿的議事廳內籌措了筵席,順便招待了這對騎士。

“我想,馬上整個東征戰爭的局勢,還是讓這位喬瑟蘭大爺給您說。”筵席上,格拉納愛微笑著伸著手,坐在和喬瑟蘭很遠的席位上,向主人座椅上的高文說到。

高文也笑起來,“格拉納愛你趕緊帶著些上好的菜肴,到城那邊的軍械司宅邸裏和薩穆埃爾法團聚,他已經幾次向我索取宮廷裏漂亮的使‘女’了。”

“這當然是你的責任,而你居然沒有答應我丈夫,足見你和紫衣公主殿下都是慳吝人。”‘女’醫師在眾位‘侍’者的笑聲裏打趣道,當然她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便匆匆在幾名衛隊的護送下,告禮完畢後離去歸家了。

“我認為這位夫人的丈夫,晚上能噴出硝火來,哈哈哈!”喬瑟蘭在‘女’醫師走後立刻開始了葷段子表演,說完後大約覺得實在是太好笑,還不住地邊吃著魚子醬,邊不斷錘打著桌麵發出哼哼唧唧的笑聲。

但很快他就發覺桌子四周的‘侍’者和武士都靜默著,連他的弟弟加裏蘭也滿臉漠然隻顧埋頭大吃,便對著主人尷尬地咳嗽兩聲。

“你對硝火也很有研究?”高文將雙手‘交’叉,沉聲問到。

喬瑟蘭將拳頭擱在鼻梁下,嗅了幾下,“尊敬的大主保人,這一年我都盤桓在塔蘭托一帶,等待著出發朝聖,不過始終沒湊齊川資而已,對東方和安納托利亞的消息當然也是格外留心。硝火這種東西,威尼斯人和撒拉森人都在使用,我覺得它早晚會對所有的戰士造成恐怖威脅。”

“這次東征的局勢,你是如何看待的?不必拘束,我也是鮑德溫夫妻的摯友和同盟。”

於是喬瑟蘭便把先前對‘女’醫師說的話重複了遍,高文不斷點頭,“你分析得十分透徹,我會寫封信件,推舉你擔當阿達納伯國的軍事總管。”

誰想到喬瑟蘭苦笑搖手,“大主保人您的信件還是送給戈弗雷比較好,鮑德溫打小就厭惡我。”

“是因為你這個伯克伯爵的表親,卻曾經向薩利安凱撒秘密投效過,企圖占有戈弗雷的領地,取代他當上布永的伯爵?”高文忽然欠身,說出了這麽句話來,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如驚雷般,喬瑟蘭手裏的酒杯,立刻灑出了猩紅‘色’酒水,順著細麻餐布飛濺得星星點點。

這位像頭熊般端坐在椅子上的家夥,原本以為他是個蠻勇粗鄙的人物,就像當年盤踞伊蘇裏亞發動對希臘皇帝叛‘亂’的盧塞爾那般,但沒想到他的情報網絡居然都鋪散到他這樣的人物身上了。

沒錯,最近許多地方向塞琉西亞大醫院捐贈莊園地產,而同時也有很多‘蒙’著紅手十字劍罩袍的錦冊兄弟會和塞琉西亞商隊坐著往來船隻,從阿拉貢到下洛林,再到薩伏伊乃至倫巴第,到處前往這些捐贈地,進行督導管理——想必這群人還有個職能,就是替這位塞琉西亞的“無冕之王”搜羅各處情報的。

喬瑟蘭覺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可笑他剛才還洋洋灑灑地對著這位,高談闊論什麽朝聖者行軍的路線,領袖人物都是誰,會對塞琉西亞和奇裏乞亞,以及北方的帕弗拉哥尼亞地區造成什麽影響。這些情報,應該早就在這頭熊的掌握之中,那麽剛才高文禮貌聆聽的笑,現在想來,簡直就是無情的嘲笑!

而自己,當年確實前去投靠亨利第四,這位薩利安凱撒比較喜歡擢升出身寒微的人物,一旦得到對方的寵信重用,是真的有可能奪取尤斯塔斯的名譽和布永封地的。但最終喬瑟蘭還是失敗了,他隻能退回自己位於庫爾特奈的狹小貧寒的封邑裏去,那兒都沒有石製的城堡,隻有個憑靠田地的館舍,從遠處看就像個灰‘色’的穀倉般寒酸。

而他和弟弟,就像是棲身穀倉的灰鼠。

不過當戈弗雷出發時,倒是毫無芥蒂,還邀請他和加裏蘭一起和自己從軍出征,並許諾“光複聖地後,我返回布永,而定會給你在敘利亞、阿勒頗或的黎‘波’裏謀取座豐饒的城市。”

喬瑟蘭卻沒有追隨,一方麵是因為他知道戈弗雷的弟弟鮑德溫厭惡他,定會處處排擠他;另外一方麵他也有他可憐的自尊,想要憑靠自己的手腕在東方立足而不是假手他人。

但段時間後,喬瑟蘭在家鄉呆不住了——整個西法蘭克地區的土地都在瘋狂貶值,修道院和王室們財富飛騰,而他這樣的鄉野騎士卻越來越窘迫,最後他知道弟弟加裏蘭在晚上,會冒充野匪去打劫修道院,或前往村社去偷搶耕牛吃,覺得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有滅頂的災禍,便隻能帶著弟弟背井離鄉,一路走到了羅馬城,準備參加第二次朝聖東征,投靠戈弗雷,但到了羅馬城路費也‘花’光了:隻能半流‘浪’地到塔蘭托,連當商人保鏢都沒轍,人家情願雇傭更年輕的,直到賴上了‘女’醫師才漂到塞琉西亞來,成了標準的“東漂”。

這會兒,看喬瑟蘭不說話,高文忽然大笑起來,“有什麽關係!在這裏直到東方的星辰和大地都在劇烈搖動,哪怕以前隻是個修鞋匠,都可能抓住機遇發達起來,這是個傳奇而‘精’彩的時代。那這樣好了,我推舉你當戈弗雷的軍事總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