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武裝團
但是沒人回答這位爵爺的問題，而後博希蒙德背著手，站在原地，忽然聳動肩膀，低沉而開心笑起來，“剛才我和大夥兒開了個玩笑而已，一個玩笑。”
其餘的文職，和在場的伯爵男爵看著他的背影，都是滿臉“主的智障”的表情，但博希蒙德依舊成竹在胸，“高文一天沒給開除教籍，他就可以當旗幟。還有安條克城裏的那位正教牧首，當然也好用得很。科穆寧、雷蒙德，你以為這樣就能鉗製住我博希蒙德嗎？錯了，我會將你們這兩頭咆哮但卻虛弱的野獸給圈住，砍下你們的爪牙，狠狠剝下你們看似華麗的皮毛......”
聖誕節後第二個禮拜日，整個東方的局勢沸騰了——安條克城的博希蒙德召集了足足六百名諾曼騎士，連帶一千餘名同樣接受騎士武藝訓練的騎馬軍士，二千名卡拉布裏亞輕兵和箭手，外加戈弗雷爵爺和羅伯特爵爺支援來的近兩千名步騎，拉來了約翰.奧克希爾特來進行傳統的武器祝聖儀式後，即揚旗北上，浩浩蕩蕩抵達了埃德薩城，途中先前臣服的裏德萬.突吐施也送來了七百名突厥輕騎以振聲勢——在埃德薩，坦克雷德也集結了各民族的士兵，和先前敗退來的理查德伯爵一起，共組成了近七千人的大軍，等待舅父的前來。
如此，博希蒙德算是統率到了一萬四千人的大軍，出征前他跪在侍奉祖先的祭壇前，看著父親的畫像喃喃，“我現在和將來的功績，都不會比你差的。”隨後博希蒙德把將官們召集來，公布了軍事計劃：不做迂回，先猛攻薩莫薩塔，動搖“大亞美尼亞帝國”的根本，若是那群“馬拉什的猴子”（博希蒙德語）南下來救薩莫薩塔，就在打援的野戰裏擊潰他們；若是不救，那就長圍攻下這座要塞，而後“把裏麵反複無常的人統統殺絕”；此外，高文自凡卡城向東，策應猛攻圖柏賽那、拉沃德拉和馬拉什各處城堡，牽動削弱敵人的陣勢。
在給凡卡城送去的密信裏，博希蒙德甘言不已，他稱若是消滅“大亞美尼亞帝國”的話，便奉戴高文為“大奇裏乞亞凱撒”，相對應高文也要認可自己為“安條克之王”，反正在利益交換下，大家都要稱王稱孤。
總之，先前幹掉魯本王子，讓高文和博希蒙德聯手了把，現在這個叛亂新國的自立，又不得不讓他倆暫時擱置芥蒂，重新攜手起來，因為麵前的敵人不單單是叛亂自立的亞美尼亞貴族，還有高原上強大的達尼什蒙德突厥，甚至還可能有更為可怕難纏的幕後敵人，比如陰險狡詐的希臘皇帝。
戰火進一步旋風般擴大起來。
當高文接到了博希蒙德的密信後，凡卡城連帶著整個托羅斯山脈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春耕已經開始，但在他新占據的地區卻開展得根本不順利：來自東方山穀裏，那位他昔日的手下敗將薩利基募集了上千名亞美尼亞騎兵，分為了十數隊，幾乎每日都從各個地方，對高文的領地進行突襲和燒殺，並掠奪誘降高文新占領土地上的亞美尼亞農民。城堡內，高文剛剛還大為肝火頓，因為他得到了前線的統計：在薩利基這種蝗蟲戰術下，他已經丟失或喪失了邊境數十座村落，被擄走騙走了萬餘人力，絕大部分是亞美尼亞人，並且逃亡的浪潮還在擴大——因為薩利基正在用馬蹄和戰刀宣傳著，真正的亞美尼亞人之國已興起，你們沒必要為異族人賣命。
“配合博希蒙德出軍又有什麽用？我自己的北方特遣軍到現在還在艱難前行呢，前途也是未卜！”高文怒氣衝衝，扔下了來自安條克的信件。而後他的目光對準了站在麵前的兩位紋章官，憤怒抱怨說，“這群蠢得要命的亞美尼亞人，我明明分了田產給他們，許可他們對這份財產寶貴的私權，但他們居然燒了自己的房子，牽走自己的牲口，還到處殺害兄弟會的巡視員，跑去再給那群山裏的貴族心甘情願地當奴隸，這難道不下賤嗎？”
“您得知道大公爵殿下，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下賤的人多。”萊特忍住笑。
“下賤！”高文看著他，用蘆管筆猛戳了幾下紙卷，接著把筆摜得幾乎要折斷，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若是阿尼人能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那他們的帝國早就複興崛起，也不會千年來仰人鼻息。”蘑菇頭安德奧達特回答說，接著提出了方案，“大公爵殿下，過分的懷柔政策是不行的，何況阿尼人向來是畏懼的是武力，而不是感化。”
“說出你的方案來。”
“凡卡城以東的群山裏，我和萊特事前掌握了確切的戶口數據，大約原本有七萬阿尼人聚居，沒有什麽大的城市，隻有些山隘小軍鎮和小集市，大部分居住在村落當中。現在叛逃的已有一萬五千人，我們必須得當機立斷。從現在起，三個旅團的人馬全部結束休整，全部集中到此地來執行治安強化作戰。我的建議是，先動用武力強製將其中四萬人，遷徙到特朗紮克和西斯城周邊的丘陵和平原上，使其和希臘人、德意誌蘭人混居耕作，僅留下一萬五千人在邊境，按照每五百人編成為個‘武裝團’，共三十個武裝團，每個武裝團實則是個軍事化的聚落，他們必須在規定的村落集鎮裏，自己掘起簡單的壕溝和豎起柵欄，用來守禦。武裝團之間相距十個古裏，各自畫界，配備五匹馬和一個烽火堆，並對凡卡城裏交出人質，僅供周邊的田地用於維係生活。並且武裝團實行連坐之策，其中一團遭到襲擊，一旦升起烽火告警，周圍的團都必須遠近來救，不動者、遲疑者執行嚴厲懲戒。”
“這樣的話，是不是太殘忍了？和我向來的政策不合，我可從不對平民如此過。”高文還有點猶豫。
但安德奧達特表情冷漠，語氣堅定，“非常地帶，也必須要執行非常政策。大公爵殿下您確實對民眾不錯，但不代表你應該婦人之仁。那樣的話，你還不如紫衣公主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