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奪軍

“這也沒什麽不好,反正一樣是對異教徒的聖戰,光複主的領地,況且還有封邑可以賜予。”最先是幾名意誌最薄弱的,在交頭接耳後,走到了瑞恩斯坦的麵前,表示願意應承這份合約。

瑞恩斯坦伯爵便微笑著點點頭,他麵前的這摞子合約,都是使用紙,和刻好的版來統一印刷的,所以他隻要用紋章官留下的備用印章,簽署好自己的名字,並同時讓對方簽名就可以了,效率是很快的。

幾名很快就簽好了名字,接著瑞恩斯坦便有意將其讀了遍來表示勘驗,裏麵內容很詳細,不但有封邑田產,賜予專門的營舍,蔭子地所占的份額,額外的“稅金課”(即安娜答應,從塔爾蘇斯城裏的稅金抽出來的津貼,並且安娜還許諾,隨後若是他們征服卡帕多西亞的城鎮,稅金課會隨之水漲船高)津貼,還有相對應的公費裝備,如劍、矛、旗、人馬甲、軍仆等。

簡言之,這群人的俸祿構成,是福音聖俸騎兵們是有所不同的。騎兵們是吃聖俸田產分益及盾牌稅的,沒有世襲權,而這群人有部分世襲權(蔭子地)。總的來說,所有聖俸田產包括蔭子地在內,“最終的督判權”還在掌握在塞琉西亞手中,也就是高文和安娜的手中。

既然瑞恩斯坦將合約細則都說了兩遍,又有十來人按捺不住,他們覺得現在無外乎三條路可以走:

帶著一屁股債,沒能光複聖地,回鄉不名一文,和妻兒和家族徹底沉淪潦倒;

回君士坦丁堡,去當希臘皇帝的傭兵,隨後去驅趕充當前去帕弗拉哥尼亞的飛灰;

最後條路,就是當塞琉西亞的“合同傭兵”,當然當得好還可能飛黃騰達。

算來算去,也就第三條路可行。

後來的十來人也簽署了合同後,“骨牌效應”隨之出現,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大家丟棄了對布洛瓦伯爵或諾曼底伯爵的誓言,把其完全拋到腦後,甚至包括那個最先質疑的高蒂在內。

最終,沒有簽字的,仍舊要前去伴隨伯爵的,隻剩下二十人不到。

“簽署合同的,請隨我前往營房。而沒有簽署的,寬宏的公主殿下保障你們對原先財產物品,並且饋贈你們每人六十枚番紅花錢幣的川資,可以去穆特河穀的邊界處,與你們的伯爵會合。”接著,陪酒官斯達烏拉喬斯畢恭畢敬,將兩群分道揚鑣的人給分開,免得節外生枝,便引導著大部分人朝著營房而去。

幾名錦冊兄弟會的,提著小錢袋,將公主許諾的川資,挨個給剩下的十來人,而後叫他們趕緊收拾行李離開這裏。

不久後報告傳到衛城宮殿裏來,差點沒讓安娜笑死:這十來人裏,又有五位,在離開大醫院館驛區門前時,看到浴場告示牌沒能忍住,把她饋贈的川資(恰好是六十番紅花,等於嫖資),又遊了把銷魂窟,想把前一次沒能嚐試到的服務項目給補充下,花光了最後的錢,於是走出來後,理直氣壯地跑到了宮殿門前,和瑞恩斯坦“補簽”了合同。

最終跑到邊境,和目瞪口呆的羅伯特.柯蒂斯會合的,就隻剩下七個人兒。

諾曼底伯爵實在想不通發生了什麽......但是也隻有把這七人一並拉走,離開了滿是荒煙野燹的科尼雅之地,前去向和皇帝伴同的姐夫交差。

而留下的二百七十八人,其中六十六名騎士,其餘的全是扈從軍士,來到了營房時,不由得驚訝了,廄舍裏已經給他們配備了優良的戰馬,並且鎧甲架上除去自身所需的紮甲外,還有個獨立的,上麵披著馬甲——不是馬衣,而是標標準準的馬甲。

“你們馬上將具裝甲騎一體,出征塔爾蘇斯。先前你們的裝束,並無法炫耀大公爵和公主的武功,這樣才可以。”這會兒,陪酒官帶著燦爛的笑容,手指撥動著馬甲上的紮甲片,發出著嘩啦啦的響聲,對著眾人說道。

“殿下,真的要出征塔爾蘇斯?”衛城宮殿書寫台前,小翻車魚還帶著猶豫不安,對氣定神閑,肩膀立著兩隻開羅貓的公主詢問說。

“這是高文既定的策略方案,現在父親退走了,和高文預料的差不多。”說完安娜嘟起嘴,用小手捏著粉嫩的小下巴,“說起這個,我以前倒沒想到過父親居然會這麽斤斤計較和膽小,他不如高文那般不知道退縮和勇猛無懼。”

“也許這隻是運勢的問題,皇帝陛下得不到命運的垂青。”阿格妮絲歎息著說到。

“這些問題就交給占星官去解決,現在恰如大蠻子對我說過的,主賜予的福不領受的話,接來的可能就是主下降的禍。”安娜的語氣沒有任何耽擱,“新附的三百名特殊騎兵,即刻出征塔爾蘇斯。現在這座城市完全就是我方領地包圍內的一座孤島,父親隻有一千名留守的士兵還在那裏。對了,發送緊急軍文,叫波利比、蘭伯特、莫諾馬庫斯各拔出二百人,那個卡貝阿米婭撥出四百人隨我的肩輿出征,這些軍力對於孤零零的塔爾蘇斯城足矣。”

“可是,這將重新開啟皇帝陛下對我們的怒火,乃至攻擊。”阿格妮絲憂心忡忡,“而那頭蠻熊,還在安條克勝負不明。”

安娜的手,很快就帶著勁道,摁在了阿格妮絲俯下請示的腦袋上,帶著某種遺憾和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你真是傻的可以,高文那裏自然有高文和他的班子操心,我們這裏自運作我們的,大蠻子走前特意叫我們毫無牽掛地行事——和父親的勢力固定是要翻臉的,先下手為強,到時候就多一份力量。阿格妮絲,也許你要‘開竅’才行,才會完全把你的智慧給挖掘出來,就像當初密涅瓦是從他爸的腦袋裏砍出來那樣。”

“開竅,開竅,天啦殿下請不要使用這樣汙穢的字眼。”被安娜摁住腦袋,發辮全都垂下的阿格妮絲,幾乎都要喘氣來,手抱在胸口,劇烈起伏,她更為擔憂的是,現在的安娜越來越像行事果辣粗蠻了,根本不像是獅牛宮出來的帝國公主,更像個草原上的女可汗,“我即刻擬出軍文,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