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胸脯

“可是什麽?”安娜還沒有詢問清楚,就看到下麵的梯道上,琦瑟在前,英格麗娜在後,走了上來,而後分別向安娜行禮致敬。

兩人因從阿庫姆集市和聖保羅學院間的鄉野趕來,故而有些仆仆之色,都係著遮風的輕柔鬥篷。

安娜皺著眉頭,但卻很有禮貌地邀請她們起身,這會兒安娜終於看到了寡婦的容貌:金色的發辮,就像是深山裏的金子那樣漂亮而柔和,這是對方最大的優勢;皮膚白皙,這是蠻族女子的特點,但是安娜自相比較後,認為尚不如自己,又扳回一局;眼瞳和五官,寡婦是碧綠色的,和頭發是絕配,而自己則是茶色的,和黑發也相得益彰,這方麵各有千秋;但最後看了下身形,雖然籠在了鬥篷當中,但稍微明眼人都能看出,不知道比自己豐碩到哪裏去了!

不過寡婦的表情,安娜卻揣摩不清楚,雖然距離不算遠,並且在光亮的廳堂內,但是公主卻很難把握住。

“公主殿下,您勝在輕柔和嬌弱。”阿格妮絲低頭,寬慰臉色有些不豫的安娜,要為她再扳成平局。

不過安娜的手指扣在了座椅扶手上,卻根本不滿足於和寡婦“分庭抗禮”,區區瓦良格蠻族女子,靠著她姐姐尤多希雅的手段才得以繼承羅馬名門,骨子裏還不是蠻遠粗鄙,絲毫不知羞恥,居然主動渡海自薦枕席,去勾引高文。

“琦瑟夫人,我一直渴望見到您,您的夫君是大公爵最為倚重的將官,也是大公爵與我不可或缺的臂膀。若是您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在這座僻陋的臨時宮廷裏為您留下所房間嗎?在我的心目當中,您就宛如姐姐般。”安娜首先沒有針對寡婦,而是對琦瑟率先發起“攻勢”,用典雅而溫柔的希臘語,她很懂得用不同的語氣來達到不同的社交目的:有時是結納,有時是恫嚇。

對方很恭謹地再度施禮,四周衛士們所持的明晃晃的長戟和長斧,這兩位似乎都有些受到驚嚇,於是安娜伸出纖細的胳膊來,琦瑟很識趣地趨步向前,輕吻了安娜的手背,“阿格妮絲,請引導我的姐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哦,對不起,我這樣擅自稱呼您,您應該不會生氣吧?這隻是我心中的想法流露。”

琦瑟再度受寵若驚般,起身回禮,而後又和阿格妮絲互相牽手行禮,這才坐到了紫衣公主指定的座位上。而後公主很滿意琦瑟的反應,便將漂亮的手指往上抬了下,勉勵廳堂裏的軍官和士兵們,“今日隻是操練而已,我很滿意你們的表現,現在每人賞賜五枚賽裏誇銀幣,和五個番紅花球莖,待到布洛瓦伯爵駕臨後,你們也要如此表現,明白嗎?”

一群士兵急忙撫胸鞠躬,讚美公主的慷慨大度,接著一個接著一個,從廳堂退到了外廷去了。

而斯達烏拉喬斯則不斷打著手勢,似乎對剛才他進來時的慌張表現要有所解釋,安娜卻等不及,她的戰術向來追求一氣嗬成,故而以主持賞賜的事,將陪酒官給打發下去。

“尊貴的公主殿下,其實在陪酒官來尋找我們前,我與英格麗娜卻還想來拜謁您的,因為有著重大的事情需要向您......”結果還沒等焦急的琦瑟把話給說完,安娜就頓時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把她撇在一旁,銳利的眼神直接盯住了單獨站在原地,看起來有些尷尬的英格麗娜了。

成了!按照軍事戰術來說,安娜我已經成功地將這寡婦孤立了,切斷了她的臂膀和援助,下麵可以集中十台巨型的拋石機,對著“英格麗娜堡”進行毫不留情惡狠狠的攻擊,把她砸得體無完膚遍體鱗傷。哼,區區瓦良格女人而已,她們的行為舉止,什麽不是從帝國的宮廷裏學習的,不然也隻能說是沐猴而冠。

“英格麗娜,靠近些。”這下安娜的語氣絲毫不像先前對琦瑟那樣禮貌,而是冷得帶著冰渣,充滿了頤指氣使的姿態。

可憐的寡婦,低眉順眼,挨近了兩步,繼續在原地孤零零的,這種姿態甚至連阿格妮絲都感到同情,小翻車魚忽然又喜歡上了這種豐腴的類型,“如果親近這種熟稔於男子的,會不會別有番趣味呢?不不不,不能這樣阿格妮絲,你已經成為安娜的裙下之臣了。”

那邊琦瑟又待發言,大概是想為寡婦解圍,但安娜卻根本不給說話的機會,繼續問道,“英格麗娜,是這個名字嗎?你當初是如何與高文結識的。”

英格麗娜難堪地沉默著。

於是安娜繼續窮追不舍,還挑釁地問這位瓦良格女人,是不是連希臘語都不會說。

“我想公主殿下應該清楚,高文不是會隱瞞欺騙的人。”最終,英格麗娜低聲回答說,言下之意她和高文在一起的情況,高文應該已經告訴你了。

“嗯,我內心幾乎都要笑出來了。”安娜這句話明顯辭不達意,因為她的嘴角已經浮現出得意輕蔑的笑了,她的發辮漂亮地垂在瘦削肩膀的兩邊,擋住了柔柔的胸脯,從金邊輕紗夏衫的領子裏,露出了粉琢般的小鎖骨,側著身子,“確實高文對我沒有敢有絲毫的欺瞞,對於你他是直言不諱的,因為也許和你的關係,在他心中屬於某種亟待贖清的罪孽吧?而我就不同,高文愛上我追求我時,你應該是毫不知情的。這兩相間的對比,我想英格麗娜你應該清楚的,如果以你瓦良格的思維想不通,就剝開你的鬥篷,用我們羅馬人的思維想想。”

安娜在這裏,為了賣弄自己的風采學識,用了希臘雙關語“剝開你的鬥篷”,原來是指丟棄既定思維來探索問題,但下麵如她所料,或者又出乎她的所料——傻乎乎的寡婦,居然把雙關語當作字麵意思來理解了,很快就順從地將鬥篷束腰上麵的披肩給解下了。

啊!安娜抬著頭,雖然裹著袍子,但寡婦那高大的身材,和雄偉的胸脯所投下的影子,把她的小巧麵頰都遮住了,安娜帶著顫抖僵化的笑容,潛意識裏認為這簡直是她的折辱和示威,“多,多麽下作肮髒的胸脯,簡直天生帶著粗蠻民族的烙印!”安娜齜著小巧的虎牙,按捺不住,大聲叱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