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帆和澎湃的航程

可惡,中招了。

高文看著閃電裏,因為妝容而顯得與十五歲年紀有些不相稱嫵媚成熟的安娜,身體還靠在榻上,但是軀體裏的悸動“可是那個瓶子裏的藥物,被斯達烏拉喬斯給替換過了啊!”

安娜微笑起來,“是啊......不過安娜又偷偷在你的刀叉上凃上了額外的藥而已,這種藥物可是我從保羅派的醫師那裏買來的,據說源頭在波斯,靈驗的很,當地都稱呼這種藥叫‘馬駒子’,連那個胖子也不知道。”

“保羅派?”高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大蠻子,隻要有錢,即便是在異端那裏取得好處,也沒什麽稀奇的。這不也是你一直在教導我的常識嗎?我真是個善於活用的學生。”安娜用雙手捧住了滿是拉丁文和讀音注腳的書稿,遮住了嘴唇,隻露出一對眼眸,慢慢挨上了床榻。

“可,可是......安娜你還沒到......”高文說完不由自主靠在枕墊上,沒想到自己在萬千刀劍叢中廝殺無礙,但卻麵對進逼而來的小妮子手足無措,突破禁忌、越過雷池的恐懼感,和與之相伴相生的刺激感,混合著“馬駒子”的藥效和外麵震撼人心的風雷聲,他不由得劇烈喘息著,用手遮住了額頭。而帶著奢靡繁複花紋,本身就滿是色氣的大馬士革床褥上,安娜跪在其上,正對著高文,立起上半身,有些稚嫩地解著自己發辮上的束帶,她大概是想按照歌德希爾德的指示,解開束帶而後將頭發側甩著給撩開。這樣能夠讓“天底下任何個男子都把持不住”。不過很快,安娜失敗了,她拉扯的時候。因為過於用力,一不注意側著翻倒在了高文的懷裏。

“你沒事吧?”高文自後背扶住了有些狼狽跌倒的安娜。但是小妮子卻很快躍起,小巧而結實的“蘋果”在無意的動作下——她要去取那部落在一邊的奧維德《愛經》——激烈地摩擦著高文的臂彎和腹部,高文呼吸都開始艱辛起來,他一隻手抓到了安娜纖細的腳踝,另外隻手在雷電停擺後,昏暗的光亮裏抓到了安娜的辮梢,隨後在半是自己用力,半是安娜迎奉的情況下。他自後麵的方向將安娜完全給抱住了,就像是她的坐榻般,讓笨拙不安的她“老實”點。

時間好像靜止下來,但又急速流走,安娜溫熱而緊繃的小腹,在他的胳膊間激烈地起伏著,一陣陣**般的電流,隨著觸碰到的肌膚和血管,直擊到了高文的心髒,一下又是一下。不明亮的殘燭下。她身上罩著的提爾紫小絲袍,與雪白的後頸交相輝映,“解開它。奉承我。”安娜帶著點顫音說到,指的是剛才自己失敗的動作,即請求高文把她一直披到腰部的魚骨辮的絲帶給解開,但接著安娜覺得後麵猛地被灼燒起來——高文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腰部,另外隻手扯住她反靠著的腳踝和小腿肚(她明白,這是高文最喜歡她的身體部位,按照歌德希爾德的說法,女子要勇敢向男子展示自己最迷人的部位,這會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肆虐的胡須就這樣紮在她小小而白皙的後脖窩上。

隨後,就是高文對“解開它”的錯誤詮釋:他把安娜絲袍腰間的小扣帶給扯開了......

小扣帶。這可是羅馬所有處子身份的象征啊!

在鍍金扣帶墜到褥蓋上發出的鈍響,傳入安娜耳朵後。安娜就覺得自己像“一麵美麗的帆般”,在溫柔的海麵上被桅杆和繩索高高升了起來,“不,這和我原先的設想不合啊!原本我想在坐在大蠻子的腰上,和他相擁著一起閱讀愛經,隨後火焰慢慢撩起,再讓這床榻變為見證有情人‘滔天罪惡’的從犯,我要他奉承我,奉承我的紫袍,奉承我的小衣,奉承我的項鏈,奉承我的腳踝,怎麽這麽直接粗暴,怪不得歌德希爾德姐姐說,男人就會舉著騎矛,直來直去地衝鋒陷陣......”

一陣溫暖的灣流,把安娜之帆,伴隨著她的航船,很自然推出了美麗的港口,甲板上的成捆成捆的香料,隨著拂來的海風,一起到處散發著愉悅的味道,安娜的帆愜意地翻動著,她呢喃讚美著大蠻子的體貼,雖然有些妒忌,這種嫻熟的手法,他也許與其他的女子試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但很快飛鳥驚恐地展翅散開,海麵上波濤湧動滔天,在狹窄崎嶇的海峽群山裏,凶狠的海盜船隻,吹著囂張的號角和喇叭,船首上恐怖的帶著尖刺的撞角,呼嘯而來,將安娜的船和帆刺得支離破碎,加固的甲板瞬間就像是裂成了兩片,安娜就像是被綁在桅杆上血淋淋的俘虜般,麵對著雷電縱橫和風雨海浪,哀憐地乞求呼喊著,哪裏能找到我的贖金?但回答她的,隻是更大的痛楚,和更加澎湃猙獰的浪頭,將她的帆船時而拋到了數十尺的高空,時而砸入了不見天日的浪底,她窒息著,掙紮著,但全都無濟於事。

這惡劣的海浪,唯一讓安娜還留存在腦海上的希望,就是盡快找到岸邊停靠,修複她的遍體鱗傷的甲板,和破碎的帆,不然她快要呼吸支撐不下去了。所幸的是,曲折的海峽的水麵漸漸開闊平複下來,風雲舒散,日光玲玲,重新閃爍折射在高齡的山尖上,日光裏安娜覺得航船重新安全了下來,槳手們再度擊起了有節奏的鼓點,在順暢的風中,應和著悠揚古老的歌謠,一段段美麗無比的山崖,和其上漫野皆是的花朵,飄揚著自白色的帆和桅杆前不斷朝著更遠處而去。

岸,綠色的岸就在眼前了!水手們舉著已經快要見底的水杯,他們全像被衝上幹涸泥灘上的魚般渴望著,嘶啞著擺動軀體,一片片藍色、綠色的海藻和葉子,不斷對著船隻衝來,水手們的歡呼一浪高過一浪,船槳像長蜈蚣般越來越迅捷,船隻衝上岸的速度也不斷加快。

誰想到,桅杆上和風帆邊的安娜,看到了堅硬的礁石,她竭力提醒蹦跳著告饒著,但沒人理會她——船隻終於猛地撞在了上麵,分崩解體的粉碎聲,和安娜的喪魂落魄的呼喊一起響起來!整片海洋,與飛奔來的礁石碎片,都帶著火焰燃燒起來,砸到了她身上的每寸肌膚、骨骼和血管裏,將她和風帆一起剝離焚毀......

刺目雪亮的閃電,安娜分開被抬起的腳踝**著,垂著腦袋和發辮,頹然與自占據她後背的高文,一起倒在了柔軟的榻上,一切重新又隱沒在暗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