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烽火飛揚

“父親你覺得再新造個頭銜,給大蠻子如何?帝國第四榮耀者,讓他能夠在小亞細亞放手去做,也能牽製監察其餘法蘭克的朝聖者。高文對女兒,是絕對忠心的,我想您先前對他是有所誤會。”安娜輕聲撫慰好母親後,就起身恢複了往日的嬌憨可愛,對著阿萊克修斯提出了古怪精靈的要求。

畢竟是女兒,隻是不希望我對她母親艾琳做出過激的行為。

“這很容易,現在頭銜和勳章的授予權,官職的委任權,完全在朕的手掌心。”做出了這個承諾的皇帝,而後也放低了姿態,扶住了女兒,並對伏在地上的艾琳勸解道,“艾琳,你我都是身為父母的人,並且一起掌控著這個帝國,朕的姐姐是你兄長的妻子,你又是朕的妻子,難道這個帝國姓科穆寧還是姓杜卡斯,就那麽重要嗎?凡事無需那麽偏激,你養病這段期間,朕會經常來探望你的,還會同你繼續生育撫養更為優秀的孩子的,為了兩個家族,也為了這個國家。”

“你對我的所謂的愛,是上帝和魔鬼對我的懲罰......”發鬢散亂,冠冕滾落在地的皇後,低聲啜泣著,無奈而絕滅地如此回答說。

這時候,一名宦官忽然起身,指著宮殿高樓外的日晷台,“至尊的陛下,似乎有重大的情況自遠方傳來。”

看著日晷台升起的紅色烽火,阿萊克修斯.科穆寧踱到了宮殿的圍欄前,一會兒後他說到,“安娜,這個火焰標誌著,斯蒂芬.高文已經闖過了索菲亞城。逼近了朕的皇都了,還是未能困住他嗎?伊薩克這家夥實在是讓人失望。但你無須擔憂,朕答應過你。要與高文這個蠻子和解的,朕說到做到。”

安娜也眺望了過去。翻滾的煙火,照應著薩拉布瑞亞的火隧台,接著一個連著一個,不是從小亞而來的,而是自西方而來的。

在亞德裏安堡外,突厥軍仆木紮非阿丁,牽著高文的戰馬,呐喊著戰歌。朝著東麵的方向而行,跨坐在馬鞍上的高文,戴著紅手羽飾的帽盔,其下的眼睛斜著睥睨著城牆上瑟瑟發抖的拜占庭守軍,緩緩執轡而過,他身後是六千名紅手大連隊將士。

韋薩特.梅洛,已經帶了其餘人馬趕來會合,至於鐵門堡,高文與戈弗雷以慷慨的名義,交給了匈牙利的參事接管了。

這時。高文與戈弗雷的行軍,不但是在陸上的,並且許多朝聖者自動變為了船工和槳手。把自普利文蘇斯河而來的船隻,加固加高,浩浩蕩蕩,推入了與其相連的色雷斯河,是聲勢浩大地自亞德裏安堡而過。

而僥幸從索菲亞裏逃出來的安德羅尼庫斯.布拉納斯也萬分不安,俯視著在他下麵,迤邐而過的千萬朝聖軍馬,“塞巴斯托克拉特閣下身陷敵人的手中,還收到了他的親筆書信。雖然得知閣下應該性命無虞,但是具體如何。真是讓人心急如焚啊!”

“是高文大公的旗幟啊!”這會兒,從色雷斯河灣的草叢裏。先是躍出了幾名衣衫襤褸的朝聖者,接著越來越多,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很快就有成千上萬之多,蜂擁著朝紅手大連隊的行仗隊列撲來,這全是戈特沙爾克的屬下。

但是大連隊裏湧出了無數的騎兵,揚起了灰塵,攜帶弓箭和長矛,還有特有的恐怖呼喝聲,嚇得這群朝聖者急忙蜂擁往後跑動著,而後這些騎兵不斷變換隊形,就像牧人驅逐著自己的牲口般,在短短一分後,就將原本準備親密靠過來的平民朝聖者,給圈在了河邊的曠地之上,不讓他們隨意逾越靠近大連隊的行軍陣列。

紅手十字劍旗幟下,高文指著那邊的人群,“叫他們在輜重隊伍和匠師連隊的後麵,排好隊再跟上我,如果有條件的話,部分體弱的可以乘舟順流而行,在日落時分,準時宿營,此外叫戈特沙爾克來到我的營帳當中,匯報君士坦丁堡的動向。”

這樣一來,三萬餘朝聖者就規矩多了,他們舉著各自的物什,乖乖地跟在大連隊與戈弗雷軍隊間,到了規定的時間,自己立營,劈柴生火,休息進食。

“你是說,兄長進入了皇都後,就不再歸來?還有,希臘皇帝的都城內,大約應該是發生了內訌和戰鬥......”入夜後,坐在營帳裏的高文,在得到了狂信修士戈特沙爾克的報告後,幾乎肯定了自己的預測,“諾曼人也急速朝著都城而去,既然現在還得不到尤多希雅的書信,那麽結果簡直是一定的——艾琳皇後,和帝國凱撒已然慘敗了。那兩頭豬玀般愚蠢的福爾謝和賴諾爾德,也帶著七萬朝聖者渡海了。”

說著這話,高文凝住了他很有氣勢的雙眉,顯然在思索著什麽,而後對著身邊的秘書官分析說,“現在,我們麵臨的情勢非常複雜。科穆寧皇帝,諾曼的博希蒙德,還有那個布雷努斯,對我們都可能亦敵亦友,大連隊隨時都能遭受到他們的反目攻擊。而七萬渡過海洋過去的朝聖者,在麵對科尼雅蘇丹時,怕是要化為血鏽炮灰,這是混賬阿萊克修斯的借刀計策。另外,據說法蘭西的王弟‘尊貴的休’,還有羅伯特與雷蒙德的大軍,也已在我們的身後,他們會不會接受阿萊克修斯的策動,夾攻於我......義兄彼得,還有皇後與長公主的安危問題,都是牽動全局的。而我的手中,隻有伊薩克.科穆寧這一個有力的籌碼。”但接著,高文摸了摸下巴,“不,戈弗雷與鮑德溫,也算是一個。”

高文的手指,摁住了安德奧達特的記錄書卷,秘書官頓時注意力更加集中,他明白這是大公的習慣,代表著有重要關鍵的言論和指令要頒布。

“現在的上策是,堅決聯絡戈弗雷與鮑德溫,穩住博希蒙德,與阿萊克修斯對抗到底,暫且不釋放伊薩克,觀察而後的局勢,再做決定。全軍,推進到薩拉布瑞亞的曠野處,威逼君士坦丁堡布拉赫納宮西側城牆處立營!”

次日,戈弗雷走上了營地邊的山坡,驚詫地看著前麵的紅手大連隊,列成了拒戰的隊形,擊打著雷鳴驟雨般的鼓點,朝著希臘皇帝都城的護城河方向逼壓而去,“公侯閣下,諾曼的博希蒙德,已經帶著軍隊,在君士坦丁堡城南的朱昆蒂娜宮與聖瓦西裏皇陵左近立營了。”

“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戈弗雷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