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瀉湖都市
“聖座為首顱，樞機紅衣為鼻，修士為口，我等為手臂，我等為爪牙......”按照彼得事先的提醒告訴，高文雙手將磷火之劍握在手中，半跪在烏爾班的冕下，在訴說著擔任“聖職長上”的誓詞，而後歐文塞思將教宗的委任信證捧著，交到了高文的手中。而四周的樞機與紅衣們，也都應和著誓詞，整個拉特拉諾殿堂當中，充滿了莊嚴的聲音。
教堂外的阿辛拉裏亞門前，人頭攢動，高文的衛隊與士兵正肅穆列隊而立，教堂門前鍾樓下，英格麗娜正有些淡淡的擔憂，搓手站在那裏，因為她知道，假如這位教皇真的如同那些圍觀者所言，要授予斯蒂芬.高文什麽神品聖職的話，那可就代表著高文要堅守獨身戒律了，要是那樣該如何？雖然在公教會世界裏，這群神品人員暗中裏豢養貴婦乃至修女的情況並不罕見，但那畢竟隻是地下的。
“安心，英格麗娜，聖座是通曉人情的。”這會兒，兩名貴婦在一支嚴整衛隊的護送下，徑自來到披著鬥篷的她的麵前。
英格麗娜訝異地回身，接著她的肥大的帽子就被普拉西狄絲笑著給掀開了，金發在陽光下閃出漂亮的光輝，“是您，普拉西狄絲？”
“同是遭到遺棄的女子，卻有不同的境遇，你可真是太讓人羨慕了。”普拉西狄絲快速將英格麗娜擁入懷裏。而後她的手伸出，將英格麗娜介紹給了身後氣度不凡的那名貴婦，“托斯卡納的尊貴女公爵。德意誌蘭的邊境女伯爵瑪蒂爾達。”
隨後三名女子即互相彬彬行禮，那邊粗陋笨重的步兵指揮官比雷爾跑來，急忙跪拜在瑪蒂爾達麵前，“起來吧比雷爾，你的相貌在宮廷當中簡直是浪費，我此後就將你，還有三百名倫巴第步兵。托付給隱修士彼得，你擔當軍隊指揮官。應該沒有意見吧？帶著獠牙的野豬，不該在城鎮裏的圈裏蹉跎一生。”瑪蒂爾達淡淡地說。
比雷爾即刻表示全心服從女主人的決定，而後瑪蒂爾達自然而然地孤行中間，她的小丈夫低首跟在後麵。英格麗娜與普拉西狄絲也很自然而然地拱手靠在了路邊——畢竟這座主的神聖殿堂，隻有她這種身份與權力的女子，才可步入。
當女公爵走入其間時，誓詞的環節已經結束，高文準備轉身離開，這時他看到華美的拱頂之下，晶晶閃亮的地板上，瑪蒂爾達微笑著盛裝朝著他走來，但隨後錯肩而過。
在女公爵對聖座與諸位樞機施禮完畢時刻。彼得悄聲對高文提醒，“這便是她，別忘記了她事先對我的諾言。當然你可以裝作不知道，免得對方誤以為我們利欲熏心。”
高文想了想，就很禮貌地立在了瑪蒂爾達的背後，待到女公爵轉首而來時，恰好與自己麵對麵。
“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剛剛受任的聖職長上閣下？”
“我想。在先前您應該與我的義兄有一樁承諾，尊貴的女公侯。”
“哦。那又如何？”瑪蒂爾達臉上滿是試探性的笑容。
“我隻是想說，高文並不需要您兩千胡符的田產授予，我們完全可以簽訂另外個公平的條約，而不是單方麵饋贈。”
瑪蒂爾達將手背送出，在高文輕吻後，她表示對這位的提案很感興趣。
“那便是托斯卡納與倫巴第地區，及海濱的阿馬爾菲，與巴裏城的商貿往來，雙方都可以享受免稅的權益。阿馬爾菲從埃及運來的玻璃器皿、紙張，托斯卡納、倫巴第的酒水、穀物與戰馬、鎧甲，巴裏城的魚、鹽，都在特惠的行列間。”
結果女公爵隨後豪爽，一隻手剛剛抽回，一隻手遮在自己額頭，在聖座前毫無顧忌地前仰後合大笑起來，“您剛才看似不經意，將倫巴第的戰馬、鎧甲也列入其中，真是個狡詐的瓦良格人呢，身兼武士與商人的雙重身份，但我必須告訴你，套取購買這兩種物資絕不可能如此輕鬆，波河牧養的馬匹，米蘭鍛造的器械盔甲，是我的兩個臂膀，難道有人會在貿易裏，會為了得到對方的漂亮頭發，而舍棄自己的臂膀嗎？”
“現在我們都是聖座的臂膀，而沒有自己的。”高文當然也很會說話。
“那好吧，就讓我倆的臂彎連在一起，但是我依舊會在這兩樣東西上附加價格，你應該可以理解的。”
接著，高文很豪爽地伸出手來，與女公爵的握在一起，表示這項條約即刻生效，“比薩與阿馬爾菲的船隻，巴裏的碼頭港口，自今日起就要發揮效用了！”
拉特拉諾教堂鍾聲齊鳴，在群眾信徒的歡呼裏，披著白袍的高文率先走出，在向人群揮手致意後，他隻說了一句話，“遠征的序曲已經終結，但當我們在聖墓前，才可結束對這首盛大樂曲的欣賞。”接著，他和彼得擁抱在一起，“薩瓦河再見。”
“是的，薩瓦河再見！”
說完這話後，高文敏捷地跨上快銀的馬鞍，即刻和瓦蘭吉亞衛隊與錦冊兄弟團一道，順著阿辛拉裏亞門，頭也不回地朝著羅馬城外的方向而去。
門旁，高文舉起馬鞭抽打了下薩賓娜，而後這匹母馬小步上前，來到了站立著的英格麗娜前，跪伏了下來，寡婦對姨姐普拉西狄絲笑著說到，“對不起，我也要離去了。”便跨上了溫順的薩賓娜，與高文相視而笑了下，便對依舊佇立在那裏的普拉西狄絲揮揮手，踏入了塔斯可拉納大道當中。
“喂，英格麗娜，馬上有興趣陪伴我，去那座潟湖保護下的城市遊玩一番如何？”在緩緩在頭頂上的日頭過去後，高文笑著詢問到。
“雖然不明白你的考量是什麽，但我很樂意，高文伯爵指揮官。”英格麗娜的想法，就是和高文一起浪跡天涯，也無所謂。
四月份的亞得裏亞海，海麵平穩得就如同英格麗娜所織就的絲綢那般，兩邊翠綠的島嶼，好比絲綢上點綴的裴翠石，不知名的飛鳥，繞著桅杆與風帆不停打旋，拿著威尼斯幹尼亞總督官莫利托.羅索的推薦信，高文與英格麗娜共乘的大型艨艟，平穩無礙地進入了潟湖與沙洲密布的航路。
“高文看，聖馬可之城的輪廓。”清晨時分，英格麗娜像個孩子般指著霧氣與森林包圍裏的影子，興奮地在船首甲板上說到。
“不，那隻是潟湖外圍沙洲堤壩的影子而已。”聞聲而來的高文，看了看，就摁住了英格麗娜的腦袋，糾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