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神秘來客

此刻在聖尼古拉大教堂堂口前,被高文委任為正大教長的伊朵魯斯正拄杖,在旁邊的座位上,看著希臘修士會用公正合理的羅馬法典,配合適當的教會法,審判著城中的陳情,在堂口旁側的營市邊,安德奧達特則指揮著匠師與士兵們,擴充營市的規模,從彼處直到沿海的回廊,建設大規模的榷場與集市。

大公本人與彼得,也站在熱火朝天的工地邊,商議著共同前去伽爾伽努斯洞窟,向天使長聖米哈伊爾還願的事宜,“這是我在守衛城市時發下的宏願,我會帶著所有登陸在錦冊上的兄弟們,共是一百四十三人,連同您與梅洛、比雷爾,一同前去,而後......”

“而後我會返回萊芒湖邊,鼓舞那支十萬人的朝聖隊伍,大多是萊茵河穀與斯瓦比亞的平民,取道小亞,前去聖城。”

“而我則回到巴裏城,隨後會帶著紅手大連隊,航海前往紮塔地區,隨後會在君士坦丁堡西北處邊境,與您會合,為您的朝聖路程披荊斬棘,我的義兄。”高文恭謙地低下腦袋,與彼得達成了兩路共進,並於匈牙利與拜占庭邊界處會師的策劃。

海風徐來,帶著春夏之交的濕潤與溫和,彼得愜意地背著手,他的黑袍鼓蕩著,與義兄弟一起朝著海濱漫步走去,在那裏巴裏城的港口業已疏浚完工,他知道高文的計劃是什麽:免費為朝聖活動提供碼頭與棧橋。不但可以在聖座那裏獲得美譽和名聲,並且可吸引大批的朝聖平民和武士,以巴裏城為中轉站。隨後他隻要扶持城中的商會,在兜售紀念品、穀物給養當中得益受惠就行,財不顯白。至於羅馬公教會,高文也沒有把它們給根絕掉,而是保留了幾處修道院,但先前籍沒的田產根本沒有返還回去,看起來義兄弟是對其另有打算——高文似乎也沒有將其獻給皇帝的想法。

“是的。我在等待著從美麗的科林斯城來的回信,馬上就會有更龐大的生意。來支持聖座與義兄組織的朝聖活動。”對彼得的疑問,高文直言不諱,看起來支撐他可不是信仰,而是某種更為可怕可敬的原動力。

“沒想到。你居然對金錢調度如此有一手,根本不像是位瓦良格人將軍,巴裏的總督官。”

高文想了想就笑著說,“別忘記了,瓦良格人都是一手持秤盤,一手持劍在從事著黃金與血的貿易。另外,請不要如此稱呼我,因為其實這些頭銜都是我自封的,皇帝隻是許可我擔當了名蠻族傭兵的阿寇尼斯指揮官罷了。但我卻從未想過把君士坦丁堡的準則奉為圭臬。”

說完,兩人相視了下,隨後就都會意大笑起來。

而後。幾名瓦蘭吉亞武士順著防波堤,朝著他倆靠過來,“大公閣下,方才有艘來自都拉佐的輕帆船靠岸後,一名貴族打扮的,希望能在那裏見您。”說著。武士手指著回廊盡頭的一處哨塔,高文納悶地看了下。接著就對彼得說去去就回。

石頭哨塔下的窄門前台階上,一名披著鬥篷,掛著金製吊墜的貴族正坐在那裏,左右是幾名背著箱篋的男女奴仆,正有點不安地東張西望,看到了高文帶著武士們前來,他們頓時擺下了東西,紛紛上前跪拜下來,向這座城市的統治者致意。

“你們是?”

話猶未畢,高文就覺得一具溫軟的身軀,帶著香味,撲到了自己的懷中,他低下眼睛,鏈甲手套上飄落的,是金黃色的發絲,“我來投靠你了,高文伯爵......”

“哎?英格麗娜,為什麽會是你?”當那“貴族”仰麵與自己對視時,高文看到了她眉梢的點痣,白皙紅潤的臉龐,還有與她姐姐不同的碧綠色眼瞳,及自然垂下的頭發,拂在高文的臉頰上。

“噓,不要聲張,帶我去你的館舍當中,因為我必須遮蓋自己的身份。”對方表情很認真很神秘,在某種驚慌當中,還帶著那種傻透了的得意。

其實不用英格麗娜說,高文也必會為她遮蓋的——誰都不想擔上誘拐著名的梅薩迪尼家族遺孀的罪名,“跟著我來。”高文沉穩地說到,接著就讓英格麗娜繼續披好鬥篷,跟在自己身後,其餘仆從隊伍扛著箱篋行李,順著街道,拐入了巷子,從這裏能抄近道前去大教堂。

而今高文已經將大教長的房間與辦公所交給了伊朵魯斯,自己就住在堂口香客樓宇邊上的一座比較僻靜的場所,獨立的雙層樓宇,但說白了下麵就是廄舍,快銀和薩賓娜都在其間的柵欄裏,因為兩匹馬暫時相處並不融洽,還發生過互相撕咬的暴力事件,誰都不服誰:快銀看不起女流之輩,而薩賓娜還記恨對方馱著主人上戰場而不是自己。

在廄舍邊,搭著明的梯子,上麵靠著窗戶,是高文的起居室,床榻的四麵掛著亞麻布簾子,還有櫃子與鎧甲掛架,平日裏木紮非阿丁負責打理,其本人住在下麵。

這時候,下麵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英格麗娜抱怨著,伸出白皙手腕來撐住了鬥篷,接著她的男女奴仆們便自覺地守在了門外,經過了前棚,高文便邀請對方坐下,英格麗娜有些嫌棄地看著四周,尤其是兩個馬頭伸出來盯著她,但目光還是自得而明亮的,“太可怕了高文伯爵,現在我雖有梅薩迪尼的名號,但卻已是身無分文了。”

高文聽著,邊把披風取下,掛在了掛架上,“這似乎是我兄長的披風,不是寄存在我姐姐那裏?看來她贈送給了你,高文伯爵。”

“是的......我與你兄長和姐姐都是好朋友。”高文解釋說,便坐在了她的對麵,“如何?為什麽說自己沒有金錢了?”

誰想這俏麗寡婦攏攏頭發,輕咳兩聲端正了身姿,追問說,“那我算不算你的好朋友?”

喂,似乎你關注的焦點有點不對勁啊,英格麗娜.梅薩迪尼夫人......不過高文還是很誠懇地說,您當然是我的摯友。

“可以坦承了,我在科林斯拒絕了皇帝陛下弟弟的索婚,並一個人帶著這些奴仆,渡海自都拉佐,逃來到這兒了,就是這樣。”英格麗娜大剌剌地概括了下,隨後就捧起了高文擺在桌上的酒杯,喝了口溫水,眼睛直勾勾看著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