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典禮（下）
當高文騎著銀色的戰馬前往入口的石柱前，所有人都發出了祝賀歡呼聲，高文很謙遜地下馬，接著轉身掀起了肩輿的垂簾。
安娜和黛朵都坐在裏麵，望著他。
高文稍微頓了下，而後毫無猶豫地牽住了微笑的安娜伸出的柔荑般的手腕。
垂簾再度落下，遮住了黛朵頗有些落寞的臉龐。
直到她自己的丈夫布雷努斯，走過來將她也牽出，跟在隊伍的後麵。
而在此前，赫托米婭和阿格妮絲兩位女官頭目已接替了高文，左右扶住了快要臨盆的安娜，“母親......”帝國馬上要即位的巴塞麗薩，忍不住滾熱的淚水，有點艱難地扶著凸起的肚子，加快腳步，走向了同樣熱淚盈眶的艾琳懷抱裏。
君士坦丁廣場內，白色的鴿群星星點點飛起來。
在那裏，列著元老的小方陣，也列著民眾代表的，同樣還有競技黨的，主要是藍黨和少量的白黨和紅黨，好像個服色各異的小型軍團，都在舉手歡呼著。
他們都是在這裏迎接高文和安娜登上帝位的，有地位的元老戴著折帽和象征身份的金線白袍，民眾們則穿著紫色、緋色的上衣，下麵穿著長靴，當然這裏的“民眾”也絕非泛泛之輩，他們大多是有實力的行業人士，而競技黨不用多說——支持高文的藍黨，大多是都城內的工商主，他們對原本帝國對威尼斯的姑息政策極為不滿，當然渴求在高文治下，能夠複興帝國的航運貿易船隊，保障他們的利益不被威尼斯人給侵蝕掉。
同時在更深處，還列著威尼斯、阿馬爾菲和比薩人的隊伍，前者由莫利托帶隊，剛從佩拉的商埠區裏不情不願地出來，其實大部分人內心充滿對高文的憤怒，特別聽說了莫利托和高文達成了喪權辱國的合約後，不少人都送信回母邦，激烈加以反對。
除去意大利城邦的代表外，還有耶路撒冷、安條克、塞爾柱諸國、希爾凡、哈達迪等也都派來祝賀的使節，他們是隨著高文一道走入到廣場中的排列好。
十二名孔武的士兵圍成一圈，將一麵大型的銅鑄圓盾擱在地麵上，方便高文和安娜的踏上，接著高文扶住了安娜的肩膀不讓她傾斜歪倒，畢竟個子嬌小，又懷著身孕。
“大蠻子，你答應我的，終於在今天實現，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奮鬥了足足十年的夢。”安娜咧開潔白的牙齒，棕色瞳子的眼睛彎彎的，對高文感謝到。
接著一陣微微的晃悠，他倆拉著手，站在了那麵盾牌上被抬起來，那抬盾的士兵們都仰視著巴塞琉斯、巴塞麗薩二位，隨後所有的士兵和將軍們都怒潮般高呼起來。
“感謝你們授予我權力！”高文和安娜對著士兵們站著的方向喊到。
接著民眾和競技黨也舉手高呼起來。
“感謝你們將我任命為實施帝國權力的代表。”高文和安娜轉向盾牌的另外邊，對著民眾代表們致意。
最後是元老們，“感謝尊貴的帝國議員們！”這對夫妻同樣報以感激。
最後士兵們將盾牌扛到了巴西利卡元老院的階梯之下，高文與安娜走下，接著高文脫下了自己的紅手羽飾頭盔，鄭重地交到半跪著的侍衛隊長木紮非阿丁手裏，牽著安娜的手，並排走上台階。
台階中層平台的祭壇處，德西德裏烏斯帶著些顫抖，和兩名披著白衣的童貞少男少女站在那，他手裏捧著裝冠冕的寶盒，而少男少女則持著祝聖油膏瓶。
按照常理，這個程序應該在聖智大教堂的聖像屏風前，由大牧首馬斯達斯來履行，但高文根本不在乎，他就要求在這裏，在元老院前進行加冕典禮，這也等於是繞開教會，變相是對君士坦丁堡正教會的挑戰行為。
高文轉過身來，先對著其下密集的方陣、人群中氣充沛地演說：
“十二年前，我在巴塞麗薩的幫助下，第一次得到了軍隊，前往意大利征伐，先後擊敗了劫掠帝國的匪盜紮哈斯，和塔蘭托的諾曼人。後來我得到羅馬城聖彼得教宗的任命，擔當一支東征軍的統帥職務，並在途經皇都時獲得了前任皇帝阿萊克修斯陛下的軍權和職務授予，陛下也將自己的愛女，也是現在的巴塞麗薩嫁給了我（場下隊列裏的黛朵聽到這話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好在她的個頭也很嬌小，不被人所注意）。依據教宗、皇帝雙方授予的權力，我在尼西亞、多利拉愛姆、塔爾蘇斯、安條克等多次戰役裏，戰勝了強大凶殘的波斯人、斯基泰人、撒拉森人，於光複偉大的聖城事業裏貢獻良多。
而後我得到了塞琉西亞、塔爾蘇斯的‘普洛尼亞’封邑，為帝國捍衛東邊邊疆。
在長長的歲月裏，我攻滅了科尼雅、達尼什蒙德等異族國家，征服了特拉布宗、塞浦路斯、喬治亞等反叛割據黨徒。
在聖使徒皇帝阿萊克修斯罹難後，我不休地在海洋和陸地兩方麵進行艱苦戰鬥，我組織起六萬人的強大軍隊，驅逐誅殺了弑君篡國的各位奸賊。
而今我將擁有治理這個帝國的權威，我和巴塞麗薩的帝位來自於上帝的授予，也來自於你們的擁戴。你們將權柄交到我和巴塞麗薩手中，我將保護帝國的法律，保護帝國的信仰，也將保護所有城市、鄉村、城堡、海關無可爭辯的神聖主權，我和妻子將成為這個帝國永恒的安天禦傘。所有的元老、民眾和帝國的居民，所有的軍隊、水兵，乃至所有誠心和我交往的外國友人，我都將用法律和劍來衛護你們，並提供你們應得的福利和權益，讓你們的牧群安然孳生增多，讓你們的財富充盈。
而同時我將繼續和形形色色的敵人戰鬥到底，和他們所代表的邪惡抗爭到底，我將摧毀他們的堡壘、軍隊和艦隊，在廢墟上建立新的羅馬殖民城市，重新恢複偉大的romana在這個世界的統治。
願上帝和羅馬同在！”
“願上帝和羅馬同在！”當高文一氣說完後，君士坦丁廣場上所有人也一齊喊起了這樣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