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商定

那支探險隊最後的下落,網頁的資料沒有半點提及。具體的成員名字,也在網絡上無法查到。

至於萬丈坑底下的確切情形,也如同雪泥鴻爪,無跡可尋。

黃叔看到了這些資料後,興奮的不住發顫:“他奶奶的,老子白活了這麽多年。那大頭娃娃魚平時倒吃過不少,沒想到,還有此等來曆?”

“小侄女,顏小子!我敢拿腦袋保證,咱們要找的古雲國遺跡,絕對就在那什麽萬丈坑底下。這些大頭娃娃魚,許就是當年降神計劃培育出來的異種!”

“事不宜遲,咱們快動身!”

黃叔激動的亂了方寸,說著話,愣頭愣腦的就要往外走,打點行禮,直奔那大裂穀去找古雲國遺址去。

我趕忙小跑上前,把他拉住,說:“黃叔,您老這麽著急幹什麽?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萬丈坑這三個字,光從名字上看,就有點滲人。您這就帶著一雙腿腳過去,難不成想來個空中飛人,直接跳下去?”

“我看,咱們不妨緩上一夜!”

“您銀子多,給咱整點必須的工具裝備。我和文芳回去一趟,怎麽著也得給這次同來的幾個朋友打聲招呼不是?”

黃叔摸著鋥光瓦亮的腦門一想,覺得我這話有理。

於是,他便點頭應下,讓美玲把我們送回老街,他則熱火朝天的發動人手,緊鑼密鼓的忙活去了。

我們回到老街孟甘棠店門時已接近十點。主要是因為,車後狹窄的後備箱中放著一口大大的冷棺。

那裏頭裝著秦文的屍體。

他既然死了,我們於情於理,都該把他的屍體交給秦如玉。

美玲送我們倆人下車後,便告辭匆忙離開,想來是不放心黃叔那毛糙的性格,要去監督他。

路上時,我心癢難耐之下,也問了美玲為何今天見到我們的時候表現的那麽焦急,像是有人在屁股後頭追她。

美玲的回答,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原來,又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句話惹得麻煩。她今年年齡已經不小,二十有八,父母雖說遠居旁地,但對於婚嫁這件事的重視絲毫不落。

這不,昨天用電話聯係她,讓她今天去酒吧跟人去相親。

讓美玲最鬱悶的是,跟她相親那人,一見麵就被她給吸引了,發動了強烈的攻勢。美玲哪受得了?

可無奈的是,父母之命,又不好輕易翻臉。等透過窗子見我露麵後,立刻溜之大吉。我們也算是變相的給她解了圍。

庾明傑聽見車聲,和孟甘棠出門查看。

他看見我和文芳,又發現兩人中間還擺著口大棺材,奇怪的問道:“文隊,你們今天見到那人了?這棺材裏邊,別是.......”

不等文芳開口,我搶先沒好氣的道:“嘿,我說庾明傑呐,你這腦回路倒挺新奇的!怎麽著,以為我們倆殺人了?你也不想想,我倆就是真殺了人,能費這麽大手腳,不嫌麻煩的扛著屍體回來嗎?”

庾明傑被我氣得俊臉鐵青。

我拍著冷棺暗爽道:“得了,瞧你這點度量!實話說了吧,這裏頭就是咱們此次來湘西找的正主!”

“秦文?”庾明傑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驚訝道:“他死了?怎麽死的?誰殺的?”

文芳說:目前還不知道凶手是誰,明傑你和孟小姐先過來搭把手,我們進去再說!

四人合力,把冷棺抬進了鋪子。

這個時候,秦如玉也聽見了動靜從客廳出來了,文芳心安理得的打發我去給秦如玉報死訊,則領著庾明傑和孟甘棠倆人徑直去了客廳,將門一關,擺明了把剩下來的事,全扔給了我。

我恨的牙根發癢,咬牙切齒的盯著客廳。同時,也在腦子裏快速踅摸組織著語言,煩躁的想著,這他娘的該怎麽給秦如玉說。

“顏先生,你,你們今天見到那個人了?”秦如玉往冷棺上看了眼,小步向後退了退,見我不開口,局促的扯開話頭。

我苦不堪言的‘哦’了下,然後,咬咬牙,橫下心來,說道:“秦小姐,我們找到秦文了!”

“真的?”

秦如玉眼睛一亮,驚喜的朝我身後看了看,發現沒人,焦急的問道:“顏先生,小文在哪?他怎麽沒跟你們一起過來?”

“對了,他性子謹慎,一定是讓你帶話給我了,對不對......顏先生........”

我愣了一下。

心說:完了!這秦如玉光聽到秦文兩個字,反應就這麽大!若是等我把秦文躺棺材的事兒一說,她還不得當場悲痛欲絕的暈過去?

一想到這,我腦子裏剛組織好的詞兒,又不知道怎麽往外吐露了。

“顏先生.......”秦如玉又喊了我一聲。

我猛吸口氣,姥姥的,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秦小姐,你跟我來!”

我招呼一聲,帶著滿臉不解的秦如玉走到冷棺前,彎腰按下冷棺棺蓋的開關。

一股寒氣撲麵過後,露出了裏邊秦文淒慘的屍體。

秦如玉嚇了一跳:“呀,顏先生,你幹嘛!這誰的屍體啊!”

“你幹兒子,秦文!”

到了這一步,我也懶得再多想,直接點破了屍體的身份。

“小文!不可能,他.....不是他,他,他怎麽會死?”秦如玉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無法接受這個真相,腳步踉蹌的往後退。

突然,又猛的停下來,抓住我兩條胳膊,眼底綻出將死之人,看見救命稻草的神色,期待的說道:“顏先生,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騙我........小文不可能死的.......你說話啊!”

“求求你,快說話啊!”

她眼底的渴望,搞得我心頭發酸。

但這個時候騙她,無異於抱薪救火,隻能鐵著心腸,定定的望著她,搖頭歎息道:“秦小姐,這的確是秦文的屍體,請你節哀順變!”

“他,他怎麽會死?”在我的話落下後,秦如玉終於耐不住,‘哇’的一下,放聲慟哭起來。身體也好像是沒了主心骨,身體一軟,倒在了我懷裏。

我歎了口氣,緩緩地拍著她抽泣中發抖的後背,心裏頭也感覺堵得慌。

這秦文是秦如玉,親手養大的兒子。雖說倆人間沒什麽血緣關係,可這份三十多年積累的感情,已經遠遠超越了這些。

現在秦文死了,還死的這麽淒慘,秦如玉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我有心安慰,卻無話可說,隻能給她提供個人形支架,任她依靠著,釋放著心中的悲傷。

秦如玉哭了兩個多小時,身體吃不住暈了過去。

可他娘的,沒睡個五六分鍾,又醒了......接著在哭........這個過程反反複複,弄得我愣是原地不動的站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氣爽的文芳伸著懶腰,從客廳走了出來。

她火上添油的玩味道:“喲,顏先生,您起的挺早!昨晚睡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