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羅海村出來,村子出口的杆子上倒是有一個監控探頭,那是以前村委會設置的,村子一年前辦完拆遷手續之後,這個監控探頭也就如其名,隻是一個探頭而已。

上車之前,雲海從兜裏掏出紙巾,將他腳上那雙皮鞋擦了又擦,磨唧半天才上車。

看著坐在駕駛室沉默不語的蕭默,他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對不起啊,我是怕這滿腳的灰塵將你的車子給弄髒了。”

好吧,他說什麽是什麽,蕭默不跟他計較。

車子在街道上行駛,白天的城市,街道上的車輛多得讓人心煩,太陽直白地似乎要將道路上的瀝青給烤化了似的。

這是屬於春陽市夏天的獨特氣質,熱情似火得讓人招架不住。

空調已經開到最大了,從車前檔玻璃映射進來的熱氣仍舊讓人有一種想要淌汗的衝動。

“雲海,對於嫌疑人你怎麽看?”

“其實吧,第一個嫌疑人對於你們刑警來說,找到他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儲藏室,鞋印,很快就會讓這個人浮出水麵。從心理學層麵分析,還是老生常談。第一,這個人對女孩沒有侵害的行為,說明他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原始需求。

第二,他選擇的對象都是在風月場所工作的女孩,說明他對於這種身份的女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從那個木頭綁成的十字架來看,他的這一種儀式感,是想讓上帝來救贖或者懲罰她們嗎?由此分析,我還是認為這個人身邊有過在風月場所工作過的人,並對其造成過不可磨滅創傷的人。母親?姐妹?這是一個調查方向。”

雲海說到這裏,將自己往車窗口挪了挪。

“我說,你那空調能不能別開那麽大,是想讓人凍成冰棍嗎?低炭減排懂不懂,咱人民警察能有點覺悟嗎?”

蕭默額頭上冒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但仍然聽話地將空調調低了一個檔。

雲海繼續:“其實,我最關心的是,兩個犯罪嫌疑人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還是單純的隻是巧合?前者或許隻是想將女孩們綁在十字架上自生自滅,而後者剛好目睹了前者的犯罪活動,來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對於後者因為鞭打女人而獲得快樂的行為,你怎麽理解?”

“我記得很早有一部電視劇《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裏麵的那個醫生,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是一種典型的兩麵性人格,這是一種控製不了的人格分裂。患有狂躁症,抑鬱症,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很大。這種男人在生活中可能有自卑心理,或者曾經遭受過女人的背叛。或者因為身體有某方麵的隱疾,通過鞭打女人來證明自己是一個男人。總之,這個人與前者都有精神方麵的疾病,隻是比前者更加扭曲變態而已。”

前方紅燈,車子停了下來,雲海哼哼一笑。

“說起來,這兩個人還真是有意思呢,我倒是很期待他們落網時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子。”

這一種笑,倒讓蕭默腦門上的細汗瞬間凝固,汗毛都立了起來。這研究心理學的人都這樣神神叨叨的嗎?

綠燈剛剛亮起來,齊南又來了電話。

“哥,剛才柳依依想起來一個細節,很重要。”

“你說。”

“她說,8月17號那天晚上,在那個儲藏間,她在掙紮的時候狠狠地咬了那個人的左手腕,當時那個人還慘叫了一聲,這一口應該咬得不輕。”

頭號嫌疑人呼之欲出,身材高大瘦削,左手腕上有牙印,腳穿45大碼鞋,成長過程當中有過女性在風月場所工作的經曆,住在老城區帶有儲藏間的居民樓,出行的交通工具很有可能是一輛電動摩托車。

後座的雲海突然想起來什麽,補充了重要的一點。

“我突然想起來,嫌疑人為什麽會將受害者給弄到羅海村?僅僅是因為那裏是廢棄樓,人跡罕至,不會被人發現嗎?”

蕭默瞬間醒悟:“不可能,如果真的隻是不想被人發現,羅海村最大裏麵那一片舊樓不是更隱蔽嗎?他為什麽會單單選擇蛤蜊巷盡頭的那一棟兩層小樓?”

雲海說話的語速一向慢條斯理:“那還能是因為什麽?這個人要麽曾經住在那裏過,要麽那段不好的經曆跟那裏有關。所以嫌疑人將受害者以十字架的方式綁在那個房間裏,是想表達對過去的某個時刻的一種宣泄,從而得到心理滿足。”

“那怎麽解釋,嫌疑人每次犯案都要間隔七天呢?”

“現在我還不能得出合理的解釋,為什麽是七天呢?難道他生命中曾經很重要的那個女人,在從事服務的工作中,隻有第七天是休息日?”

“你是說人家在大姨媽來造訪的時候,也在工作嗎?這不太合理啊?”

“那誰又說得準呢,或許人家就是那麽敬業。”

這閑嗑還沒有嘮透徹,齊南那頭又打來了電話。

“哥,不好了。那個白梅,白梅不見了。”

白梅?昨天晚上以為失蹤了的白梅其實是因為生病在出租房休息,而現在,她卻真的失蹤了。

這還真是一大驚喜啊。

不是警察辦案的時候沒有過腦子,而是犯罪嫌疑人非常狡猾,就喜歡弄個出其不意啊!

據跟白梅同住的室友程小春說,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大概是3點鍾到的家裏。

那個時候的白梅正收拾齊整了要出門。

程小春問白梅要去哪裏,白梅說她燒得厲害要去醫院看一看。

程小春當時是要陪白梅一起去的,但白梅拒絕了,說已經有人陪她去了。

聯想到最近的失蹤案,程小春還是十分擔憂白梅的安全,特別問了那個人是誰?讓白梅不要隨便跟不熟悉的人出去。

當時白梅急著要出去,並沒有多跟程小春交流。

隻是說那個人是很熟悉的人,讓程小春放心。

上了一晚上的班,大家都累了。

也都沒有十分在意,直到今天中午起來的時候,大家發現白梅還沒有回來,就打了白梅的電話,這個時候,白梅的電話卻一直都打不通。

同住的女孩們慌了,這才打了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