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天橋下的女孩之十四

到了晚間,搜索的難度增加,城中村主街上各種店鋪開始熱鬧起來,小吃店,服裝店一家連著一家。

蟄伏了一個白天的人流,仿佛一下子從各個角落裏蜂湧而出,散落在街麵上,來來往往,叫賣聲,說話聲,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好一副熱鬧的人生百態圖。

看著街麵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蕭默在想,陶光標如果還在這裏,他會不會出來覓食?

人群中分散著大家職業敏銳的雙眼,一旦陶光標出現在人群中,自然是逃不過大家的法眼。

56號巷口有一個麻辣燙攤,攤前擺了三四張小桌子,老板的生意還不錯。

齊大嬸這個吃貨站在麻辣燙攤前就挪不動腳步。

他說:“蕭隊,這一天累得夠嗆,中午的泡麵都不曉得消化到哪兒去了,不如整一碗如何?”

看蕭默不置可否的樣子,立刻招呼老板將上好的料燙兩碗上來。

這樣一個疲累的晚上,沒有什麽是一碗麻辣燙解決不了的事情。

齊南努力唆粉的間隙,仍舊不忘記展現他大嬸的氣質。

“媽的,晚上我本來是約了芹芹去看電影的,這下又泡湯了,上次我讓芹芹一個人看了電影,她發了狠說我要再放她的鴿子就跟我分手。我這下算是徹底理解為啥警察打光棍的多,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這娃,食欲永遠好得很,他一個北方人點的變態辣,腦門上冒了汗,說話還這麽利索。

蕭默十分佩服他。

“得了,你就別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人家胡椒都30了,丈母娘在哪兒都不曉得,你還跟這抱怨。”

齊南依舊唆粉唆得熱火朝天,說話的間隙也沒有耽誤他唆粉。

“胡椒?哥,不是我說他,以咱大中華男多女少的國情,他單著挺好的,就他那小肚雞腸的性子,還是別去禍害別人家姑娘了,給別的兄弟一點活路,也算是為社會作點貢獻吧!”

嗬嗬,他這麽一說吧!蕭默還真有點同情胡椒未來的媳婦了。

“得,你還是唆你的粉吧,胡椒這會子怕是要被念叨得耳根子發燒了。”

但消停顯然不是齊南的性子,他話題一轉。

“我實在想不通,像陶光標這樣的人關在牢裏就不應該放出來,還減刑?我不知道這娃是怎麽減刑出來的。牢裏的表現都是以什麽標準來衡量的?”

也不怪齊南抱怨,前不久的新聞,一個故意傷人案的犯人,因為在牢裏表現好,被提前釋放,結果這娃出來半個月不到,就犯了事,三條人命全出脫在他手裏。

這說起來,陶光標的案子跟其何其相似?

麻辣燙吃得帶勁,齊南吃飽喝足,大嬸的本性展露到了極致,開始和老板侃大山。

當聽到老板說他一晚上毛收入少說也有上千塊,老家的兩層小樓全靠擺這個攤子建起來的時候

齊南掐指一算,兩眼發了直。

“哥,得,你在這守著,我不幹了,我要跟老板取取經,改天我也跑到村口支一個攤攤,省得我每個月的錢不夠花。”

淩晨兩點多,攤前的客人少了起來,老板得出空來,齊南卻聊不動了,他靠在牆根處打起瞌睡來。

蕭默正準備掏根煙來驅驅困意的時候,陳興出現在巷口。

這娃想跑來著,到底沒能跑脫。

據陳興交待,其實陶光標來找他的當天晚上就走了,也就是19號淩晨五點左右出了村。

陶光標來找他的時候,神色倦怠,胡子拉茬,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說是。

“阿興,我完了。”

當陳興問他為什麽的時候,他又什麽都不肯說,隻說讓陳興想個辦法讓他出城。

陳興的老家是距離春陽市不遠的一座縣級市東州市,車程也就一個小時左右。

陳興有一個老鄉在跑黑車,陳興讓這個老鄉拉著陶光標去東州,剛好陳興老家的房子空著,興許能幫陶光標躲這一次劫難。

警方找到這個陳姓老鄉,據老鄉交待,當天晚上車子都上了跨海大橋了,陶光標又後悔了,招呼他調頭回來,下了大橋之後的一個路口,陶光標就下了車,不知道去了哪裏。

黑車司機所說的那個路口沒有監控,陶光標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但隻要他還在這座城市裏,找到他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找到陶光標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工夫,這娃將自己洗得白白的送到了警方的麵前。

三天之後,春陽市某娛樂城的包間內,當警方到達現場的時候,陶光標正醉倒在溫柔鄉裏。

這娃,到底沒有抵得住寂寞的滋味,跑出來尋歡作樂。

陶光標在公安局昏睡了大半天,醒來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局子。

這一張好看的皮囊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自己一時衝動將一輩子就玩完了。

以下是陶光標的交待:

前段時間在酒吧喝酒的時候,遇到趙明明一個人在酒吧喝悶酒。

看見漂亮的姑娘就挪不動道是我的風格,我湊到趙明明身邊,請趙明明喝了幾杯深水炸彈。

一頓酒的情誼,讓我和趙明明搭上了關係。

早曉得有今天,那天的我打死也不去招惹趙明明這個姑娘。

那天之後,趙明明時常找我喝個酒。

其實我最初隻是想占趙明明便宜的,但趙明明這個姑娘與以往我所遇到的姑娘不一樣,性子烈,不是那麽容易上手。

這樣不太好駕馭的姑娘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征服欲,我在內心台詞是這個樣式的。

“小樣兒,天底下還沒有我阿標征服不了的姑娘,你等著啊,我就等著你歡天喜地地爬上我床的那一天。”

喝過幾次酒之後,這姑娘跟我一個樣是一個狠角色,對其父母那個狠勁,更是讓我自愧不如,她那豈止是恨呀,是恨不得親手砍了他們的那一種恨。

要說趙明明這姑娘就是心智不成熟,不過就是其父母斷了她經濟來源而已,犯得著要了他們的命嗎?

我他媽的就是賤,一張嘴把不住門,啥都敢說。

那天喝酒之後,趙明明放起了狠話,說她再也受不了,一天不讓其父母去見閻王,心裏就難受得慌。

她讓我物色個狠人,拿刀砍了她父母,錢不在話下,要多少她都願意給。

我為了在這姑娘麵前表達自己的仗義,當即拍了胸脯,說找啥人啊?狠人就在麵前,隻要趙明明動個嘴,讓我去死都願意,更別說砍個人啥的。

這一吹牛就將自己給架高了,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