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真相之二十六

蕭默:“那雙皮鞋現在在哪裏?”

“唉,畢竟還是值錢的東西,我勤儉慣了,舍不得扔。那雙鞋我放在家裏的儲物櫃裏了。”

“十字架代表什麽?”

“B棟廠房五樓,那裏是我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見證我青春一切美好的地方。我將他吊在十字架上,我要讓他的靈魂時時刻刻看著曾經的我是那麽美好,都是他將我所有的美好給扼殺得十分徹底,我要讓他時時懺悔,就算去了另一個世界也得懺悔。

要將他弄到十字架也不太容易,喝多了的他軟綿綿的,我用繩子將他給吊在窗戶上麵的掛鉤上,他甚至沒有怎麽掙紮就去了另一個世界。”

“那之後呢?你又去了哪裏?”

“我站在窗台邊上,看著夜晚寂靜的世界,說實話,心裏無限悲涼。我在那裏站了很久,又擔心小女兒醒來不見了媽媽會哭鬧不停,她可真是一個粘人的小孩,媽媽一刻也不能離開她的視線。

我走回到了長虹路上,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打了出租車回到了藍海村,村子的夜晚很靜,院子裏也很靜,女兒也睡得正香甜。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天晚上,是我這麽多年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晚上。女兒也沒有哭鬧,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雲海定定地盯著陳細妹看了半天,她的神色半點波瀾也不曾起過,讓人摸不透她在想什麽。

“最後,你還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審訊室內,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

良久,陳細妹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幽山穀。

“唉,最近幾天我常在想,婚姻到底是什麽?昨天我看了一檔情感節目,主持人說得對,大多數的婚姻是一樣的,**褪去之後就是平淡。兩個人已經這麽熟悉了,一不小心摸到對方,就好像摸到自己一樣。哪裏還有什麽**?所以沒有**的婚姻是沒有問題的,有問題的是人們對婚姻的認識不成熟。

當婚姻遇見問題的時候,高情商的人不會是一意地用吵鬧來解決問題。而是站在更高的位置上看問題,當你懂得用坦誠來麵對,用替對方著想來互相感動時,棘手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還記得我和阿高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也有過甜蜜,那個時候我們的經濟條件不允許,兩個人結婚前進城去窮逛,逛得累了就在小吃店吃一碗麵,幾塊錢一碗的麵,他隻舍得買一碗給我,說他一點都不餓。我們兩個人互相謙讓,那個時候他是霸道的,鐵青著臉命令我將那碗麵給吃完。那個時候,我認為我是找對人了。

婚姻中需要坦誠,我承認,我雖然沒有吵鬧,但我不夠坦誠,他一個人在外麵掙錢不容易,也需要有人來安慰,有人說說話。但我沒有,什麽話都藏在心裏,我們沒有聽到對方的心聲,所以在婚姻的路上越來越遠,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來看,他在外麵養那麽多的情人是應當受到道德的譴責。但又何嚐不是我親手將他推向了外麵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懷裏的?

可惜的是,我醒悟得太晚了。”

從審訊室裏出來,大家都很好奇,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到底是什麽力量將一個大男人給弄到五樓,還將他給綁到十字架上的。

齊南等不急:“哥,咋樣,她交待了嗎?”

蕭默點點頭。

一幫人興奮,亞男道:“這下好了,大家也能過個放心年,突然之間好期待仝局的大餐了。”

雲海麵色比寒冬的空氣更冷。

“別高興早了,大餐估計還沒有著落,凶手既不是陳細妹也不是趙海。”

一眾興奮臉在驚訝臉之間轉換得快當。

齊南:“為什麽?”

蕭默:“因為他們都不知道黃誌高的真正死因。”

孫浩然說到了重點:“他們兩個人都是在為某人替罪?”

蕭默:“沒錯,趙海以為凶手就是陳細妹,他是想替陳細妹抵罪,所以說,陳細妹是不幸的,但她卻又是幸運的,幸運的是,自己所愛的男人一直愛著自己,幸福其實一直就在身邊。至於陳細妹是替誰抵罪,目前不好說,不排除她認為凶手就是趙海。她不想自己所愛的男人為了自己身陷囹圄。另外,也不排除她在替別人抵罪。”

亞男不解:“怎麽會呢?那個凶手到底是誰?”

“凶手是誰目前不好說,我們不防換一個思路來想問題,假設陳細妹知道凶手是誰?而她又心甘情願替那個人抵罪,那麽這個人與她的關係自然是非同一般。”

齊南搭了話:“非同一般?難道陳細妹還有另外的相好?”

亞男嗆白:“非同一般就非得是相好嗎?你腦瓜子裏都裝的是什麽東西?”

雲海:“不管這個人是誰,但他至少應該是知道黃誌高當天晚上的行蹤的,所以亞男,交給你一個任務,再睜大你的火眼金睛,查找一個從藍海村再到梧桐巷,從梧桐巷再到龍安工業區的所有監控,看能不能從中再發現點什麽。特別是跟在趙海那輛車前後腳的車輛。”

陳細妹家,確實在儲藏間發現了那雙皮鞋,皮鞋裏麵還有一些海邊的泥沙和一丟纖維,和陳細妹放在門口的那雙單鞋上的泥沙成分吻合。

其實陳細妹交待的除了黃誌高的死因之外,其它都算吻合。

當天晚上,她從藍海村打的那輛出租車,還有回到藍海村的那輛出租車,出租車公司反饋回來的消息,她說的屬實。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她確實是到過龍安工業區,黃誌高也是被她給弄到了五樓。

雲海說:“其實我一開始一直認為凶手就是陳細妹,判斷的大方向沒有錯,她或許真的有想要了黃誌高的命,但到了關鍵的時候,到底還是下不去手。我猜她心有不甘,覺得不懲罰黃誌高,一晚上白折騰了。當時我們看到五樓中間那根立柱上發現了一些淩亂的痕跡,陳細妹應該是將十字架綁在了立柱上,讓黃誌高在那裏懺悔。

我們知道,當時綁住黃誌高的繩子並不是很結實。如果黃誌高酒醒之後,完全可以自己解開繩子。但令陳細妹沒有想到的是,有人來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凶手在勒死黃誌高之後,將他給吊到了窗洞上,造成黃誌高自縊的假象。

在黃誌高死亡之後,一直覺得不太對勁的趙海,他是第三個到達現場的人。

當他發現黃誌高吊死在那裏的時候,他以為是陳細妹幹的,所以這才是他承認罪行,替陳細妹開脫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