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真相之四

李春香說:“我文化不高,人長的也不咋樣,但我勤快,做事麻利,和老板娘也談得來,所以在店裏做的時間最長。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好人,可惜的是,好人不長命。後來聽說老板是人命案在逃犯,我們都不敢相信。怎麽可能?如果是真的,估計也是好人被逼急了才那麽幹的。”

說實在的,李春香這麽一猜測,讓蕭默內心很不舒服。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朱忠的人皮麵具下誰又能知道是狼還是羊呢?

“請你說一說當時店裏的兩個服務生,小慶和燕子,他們全名叫什麽,來自什麽地方?”

“張慶梅,大家都叫她小慶,她人長得好看,身材也好。後來聽說她和後廚的阿典好上了,我們還覺得可惜,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她好像是重慶開縣那邊的,聽她說,他們那裏還出過一個曆史偉人。”

“燕子呢?”

“劉燕,貴州的,具體是哪的我不知道,但聽她說過,她是土家族人。”

“阿典,這個人在你印象中怎麽樣?”

“還行吧,他年紀不大,人長得不咋樣,脾氣倒不小。你不知道,咱們餐飲行業的,後廚和前廳一般都有一些矛盾。客人投訴菜品不行,或者上菜速度慢的時候。我們跟後廚理論,阿典是從來沒有虛心接受過,每回都要跟我吵上兩回。還有幾回還拿了菜刀要出來砍人。”

“他和你們老板的關係怎麽樣?”

“老板?你是說?”

“先說一說和前老板的關係怎麽樣?”

“應該沒啥矛盾吧!畢竟人家是老板,拿人家的工資,再壞的脾氣也得忍一忍吧!”

“有沒有和老板的家人發生過矛盾?”

“沒有,老板娘性子溫柔,兩個女兒也都很乖巧,能有啥矛盾?”

“那和你現老板黃誌高的關係呢?”

“當時阿典是跟著黃總學徒的,阿典這個人吧,就是那一種人笨脾氣還不行的,師徒兩個時常吵嘴那是有的。但兩個人好像沒有記過仇。”

“好,請你說一說阿明。”

“阿明,怎麽說呢,就一個字懶。愛賭博,成天打扮得跟個小流氓似的,一個好好的人都毀在賭博上了。”

“在發生火災之前,這幾個人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很正常。”

“黃誌高說過,在發生火災的前一天,店裏來了一個傳菜生,你知道嗎?”

“聽小慶說起過,但那天不是周末,當時男朋友從老家過來,我剛好輪休,所以沒有見過。”

“事情發生的那天晚上,餐廳最後一個走的是誰?”

“晚上10點下班,大家一起走的。”

“走的時候,後廚的爐灶上有沒有燉著湯?”

“我沒注意,後廚我一般不進去。”

“你們走的時候,老板一家人在做什麽?”

“一般那個時候,老板娘在樓上安排兩個孩子學習,老板在樓下算賬。”

“你老板與原老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怎麽樣?”

“黃總的廚藝都是跟劉老板學的,他們又是親戚。既是老板與員工的關係,又是師父和徒弟的關係,自然是好的。有的時候老板有事,黃總幾乎就可以說是二老板了。”

“有沒有聽說老板與什麽人產生過矛盾嗎?”

“沒有。”

“最後你能說一說對火災的看法嗎?會不會是人為的?”懶人聽書

“後來聽說是因為後廚老鼠咬斷了煤氣管子,應該是的吧,村子裏的老鼠是真的多,後廚又是招老鼠的地方,我們還打過好多回,但真的是拿這些老鼠沒辦法。”

………

明星花園,黃誌明並不在家,他母親開口就是歎氣。

“唉……他還能去哪裏?不就是那幾個地方,喝酒,打牌。”

蕭默找到黃誌明的時候,這娃正因為聚眾賭博被城北派出所民警給帶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民警說,他們接到舉報,說在雲霞苑小區某單元某房間內有人長期聚眾賭博。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一幫人正賭得起勁,賭資還不小,這回進去了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

在派出所見到黃誌明的時候,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對於蕭默問到當年火災的事情,他不是很配合。

他說:“警官,四條人命啊,你現在又拿出來說事,是不是不太近人情?”

“黃誌明,配合警方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請你配合。”

他不太耐煩:“好好好,你問,快點問。”

“火災發生的那天晚上你們下班的時候,後廚是否燉著雞湯?”

“警官,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哪裏記得。”

“那幾天,餐廳裏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

“天天都那樣,忙得要死。哪裏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老板劉青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警官,當時調查的警官問了無數遍了,現在又來問是不是多此一舉?”

“請你回答。”

“就那樣吧,沒什麽好不好的樣子。老板嘛,都是那個樣子,摳門得很。”

“怎麽說?”

“我們一天在後廚累死累活的,他每個月隻給我們幾百塊錢的工資,塞牙縫都不夠。他還說學徒本來是沒有工資的,看在都是同村人的份上才給我們兩人發工資的。媽的,要沒有我們兩個人,我就不信他的菜能端得出去。”

“這樣看來,你對你們老板是非常不滿咯?當天晚上火災是不是人為的?”

“警官,說話要講證據,我是有意見,但我不傻,殺人放火的事情是犯法的,我能幹嗎?”

“你幹的犯法的事還少嗎?詐騙算不算?賭博算不算?”

“那又不是要人命的事情。”

“和你師父的關係怎麽樣,我是說黃誌高。”

“他,哼哼,有兩個臭錢就認為自己了不起,一副偽善的模樣。跟他師父一個模樣,自認為給了我工作就是幫我,還不是想利用廉價勞動力?我一天累死累活的,他給的那點工資還不如我一晚上打牌贏的錢。”

“聽黃誌高說,火災發生的前一天,店裏新來了一個員工,你還記得嗎?”

“誰一天到晚沒事幹記那些?我不知道。”

“你師父,或者店裏的員工有沒有與你們老板鬧過矛盾?”

他想都沒想立刻回答:“沒有。”

問話結束,出審訊室門的時候,這娃又說了一嘴。

“警官,那天晚上,老板確實買了一隻雞回來,但我看到他將那隻雞收拾完了直接放在冰箱的急凍室裏,如果他要燉的話,何必要放在急凍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