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深夜來電之十一

“既然知道我是來找你的,為什麽一開始不說?”

“我就是想看一看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多虛偽。”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

“當然知道,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撥人來過了。他們的目的都很簡單,認為大叔的死跟我有關。覺得我一個年青的女孩為什麽會看上一個年進半百的大叔,除了看上大叔的錢財沒有別的原因。你與他們不同的是,他們比你簡單直接多了。”

“那麽你是嗎?”

“我沒有理由跟你解釋,也不認為有解釋的必要。如果你們非得要糾纏不清的話,我隻能報警。”

蕭默將警官證掏了出來擺了桌麵上。

“報警完全沒有必要,因為警察就在你的麵前。”

白雨菲一臉不屑:“警察了不起嗎?警察就可以隨便誣陷人?”

“白小姐,警察並沒有什麽了不起,我也並沒有要誣陷你的意思,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還希望你能配合。如果你是清白的,通過警方的調查給出真相,也可以堵住悠悠眾口。畢竟張老師的身份不一般,你知道新聞裏的報導已經有很多對你不利的傳聞。”

白雨菲猶豫了片刻道:“你想要知道什麽?”

“給我說一說,張老師去世那天的情況。”

“那天天氣不錯,你知道的,近段時間天氣一直都不錯。院子外麵的野**開得很好。

午後,大叔坐在院子裏泡他的茶,我們兩個閑聊了幾句。幾盞茶之後,大叔來了興致,說良辰美景,豈能辜負?

他向來就是這麽隨興,興致來了就是畫畫。

他最近的作品大都要我充當他的模特,他說他以往的作品隻是風景,沒有人氣。畫出來的作品缺乏生氣,是我給了他新的靈感。

二樓畫室的窗戶視野不錯,那天他也是夠折騰的,站在二樓的窗戶前,指揮我擺了畫架子在前頭的菜地間找位置。

其間換了好多位置都不太滿意,最後終於在那片胡蘿卜地沿邊上固定了位置,畫架子擺上。胡蘿卜秧子綠油油的,沒過我的腳踝。

他很興奮,在二樓的窗戶朝我大聲說,我的整個背影在畫中恰好是點睛之筆。”

“那之後你在菜地裏呆了多久?是什麽時候發現張老師不對勁的?”

“張老師作畫的時候很認真,天王老子都不能打擾到他,更何況那天我是他的模特,自然得一直在他的畫中。

最早作為他的畫中人,我並沒有帶畫具的,後來因為他一畫就是好幾個小時,我實在是無聊,就扛了畫架,我畫我的,他畫他的,這樣既可以當他的模特,也可以讓我不那麽無聊。

那天,我最主要是畫的遠處的山。其實我最近一直在畫那片山。大叔說過,同一片風景,每一次落筆都能發現其不同之處。我發現確實如大叔所說,那一片山每一天,甚至每一時刻,都有不同之處。

那天我畫得也很專注,手機裏放著舒緩的田園交響曲,秋高氣爽的,微風拂麵,很愜意。

我認為那天我是超常發揮,手感很不錯,所以畫得很專注。大叔是什麽時候停下來的我不知道。以往他中途休息的時候,要麽在窗口喊一聲,要麽給我打電話,讓我也跟著休息,回去院子裏喝兩杯茶,然後再繼續。

但那天他沒有,我之所以回去,是因為那天的夕陽帶著幾縷血色,那個血色我總也調不出來,所以就想著回去多拿幾種顏料。

我之所以決定回去拿顏料,是因為我發現大叔已經不在二樓的窗戶前。

我在心裏頭還對他有些不滿,休息也不跟我說一聲。

院門敞開著的,院子裏大叔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耷拉著腦袋。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睡著了,我走過去還責怪了他一句,我說,你自己一個人開心的喝茶也不叫我。

在菜地裏呆了兩三個小時,我確實口渴得不行。桌麵上擺了兩個茶杯,大叔眼跟前的茶杯裏沒茶,但他對麵的茶杯裏有茶,一定是給我準備的。

還算他有良心,我喝了那杯茶之後,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我才發現不太對勁,大叔平時別看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其實他睡覺打呼嚕,一閉眼睛就開打。

在我喝兩杯茶的時間裏,他一點呼嚕聲都沒有。

我走過去輕輕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他順勢就倒在了地上。

我嚇壞了,怎麽搖都搖不醒。他平時有不舒服發暈的時候,隻要吃兩顆糖就會好很多,所以我跑去房間裏拿了兩顆糖來要往他嘴裏塞,但沒有用。

我見過死人,我媽媽去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他那個樣子。但我不甘心,打了120.

120那天來得也慢,這個地方雖然環境好,但就是偏僻。”

“你對於糖尿病了解嗎?”

“不了解,但大叔每天都打針,我暈針,所以也沒辦法幫到他。”

“醫生說張老師的死因是什麽?”

“說是低血糖引發的休克什麽的,一些專業術語,我不太懂。”

“那天,你有沒有發現張老師有什麽異常之處?”

“沒有,與平時沒什麽兩樣,早上很早就起來了,他每天早上都要去田邊地坎走一走,不光這樣,他還要拉著我一起。白天的時候,大多都是畫畫和泡茶。那天也不例外,早上我們還在菜地裏拔了兩棵胡蘿卜,中午他煎了牛排,用胡蘿卜做了意大利麵。”

“那天,有別的人來過嗎?”

“沒有,自從我搬到這裏之後,他就謝絕了朋友們的來往。我知道他是考慮我的感受,不想讓他的朋友們說三道四。在我們結婚之前,倒是有一個女人來過一次。”

“女人?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大叔說那是他以前的助理,但我看得出來,這個女人與大叔一定有過故事。

那天,那個女人一來,大叔就帶她去了畫室,他們在裏麵呆了有半個小時。說了些什麽,我不知道,大叔說是工作上的事情。

但女人出來之後,我明顯看出她的神色不太對,眼角似乎有掛過淚痕。我試過套大叔的話,但大叔口封很嚴實,堅持說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助理,來找他也是因為工作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