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嫌疑人的獻身之十六

朱苗苗仍舊很執著,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又開口道。

“我已經打電話讓我爸過來了,走吧,不管你如何拒絕,我都要送你去蘇米那裏。”

“要是我堅決不呢?”

“那我就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仝局,我看你要怎麽跟他交待?”

“你這一招夠狠,好吧!我妥協了。”

車子在午夜的道路上行駛,女人不太放心,一直開著車在後頭緊緊地跟著。

相對於蘇米的車技,朱苗苗開車的技術確實讓人驚豔。

接連幾個紅綠燈路口,蕭默都有機會將她甩掉的。

有好幾次,蕭默認為自己確實將她給甩掉了,但事實是,她很快又跟了上來。

用不太好的話來形容就是,她好似一貼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了就扯不掉。

建設路,蘇米的診所,大半夜的大門緊閉,二樓平時都會亮一盞燈的窗前漆黑一片。

打她的手機也提示關機。

蕭默從車上下來,走到後麵那輛車的車窗前,看著女人道。

“大晚上的,蘇米應該不在,叨擾別人不太好吧!不如明天再來如何?明天一定聽你的,天上下刀子我都要來好吧!”

女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吧,現在回家,明天我會親自將你押送到這裏來的。”

女人啊,有的時候太過於精明,有的時候吧又傻得可愛。

在電梯門口與朱苗苗揮手再見的時候,蕭默內心有一點想笑。

自己當警察也有些年頭了,有沒有車在後麵跟著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還是朱苗苗對於自己的跟蹤技術過於自信?還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實力。

一個女人,開著一輛大紅色的吉普車,說真的,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難。

包括今天晚上,當自己將車鑰匙交給酒店泊車員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她那輛紅色的車停在路邊行道樹的陰影之下。

另外,她到底有沒有動過腦子?

自己是一名刑警,就算真的要犯罪,沒有必要這麽明目張膽地選擇星級酒店好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麽的?

黎明前的黑暗,讓夜黑得十分徹底。

古街Relive診所門口的骨風鈴仍舊在風中發出沉悶的聲響,每敲一下心跳就狂加速。

他在想,一定要跟路易斯提個意見,將那個風鈴給換了。

來之前給路易斯打了電話,在電話裏路易斯顯然不高興。

他說:“蕭默,你真以為我是你聘請的私人醫生還是怎麽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蕭默道:“還真是不好意思,是我的不對,打擾到你了,我白天再去找你。”

他那頭又道:“滾,你啥時跟我這麽客氣過?誰讓我賤呢,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就是我的style。”

說實在的,這一個晚上能淡定地熬到現在實屬不易。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這一個晚上要不是那個多管閑事的女人,恐怕自己已經幹下了不可逆轉的事情來。

…………

第三監獄,驅車一個小時,蕭默這一次要見的並不是崔仁民,而是張超張警官。

敲開第三監獄宿舍三樓靠裏那間的房門。

張警官對於蕭默不請自來並不顯得意外,側身讓蕭默進去了,甚至連基本的寒暄都沒有。

幾十年如一日的單身老男人,屋內並不是蕭默想像中的那樣雜亂無章。

陳設簡單卻收拾得非常齊整。

張警官穿著便服的樣子顯得比實際年齡要年青一些,這個年紀身材管理得很好,看得出來年青的時候顏值應該一直在線。

一杯白開水放在木頭茶幾上冒著騰騰的熱氣,對話開始了。

“蕭警官是還要再見崔仁民嗎?”

“不,坦白說,前兩次見完崔仁民之後,我吃了不少的苦頭,我沒有勇氣再見他第三次。”

“那蕭警官是專程來見我的?”

“是的。”

一路來得急,這杯白開水既燙嘴又燙手。

努力了半天還是沒能喝到嘴裏,索性將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我能給你提供什麽幫助嗎?”

“或許吧!我來隻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聊什麽?”

“聊一聊秦小華。”

張超坐在蕭默的對麵,臉色微微扯動了一下。

“她其實沒有什麽好聊的,多少年沒有見,即使我想要聊也聊不出什麽來。”

“其實你想要聊的話,有很多可以聊的,譬如你是怎麽和她認識的,分開之後有沒有再見過麵?”

蕭默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張超臉色變得與剛才有所不同,雖然隻是一瞬間,但蕭默捕捉到了。

那是突然被撥起塵封於心底難於忘懷的一種情感色彩,這種色彩是掩藏不來的。

歲月的沉澱讓這個男人隻是在瞬間的波瀾之後,又恢複了波瀾不驚的神色。

“都是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如果我非要提一提呢?”

“好吧,如果真的對你們的案子有幫助,我配合。”

“這麽多年一直單身是因為她嗎?”

“其實蕭警官內心已經有答案了,如果我說我是單著單著就習慣了,會不會顯得特好笑?”

“並不好笑,或許有這一方麵的原因,但我認為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跟我說一說秦小華吧,還記得她什麽樣子嗎?”

“說實在的,近來我越想記起她的樣子,她在我腦海中就越來越模糊。”

“記得上次來我跟你討煙的時候,你的皮夾不小心掉在地上,皮夾裏有一張黑白照片,裏麵特別年青養眼的男女,應該就是秦小華和你年青時候的合影吧,看得出來,秦小華生得確實驚豔!”

“那是她年青時候的樣子,現在的我隻是想要在腦海中編織她如今的樣子,是和我一樣被歲月所侵蝕過後老去的樣子。”

“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她永遠活在最年青,最美好的時候。也許她也有過願望想與你一起慢慢變老,但那已經是一種奢望。”

張超臉色微微一征,不自覺地搓起了雙手。

“唉……其實你們都知道了,何必要再來揭我的傷疤呢?”

“所以說,秦小華一直就是你內心的心魔,這個心魔藏身於你內心好幾十年,你說不被崔仁民攻破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蕭警官,你善於摳字眼。我想說,誰的一生中還沒有難忘的一兩個人呢?這並不能說明什麽?”